太上引 正文 第一章下 鸞鳳驚變
    「轟隆隆--」一聲炸雷又在羽裳的樓頂響起,可能因為這後院中,羽裳的住所是唯一高出其他房子的緣故,雷電彷彿都集中在那裡,一聲巨響後一個紫色的火球落在房頂,不好了,打雷要劈東西,想起相識時雷電劈焦的大樹,廖靖華不禁大叫一聲衝了過去,雷電彷彿也長眼睛一樣,突然歪了一歪,一陣焦煙傳來旁邊的樹又著了起來。

    衝進房間才發現,羽裳的房間裡一片狼籍,那個黑衣青年和小紅都不知道哪裡去了,羽裳面色蒼白的昏倒在房間裡,「羽裳--」廖靖華痛心的衝了過去把她抱入懷中,頭上的炸雷隱隱的流動了片刻後終於鬱悶的散去了。

    廖靖華連忙關好了所有的窗戶,把羽裳抱到了床上,連忙在壺裡找了些還有餘溫的開水正想餵她,突然看見她裸露在外面如羊脂白玉般的胳膊怔住了,雪白的臂彎內一點猩紅的守宮砂閃著耀目的光芒,看來自己的確是做了一夢,他苦笑著搖搖頭扶起羽裳,把碗裡的開水餵了進去,一聲低低的呻吟聲過後羽裳睜開了翦水雙眸。

    「靖華--」她一聲輕呼,淚水終於順著玉雕般的雙頰落了下來,「不哭、不哭,我在這裡,羽裳不怕」廖靖華手忙腳亂的放下碗把她擁入了懷中,歎了口氣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安撫著,看著她蒼白的面龐上浮起的脆弱和無助,他恨不得自己可以為她肩負起一切。

    「小紅和你那個義兄呢」擁著她廖靖華不禁有些奇怪的問道,「我怕出問題叫她們都避開了,很多力量不是我們能抗拒的,既然是對著我來的,就不能讓她們一起遭殃」羽裳的臉依舊埋在廖靖華的懷中,身體還在輕微的顫抖著。

    「勢力又有什麼關係,就算不能和八王的勢力抗衡,我也不會看著你一個承受,所以我還是回來了,可能我沒什麼用處,但是就算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或者生不能同衾也要死則同穴,今生今世只要還有一息尚存就不會再離開你」廖靖華發誓般的對羽裳說。

    紅雲瞬間在那絕美的面容上擴散開了,羽裳的纖指不禁握住了廖靖華的袖子,喃喃的問道:「今生今世你真的能一直不離不棄的陪伴著我嗎?無論發生了什麼變故,無論將來我變成了什麼樣子,是什麼人?」她有些不置信的如反問道。

    「上窮碧落下黃泉,只要你需要我在你的身邊,只要你的心中真的有我,無論出現什麼情況,天地合亦不與卿絕!」廖靖華舉起右手鄭重的承諾到。

    「君當做磐石,妾當做蘆葦」,羽裳環住了廖靖華的腰羞怯把頭重新埋入了他懷中,在他胸前低聲的咕噥道:「可是誰說的生不能同衾了」。

    「羽裳--」聽了她清晰的呢喃,廖靖華身體不禁立刻一僵,欣喜的托起了那羞容遍佈的嬌顏,看著那橫波的如絲媚眼兒週身的熱血迅速沸騰起來,但是看見雪白玉臂上那點鮮紅的守宮砂時,他不禁又努力控制了自己的慾念,艱難的說回答道:「如果、如果你真的不想做……,那就、那就不要做好了」。

    聽了廖靖華的話,楊羽裳不由有些嗔怪的瞟了他一眼,突然一咬貝齒閉上了眼睛,然後迅速的輕揚顰首,紅潤的櫻唇準確的堵住了廖靖華下面沒有說出來的話,所有的熱血都湧上了頭頂,廖靖華直接把她壓在身下化被動為主動,揮落了一帳春光,在婉轉嬌吟夾雜的喘息聲中,窗外的烏雲和雷聲竟然也漸漸的隱退了。

    當朝陽絢爛的爬上窗欞時,廖靖華也在沉睡中醒來,看著一帳的旖旎和床上的猩紅和狼籍忍不住微笑,懷裡的人此時此刻是真正的屬於他,昨夜幾度風雨婉轉承歡的羽裳,也終於不只是在一個美麗的夢中了。

    長長的睫毛瞬間抖動了一下,羽裳也在夢中醒來,看著廖靖華微笑的俊顏,不禁臉又是一紅、頸兒一勾又把頭埋入了錦被中,都有肌膚之親的夫妻之實了,她竟然還這麼面薄,廖靖華不禁有些促狹的重新擁起她,火熱的吻每一分、每一寸的落在她的身上,重新引燃又一次熱情的,無限春色的羅帳裡,嬌吟婉轉的呻吟更是消魂……

    終於風平浪靜後,廖靖華在身上摘下來了一塊玉珮掛在了羽裳的頸間,「這是哪裡來的東西?」羽裳有些吃驚的撫摸著玉珮,玉珮隱隱生溫的觸感中,彷彿蘊涵著絲絲不絕、綿綿不斷的微熱,對著陽光看去,碧綠的玉珮中心是一個生生不息墨綠色的八卦圖,中間一個黑白色的陰陽魚竟然也是天然生成的,這玉珮應該是一個上古奇寶。

    「這是廖家的傳家之寶,據說在很早以前廖家有個祖宗成仙了,這個玉珮就是他留下來守護著廖家後代的,這是我唯一值錢的東西,也是廖家的象徵。就把它當作定情信物送給你了,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廖靖華輕笑一聲撫摸著玉珮下的胸膛,很自然看見在那如雪般的光滑肌膚上,又引起了一陣戰慄般的輕顫。

    沉吟了半晌後,楊羽裳突然也一伸手不知道從哪裡,竟然摸出了個珠子,柔和的光暈下閃著七彩的光芒,她拉過了廖靖華的手咬破了中指,又咬破了自己的中指讓鮮血融合到一起滴在了珠子上,珠子光芒四射間血色無蹤,她突然用力一拍,珠子立刻在廖靖華的身體裡隱沒消失了:「這也是我祖傳的珠子,對於我來說,珠在人在珠失人亡,所以這一生一世將伴君走到天涯海角、地老天荒」!

    聽了羽裳的誓言廖靖華忍不住重新擁她入懷,正在溫馨中一陣嘈雜的聲音,夾雜著兵器的撞擊聲傳入了兩個人的耳朵,兩個人連忙起身更衣走了出去。

    外面層層的兵丁圍繞著整個醉仙樓,這個時候八王世子越眾而出:「羽裳小姐,昨夜本公子派來接你的四個家將全部失蹤,請問小姐可否告知他們的去向:。

    「笑話--,你的家將憑什麼來接我老婆,而且他們失蹤和我們夫妻又有什麼關係」羽裳還沒有回答,廖靖華已經一聲冷笑的接道,看了看兩個人交握的雙手,八王世子的臉瞬間變得鐵青,然後暴怒喝道:「好一個你們夫妻啊,來人把這個窮酸給我拖到一邊」。

    聽見八王世子的命令後,士兵呼啦一聲衝了上來圍起了兩個人,瞬間旭日驟隱、整個天空雲濤滾滾、風雲色變,就在羽裳神色一凜的時候,廖靖華已經被士兵拉開了,仰頭看著陰雲又起的天空楊羽裳歎了口氣,或者他離開自己是更好的結果吧,在廖靖華的掙扎中,楊羽裳也被士兵拉出了數十米,就在拉扯之間,羽裳一掙衣服,一道紫色的厲電又從天而下。

    轟隆隆--一聲驚天憾地的霹靂在羽裳的頭頂炸開,剎那間焦臭味道兒充斥天地,士兵一驚間鬆開了拉著廖靖華的手,廖靖華已經一聲淒吼的衝了過去,十幾具焦黑的士兵屍體被四散著震開,楊羽裳那一身純白的素服,居然依舊一塵不染,但是卻也橫陳在醉仙樓前的青石板上,「羽裳--、羽裳--」廖靖華抱起她的身體狂亂的喊叫著。

    看看四散的士兵屍體,八王世子悄悄的吩咐了一聲,士兵立刻有秩序的退走了,半晌之後一匹青馬馱著一個御醫服飾的中年人飛馳而來,在醉仙樓門前下馬,然後尾隨著回神過來的廖靖華走進了羽裳的小樓。

    楊羽裳彷彿沉睡般的安詳,緊閉雙眼的長睫毛在臉上投下些許陰影,看著廖靖華把羽裳放平在床上,御醫搶步上前執住了羽裳的皓腕,廖靖華俊眉一軒正想發怒,看見他的服飾立刻又安靜下來,於是哀懇的盯著他的臉。

    半晌後御醫也遺憾的向他搖了搖頭退了出去,看見御醫退了出去,廖靖華重新撲在羽裳的身上,明明剛剛還是一個活生生的好人,怎麼可能一個驚雷後就玉殞香消了呢,不知道呆楞了多長時間,廖靖華終於在一聲尖叫中清醒過來,尖叫的正是小紅:「小姐、小姐你怎麼了,你為什麼不和我們一起走啊--」。

    「小紅、小紅你快看看你的羽裳小姐,她沒有死對不對?」清醒過來的廖靖華,如溺水的人一般抓住了小紅這塊浮木,小紅檢視了一下後也肯定的點了點頭兒,然後不免有些疑問的自語道:「但是姐姐的珠子已經沒了,這又是什麼?」她伸手就想摸那塊廖靖華送給羽裳掛在脖子上的玉珮,一道光芒閃爍把小紅打了踉蹌。

    「這是什麼寶貝啊,怎麼不讓別人碰?」小紅奇怪的問道,「這個不該不叫人碰啊,你還是快叫羽裳醒過來好了」沉浸狂喜中的廖靖華,從聽到羽裳沒死的那一刻,整個人都雀躍起來了,他緊緊的抓著小紅的手,把能感謝和能說得出名字的神仙都全部膜拜了一遍,然後終於把希望轉回到小紅身上。

    小紅猶豫了一下放棄了羽裳的胸前的玉珮,然後叫廖靖華把羽裳扶坐著開始運功,然而多半天過去後,羽裳依舊是毫無知覺的如一具冰雕泥塑,小紅終於無功而退的收回了手,對廖靖華有些無奈的說道:「羽裳小姐肯定是沒有死,但是為什麼不能醒,這也不是我能理會得了的,畢竟我們在這裡不方便,我們還是先把她帶走吧。」說完後她點燃了一隻信香,半晌後一陣衣袂帶風的聲音傳來,羽裳的義兄穿窗而入。

    「這是怎麼了」他也快步走到羽裳的身前查看,然後不禁皺起了眉頭:「還是先把她帶回去吧,可是他怎麼辦?」那青年用下巴指了指廖靖華問小紅,「姐姐的身上已經有了他的精血,只能請你一起帶他回去了」小紅皺了皺鼻子。

    下一刻的時間,廖靖華已經被那青年托住了腰,只覺得頭腦一暈就昏了過去。

    當廖靖華清醒的時候,已經不知道來到了一個什麼地方,只覺得鮮花碧草、陽光燦爛,連空氣都顯得格外的清新和純淨,他連忙找尋,只見羽裳已經被放進了一個水晶雕成的棺木中,他伸手一摸,一股凜冽的寒氣透體而入,冰的他立刻縮回了手。

    轉頭看見旁邊打坐的小紅,他不禁過去拉了拉她問道:「這是什麼地方?羽裳怎麼樣才能清醒過來?」小紅搖搖頭垮下了臉回答道:「這裡是很久前我和小姐尋找到的一個隱居的地方,她怎麼才能醒過來我們也不知道,所以我們用這個棺材保護住了她的軀體,然後一起去尋找救治她的辦法兒」。

    聽了小紅的話,廖靖華心頭靈光一閃,傳說中天柱山頂有神仙,如果爬到了天柱山頂找到神仙,那麼羽裳不就有救了?想到這裡他不禁立刻高興起來,看見廖靖華眉間露出了一絲欣喜,小紅忍不住問道:「你想到了救治小姐的辦法?」

    「是的,我要去天柱山頂找神仙,找到了神仙就可以救羽裳了」廖靖華展眉回答道,聽了廖靖華的回答,小紅立刻有些目瞪口呆的錯愕起來,半晌才回魂的她有些結巴的問廖靖華道:「你要、你要上天柱山?」

    廖靖華肯定的點頭讓小紅瞪大了眼睛,「怎麼,上天柱山找神仙救不了羽裳嗎?」看著小紅太過古怪的表情,他忍不住問道。

    「能,只要你能到達天柱山頂,就能救小姐,但是此去天柱山頂的路途萬里之遙,比當年唐僧取經更艱難百倍,其中的艱險和磨難都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你真的要去天柱山?」小紅有些猶疑的問廖靖華道。

    「是的」廖靖華肯定的點了點頭兒:「只要能救羽裳,我什麼苦都不在乎」!

    看了看廖靖華又看看他,小紅終於展眉一笑喃喃的說道:「你的資質不是正常人,或者你真的可以做到」。「不是或者,是一定」廖靖華握了握拳,然後對著水晶棺材裡的羽裳發誓道:「即使付出自己的全部我也一定會救活你」。

    聽了他的話小紅不禁苦笑了一下,上天柱山哪裡是這個書獃子想像的這麼容易,但是或者他會成功,她有些不確定的在棺材上拍下了一小塊兒水晶屑,然後按在了廖靖華的尾指上叮嚀道:「一會兒我送你回去,但是如果你真的到了天柱山頂後,你小指頭上的水晶屑就會有感應的,你尋著感應就可以找到放羽裳小姐的這個棺材,我不能陪你去,只能守侯著小姐的軀體等待你歸來,希望你不要辜負小姐對你的深情」。

    聽了小紅的叮囑廖靖華堅定的點了點頭兒,這時候小紅推開水晶棺材,又在羽裳的手指上卸下來枚戒指套在廖靖華的手指上道:「這東西將來你自然就會用了,我功力淺薄也沒什麼能幫你、送你的,但是我會陪著小姐一起等你歸來」。

    廖靖華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小紅的話,腦袋又是一迷糊,然後一無所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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