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如風緩緩從懷裡掏出那塊跟隨自己已有十八年之多的玉珮,然後從頸上摘下來,雙手遞給竹清江……
玉珮是用漢白玉石做的,做工很精美,在正面刻著一座山峰,背面刻著一個『竹』字,在陽光照耀下異常的耀眼,竹如風對這塊玉珮有種說不出的喜愛,因為這是他父母留給他唯一的東西,所以向來是不離身的。
但這塊玉珮對於竹清江和趙仙仙來說真是如見到自己盼了十八年的孩子,看了正面,又看了背面,再反覆幾次,趙仙仙已經淚流滿面,對著竹如風泣不成聲,斷斷續續的道:「我苦命的孩子,今天終於見到你了,……」
竹如風也有種說不出心情,親人相見之情,還是母子連心,父子相認的激動之情,總之是什麼酸甜的(和苦辣)等什麼之情都湧上心頭上來,盼了十幾載的親人就是別人所說的,正是物竹山莊的竹清江和趙仙仙,原來並不是什麼空穴來風,而是真實的到來……
「你們,你們,真是別人所說的那樣是我的父母啊?」如果不是見趙仙仙的淚流滿面,竹清江的激動得說不話來,竹如風可能會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孩子,你就是我們尋找了十八年之多的苦命孩子,你頸的背後上有一粒的玉痣,是不是,那是你們竹家男兒獨有,我說得對嗎?」趙仙仙說出竹如風心中的迷惘。
竹如風仰天「嗷」的一聲長叫,這一聲叫出了他懂事以來的盼望之苦,叫出了入世以來最悠長的叫聲,這一聲比之峨嵋派的古銅鐘還要響亮,還要傳得要遠……
也正是這個叫聲卻引來不久後神明教再次圍攻。
竹清江和趙仙仙見思念了十八年的愛兒如此怪異的舉動,以為他是很憤怒,憤怒他們作為父母為何要拋棄他,憤怒他們作為父母為何在十八年裡不去尋覓他……
又看見竹如風在叫完之後,轉過身來對著他們二人拜了下去,口中喃喃說道:「爹、娘,真的是你們嗎,我不是在發夢吧,如果這是個夢不要叫醒我,這個夢從我懂事就一直想延續下去,但是每次都會中斷……」
趙仙仙連忙扶起竹如風道:「孩子,終於見到你了,這不是夢,對嗎?江郎!」她也不相信這一切,盼了十八年,(各位朋友應該聽過這首歌吧?「……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夢了好久終於把夢實現……」)所以她問在旁邊的竹清江。
竹清江也喃喃地道:「不是夢,這不是夢,這是真的。」說完「唰」的一聲抽出長劍,真是有其子必有其父,竹清江的抽劍也是一樣的響亮,對著旁邊一棵有合抱粗的大樹就是攔腰掃去,這一劍積累他十八年念子之情,無論這棵大樹如何大,他也要把這股氣發洩出來。
只可憐這棵樹,人家家人相逢,但它卻作了他們相逢的見面禮,在隨風劍客的致命一劍下「轟」的一聲,那棵應聲而倒,跌下涯邊的萬丈深淵,竹清江再「唰」的插好長劍,然後道:「你們看,這哪是夢啊,這是真的。」
竹如風看著淚流滿面的趙仙仙笑道:「娘,你不要難過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在你身邊嗎?」
趙仙仙從懷裡拿出一塊手巾在竹如風臉上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然後又往自己臉上擦去,才道:「風兒啊,這十八年來你是如何過的,真是想死娘了。」
……
於是一家三口就在一塊大平石上坐了下來,聽著竹如風悠悠地道出他十八年的辛酸,難過時,竹清江夫婦在眼角里流出心痛的淚水,高興時也隨著竹如風一樣放聲大笑……
竹清江夫婦聽完竹如風說完,就道:「風兒啊,也許你會怪我們,但是我們一直沒有放棄尋覓你的蹤跡,十八年來你爺爺已經蒼老了很多,沒有往年物竹居士的風采。」
「我不會怪你們的,如果不是這十八年的磨練,你們也不見不到今天的我,有句不是說『玉不琢,不成器』嗎?對了,我是怎樣在鎮江失蹤的,我好像在鎮江十里坡裡聽到這件事好像和魔教有關的。」
竹清江道:「是這樣的,在你剛滿半歲的時候,我和你娘帶著你想到楚中趙家探親的,路過鎮江時遭到一群來歷不明的黑衣人的伏擊,而就在一戰中,使我們走散了十八年,我們到現還不知道這一切是魔教所為,你是如何得知道的。」
竹如風道:「是魔教的掌尊陳長風說的,他還說道這是他的平生大作,小喇叭的!這個陳長風竟然如此可惡,害得老子離開家十八年,如果被我撞上一定要他死無全屍。」
趙仙仙也道:「魔教害得我們離散十八年,當真可惡,難道當我們物竹山莊和楚中趙家是好欺的。」眼中放出迷人光采,似是在向世人宣示:往日梅花劍仙的神彩將又在江湖上飄揚,她為尋找兒子已經十八年,她知道人世間的最大的苦楚莫過於親人相離。她聽到竹如風如此的口語,笑道:「風兒,你的內功心法是你那個老頭大哥教的,他是誰啊?我可從來沒見過有你這樣的內息,你的劍法更加離奇,有些像是你的家傳劍法,但你又沒有學過,有些像西門劍法,但總是有劍式而無劍意,難道是你自創的。」
「嘿,娘,你就有所不知了,想當年我那個老頭大哥教我的內功心法和輕功也不是這樣的,我是特意改了一些的,那些物竹劍法就是看沈大哥出招後在心裡就有一分印象,所以才有劍式沒劍意的。」竹如風說得容易,他哪裡知道內功之道,時時都會有生命凶險,一不小心隨時會走火入魔,就算不死也是終身殘廢,他能練成可以說是千奇百怪的,完全是靠運氣和悟性。
趙仙仙聽得竹如風如此說,臉色果然大異,忙伸出右手搭在竹如風的手脈上,可是她聽了半天,也察覺不出有任何異常,竹如風的脈像與常人無異,只是內力渾厚,已經達到先天之境,就算自己夫婦在內力修為上也比不上她兒子了,臉上不禁露出笑容,道:「風兒啊,你這樣練功乃是大忌,你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靠的是運氣和悟性,我看你的內力修為已經達到先天之境了,當今世上找出能和你拚鬥內力的恐怕只有『一劍、二怪和歲寒三友』了。」
「一劍振天下,二怪江湖飛,歲寒三友分武林,中原四劍飄道義」,說的是近六十來的武林高手,天下一劍蕭天德乃是天下第一高手,塞外怪俠天山派掌門莫光和天下怪丐全半合稱江湖二怪,歲寒三友分別是物竹居士竹天行、刀劍雙君松中谷和峨嵋掌門青梅師太。這六人都是年過六旬的老人,在武學修為為已經有幾十年的功力,而竹如風卻誤打誤撞練成他老頭大哥的怪內功,加上受過千年之蛇的靈補,不但是不懼任何毒物,內力也是突飛猛進,現在聽得親娘如此說,哪有不高興之理呢?
竹如風道:「娘啊,我的修為哪會有你們高啊,你們可是大名鼎鼎中原四劍呢!」
「死小子,就是口花花,和你爹當年真是如同一堂,一點也不落後!」
「夫人,你們娘倆說話,可不能把我當年和看家本領說出來的啊?」竹清江好像正在想某些事,聽到心愛的夫人說他當年的風流史,就出聲道。
「哦!原來你們兒子我這麼受女人歡迎是有遺傳的,難怪,難怪。」
「風兒,難怪什麼啊?」竹清江見竹如風笑得如此奸妰,好像有點難以形容。
「爹啊,君不見飛飛對吾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嗎?君不見那個峨嵋少女雪中雪看吾的眼神有種怪怪的嗎?君還不知當年你兒子在鎮江何等風光,在風月樓可是說晚晚通宵達旦,君還不知……,」竹如風從心裡的對竹清江的說得頭頭是道,可是被竹清江的話打斷了。
「去!小子,說起這方面你比你老子我可以說是差遠了,想當年你老子我在江南可是大大有名……」他說著看看了在旁邊的趙仙仙,心下猛然醒起,暗道:「慘了,這次慘了,在娘子面前說起當年的風流史。」
而趙仙仙卻笑嘻嘻地看著竹清江道:「大大有名的什麼啊,你說啊,為什麼不說。」雖然是笑著說,但是這些笑意可使竹清江三天睡不著,笑裡藏刀聽說過嗎?
就算竹清江怎樣強也不敢在娘子面前撒威,只好討好說:「呵呵,沒有什麼,只是一些過去的事,現在說來幹什麼啊?」
竹如風可得勢不饒人,繼續道:「爹,其實你在這方面輸給我是情有可原的。」
「為什麼情有可原啊?你說來聽聽?」這時是趙仙仙對竹如風說了。
「娘,你就有所不知了,那叫作青出藍勝於藍,知道吧,如果爹當年不是那樣的話,怎麼會有我今天的這樣成就呢?對嗎爹?」
「什麼那樣,這樣啊?你小子小心以後被你兒子搶了風頭,這才叫青出藍勝於藍。」竹清江狠狠的瞪了一眼竹如風。
竹如風高興地搖了搖頭道:「這你放心,我到時自有辦法。」看了一眼竹清江夫婦,一副「山人自有妙計」的樣子。
「什麼辦法啊,你不會是不想取老婆吧?」竹清江看著竹如風怪怪地說。
竹如風白了他一眼,道:「這是哪跟哪啊,跟本和這拉不上關係,放心吧,我一定會取很多老婆的,再說我們家應該有很多錢吧?養活十幾個老婆不成問題吧?」
「我們家是有錢,但是你先說說要怎樣不能讓兒子搶了風頭的辦法。」竹清江想知道竹如風心中想法,可以話那就可以……嘿……嘿……
竹如風哪有不知他老爹打的如意算盤啊,笑笑道:「我告訴你了,如果你用在我身上,那我還不是什麼辦法都沒有,還是不說好。」
「對,風兒,你就不告訴他,娘看看他以後有什麼辦法?」趙仙仙聲音在適當時候加進,使竹如風避過一時的「滅頂之災」。
…………
竹如風今天能遇上自己父母,可是說是想也想不到,由於聽江湖上的傳言,他原是想到江南物竹山莊一行,可在峨嵋山上遇到。
說是遇到,不如說是被竹清江夫婦找到,他們近一個月來的奔波,就是為找到那個叫竹如風的少年,看看他是不是自己失蹤十八年的兒子,就算是只有一成的把握,他們在來之前聽沈清山說過這個少年和他們夫婦有幾分相似,但又不敢肯定是少莊主,所以叫他們到蜀走一趟。
一家三口就這樣聊著過去,時間過得可真快,轉眼已經到中午時分了,於是他們就往下山的路走去,一路上他們有說不盡的開心,畢竟分離了十八年,竹如風對物竹山莊的那種嚮往真是三天三夜也睡不覺,自小就是店小二的生命,如果對那些少爺生活不嚮往那就不正常了。(雖然我在這裡寫得主角有那麼一點點,嘿嘿,那可是事實啊。)
剛到一個樹林,竹如風突然停住腳步,對竹清江和趙仙仙道:「爹、娘,小心,前面樹林伏著有人,不知是不是衝著我來的。」
原以中原雙劍的修為不可能聽不出前面的樹林伏著有人的,但是今天對於他們來說真是太高興了,一時忘一些江湖守則,現在聽竹如風這樣說,就凝神傾聽起來,果然在前現的樹林伏著一幫人,內息平穩,顯然有很高的修為。趙仙仙點點頭對竹如風道:「風兒,看來這些人又是神明教的了,再不就影子軍團的殺手。」
竹清江放聲道:「前面樹林的是哪條道的朋友,在下物竹山莊的竹清江,請諸位現身吧!」用深厚的內力灌住在聲音,字字清晰向遠處傳去……
聲音過後一陣,前面樹林飛出十幾條黑影,當頭一個朗聲道:「隨風劍客果然好修為,老夫佩服,不知在其它方面如何呢?」
竹如風看著這些人,清一色黑衣,正是神明教的打扮,當頭一個老者頭紮紅布,面白如紙,在他身邊的也是幾個年過六旬的老頭,這些人腳步沉穩,面無表情。其中一個老頭見到竹如風就對領頭的老者道:「紅法王,這個小子就是近日來常壞我們神教好事的小子。」然後看了看竹如風道:「小子,你剛才的聲音叫得可真大,讓我們少找你半天。」原來是竹如風剛才的吼聲把這群怪物引來。
聲音有些熟悉,竹如風對著聲音看過去,原來這個說話的老者正是在鎮江所遇的掌尊陳長風,「小喇叭,真是仇人見面,老子剛和父母團聚,你們就來攪熱鬧。」竹如風心下暗道,正想開口,但是被旁邊的趙仙仙攔住,她向竹如風使了個眼色,然後看了看竹清江,意思是「這種動嘴皮的事讓你老子去幹,我們娘倆只管動手殺人。」
母子心意相通,竹如風焉會不明,雖然相認不到一天,但這種感覺還是有的,對著趙仙仙笑了笑,看了看竹清江,好像是說「爹,看你的了,我們今天有沒有人殺,就要看你的一笑一顰了。」
竹清江清了清喉,然後道:「原來是神明教的紅法王和掌尊陳長老大駕啊,不知兩位帶著神明教的黑衣侍衛來此寶地有何貴幹啊?」竹清江看著眼前的神明教眾人,絲毫不懼,雖是這些神明魔教的中堅力量,但是他們夫妻父子三人怕過誰啊?
那個頭紮紅布的老者看來就是什麼四大法王中紅法王紅王海了,竹如風聽聞魔教中四大法王中以這個紅王海的脾氣最為火爆,青法王青王天的暗器最為毒辣,白法王的白王月的劍法最狠,綠法王綠王清的輕功最為見長,而綠王清更是一個只是年約二十有餘的姑娘。
紅王海本就有火爆王的稱號,現在聽到竹清江如此問道,真是氣發沖天,勵聲道:「干、干、干你媽啊,我來這裡幹什麼?哼,竹清江你旁邊這小子是你何人,如果你們夫婦不想埋屍峨嵋的話,現在就快快走人。」
竹清江對紅王海的叫罵毫不在意,笑笑道:「紅法王,我看你也不小了,這樣大動肝火,恐怕對身體不好。」他可對紅王海的問題好像沒有聽到似的,答問所非。
站在旁邊的竹如風和趙仙仙相對一笑,竹如風心裡想:「看來這個老豆(爹)比我想像中的更有意思,果然是有其子就有其豆還對著竹清江堅起一個手指頭,意思是說「老爹,好樣的,再來一個,把那什麼紅布老吧仔氣翻天去。」
這時那個紅法王的火爆性格在眾人面前表現得臨離盡致,跳起身子用手指著竹如風,但卻看著竹清江狠狠地道:「本座再問一次,這個小子是你何人?」
趙仙仙笑道:「紅法王,你們不是說神明教的耳目遍天下的嗎?為什麼這麼簡單的問題還來問我們啊?」
這時站在紅王海的身邊的掌尊陳長風冷冷道:「這麼說這小子真是你們的兒子了?」
「我可沒有這樣說,這是你說的,到時你被竹少俠真正的父母見到就不好辦了?」
趙仙仙答話竟使神明教的眾魔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究竟梅花劍仙的話是有何用意呢?難道竹如風這小子的父母真的不是他們,又難道這小子的父母很厲害。」想到這眾魔又猛然覺醒,「**他***,天下高手莫過於『一劍振天下,二怪江湖飛,歲寒三友分武林,中原四劍飄道義』十人,本教所向無敵,何時懼過這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