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性 第十二卷 第九回 軍師的指導
    依舊一身的白襯衫。黑色西褲,黑色皮鞋。

    唯一證明警察身份的警用褲帶也藏在了衣服內。

    一臉無害,一臉微笑的沈澄晃蕩著走進了鏡湖分局的大門。

    對著門衛招招手客氣了下。

    然後上了樓。

    誰想到,葉彤正好走過,看到了是,是沈澄?

    她立即停了腳步,站在了樓梯口,冷冰冰的看著他。

    「啊,你好。」

    彤轉身走了。三步後回頭:「你看著辦。」

    她進了辦公室。

    沈澄捏了下鼻子:「涼拌。」

    姑娘,只要你敢,我們就現在做,要不就免談。

    警痞心裡想著,大步走進了鏡湖分局的局長室。沈子豐同志很正經嚴肅的坐在那裡,門開了又關了。他說:「來了?」

    然後才把頭抬起來。

    「局長。您真帥。」沈澄手一合,快活地死去活來。

    一路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

    沈子豐瞪著他:「你吃什麼藥地?」

    沈澄沒吃什麼藥,鄭暉這王八蛋打電話給他請示,請示之後,沈澄知道自己不能親自幹了,可是指揮著手下的手下爭地盤,這種生活,這特麼的想了就爽。

    混球流氓的一半又開始氾濫了。

    「你坐下。」

    沈澄收斂了點,坐了下去:「幹嘛,你能自己打電話我啊?還麻煩陳局。」

    「胡說八道什麼,我和陳局才去局裡。然後才一起過來的。晚上有事情,他說上廁所的時候遇到國寶,嗯,馮雙喜。我就沒打電話了。」

    「陳局呢?」

    門打開了,陳斌笑瞇瞇的走了進來。背著手上上下下的看著身邊:「沈澄啊,小伙子不簡單。」

    「啊?」沈澄莫名其妙的站了起來。

    沈子豐也問道:「他又怎麼了。」

    「你為什麼要說又?」沈澄憤怒。

    陳斌哈哈大笑起來:「我啊,剛剛在葉彤的辦公室地,嘖嘖,人家要你叫小子看著辦,哎呀。那個幽怨。」

    沈澄「結果我在裡面,這不,看到我了,鬧了個大紅臉。年輕就是好。我告訴你,沈澄,你敢幹嘛,我告訴宋菲去。」

    隨即陳斌說變臉就變臉的警告著沈澄。

    沈子豐也瞪著身邊:「你幹嘛的?人家怎麼要你看著辦?」

    「我沒啊,我不剛剛來麼。我能幹嘛?」沈澄真的氣瘋了。沈子豐不答應:「知道你才來,問你之前和人家幹嘛的。」

    「我躺了醫院裡這麼長時間,我,我吃飯睡覺,酒吧單位,你說我有作案時間?」

    「來,來,沈澄。今天和你說個事情。」

    陳斌想到了正經事情,他拉過了沈澄,隨即沈子豐也坐了過來。

    沈澄在那裡聽著,這才知道了盛副廳長的電話事件。他看看兩個父輩,知道他們是為了自己出氣才告訴自己的。

    想到這裡。他笑了笑:「爸。陳叔,其實我真的早放開了。也有我的責任。自己看錯了人有什麼辦法。」

    「嗯,那就好。反正該出的氣,我們還是會幫你出地。自己要冷靜知道麼。還有,不要打擊報復了。」陳斌忽然道。

    沈子豐看著沈澄。

    沈澄心虛的兩邊看看,知道瞞不過他們,這鄭暉出去打砸搶的,消息肯定已經傳出來了。

    他趕緊的把事情和他們說了一下。

    「這朱成集人很滑的,那朱壽就是個二百五,不是當時朱明在,早就進去了。哼。遇到沈澄這一出,也是有苦說不出。不過就此為止知道了嗎?」陳斌認真的告誡道。

    沈澄連忙點點頭。

    他也知道,再混也不能混過了頭。

    陳斌這是真的和父親很好,才這麼說的。按著規矩,自己幹這種事情,本身就該嚴肅處理了。

    「其他方面也沒什麼事情。記得自己要注意形象。注意紀律!」陳斌想想,加了一句。

    沈澄領悟地苦笑起來。

    「那,那我過去待命了?」

    「沒呢,關於這次行動。人不要多,你,王斌,黃明到局裡了麼?」陳斌問沈子豐。

    沈子豐點點頭:「調用著。」

    「那就是了,另外子豐你再抽調幾個吧,王斌為正,沈澄為副。但是手不要黑。」陳斌吩咐著。

    澄答應道。

    「去王斌那裡等著吧,看看時間也快的很,子豐你開始安排。」陳斌翹起了二郎腿。沈澄退了出去,沈子豐開始召集在外邊的人手。與此同時。

    酒吧地儲藏間裡。

    流氓們在開會。

    「場子不忙開。」鄭暉甕聲甕氣的在那裡說著。

    白三他們全坐著。

    就連老四也坐了那裡看著他。

    鄭暉把自己琢磨地東西拿了出來:「場子一開。就有固定的地方了,別人就好下手。這次既然要掃出空間來。那就赤身上,白三你要打頭知道麼?」

    「我知道了。」

    「小三子那裡,就麻煩四哥招呼下了。」

    老四點點頭:「沒事情,我保證一句話就行。」

    「嗯,只要他有這個心。反正也不會虧待了他。文忠。」鄭暉看著文忠:「這些事情你別參合,你記得幫我把酒吧看著,陪著老馬。我這個幾天肯定忙。顧不上這邊了。」

    「你放心吧。」文忠道。

    鄭暉看了看老馬。

    馬天成笑了下:「行。」

    隨即鄭暉讓老四帶著白三和二個人先去小三子那裡打頭陣了。其他的人在附近待著。在白三背後,鄭暉又吩咐了一聲:「你給我拿出點樣子來。」

    「知道拉。我走了啊。」

    馬天成看看人全走了。

    他坐了回來,老狐狸地眼睛微微的閉著,端著茶杯一副狗頭軍師的樣子:「酒吧這裡也防護好了。還有。這次製造小矛盾後,立即就出手。」

    「你看什麼時候?當場,你最好現在就去。當場打了後先走。今天晚上立即就出重手。直接把他掃了。」

    「做了?」

    鄭暉擔心起來,十萬塊錢不夠吧?

    「你神經病。就知道殺殺殺。」馬天成恨鐵不成鋼。這種思維要不得嘛。

    「那你說啊。」

    「我說掃了,是晚上直接埋伏了,哪怕三更半夜,也要把他直接給打個死去活來。抓著今天的事情就不放,但是你今天別出面。隨即,明天大家收隊睡覺。另外你該知道,這種錢借出去。拿不回頭就丟人了吧。」

    「睡覺?你說。」鄭暉覺得腦子很亂。馬天成很有原因的歎息了一聲,不過他在鄭暉地眉毛豎起來之前,開了口:「借他錢最多地人,你查出來,帶走。藏起來,保證他沒事情。過這麼,兩三天,還不急死他了?」

    鄭暉已經叫了起來:「妙啊。」

    「別忙。中間該還有一個過度,欠錢地人沒了,他肯定要找人地吧。找到最後肯定就是上他家裡去。之前本來就被打的一肚子火,這心情估計不會太好。所以極其有可能衝動了點。」馬天成在那裡思索著。

    「然後我去抽他!」

    「開玩笑吧,輝子,關你什麼事情?你這腦子,哎,和你說話很累。」

    「老小子。你給我有事情說事情。」鄭暉急了。

    馬天成面無表情的吐出了二個字:「報警。」

    頓時,江湖中人鄭暉鄙視起了他,在那裡不屑著:「你這叫不地道。」

    「我要你報警的?奇怪呢。你要他「鄰居」報警啊,告老狼啊,你傻了。老狼放高利貸上門逼債。打砸搶,這是黑社會。這是惡勢力。這種事情能不抓麼?沈少是幹嘛的?這和做生意一樣,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他違法被人抓了關你什麼事情?你是他爸?」

    馬天成說著說著,自己覺得自己也夠無恥的,他嘿嘿著奸笑了起來。

    鄭暉好像腦子也開竅了,一拍大腿也樂了。不過為了表示親熱,他拍的是馬天成的大腿。疼地馬天成臉上肌肉一陣抽搐,惱火的玩命揉著,在那裡罵了起來:「去吧去吧,你直接去砍了他最好,進去幾天我還清淨點。」

    「對對。這樣晚上你就能把那個保姆找來用了。那娘們和你歲數差不多,還是寡婦。你還別看不起人。」

    「你給我滾。」馬天成聲嘶力竭。

    「哎,你正經點,這麼說地話這十萬塊用不掉嘛。」鄭暉忽然覺得很有成就感。

    「事情就這麼完了?豬!沈少給你的檔子,是表示他地容忍範圍。你要出頭,就要手狠一點。老狼注定會知道背後是你在。而你別想當然了,報警後最多關他一會。他一出來你就要來真的了。那就要真打了啊,打完了,我想想啊。」

    鄭暉眨巴著眼睛看著馬天成。

    他覺得也就沈澄能逮的住這隻老狐狸吧,這腦子怎麼這麼好使,鄭暉在想。假設了下後。他覺得誰要是這麼整他的話,還真有點頭疼呢。

    「他從派出所出來,肯定在外邊廢話地時候就會帶到你的,就找這個理由你去堵他,問他啥意思。這不傳出去你就沾了理了麼?他不敢吱聲,你就刺激他,他敢吱聲,你上去就打。哎,你可別打不過人家啊。」

    「有力氣別使我身上,我這骨頭不結實。打了我酒吧誰看著?沈少收拾你。」馬天成戒備著,看著蠻牛,他趕緊繼續:「不打完了麼?別打的太狠。你走你的。他這不又要報復了?」

    「他慫了呢。」

    「慫了你就省錢了。不慫的話,他報復你,你先動手啊,晚上找他去。」

    「你有完沒完?」

    「完了啊,反正晚上他找你也好,你找他也好。一定要他出了派出所就進醫院。十萬塊你算著點花。」

    「雷哥說我不能進去。這咋辦?」

    「你怎麼就整天想著進去不進去,我說到現在了。」馬天成氣喘吁吁的喝了口茶,站了起來:「晚上你還是不出面啊,白三他們去啊。還有,別帶刀具傢伙什麼地,多準備點磚頭拍。磚頭不算持械。兜裡就裝著,拍完了就丟了。然後你們就走。」

    「我要白三他們先躲起來。」

    「對啊。這就對了嘛。等沈少做點工作了,再去自首。還有。記得要在外邊大聲的看不起他,打不過人就報警?這樣地人就不配混了嘛。你們是這種觀念吧?很低級啊。」

    陽光灑在了站著的馬天成的身上。

    坐著仰望著他的鄭暉,第一次覺得他是如此的高大。

    「快去啊。現在招呼白三他們。今天就開始。」

    「你剛剛有人在地時候不說。」鄭暉站了起來,終於又俯視馬天成了。

    馬天成擺擺手:「我只和你說。我要做個好人。」

    他出去了。

    一句話說地鄭暉站了那裡半天,反應過來了。才氣呼呼的掏出了電話:「白三。你們到了沒?出來出來,到邊上等我。全叫好了等我。恩。馬上到。」

    老馬是個人渣。

    鄭暉想著。恨恨地罵著,走了出去。從公司過來的顏同,老人家正坐在專門拖來的搖椅上,瞇著眼睛在樹影下,晃蕩,晃蕩。

    鄭暉打開了車門。

    後面一嗓子響了起來:「上哪去啊?幹壞事呢?」

    「沒,沒啊,我把車還給費總。」

    「哦。那我的車呢。」

    「去吧去吧,明天打個欠條給我啊,怎麼拖著也不是個事情。」顏同揮了下手,繼續瞇起了眼睛,晃蕩,晃蕩。

    今天的一天注定很實在。

    太多地事情擁擠到了一起。幾乎就和鄭暉離開顏同的同一時間。

    趕到了江城地鄧建軍放下了手機。

    江城檢察院地王凱峰從單位裡夾著包。坐進了他的汽車。

    「我聯繫了陳斌了。還算有點面子。」

    「那是,王檢。這次是麻煩你了啊。那他怎麼說的?」鄧建軍在那裡追問著。

    王凱峰直接道:「他說叫顏同。沈子豐就不叫了,脾氣不好。」

    「………」鄧建軍沉默了下,然後開了口:「哎,也不怪他脾氣不好,這全是我兒子的責任。這畜.生。」

    「哎,年輕人嘛,其實壞就壞在朱明兒子身上。哎,你公子怎麼到江城來的?」王凱峰奇怪的問道。

    鄧建軍苦笑了起來:「他說談了個女朋友,在大學裡談的,這就過來看看的。才出來兩天。」

    「這樣?」

    王凱峰也搖搖頭:「他和朱明那兒子是同學?」

    「是啊。這下也算了。在大學同學。然後朱明兒子提前去了美國。我這邊正在幫他申請著呢,這下也算是泡湯了。想了煩啊。」

    為鄧波將來工作地事情,鄧建軍煩惱地很。

    不過這句話到了嘴巴邊,他收住了。現在事情還沒了呢,講這句話又有什麼用,還顯的自己心不誠。

    他把車子發動了,一邊開一邊道:「我們先到那裡?」

    「我看看,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先坐會吧。」

    「好,你指。」

    「直走。鄧處。這次事情也的確有點難度。顏同這邊鬆口了,搞個緩刑還有可能。他一鬧騰,那就麻煩了。畢竟顏同在這裡也算有點錢,這有錢就能通神嘛。市委蔣書記這裡你也要走一走啊。蔣書記當天晚上是發話了的。朱明那些親戚去鬧事,全被一個個抓了起來,你說這個事情鬧地。再加上了沈子豐。最近風頭又大。」

    「還有個沈澄。哎,王檢,這是我們私下問地話。你說沈澄怎麼那麼巧就去了?是不是巧合了點?」

    「只能說是巧合吧。那個什麼老四。是顏同的手下,去了那裡,就看到了,覺得不對頭就打了電話給鄭暉。鄭暉你知道吧,嗯,隨即沈澄就趕來了。是巧合了點,不過。」

    看了看鄧建軍,王凱峰藏著告誡地意思。勸道:「鄧處,口供已經出來了,你再翻,也很………激化矛盾啊。」

    「對,對。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就是問問你的。是啊建軍徹底的收斂了翻盤地心。歎了一口氣。

    他現在只有認命了。

    比起他來,根本沒什麼心思的王凱峰問道:「你一個人來的?」

    「還有幾個朋友。他們先去辦點事情了。等會和我電話聯繫。那家是?」

    「哦。就這兒吧。還真巧了。我和你說,這家的老闆叫費偉名。前段時候,朱明和陳斌鬧矛盾,結果就鬧了起來,直接把這裡查了。這裡其實就是局面明朗化的開始啊。結果朱明一倒台,他又開張了。還是沈子豐送他來我們這裡做的口供,送了朱明五萬,錄音了。」

    「這麼狠?」

    「誰知道呢。算了,我們就這裡吧,還有會時間,我們泡個澡?」

    「行,行。」

    正說著,把車子靠邊了,忽然的王凱峰笑了起來:「那不是朱成集麼?朱明的堂弟。他也來這裡洗澡?」

    「他不知道?」

    「誰知道啊。該知道吧?哦,還有人,那是,朱壽?哦哦,那邊那個是廣北建材城地老闆。得了,別人掏錢,我說的嘛。恐怕哦,這客大概是白請了。嘿嘿。」王凱峰嘲弄的笑著,請客也不看地方?

    他打開了車門。

    正走著的朱成集一眼看到了王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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