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得到了消息,沒有多想,搶先就招呼了幾個手下,用人的時候,他想到了成權了。連帶著成權,以及幾名市局的刑警,和治安警,三輛汽車玩命的開向了事發地點。
傳說裡的,卻是確定無比的事發地點。
車門打開了,朱明沉著臉下了車,帶人走了過來,看到主子來了,周樹名想站起來。朱明看著周樹名那副狼狽,而驚魂落魄的樣子,心中恨到了極點。不是當事人,不知當時情。在他的想當然裡,怎麼能想像的出周樹名經歷的恐懼?
槍指著腦袋,扣動了扳機,說起來只是簡單的幾個字。
真正事發到了頭上,有幾個不膽寒?
何況昨夜沈澄真真正正的斃了一人,何況手中的槍管還有著周樹名他自己,鳴槍示警後的餘溫!
朱明吼道:「像什麼樣子?站好了。」
「我讓你站地麼?」沈澄冷冷的問道。
周樹名半起來的身子。停滯在了那裡,雖然只是一瞬間,卻足夠讓朱明覺得威信受到了挑戰。
他惱火的把矛頭對準了沈澄:「身為一個警察的家屬,還將走上警察的崗位,你就這麼對待你地前輩?我看你是腦子糊塗了,太放肆。」
「去你媽的。」
朱明愣住了。沈澄走到了他的面前,直視著他,手裡卡嚓一下上了彈夾,回頭對準了周樹名的方向,大吼著:「跪下!」
下一秒鐘,他換了一口氣,繼續平淡的對著朱明道:「去你媽的。」
「你!給我拿下!」
沈澄鳥也不鳥他,眼神犀利的掃過了幾個要上來的警察:「給我拿下!」
文忠,老湯,還有幾個司機帶頭。司機們向前走來。
如果沒有經歷過面對十人以上的對峙,是無法想像,個體的人聚集成團後。整齊地針對性行為,帶給目標的壓迫力的。空氣彷彿在凝固,朱明地難堪全是自找!
他耀武揚威的到場,官腔十足的耍橫,足夠讓人反感。
因為他的臉上就寫著兩個字,賤.人
而之前在場的司機,早就聽到了沈澄電話裡,公安廳盛副廳長,市局局長胡濤,以及市委書記蔣天鴻等一大群人正在趕來。沈澄坦坦蕩蕩的語氣讓他們明白著是非曲直(雖然…)。沈澄昨天的行為讓他們覺得夠種,沈澄剛剛一到場先收拾了毆打老湯的傢伙,讓他們覺得夠意思。而沈澄奪槍的風采讓他們更感受到了昨日,沈澄那一瞬間的風采。
一如同仇敵愾似地,他們已經在此時此刻,和沈澄成為了一個整體。朱明就帶了區區幾個毛人來,居然在此說。要抓了沈澄?
本來此事就是因為綁架鄭暉而起的。愚蠢的朱明觸動了所有人心中共同地一根線!
沈澄,卻一呼百應!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
「我看你再敢下令掏槍啊?恩?信不信我奉命斃了你?」沈澄冷笑著一擺手,人群聽話的停下了,可這些漢子手裡叮叮噹噹的修車扳手等金屬重械,還有那虎視眈眈的眼神,實在讓人心寒。朱明身邊的幾七八個人狼狽地四處戒備著,成權則忐忑地縮了朱明的身後,卻已經在心裡把要到他一副臉,卻又害了他地朱明罵的徹底的狗血淋漓。
裝逼幹嘛啊?好好說不行啊?
朱明真的是失策了。
他下車的時候,就看到了沈澄,周圍沒有沈子豐等人,他的心裡落了石頭,腦.殘到家他居然認為沈澄年輕,好對付,於是他想把事情趕緊的滅下去,可是扯著虎皮還沒把後面的大旗舞動起來,卻被天不鳥地也日的沈澄,問候了娘。
這還怎麼交流下去?
開打吧,卻好像士氣已經無了。
聽到了沈澄這句話,朱明終於抓到了機會,再次炫耀起了自己的身份:「荒唐!你奉命斃我?斃你的市局局長?誰下的命令,恩?」
「副字自己丟了?你特麼的整日在家做夢沒醒呢?誰讓你當一把手的?」沈澄譏笑著,反駁道。
這句話損的朱明一下子窒了那裡。
「奉上諭!」
沈澄忽然的,他大吼起來:「御前帶刀行走,大內一等侍衛沈澄,保護現場,膽敢破壞者,格殺勿論!」
甩手子彈上膛,大內侍衛陰冷的一笑:「朱公公您聽明白了吧?」
爆笑!
除了朱明等人!
遇到這樣的憊懶傢伙,還怎麼說?他就是個軟硬不吃,還渾身長刺的混!
鄭暉在座位上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文忠摀住了肚子,就是老湯也努力的扯著嘴角,笑的痛叫連連。
一個聲音解救了尷尬的朱明。
只是他僅僅快樂了一秒鐘。
「沈澄你志向太差!」盛副廳長帶頭背著手走了進來,沈澄啪的立正了:「廳長好!」
「只是個侍衛?為何不求凌煙閣啊?」盛副廳長大喝著。
「生不逢時爾!」沈澄大笑起來。
盛副廳長上上下下的看著他,沈澄笑的坦坦蕩蕩。半響,眼睛裡露出笑意的盛副廳長一拍他的肩膀:「錯!我看你正當時!」
周圍突然安靜下來的人群,也發出了善意的笑聲,也不知道是誰先帶頭的,掌聲如潮!
盛副廳長淡淡的笑著伸出了手,沈澄關了保險,倒轉著遞上了周樹名的配槍。後面的市委書記蔣天鴻走了上來:「沈澄同志。」
「蔣書記好。」
「你的父親在路上了,馬上就到。有什麼事情,坐下來,慢慢說。不要生氣也不要憋著。」蔣天鴻和藹的看著沈澄,僅僅剛剛和盛副廳長的談吐交流,他就覺得這個年輕人的確是不錯。
這個年輕人是真上的了場合,武是不要說了,文還有點底子!
「本來呢,還是明天才會遇到你的,然後給盛廳長送行的,想不到今天提前了。意外不意外啊,小伙子。」
聽的出書記的話裡有話,可是沈澄裝著糊塗,只是聰明的嘿嘿一笑,因為他知道,這句話不該他接的。果然胡濤接過了話題:「是我的失職,蔣書記。周樹名,給我過來,誰批准你抓鄭暉的?啊?還銬著?給我解開!」
「走開。」鄭暉翻身從座位上下來了,撞開了一個過來的傢伙,隨即腳步微微晃蕩的著,走到了沈澄的身邊:「我只要他解!」
「沈澄,給他解開。」
澄轉身接過了鑰匙,解開了手銬,鄭暉從身後把手腕終於拿到了身前,燈光下,手腕上兩道觸目驚心的淤血痕。盛副廳長看的心頭火氣,指著周樹名:「誰批准你的?說!」
朱明心驚膽戰的站了那裡,矛頭對著的是他,他知道。官場上細節裡有著風向,從盛副廳長來,到蔣書記說話,到現在,沒有一個市委領導問過他一句,還不夠證明一切麼?可是他走卻也不敢走,站又已經不穩當了。朱明做夢想不到,這個關頭,居然市委書記和公安廳盛副廳長齊齊出現了!
怪只怪,周樹名沒有任何可能通知他!
怪只怪,他下車後,以為沈澄年輕,卻看不穿沈澄年輕的軀殼下,是什麼樣凶悍的靈魂!
真到不得已的份子上,沈澄說殺他就殺他!
眾人的注視下,周樹名依舊沉默著。
一邊的蔣書記想了想,他開了口:「盛廳長,就按著來的時候,沈澄同志的要求,我們現場分開審問,今天這麼多群眾也在這裡,我們就看看到底誰是英雄,誰是狗熊。大家看怎麼樣!」
這才是政客吧!
沈澄立正,點頭。
周圍一片的叫好聲。
他旁觀著,那邊的鄭暉看著他微笑了下,然後把頭轉了過去,跟著一位省廳的幹員去接受調查了。
沈澄的心裡暖暖的。
因為昨夜之後,他們已是生死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