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西大街。
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正在行街游市的南京人們意識地在大街中間讓開一條空道來。
一陣風吹過,一群騎士隨著健壯的馬呼嘯而過,這群騎士來到物竹鏢局門前停下來。
他們就是從物竹山莊趕來的竹如風一行,三個少女當然是形影不離的,陸小七更是滿臉興奮的神色。
竹如風看著鏢局門口兩旁的那對石獅子,沖天而嘯,好像是在宣揚一種向上奮發的鬥志。佇立在門兩旁鏢局的趟子手見到嬌柔劍程清清回來,馬上迎上來,呼過幾人將馬牽走。
竹如風看著這巍峨的建築,想像得到物竹鏢局在江湖上威名。
一陣時間過後,一群人從門內相擁而出,為首一人四十開外,滿臉扎須,典形的粗壯大漢,看得出這人的一身橫硬功夫有一定的火候。扎須大漢上帶頭上前行禮,道:「總鏢頭,回來了,這下可好了。」
程清清點點頭道:「老霍,這位是如風少莊主,小七你認識的,這幾位姑娘是少莊主的朋友。」原來這人就是物竹鏢局的副總鏢頭霍海。
霍海聽到程清清的話馬上行禮:「原來是少莊主到來,少莊主大名,我老霍早在這一個月來聽得多如過江之卿,現在一見果然不同煩響。」
竹如風也回禮道:「霍老不用多禮,霍副總鏢頭的名號在武林可是人人共仰的,綠林好漢見到霍總鏢頭的鏢車哪個不退避三尺。」竹如風從心裡聽得很舒服,覺得這個中年大漢的耿直是一種無言的…
霍海道:「少莊主過獎了,這全都是靠總鏢頭的名號,物竹山莊的威望。」他可不敢個居功。
這時眾人已經入到內院,聽得一個尖叫女聲從大廳內傳出。程清清馬上問霍海道:「老霍,這是誰啊?難不成鏢局內的丫環。可是……」沒有理由,鏢局的丫環一向有規有矩的,不可能這樣大聲喧嘩的啊。
霍海臉上馬上露出難看這色,道:「總鏢頭,這個就是找我們麻煩的僱主了。」
也難怪這個大漢面露難看之色,活了四十多年從來沒有被女人打了一巴而不能出聲,真是***心煩。
他心煩可不代表其他心煩,竹如風聽那個聲音,以他多年的「泡妞」經驗就知道這是個未滿二十歲的少女發出,至於漂亮與否就要看過其人才能下結論的了,心裡的那團火又開始滾滾而動。
竹如風算是「深藏不露」,因為旁邊還有幾個醋娘子虎禮耽耽呢,可是風情公子陸小七卻不理那些,聽得霍海道這是女的,就興奮地道:「是女的啊,多大了?」明顯他的道行還沒有到竹如風那樣聽聲辯年齡的境界。
旁邊的四個女人馬上露出一種「笑」意,霍海連想也不想道:「回七爺的話,剛才發聲的少女是那個僱主的丫環,看樣子是沒有過二十。但是她和那個僱主都是蒙住臉的,我們看不到面容如何。」陸小七可是物竹山莊竹清江這一代幾個師兄弟重點培養對象呢,在那些下屬面前當然是個領導啦,但他為人隨和,從不擺頭頭的架勢樣子,所以得到眾人的好評,唯一的不足之處就是對雌性「動物」有那種愛暮。
「去你的七爺,我不是早就對你不用叫什麼爺的嗎,現在這裡只有少莊主才是爺,我們只是他的跟班。不過你說這個只是那個僱主的丫環,以我多年的踏跡花眾經驗來,聽聲音好像是不錯的。對了,少爺兄弟啊,你說這個丫環都這麼嬌美了,那正主兒不更是那個嗎?」陸小七一口氣說了三種,第一種是對霍海的笑罵,第二種是自言自語的話,第三種是和竹如風討論女性心經的話。
竹如風也脫口而出,道:「是啊,聽聲音,是不錯,但是還沒有見到面之前還不能說。」
陸小七可理那三個天仙少女投來的灼熱的眼光,繼續道:「反正八九不離十了,如果美人的話,小牙我吃虧點,丫環留給我,正主兒少爺你的。但是莊主這次叫我們來是教訓一下這個丫頭,是給她們看看物竹雄風的,這次可壞了我風情公子的名號了。」
西門飄飛老早就看陸小七不「順」了,道:「你還有什麼名號啊?不就是遇女就上,遇男的就殺嗎?」
陸小七看著西門飄飛道:「是這樣不錯,但是你不要會錯意,那叫作護花,當那些嬌人美麗的花遇到色狼時,而我陸小七就是這些花的護花使者了。」
雪中雪聽了沒好氣地道:「哇,還蠻有道理嗎?」
陸小七馬上露出一個自傲的神色,意思是「那還用說。」
綠王清最知雪中雪的心意,笑笑道:「陸公子,你可不太開心。雪姐的意思是……」
「少莊主夫人,其實以我們的熟悉『情』度,」陸小七在「情」字加得了語氣,可看到竹如風投來一記要殺人的目光,馬上又道,「其實以我和少爺兄弟的交情,你就叫我做小七行了,叫什麼公子啊。」
綠王清道:「那我以後就叫你作小七了,其實雪姐意思是『這不是什麼道理,只是一番歪理而已』。對嗎?雪姐。」
雪中雪對綠王清一彈手指,道:「可不是嗎,這個風情公子敢在我風弟面前風情,可風情到家了。」
陸小七馬上道:「我家少爺何時變成峨嵋雪女俠的弟弟啊,我這個貼身保鏢為什麼不覺曉的啊?」
雪中雪也意識到自己講錯話,臉色通紅,低頭看著地下,對著竹如風的手可狠狠一捏。這對竹如風還算厚的皮肉來講當然不算什麼大問題,可是這小子分明是想趁機佔一點便宜,咧開嘴大叫痛,道:「喂,雪姐,你這是幹什麼啊,你和小七說話,可不能算到你弟弟的手上啊?」
程清清看著這群少年人這樣有完沒完的閒聊,就道:「幾位少爺小姐,請你們過一會再發表大論,現在這裡是物竹鏢局的議事大廳。」
眾人這才發覺在不知不覺中進入了大廳,廳首中間掛著一塊篇牌,書寫著物竹鏢局,在其兩旁也寫著一副對聯,上聯是「關山如畫望中原」,下聯是「滄海連雲觀曉月」,字體蒼勁有力,足其顯創作人的書法功底。
陸小七一旁對竹如風道:「少爺兄弟,這副對聯是老莊主親手寫的,老莊主『物竹居士』的名號可不用來蓋的。」
竹如風也想到這是爺爺的親手,可見在這方面自己還要大大加深,道:「是嗎?很好啊!可惜我不會什麼書法之類。」
這時一個女聲傳入眾人耳裡,「你們是什麼人啊?進了這裡也不向我們說話。」
竹如風等人又不是眼盲的,從一進大廳就看見從在椅子上有兩個蒙面的白衣少女,只是想給她們一個下馬威,不和她們打招呼,而去討論竹天行的對聯。
程清清這時坐上首座,道:「兩位姑娘可是本局的人,竟然如此喧賓奪主。」
一個姑娘道:「你是誰啊?難不成你就是程清清,見我家小姐為何不行禮?」可見發話之人就是另一個的姑娘的丫環了。
程清清這時不怒反笑道:「本座就是程清清,不知這位姑娘為何要本座見了你家小姐要行禮呢?再說你家小姐是何許人也?」她也要擺出天下第一鏢頭頭的架勢出來,久作第一鏢的總鏢頭自然也有一分威儀。
那個丫環大怒,站起身來,用手指著程清清道:「放肆,見了……」
正主兒姑娘這時用手阻住那丫環道:「小珍,這裡不是家裡,記住我們出來時說過的話啊!」她說話間有一種天生的威言,氣質高貴,身材一級棒,用竹如風的話來說就是,「這個正主兒也是我竹如風的的美嬌娘了。」這時正主兒向程清清兒作了個萬福,道:「小女子教奴不嚴,請程總鏢頭和各位多多包涵。」
眾人無不驚奇,一個家奴丫環如此囂張,而主子卻如此溫文有禮,天壤之別就在此體現得一清二楚了,也使竹如風陸小七等七尺男兒大跌眼鏡,雙雙打量著這個氣質高貴的少女,雖然看不清其真面目,但可從其眼神可感覺得到這個少女也是個美人丕子,只是她不想被竹色狼等人污染而已。
程清清也道:「姑娘無需多禮,本座是不會和一般人計較的。」意思是擺明「我不和你的家奴一般見識的。」在座諸人除了那兩個蒙面少女之外無不大笑。
那個丫環更是大怒,看看了正主兒,見其不作表態也就是表示默許了。當下站起身用手指著程清清大聲道:「程總鏢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程清清連也不看看這個丫環,嗤之以鼻,「哼」的一聲算是回答了這個「什麼意思」了。
陸小七老早就想開口說話了,「小丫頭,請你記住這裡是物竹鏢局,不是你們家裡。你要大發雌威請注意場合。」
那個丫頭何時受過如此之氣啊,身形一閃,伸出纖手就要括陸小七一巴。
大家別以為陸小七是那個粗魯大漢霍海霍副總鏢頭,他說話時就提防著這丫頭會突起襲擊了,也是身形一閃,避開那丫頭快如閃電的一掌,當下哈哈大笑道:「哈哈,我風情公子活了十八年,還沒有人扇過我巴掌的,更何況是女人,你這小丫頭可真是吃了豹子膽了。」
那丫頭見自己的一掌討了個空,只能扇著空中的氣流,又聽得陸小七如此說道,柳眉一挑,道:「你就是江湖上的四情色狼中風情色狼啊!今天本姑娘就是要你這個色狼領教下本姑娘的厲害。」說完又是一掌伸過去。
四情公子何時變成四情色狼啊,有趣,西門飄飛等三女雖然對這個丫頭有一些的不喜的念頭,但聽到這個句話,也大大是臉露喜色。
陸小七又避過一掌,道:「小丫頭,這裡地方小,不如我們到外面玩玩。」說完快步跳出大廳。
那丫頭道:「風情色狼,哪裡跑?」也是追著出去。
程清清可沒有時間和這群不懂事的孩子玩,只見她道:「不知姑娘這次要本局護的是什麼東西,我們的霍副總鏢頭竟然作不了主。」
那個正主兒道:「小女子不是信不過霍副總鏢頭,只是知道這樣東西很重要,不可出任何差錯,所以做了些另諸位不高興的手段,在這裡小女子為當日的魯莽向霍副總鏢頭陪個不是。」說完起身向霍海躬身一禮。
霍海雖然在當日受了那個氣,但是在這幾日裡,這個姑娘除了那丫頭外對鏢局的人都是賓賓有禮,要不然也不留她們在鏢局住下來了。於是也起身回禮道:「姑娘不用多禮,當日我老霍也不是之處。」
那個正主兒知道物竹鏢局藏龍臥虎,從陸小七的身法輕功就可看出,更何況還有名動江湖的嬌柔劍程清清呢,更開心的物竹山莊似乎也對這次生意很重視,那個一直不發話的少年更是深藏不露,從其身著,所坐之位是在程清清身旁就可得知其在物竹山莊的角色非同一般,剛才他們進來還聽陸小七提起他是什麼「少爺兄弟」。
正主兒道:「小女子在這裡再放肆一次,請問程總鏢頭這裡人可靠嗎,因為這件事確實非同小可。」
程清清道:「對了,這位是我們的少莊主竹如風,其他三位姑娘是我們少莊主的的朋友,所以這裡的人絕對靠得住,姑娘有什麼話直說不妨。」
竹如風對那個女子一笑,表示已經行禮了。
那女子對竹如風的的一笑卻不致理,道:「其實小女子並非江湖中人,而是一個官家女子,這次受家父之托,將一樣東西送到山西太原海將軍手裡,這件東西對海將軍非常重要,一定要定期內送到。」
眾人都聆聽著這把動聽婉轉的聲音,竹如風更是捧著一杯香茶故作輕鬆,其實他心裡另有一番打算,遇上這麼美的姑娘不動心實在對不起自己偉大的理想。
婉轉的聲音繼續傳入眾人的耳中,「這是一幅藏寶圖,家父得知前朝餘黨在山西聚眾,而海將軍正等著資金籌備軍需,所以家父要小女子將這幅藏寶圖送到海將軍手裡。」
在座諸人都知道,六十年前,前朝暴政,前朝是異族所建立,前朝昏君對待天下黎民施以暴政,搞得天下民不卵生,天下難民忍饑挨餓,峰煙四起。而當時一個少年英雄帶領農民起義軍經過十幾年的苦戰終於滅了這個由異族建立的朝庭,重新建立另一個皇朝,也就是當今的朝庭,定都南京。當朝高祖深知天下得之不易,也明白「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他廣施仁政,天下初平,百業待興,但是他不能享受其功,生年只有五十多歲,由其長子繼位,也就是當今皇上,當今天子也按照先帝遺訓,任用賢臣,內除奸臣,外征夷族,深得天下萬民敬仰,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明主。
而現在聽那個姑娘說前朝餘黨在山西作亂,而山西將軍海豐是跟過當今皇上親征夷族時起用的大將,現在卻有困難。可見那姑娘的藏寶圖對海將軍的重要。
那個正主兒繼續道:「前朝餘黨在山西聚眾謀事,聖上早有聽聞,所以派了海老將軍到山西督辦軍務,到時想必有戰爭發生。而藏寶圖對海將軍也是關係甚大,而那藏寶圖正是前朝當時在民間搜刮的民脂民膏,前朝餘黨很想得到這份地圖而發掘出這些寶藏作為謀反的糧響。所以這份寶藏最好就是送到軍中,讓海將軍派人加以開掘,一來可以充入國庫,二來可以斷絕前朝餘黨的後繼之源。」
程清清這時道:「聽姑娘這樣說,我們也知道這件事對朝庭相當重要,但是這麼重要的物件為何不讓軍隊押送呢?」
那女子道:「小女子名叫洛敏,程總鏢頭可直呼我的名字。」
「不敢。」
洛敏道:「其實聖上也想過用軍隊押送,可是動用軍隊必會驚動那些前朝餘黨,所以聖上叫家父請江湖上的鏢局押送,家父近段時間不幸染病,所以小女子代父前來。」
竹如風這時才開口道:「是這樣嗎?洛姑娘,你放心好了,『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們鏢局身為大漢子民,焉能看著外族人作亂而不理,這趟鏢我們接了,好嗎?程師姑。」
程清清心裡怪道:「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哪樣說。」她雖然是竹如風的師姑,但自己怎樣說也是山莊的一份子,而竹如風正是少主,對他的一言一動能不執行嗎?他能這樣問自己就表示他對自己的尊重。於是道:「全憑少莊主作主。」
程清清又對洛敏道:「洛姑娘放心,這趟鏢本座一定親自押送,如期之內必送到山西將軍手裡。現在請姑娘交出被押這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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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竹如風和程清清在一間密室裡,程清清小心的問竹如風,「如風,你不要怪我多話,我有句話想問你?」
竹如風心裡暗道「程師姑深夜叫我來此有什麼事呢」,笑道:「師姑但說無妨。」
「那個魔教前法王綠王清你卻定她對你忠心不二嗎?」
竹如風搔了搔頭,道:「這個啊,這個啊,怎麼說呢,師姑啊,我是對她有情,要說她對我忠心不二這樣的話我是有信心,但是……」
程清清打斷竹如風,「有信心就好,你也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絕不能洩露出去。好了,就這樣,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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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如風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想不要驚動綠王清。自從和綠王清有過一次親熱之後,每晚他都和綠王清在一起,畢竟年少火盛。
竹如風脫了外套上了床,摟著綠王清,感覺到懷裡玉兒也沒有睡著,就道:「清兒,是我驚醒你嗎?」
「不是,風郎,你是不是對我還不放心啊。」好精明的女子,她見竹如風輕手輕腳回到房裡就知道程清清叫心中愛郎去的目的。
竹如風道:「沒有的事,我的清兒怎麼如此想呢?」
綠王清將身體縮入竹如風寬闊的懷裡,道:「我知道程師姑對我不放心,誰叫我是魔教的前法王呢,其實我第一眼見你是就喜歡上你了,我也不明白這是什麼感覺,但我覺得跟著你就算是要我去死也值得…」
竹如風馬上用唇封住還想說話的懷中玉人,他要用行動來告知她,你的多心是全安是多餘的。
床上馬發出動人的樂章……
一番雲雨過後,竹如風摟著綠王清道:「清兒,你不要多想,我對你是放心的,程師姑只是不想這次鏢出事,你千不可怪她啊!如果我對你不放心也不會帶著你來南京了。」
綠王清當然知道竹如風對自己的情,自己卻如此多想,真是有點……,於是她也不多說,她也要用行動告訴愛郎自己是多麼愛他,床上又是一番交響樂……
當太陽再次升起時,物竹鏢局的一眾又忙碌起來,熟悉這一切的南京人們都知道物竹鏢局又有生意做了。
午時過後,一聲炮響,從物竹鏢局的大門走出一隊人來,為首一人正是竹如風,跟在他身後的是陸小七和程清清,再就是西門飄飛等人,再就是洛敏和她的丫環小珍,在後面的是由霍海帶著一班鏢師,趟子手等。
竹如風一馬當先躍上為首的馬,把手一揮,眾人紛紛上馬,程清清道:「出鏢!」
在前面開路的鏢師和幾個趟子手大聲道:「物竹鏢局出鏢了!」留守鏢局的的人員點炮竹以示歡送。
大家都知道這趟鏢絕對會出事,但問題是以竹發風為首的物竹鏢局如何避過重重的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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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風而去:前幾天由於比較忙,所以章節有些亂,現在已經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