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性 第十七卷 二二回 搖晃的汽車
    如果有一個人,是沈澄願意去傾聽他講話的。

    那麼這個人肯定是宋老師。

    沈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情,看著老頭捧著茶杯,在那裡坐著,就給人一種靜的感覺。前提是,宋菲的媽媽沒進來。

    這人就這麼回事情,聖人也有脫光了洗澡的時候。就看你怎麼想了。

    很上道的為了宋老師的安全,也為了自己的安寧,沈澄把書房門掩上了。

    老頭在泡茶:「好茶啊,知道叫什麼?」

    「叫什麼?」

    「紅袍。」宋老師微笑著,他也知道沈澄的那個戰友花號紅袍,老書生一輩子活下來了,自從女兒被這混球勾搭上以後,他才發現,自己原來離書中的江湖,那麼的近。

    江湖啊。

    江湖。

    端著茶,看著沈澄,「前輩高手」在遺憾:「可惜你不會下圍棋。不然我們翁婿兩個手談一局。那是多好。」

    「你會下跳棋不?」

    宋老師臉色不變,扶著眼鏡笑笑:「你又開始了?」

    一拳打了空處。警痞翻了下眼睛,很鬱悶,卻也很享受,偶爾吃癟讓一個人的精神世界能圓滿。咳嗽了一聲,沈澄道:「我地事情,你知道了?」

    「知道了。你父親要我和你好好談談。」宋老師看著沈澄笑著:「有什麼好談的,子豐五大三粗地。卻這麼沉不住氣。人在外,那個險惡的環境裡,就該是赤裸裸的自然法則。不狠不行。而我看你回來後,談吐舉止,一如從前,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嗯?」

    「不要把那邊的一切帶到自己真正的生活裡就行,你懂麼?」

    沈澄連忙擺手:「我沒啊。」

    「我知道。所以我說沒什麼好談的啊。」宋老師笑了起來:「我也是紙上談兵,真遇到那些情況,恐怕我早嚇癱了。其實你知道麼,紅袍也常常找我談心。那些情況我比子豐知道地還早。不過我很保密的。」

    「這樣?」沈澄長大了嘴,***這麼玩?

    「紅袍那個人就是你的一個方面。我看他,聽他的往事,就知道,如果你沒有點控制力,不是生活在這樣的家庭的話,你暴力地一面會放大到什麼地步。甚至不止。起碼我現在看到你就比紅袍還出色。」宋老師說著端起茶:「喝茶,不過還好。這個世上有很多的人,其實都很優秀。可是他們因為種種條件,而不得不讓壯志夭折,人生改變,理想落空。」

    沈澄默默的看著他。

    宋老師低聲的道:「聽了紅袍的故事我心酸啊。按歲數,他才多大。沈澄,如果他在你這個家庭成長。能從小接受你接受到的一切東西呢。你說。他有沒有可能會超過你?」

    會!

    如果不是重生一次,重來一次人生。我遠不如紅袍。

    沈澄重重的點頭:「會。假如是同樣的起跑線,我沒什麼可驕傲的。」

    「好。而且你已經把這份心思付諸於表面了。心有所想所以流露於外的,才真誠。紅袍這樣心高氣傲地人,受傷了寧可自己躲著舔傷口,可是卻肯來江城。我就是從這一點上知道沈澄還是我女兒身邊的那個沈澄。他其實沒變,是環境讓他不得不那樣瘋狂。」宋老師微笑著評價道:「你沒有迷失自己,很好。」

    「謝謝你。宋老師。「呵呵,希望你和宋菲將來地孩子,別跟他父親學,叫姥爺是老師。」宋老師撲哧一笑,停頓了下對沈澄道:「沈澄啊,真正該感謝的,是你劉叔。他才是你現在一切的真正依靠。沒有他一次次的在後面幫著你,沒有你今天。而你一次次的出彩又給他增加了光彩。可以說你們是進入了一個良性循環的關係。而且還有職務所屬之外的親情了。可是你是晚輩和下級,切切不要忘記了那道無形地線。和人相處,要看他是個什麼樣地人,再決定什麼樣的風格去做。不是要你狡詐。」

    沈澄繼續沉默著。

    「而是。」宋老師吩咐道,或者告誡道:「你這一輩子,無論進或者退,我也看穿了,你自己有主張,但是別忘記了良才地身份。只要他真的認你,哪怕你是布衣,你也和現在一樣。朝中有人身在江湖,都是種無形資產,明白麼?」

    「嗯。」

    「何況人家真心真意對你呢?」

    「我,我等會和他打個電話,道個歉。」

    「哪怕不是你錯的。」宋老師笑了起來。沈澄搖頭:「拋了一切,他對我真的很好,我不管怎樣,也該為他想想的。起碼這次的程度上,也的確是我過了。可是他卻想的是,我心理上是不是有問題,或者說自責他帶我出來的,一步步到今天,會不會是害了我。這不是領導要做的事情,這是叔叔對侄兒的情分。我明白了。」

    「好,好。換個話題吧。」宋老師點點頭,不再多說了。

    沈澄自己是個有主張的人。他地話證明他已經明白了。那就好。

    也不怪他,雖然沒有迷失本性。可是在那種環境下,習慣了那種風格的相處,身在局中又難看透。宋老師知道,沈澄只不過一時想不明白。

    點透了就好。

    「臭小子居然和我道歉了?不是覺得我認為他神經病生氣地麼?嗨。」

    「你得了吧,有你這樣的麼,還心理醫生。聽說是你小姨子,是個美女?你就不擔心他那花花腸子幹嘛?送羊入虎口啊。哦。姐夫和小姨子,我家沈澄不會那麼不上道的。」

    劉良才毫無風度的對了梁軍就是一拳頭:「胡說八道什麼,沈澄就是你帶壞的。」

    「得了吧,我沒認識他的時候,他就在殺人放火了。還是你帶他認識我的,在醫院,那時候那小子已經做了二個了吧。」梁軍死不認賬。他也地確問心無愧。

    因為他不知道那些不會再發生的事情了。

    劉良才在那裡笑的打跌:「哦,對對,還真是的,那是子豐?哈哈。」

    「哎,我看你也堂堂的高幹了,沈澄幾句好話一上,你就這樣開心?抵抗力這麼差,我看啊,資本主義勢力的糖衣炮彈恐怕你也抵抗不了,搞不好要在澳門潛逃叛國。我要看著你。」

    良才怒道。

    梁軍嬉皮笑臉的靠了沙發上自己抽上了一顆煙:「這老外地煙就是怪怪的,除了雪茄還可以。哎。良才,怎麼說,叫他回來吧。」

    「再讓他待幾天吧,我明天回去處理事情,然後抓他一起來就是。」

    「隨便你哦。這小子鬼精,你看看,沒幾天搞不好何先生都要再幫他說話。只要你把他沒毛病的證明拿出來。這裡還真的需要他。阿彪那群傢伙,雖然和我客氣可是不熱心啊。他去是直接打成了一片。就連阿飛都成了他生意夥伴了。這事情搞的。報國不忘發財,還好,沒喝兵血,居然還造血,一造就是五個億。」

    劉良才也笑了起來:「這小子。敲打敲打也好。沒用啊,怎麼就沒個壓得住他的人?一天到晚無法無天的,你知道麼,回頭才從省廳出來,怎麼和我小姨子見面的?」

    「怎麼見面的?」梁軍奇怪了,一臉的淫蕩,還真地把你小姨子上了,可你這個做姐夫的開心個啥?

    劉良才不是他這種人,領悟不了他地內涵。

    渾然不覺的道:「哎,在家小酒吧,江海大學後面的。」

    「然後呢?去了哪裡?」

    「我警告你啊。你少勾著話作弄。」劉良才終於憋火了,因為梁軍後面一句詢問實在太噁心人了。

    梁軍繼續哈哈大笑。

    劉良才非工作場合拿這個損友也沒辦法:「一個學生被打,結果他看不下去了,上去就抽人家,這傢伙,一回家就打架。」

    「這樣?」

    然後劉良才在梁軍的吃驚中,把沈澄的事情講了一遍。然後訴苦:「你說這算個什麼事情?」

    梁軍在發笑:「怎麼沒壓得住他的人?你真當沈澄不在意你呢?二百五似的,他在你面前什麼時候那樣過。我看啊,你還是早點讓他回來,這樣對你小姨子也好。」

    「姓梁地,你來真地是吧?」

    「反正我覺得問題在沈澄那邊。你小姨子是好人,我知道的。我沒說她啊。」梁軍無辜地眨著眼睛,胡扯著卻一語中的。

    劉良才如果知道沈澄當晚在陽台居然照著自己小姨子的內衣作怪的話,一定會傷心的。

    作為姐夫,他有道德底線。作為男人,他很正經。

    作為雄性動物天生的佔有慾本能,他知道沈澄那麼做的話,他一定會吐血的。

    「算了,良才,和你說正經的事情。」梁軍也不折騰了。

    玩笑開的過了,就沒意思了。

    他翻著手裡的材料:「不得不佩服沈澄的思維,真是個異類。你看抓捕那幾個傢伙的時候,居然要建築圖紙,當時O記是調給他了。可是沒人想到他居然真的利用上了。我們大陸和香港這些方面的差距還是有啊。」

    「怎麼說呢,地方太大,人太多,地方一大難發展啊,打地基就要多少時間?不過一旦起來不是香港能比的。」

    「你扯什麼,我說的是沈澄,還有這些O記哥們的素質上。最近我也在加大力度暗中觀察著供水系統方面。被動實在不是個滋味。一個人也吃力。你還是早點把他抓過來吧。」

    「繞了半天,你是這意思啊。」劉良才不屑著:「讓他在快活幾天。我一回來,就帶他回來,恩?」

    「快活?」梁軍笑的古怪。劉良才想發作卻不知道怎麼發作。

    但是梁軍居然又笑中了。

    因為遠在江城的沈澄,現在很忙。

    就是和他小姨子兩個人,在車裡,車,居然還在搖搖晃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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