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灑江湖行 卷二 物竹少主 第四章 峨嵋興賭
    竹如風拍了拍懷中的長劍,是它又一次使自己渡過了險境,「真是太謝謝老頭大哥了,如果不是他送來的劍,自己已經死翹翹了。」

    竹如風想著夏雷一劍的威勢,不禁有些得意之色,心想自己所會劍招何止千萬,但能找出和夏雷一劍威力相比的劍招卻絕無一招。雖然現在已經受傷倒地,但是這些傷對竹如風來說是輕易就會好起來的了,因為受過千年之蛇的靈補嗎?於是他坐起身來,雙手捏了個手勢,就要運用內功療傷,內功在身上行走一周天,體內的傷逝已經好得十之八九了,只要再過一個時辰,就完全可以和以前一樣生龍活虎了。

    竹如風雙腿一蹬地下,身體已經凌空躍起,懷中長劍再次出鞘,體上的內勁又源源不斷地湧上劍身上,劍身又發出陣陣雷鳴的的低吟,大喝一聲,長劍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雷電,捲向一棵二人合抱粗的大樹,眼看這棵這樹又要遭殃了,竹如風的劍勢卻停在離樹身的半尺處,輕笑一聲,收劍入鞘。

    看著山腰的青梅庵,他絲毫不為峨嵋派擔心,因為現在峨嵋派已經集中了中原三劍的隨風劍客竹清江、梅花劍仙趙仙仙和青衣素劍青葉師太,更何況還有一個威震武林的歲寒三友之一的青梅師太呢,如果魔教不出動他們大教尊、左右執法和其他三大法王一齊到,他們是討不到好處的,唯一擔心的是在那聲響之後,那些武功低微的弟子能否抵得住神明魔教的狂攻,他擔心的是西門飄飛,擔心她在自己爹娘趕到之前已經被魔教妖人……

    於是竹如風收起心神,展開輕功,在樹梢宛如一隻大鳥一樣臨空飛行,從這棵樹跳到那棵樹,轉眼間已經來到山腰的青梅庵前。那個在竹如風眼中很質樸的小庵現在竟然倒了前面二進,當中冒出陣陣火煙,在庵前空地橫七堅八地躺著眾多屍體,看打扮是神明教教眾居多,不見有多少峨嵋弟子屍體。

    竹如風用內功傾聽一下,在庵後方正有打鬥聲,他知道庵的後方是一個平地場,可能是峨嵋弟子平時習武的地方,當下就躍上主庵的屋頂,向庵後撲去。放眼一看在場的周圍站著很多人,其中可分為兩邊站著,一邊是以一個老尼姑為首的峨嵋派,在她身後還站著隨風劍客竹清江和梅花劍仙趙仙仙,還有令竹如風夢牽魂追的天仙玉女西門飄飛,而西門飄飛卻扶著白衣如雪的雪中雪,可見雪中雪已經受傷不輕;另一邊是以二個老頭為首的黑衣人,看服飾打扮是神明教的,兩個老頭一個頭紮青布,鼻子如鷹,國字臉,另一個老頭也是頭紮白布,陰沉的臉上快滴出水來,他們兩人都是雙眼盯場中。

    因為場中正有兩個人正在比鬥,一個是青衣素劍青葉師太,和她比鬥的是一個年約雙十的宮裝少女,一身綠色衣裙在妙漫的身段下,配合著輕功左上右突,在青葉師太法劍下一點不落下風。

    竹如風心下暗暗吃驚,「那兩個老頭看打扮是神明教的青法王青王天和白法王白王月,再看那個和青葉師太打鬥的女子的打扮竟也是神明教法王的服飾,難道她就是綠法王綠王清,她在魔教可真是太浪費了,以她的面容美貌絲毫不比西門飄飛和雪中雪差,比起她們兩個更多一份成熟的嫵媚。」

    竹如風輕躍下去,站在那個以老尼為首的峨嵋派那邊,向著那個為首的老尼作了一揖,那個老尼正是威震武林的歲寒三友之一峨嵋派掌門青梅師太,對著竹如風輕輕笑,道:「竹少俠不必多禮!」。

    竹如風的到來真是令在場人一驚,在場諸人中高手如雲,竟然連竹如風到了他們近身也不知道,一來是因為他們都在觀看場中的打鬥,二來可見竹如風的修為有多高。

    西門飄飛這時見到竹如風眼裡露出放光的神彩,對竹如風道:「大哥,你快來,雪姐姐中了那個頭紮青布的老兒的一支飛鏢,這個老頭竟然用天下致毒的藥物青風草,現在已經昏迷不醒了。」

    竹如風笑道:「是什麼毒物啊,竟然連西南毒仙的公主也觸手無策,你不用擔心,只要有我到來,你雪姐姐不會有事的。」

    西門飄飛雖然有點不信竹如風的話,但是竹如風這人太神奇,他說的話到底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有時令她也摸不清楚,現在聽他如此說只有點頭的份。

    竹清江和趙仙仙向他走過來,趙仙仙問道:「風兒,那個紅王海現在怎樣了?」

    竹如風故放大聲音,道:「娘親,那個紅布老頭已經被我趕下山去了。」

    果然,那些神明教眾聽得竹如風聲音都有一絲燥動起來,頭紮白布的白法王白王月這對竹如風道:「小子,你真的是竹清江和趙仙仙的兒子?竹清江和趙仙仙的兒子在十八年前不是已經失蹤了了嗎?你們何時相認的啊?」

    竹如風連看也不看白王月,道:「你這老頭沒有聽老子叫趙仙子作娘嗎?真是小喇叭的,老子看你智商比小孩子還低啊!我們一家相認關你這白布老鬼何事啊。」

    白月天可不比紅王海那樣火爆,聽竹如風這樣對他不敬,還陰沉的一笑。心下暗道:「等下就要你知道本座的手段。」

    青法王青王天對竹如風道:「小子,你不要放空頭炮,只要你能解去本座青風草的毒,本座就……」

    「就如何啊?」竹如風打蛇隨棍上的態度緊追不放。

    青王天看了在場上的打鬥,只見和他同樣身份的綠法王一點佔不到便宜,而青葉師太也是一樣,她們倆人已經鬥了半個時辰,還是分不出勝負,這樣打下去到底要打到何年何月啊?於是他就叫道:「綠法王,青葉師太,你們先停下吧!」

    青葉師太和青衣宮裝的女子各自對攻一招,雙雙散開,青葉師太把劍入鞘,單掌合作了一個禮,道:「綠法王,你輕功可說是武林少有,貧尼甚是佩服!」

    綠王清也是還了一個禮,「師太劍法高明,竟使小子女無從下手,中原四劍的名號果然不同煩響。」聲音動聽婉轉,竹如風心中覺得她加入魔教可惜的念頭更加強烈。

    綠王清看著青王天道:「不知青法王因何事要我們停下呢?」

    青王天對她的問話不加回答,卻對竹如風道:「小子,不如我們打個賭吧!」

    賭!

    竹如風出身市井,從小到大對賭卻沒有什麼興趣,但是現在當著眾人面前,也不推卻。只得作了一個難為的臉色。

    「小子,怕了啊,本座可聽說竹如風是一個文武全能的酒色之徒,而現在為何怕了啊!」

    「怕!這個怕字是怎樣寫的啊?老子從出世到現在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啊,會怕你這老頭,你們的紅布老頭在老子劍下走不過一招,老子是誰啊?會怕你,說來看看,怎樣賭法?」

    「很簡單,你不是說你可以解那個小姑娘的中的青風草的毒的嗎?我們賭的就是這個,只要你能解了本座的青風草的毒力,就算你贏,如果不能解,就算你輸。如何?」

    竹如風萬想不到這個青布老頭會拿此作為賭,自己剛才說的話只是安慰一下西門飄飛,現在可好被那老頭捉住痛處了。於是他又難為的道:「這樣啊,這個賭未免有點那樣了。不如賭過別的吧?」

    白王月雖然不知道青王天在打什麼注意,但他知道青王天一肚是計,在教中甚得教尊看重,竹如風在他的算計之下絕對不會贏,當下道:「竹如風小子,你不敢賭就開聲,現在這樣又這樣又那樣,算什麼男子漢啊!」

    「小喇叭,你他娘的,竟敢說老子不是男子漢,老子怕你不成,賭就賭,但是如果我輸了會怎樣啊?」

    青王天一副就知你會上當的表情,「這小子還真是怕輸啊,如果你輸了,就是峨嵋派今天輸了,只怕你還作不了這個主啊。」

    「天王老子在此也要聽我的,什麼事老子不能作主啊?」竹如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站在旁邊的青梅師太和峨嵋眾弟子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趙仙仙更是開口道:「風兒,不得無禮!你可知峨嵋派此時正面臨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啊。」

    原來神明教次出動四大法王,六奇長老中的四奇鄧雲,五奇申備和六奇孫芳三人,四尊長老中的掌尊陳長風一人,場面可以說是聲勢浩大的,因為他們這次的目標是峨嵋派,這些神明教高手帶著一眾黑衣侍衛、教眾來到峨嵋山,他們得知隨風劍客竹清江和梅花劍仙趙仙仙帶著竹如風上了一個峰頂,於是就作好部署,派紅法王紅王海帶著陳長風和一些黑衣侍衛上山攔截他們三人,餘下眾人在三大法王和三奇長老帶領下對峨嵋派發始進攻,可是峨嵋派在第一波衝擊中,一人未損,那些尼姑、姑娘們在歲寒三友之一的青梅師太和青衣素劍青葉師太的帶領下,奮起還激,青梅師太還叫那些武功低微的弟子到後山去躲避,自已和師妹青葉率少數高手還擊,所以竹如風在庵門前不見有多少峨嵋派弟子的屍體。

    神明教在三大法王率領下,和青梅師太展開一場混戰,雙方互有死傷,青梅師太看著以前的膝下的弟子一個接一個接地倒下,也是下手不留情,右手的佛塵左晃右動,幾個照面,神明教的的三奇長老中的已經去其二(五奇申備和六奇孫芳),另一個四奇鄧雲也在青葉師太劍下也作了遊魂。雙方都覺這樣的打法有點兩敗懼傷,於是就停下說要三場分勝負如果分不出來再逐個單挑,直到分出勝負為止,還規定每個人只能打一場,輸了峨嵋一派從此歸於神明教,贏了神明教就拍拍大腿馬上消失。

    而這時隨風劍客竹清和梅花劍仙趙仙仙已經從山上趕下來了,就在旁邊作起了公證,雖然是公證,但暗地是幫峨嵋派的,只是神明教認為這次比武是贏定的了,任憑青梅師太武武功再高,她也只能贏一場,置於那青衣素劍青葉師太只要和任何一個法王手下絕無勝的理由,所以對竹清江和趙仙仙的到來一點不怕。

    竹如風聽到峨嵋派今天真是面臨生死關頭,而自己又在一旁信口雲開河,當真是無地自容。對著青梅師太又是一揖,道:「小子無禮,還請師太見諒。」

    青梅微微一笑,道:「少俠無需客氣,只是少俠有可能贏嗎?」她知道如果是武鬥,峨嵋一派就要毀在她手上的了,但是竹如風能贏,則可以免去一場大災難。

    竹如風也是一笑,道:「把握卻有七分,只是如果敗了,小子如何面對眾位師太,豈不是成了峨嵋的千古罪人。」

    「少俠無需掛懷,生死由命,老尼等人是跳出塵世中的人。」

    「好,請師太聽我好消息。」

    竹如風看了眼一臉擔憂的父母,使了個眼神道:「爹、娘,你們就放心吧,你兒子現在是百毒不驚的人了,這場賭是贏定的了。」

    竹清江和趙仙仙看著臉色剛毅的兒子,見他神色之間流露著無比的自信,雖然不明他竹如風百毒不懼之軀與解藥何關。

    竹如風轉過頭對青王天道:「青布老頭,我們已經商量好了,青梅師太已經把這場比賽交我手上。我要說明一點,我輸了的話,那就依你們所言,但是如果你們輸了呢?又如何啊?」

    青王天看了看竹如風,道:「如果我們輸了,你說如何辦,只要我們能力所及的我們都會照辦。」

    竹如風道:「如果你們輸了,叫你們加入峨嵋派未免有點那個,就算是你們願意,也不見得青梅師太願意。那賭什麼呢?」竹如看了一眼在場的魔教眾人,眼光當看到綠王清時,眼珠一轉,一種大膽的想湧上心來,就道:「不如這樣,如果你們輸了,你們當然要離開峨嵋山,但是重要的是我就要她!」說完手指著綠王清。

    青王天最怕竹如風想出一些古怪的想法,他聽得竹如風如此說就在點難為了,「小子,這個我作不了主,那要問綠法王的了。」

    綠王清看著竹如風,嫵媚一笑,對竹如風大送秋波,嬌道:「不知竹公子要奴家作何打算呢?難道公子要奴家服侍公子一世嗎?」

    西門飄飛輕聲道:「不要臉,大哥,你可不要著她的道啊!」

    綠王清還是笑道:「這位妹子吃醋了,看了公子艷福不淺啊。」

    竹如風哈哈大笑:「如果你想,我也可以給你的。」轉頭對青王天道,「青布老頭我的條件就是,如果你們輸了,她從此是退出你們神教,你們可能作主嗎?」

    「這個,就要看綠法王的意願了,我們神教向來是自願加入的,誰想離去都可以,但是要受我教長期追殺。」

    綠王清對竹如風道:「公子叫奴家離開神教莫非公子以後要保護奴家嗎,如果有公子的庇護,奴家倒也不懼。」

    「好!就這樣啊,我條件就是這樣,我看以後誰可以在老子手上傷你一根毫髮。」竹如風的風流本性表現得如魚得水。

    白王月看著竹如風表情好像是他贏定的,不由陰沉道:「小子,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啊,你有本事就快去救那娃兒,不要在這裡廢話!」

    竹如風走到西門身邊,看了看了昏迷的雪中雪,對西門飛飛道:「飛飛你去拿半碗清水來。」

    西門飄飛正在起步,青葉師太開口道:「不用飛飛去了!」說完向身邊和一個峨嵋弟子吩咐了一聲,那個峨嵋弟子點點頭飛快而去。

    西門飄飛就問道:「大哥,你真有辦法救雪姐姐啊?」

    竹如風歎道:「我也不敢肯定,但起碼有七成把握。我聽你爹爹說過我的血也混入了千年之蛇成分,也算一種解藥吧?」

    轉眼間,那個峨嵋弟子已經捧著半碗清水來到,放在竹如風面前。

    竹如風這時捥起左邊衣袖,對西門飛飛道:「飛飛,拿你的匕首出來。」西門聞言,從懷裡拿出匕首,口裡還道:「大哥,你怎知我身上帶著匕首的啊?」

    竹如風微微一笑,小聲道:「你身上放著有哪些東西我知道一清二楚呢!」說完用右手接過匕首,鋒利刀鋒在左手上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淚淚的鮮血從傷口處湧出,竹如風將左手放在那個碗之上,讓這些「解藥」流進碗子裡。

    眾人除了在竹如風身邊的西門飄飛外,無不驚呼,物別是趙仙仙,她以為竹如風要幹什麼傻事,急道:「風兒,你幹什麼啊?」

    西門飄飛代竹如風道:「伯母,你們休驚,大哥有千年之蛇的藥力,所以他要他自己的鮮血來救雪姐姐呢?」

    在遠方的青王天見竹如風自動放血,以為他要自殺,哈哈大笑:「這小子,還有自知之明,青風草的解藥除了本座哪還有解藥啊?就算是當世毒仙、神醫在此,那個女娃也是無救的了。」

    竹如風見那些血也差不多流夠了,於是對西門飄飛道:「飛飛,快將這些餵給雪姑娘。」

    西門飄飛接過碗子,卻被青葉師太搶過,她對西門飄飛道:「飛飛,你幫竹少俠包紮傷口吧。」

    當青葉師太喂完這些「藥水」時,竹如風也被西門飄飛的包紮好了。他對青葉師太道:「師太,請助雪姑娘運功,以助發揮藥力。」

    青葉師太當下也照做。

    ********

    等待也許是漫長的,眾人一聲不響的看著雪中雪,只見她在青葉師太的運功下,眉心之上已經熱氣騰騰了,一柱香的時間過去,雪中雪在眾人的期待和不期待中醒了過來,期待的是峨嵋派諸人,不希望雪中雪醒過來的自然是魔教眾人。

    青葉師太也收功起身,雪中雪見自己師叔幫自己運功療傷,以為是她救回自己的,就道:「謝謝師叔!」青葉師太笑道:「你不要謝我,救你不是我,而是竹少俠。」

    雪中雪看了看竹如風,也不向竹如風道謝,好像這一切是竹如風應該做的,竹如風輕輕一笑,不以為然,對著青王天白王月等人叫道:「青布老頭、白布老頭,你們看見,你們可滾了。你們不要現在和老子說這是一場遊戲,老子是不會信的,如果你們自信武功比紅王海強,也可以和老子拼一下的。」

    青王天等人面面相傾,都被這小子說了還有什麼可說啊,本來是說這是個遊戲,以用來活躍氣氛的,但是竹如風這小子好像想到自己的打算似的。

    白王天更是怒不可言,陰沉的臉龐看著青王天,冷冷道:「青法王,我看你回到總壇如何向教尊說明這一切。」也難怪他如此怒火沖天,本來已經到手的果實卻他和竹如風的賭約給毀掉。

    青王天可是陪笑道:「白法王,你可不能這樣說話,如果你當時反對的話,為何不見你出聲,反而還冷言相激那小子和本座打賭,你說是不是啊,綠法王?」他還問了一下旁邊的綠王清。

    只聽得白王月「哼」的一聲,而綠王清卻嬌道:「你不要問我,從現在開始,我正式宣佈退出神明教,我主人從此就是竹如風竹公子了。」說完向著竹如風走過來。

    青王天對竹如風笑道:「竹小子,你行,居然連天下第一毒都能解,本座今日認栽了,我也是江湖上成名人物,當然不會再怎樣,我們的條件依然有效。」說完向著青梅師太等人道:「青梅老尼,這天算你好運,下次可不那麼幸運,後會有期!」

    青梅師太微微一笑,「各位慢走,但願今後在江湖路上我們不要碰頭!」

    青王天和白王月帶著神明教的徒子徒孫,扛死扶傷,敗興而下山。

    當然留下那個和竹如風打賭的綠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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