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克自己已經經歷過太多的滄桑,對現在和將來的生命只是負擔著一種該盡的責任,該是有一種力量和雙蛇創造出的高貴神系對抗了,這種對抗的力量,就叫做自我。本來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著,但他不僅低估了至高神的智慧,更嚴重低估了阿爾豐斯的精神力量。
在塔隆這個無神之地,很多人都有著超常的異能,阿爾豐斯也擁有先天的高領悟和學習能力,一旦進行開發,會像雪山上的一小撮不起眼的冰雪,在滾動過程中演變成一個碩大無比的雪球。
「偉大的父神宙斯,您的女兒謹以神聖的血液對您召喚。」雅典娜的嘴角滲出一絲金黃色的鮮血,一伸手,將負在後背重盾摘了下來,她不惜動用自己聖潔的血液,對身上的禁錮進行解除。
一絲絲金黃色的液體溶進了四周的液體,彷彿一片片凋落的攖花,淒艷中帶著無比的絢麗。女神寧死也不願意自己的血液受到敵人玷污。
神祇的血不像凡人可以隨便流失,每一滴血,就是他們身體中的精華和生命。雅典娜以神的生命作為召喚宙斯的介體,和她追求高貴戰爭的個性配合得絲絲入扣,除此以外,她確實想不到辦法解除身體的束縛。
阿爾豐斯根本不置可否,更重要的是,雅典娜的召喚似乎也沒起到什麼作用,誰也感覺不到宙斯的狂暴神力。
雅典娜和波塞冬面上的驚訝之色越來越重,難道阿爾豐斯真的具有可以將至高神拒於整個位面之外的能力?不然解釋不通為什麼連宙斯的回答都聽不到。
「你們本就不應該來,更不應該提前激發他地意識。」多克無奈地看著阿爾豐斯無知無覺的身體,這兩個高階神是自找辛苦,本來這一切應該在平靜中慢慢進行。現在卻變得如此地驚天動地。
四週一片平靜。蕩漾的氣泡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兩個高階神注定了徒勞無功,而新的衝突卻在逐漸醞釀。
梅傑和拉菲爾看著多克。敵意逐漸在它們的眼中凝聚。
「終結者」是宇宙中的無冕之皇,剛剛坐上元素寶座的這兩個元素主當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努力化為泡影。如果說他們開始只是為了舊誼而幫阿爾豐斯的忙,但現在這個恐怖的身份足以讓他們為了自己地切身利益而轉投到神祇的陣營。
當宇宙終結地時候,什麼都不會再復存在,當然也包括了內層位面上的一切野望和苦心經營。
這種微妙的轉變波塞冬和多克都能直接感覺到。前者顯得很無所謂,如果阿爾豐斯已經成為真正的終結者,就算所有的元素集中起來也無濟於事;而後者,本來就為了感化終結者而獻出生命,多一個敵人不算多,少一個也不見得會減少什麼累贅。
「我本來打算讓終結者成為和秩序雙蛇鼎足而三的局面。可你們的出現卻完全打破了我的構想。」多克微微搖著頭,將自己地想法說了出來。現在阿爾豐斯已經脫離掌握。也沒有必要再保持緘默。
如果終結者真的是成為事實,多克為了顧及這個宇宙中的生命,不得不借用雙蛇的力量毀去阿爾豐斯,這也是萬不得已的步驟,沒發生之前也只是一個後備的毀滅方案。說到底,多克不是為了某個人而存在,既不是阿爾豐斯,也不是秩序雙蛇。而是為了宇宙中的所有生命。
阿爾豐斯看不到也感覺不到眼前發生地事情,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其他事情上。
在正能量位面,他的神識被阻擊,以至於無暇理會水元素位面。一股強大異常的能量阻擋住帶著負能量意識的觸碰,似乎前面是橫亙著一道無法逾越的堅固壁壘。阿爾豐斯稍微後縮,這股能量跟著追了過來,將意識裡殘留的負能量驅散得一乾二淨。
他只能不停收縮自己的防線。從正能量位面一直退到了元素位面,依靠元素為依托,才將這道防線鞏固起來。
這種純意識的較量讓初嘗箇中滋味的阿爾豐斯無比心醉,原來宇宙中竟然存在這種互相對抗的方式,不通過身體也能知道進行一場精神層次上的較量,無疑,這股能量比自己更為強大,但他心中沒有任何害怕,還隱約感覺到了一絲興奮。
守在正能量位面的是宙斯。阿爾豐斯殘留的記憶中還存在對赫拉克提的回憶,這兩種是各不相同的氣息,這股力量中不存在女性的柔和特徵,更沒有柯瑞隆那種來自於精靈的含蓄,反而充滿了狂暴、機會和憤怒,倒有幾分和雅典娜和波塞冬的性格相似。
「阿爾豐斯,我聽說過你。赫拉克提對你大為讚賞,他說,你是他一生當中唯一看不透的人類。」宙斯的力量雖然充滿了力量和暴燥,但聲音相當平和。
阿爾豐斯知道自己猜對了。但至高神這麼客氣的說話,顯然不是什麼好事,等於將自己放在了和他平衡的地位上,只有給予以足夠的尊重,才會成為對手。不然,老拳或者嘲諷之類的早就衝口而出了,根本用不了這樣的禮遇。
「過獎。」阿爾豐斯淡然回答。
「其實我也看不透你,」宙斯的語調還是保持著平穩,「即使不想和你成為敵人,我們之間也免不了一戰,在碰到你之前,我會誇下海口說你只是個不懂事的小毛頭,但現在,我已經做好了戰敗的準備,拋開所有的榮譽、地位和牽掛進行這場戰鬥,很久很久,我沒有碰上這麼值得一戰的對手了。」
至高神也做好了戰死的準備?阿爾豐斯絲毫也高興不起來。宙斯背水一戰,被徹底摧毀的當然更有可能就是自己。
「你們為什麼不聯手攻擊?那樣比你一個進行挑戰更有把握,只要我死去。你們地界上神才會覺得安心。」
「神祇應有地尊嚴。特別是我們四個至高神,就算在面對雙蛇。也不會放棄這種自尊。」
「就因為這種無聊的東西,所以讓你們無法合力對付雙蛇,也不願意合力對付我?」
阿爾豐斯地神識前面一片寧靜,宙斯來了個默認。就算至高神也會有著羈絆,他們還是帶著很深的人類印記。
「如果你認為雙蛇的能力只是按照神格計算,那就大錯特錯了,雖然名義上它們只比至高神高上一級,但別忘記,整個外層位面都由它們所創造,如果至高神祇有十九里的感知。它們的感知已經達到了無限無盡,遠比所有人的想像還要深。我們和它們之間的差距甚至無法用數字來衡量,眾神篡位只不過都是……」
「迷惑所有人的假象,」阿爾豐斯隨口回答著,他心裡已經知道了答案,所有已知的宇宙定律都是根據了秩序雙蛇的意志而創立,那還有什麼可比性?「無限無盡?那反位面呢?」他提出地問題是這對孿生之蛇永恆的痛。
「很好,你已經見過女士了,如果我戰死。拜託你一件事,將我地遺體送到印記城,女士知道該怎麼幹。」
「你想借我的手除去加諸於身上的神格和神力之枷鎖,所以,你從一開始,就打算死在我手下?」阿爾豐斯一字一頓的說道,「因為你絕不看好我能戰勝秩序雙蛇。所以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不然,只要我將多元宇宙毀滅,你還是什麼都得不到。不過也只有這樣,你才能開拓出一個前所未有的廣闊領域,不受限制的發展。」
一語驚天。作為神祇,宙斯無法自殺,也無法自然死亡,他需要借助阿爾豐斯之手才能進入反位面,別人殺不了他,如果死在雙蛇手裡,它們也不會將宙斯送到印記城,讓他得嘗所願。
這是一個既矛盾,又合情合理的要求,宙斯顯然想大賭一把,就算他如願進入反位面,也不見得能夠撈到什麼好處,不過總比被綁定在神祇地牢籠中好得多了,面對兩個無法超越的終極,也只有這樣幹才能擺脫無邊的痛苦。
神系本身就是一座迷雲重重的圍城,知道真實情況的生物想衝出去,而更多無知的生物則想衝進來。宇宙中沒有比這更大的諷刺了。
「你真地什麼都知道了。乖乖,真是可怕的領悟能力。」宙斯不由得稱讚了一句。
「你連讓我動手的興趣都沒有,自私的廢物。」可能膽敢當面這麼說至高神的只有阿爾豐斯一人,雖然不能說得上後無來者,但絕對稱得上是前無古人。
「我自私?說句老實話,這個宇宙中,誰不自私?你還真的以為雙蛇的品格很見得光嗎?神祇系統只是一個囚禁的牢籠……」
「而且是專門為囚禁我而準備的,好讓宇宙繼續發展下去。」阿爾豐斯打斷了宙斯的暴怒,「就當我從來沒聽到這些話,你的思想已經辱沒了自己的尊嚴,在我眼裡,你連幫那個一直守在沙漠裡無數年的巫王提鞋都不配,因為你的腦袋裡,全部都是自己。」
太多的自我,就是自私。這句話阿爾豐斯沒有說出來,面對一個至高神,那些話已經足夠多了。
「那好吧,我再加上一點籌碼,你的朋友都在我的掌握中,只要我願意,奈落都拿他們的靈魂沒辦法,教庭的蠢蛋們和下層位面那個大領主還掛念著原力,我很高興將他們引到那個地方。這麼豐厚的禮物,我不信你還能忍得住不接受。」
宙斯的威脅已經近乎到了無恥的程度,但他也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在忍耐和爆發之間,他選擇了後者,為了一個超越秩序雙蛇的可能,他放棄了自己的尊嚴和地位,更可以放棄其它的一切。
奧林匹亞神系放棄擴充信徒並不是沒有理由的,因為宙斯已經洞悉了一切,就算發展更多的信徒都變得沒有任何意義。
阿爾豐斯的身體突然一動,石化的身體突然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在我發火之前,你們有多遠滾多遠,我不想見奧林匹亞的任何人。」說話的對象是兩個高階神,如果宙斯橫了心來威脅自己,抓再多奧林匹亞神祇回來也沒有作用。
五指突然揮出,雅典娜和波塞冬兩人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向後倒飛出去,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們放心」從現在開始,沒有人能勉強我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因為宙斯,阿爾豐斯的話充滿了憤怒和霸氣,不過卻給那兩個元素主注入了一劑定心丸。
多克暗中搖著頭。人會感染各種各樣的病毒而導致早夭的情況發生,對於阿爾豐斯,他由衷的希望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爆發的宇宙病毒病毒能夠轉為無害的良性,但按照眼前的狀況,恐怕他只會淪為阿斯摩蒂爾斯那種極端的邪惡生物。
局面可能真像阿爾豐斯自己所說的那樣,喜歡怎麼幹就怎麼幹,毀滅和保留只在他的轉念之間。
「父親,我無力阻止他的成長。」雅典娜可能是平生以來頭一次為自己的失敗感到羞愧,她無法明瞭父親的想法,更是無法直面宙斯那雙洞察一切的雙眼。只是她始終不明白,為什麼宙斯沒能如約而來?不過她不敢問出口,如果換成赫拉,雅典娜就不會這麼容忍了。
「沒關係,該來的還是會來,我在這裡等著他的大駕光臨,」宙斯在這個女兒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把一團柔和的正能量送入雅典娜身體,雅典娜身上的傷勢在這股能量下瞬間恢復,「你做得已經夠好了,回到赫拉身邊吧,已經沒有你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