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驕陽炙的貼著地面一尺上下的空氣，都在微微的扭曲著。沿著牆身斜斜投出的分割線看去，沈澄發現那明和我看暗就是那麼的壁壘分明，一輛汽車駛過了長街，捲起的熱浪夾著煙塵，光影下線隨即便立體成了面。
眼前又是一暗，鄭暉把顏同的車停了一邊，然後走進來了。
「衣服不錯。」沈澄看著鄭暉笑著。
鄭暉嘿嘿著，恭敬的對著宋菲叫道：「你好。」宋菲站了起來，坐到了沈澄的身邊：「請坐呀。你喝什麼？」
「喝茶吧，空調車裡呆著的，昨天又喝酒的？」沈我看澄建議著，鄭暉點點頭。
「哦，雷哥，我昨天的衣服全髒了，乾脆到賓館後一把火燒了。」鄭暉忽然道。
燒衣服？怎麼全是土匪啊？殺人放火的。
宋菲一下子笑出了聲來。她看著沈澄。卻不理解鄭暉話裡的含義。昨天有人看過他打電話地身影，那可憐的周樹名還在滿世界的找著舉報人。一個人的背影，由服色，服式，氣質，舉止，身高。比例等這一切構成並且沉澱為印象。
而沈澄和鄭暉相信，昨天匆匆的一見，也就僅僅是留給了對方僅此而已的一點印象。該改地稍微注意點就是，其他是沒什麼值得糾纏的，昨天沈澄和鄭暉在那個時候，明明在一起的嘛。
至於話筒上的指紋？
抱歉，鄭暉是虎口夾著電話然後放到了耳邊的，按鈕是用關節去觸碰的。江風很大，吹的走一切。晚上又是一場大雨淋漓，能有什麼痕跡留下？難道鄭暉當時一邊打電話一邊打飛機的不成？就是DNA檢測也別想再查出什麼來。
微微的一笑，就此帶過了話題，沈澄吩咐起來：「老馬估計晚上能出來了，但是他不是你小子，不敢回家睡覺吧？」
「哈哈。」鄭暉好笑卻又驕傲。
也不知道怎麼地，他也是第一次見到近距離恐怖的爆頭，當時他也傻了。可是沈澄的背影果斷的讓他仰望著，熱血澎湃。隨即他心急沈澄的後背，記得沈澄的要求。他咬住了明仔喉嚨的一剎那，心頭的一些障礙就轉化成了野火。徹底地，他突破了心理上的一些問題。
昨天沈澄要他鬆開後，他甚至覺得嘴裡很甜。
沈澄打趣地看著他：「輝子，現在你是真的出色了。記得沉住氣。這段時間潛下來，跟著老馬多學點做生意的事情。絕口不要再提昨晚了。尤其是在白三啊。這些人面前。」
暉答應著。
「錢夠麼？」
「夠呢。雷哥，我不要錢地。嘿嘿。39;#39;39;#39;」聽著沈澄的話。鄭暉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房子有了，爹媽放心了，又有飯吃，還要怎麼啊，還露了這麼大臉。嘿嘿。」
憨厚的笑容，淳樸的語言，讓一邊地宋菲甜甜地笑了：「鄭暉，你真的蠻好地。」
暉乾笑了下，不知道和宋菲說什麼好，他看向了沈澄。那副傻樣子逗的沈澄和宋菲全笑了起來。
一邊的服務員走了過來，端上了一壺茶。
眼睛偷偷的看著鄭暉，然後又看看沈澄。沈澄眉頭一皺，小服務員慌忙的擠出了笑容，禮節性的彎了下腰：「請慢用。」
宋菲眨巴著眼睛，就是她也覺得，好像人家認出了沈澄和鄭暉了。
「算了。」
鄭暉也點點頭：「是啊，走吧。」成名原來也有成名的苦惱啊？鄭暉歪著腦袋虛偽的痛苦著，站了起來丟下了錢，沈澄拽著宋菲，三個人向外走去。
一邊的幾個服務員悄悄的看著這裡，幾個小女孩子滿眼的驚奇和崇拜。宋菲偷偷的得意著，微笑著，小丫頭悄悄緊了緊沈澄的手，他是我的！
門口吧檯的大堂經理站在那裡，鄭暉看了下他，大堂經理走了過來。沈澄苦笑了下，加快了腳步。早就練就了一副察言觀色本事的大堂經理一剎那明白了，他們不想和自己交流。於是他停住了腳步，換上了微笑：「歡迎下次光臨。」
看他這樣，沈澄倒是起了點興趣，他放緩了腳步，看了看那個大堂經理，忽然招呼了下。大堂經理指著自己的胸口，隨即走了過來。沈澄點了下頭示意跟著，然後帶著宋菲繼續向外走著。他在後面跟著。
門廳的玄關處有點小。
鄭暉的身子遮擋著，向外，然後出去了，擦肩而過的幾個人向內。沈澄拉了下宋菲，想換個角度把她護在裡面。卻已經和對面的人撞了一下。
太妹，又見太妹！
「眼睛瞎了？」
沈澄苦笑了下，拽著宋菲也懶得搭理，直接向外走去。後面傳來一句：「臭表子！」
沈澄，回頭經理，從後面劈手抓住了那個女人的藍色頭髮，狠狠的向前，拖去，直接掃過了門口的一張空台。呼啦一下把那個女人從桌子上掃了出去。煙灰缸被帶了下來，噹啷一聲落了地上。
後面鄭暉已經旋風似地撲了進來。抓著那群人一起的一個小混子的腦袋，轟的就是一拳，直接砸的丟了出去。
整個茶餐廳頓時鴉雀無聲。
地上的女人鬼叫了一聲：「打我………」
沈澄一腳直接踹了上去。把對方踢地向後，狼狽的翻滾著，短的不能再短的裙子下，兩條象腿。和那暗紅色的底褲在眾目睽睽之下展現了出來。宋菲從後面嚇的趕緊抓住了沈澄：「沈澄，別打了。」
沈澄！
果然是他！
整個茶餐廳的人一下子全站了起來，人人吃驚的看著這邊，不知道怎麼了。而鄭暉已經大步走到了沈澄的身邊，指著地上地那個太妹：「你剛剛罵我大嫂什麼？」
「我………」
沈澄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看的她渾身冰涼。現在，整個江城有誰不知道沈澄？還有誰不知道沈澄？
沈澄不想再多說，拉著宋菲的手，轉身向外走去。他的面前，幾個混子全臉色慘白的靠了邊。地上的那個摀住了腫起了的臉。驚恐地看著沈澄，看著他身後的怒目金剛。
就算沈澄不是警察，他們也不敢動手。
理由，每個人全知道。
直到沈澄出去了，茶餐廳裡地人才全坐了下來，議論了起來，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地上的那個太妹。鄭暉的話點明了沈澄打她地原因，沒有人懷疑兩個漢子會主動找這種人麻煩。看她的樣子也知道。大家也就能知道事情發生的過程了。
人人在不屑的議論著，興奮的討論著。
而幾個混子偷偷地看著。裡面是沒臉進去了，外邊，外邊沈澄站著那裡呢。他們又不敢出去。
惡狠狠地看著那個讓他們陷入窘境的賤。貨，幾隻渣卻忘記了，剛剛自己也正要動手上地事情。
哪裡還會計較這種人？
拉著宋菲的手，沈澄靠在車門邊看著大堂經理淡淡的問道：「你貴姓啊？」
「哦，免貴免貴。我姓文。」
「文經理是吧。這家茶餐廳是你開的？」沈澄問道。
「不是，我是來打工的。呵呵。」文經理彷彿感覺到了什麼。他看著沈澄，連忙的說明了真實情況。
覺得他算伶俐，結果真伶俐。沈澄看了看他，三十多歲，微胖，但是不頹廢，眼睛裡有這麼點渴求。
就怕他沒渴求。
「鄭暉，把電話給他。晚上帶他轉轉那邊，問他有沒有興趣。」沈澄開了口。
文經理一愣，隨即有點不敢置信這次偶遇後，居然就？？可是沈澄不是警察麼？
「你有手機麼？嗯，給我。我打一下自己號碼。」鄭暉的話打斷了他的揣測。
沈澄擺擺手：「好了，別多想，有事情他和你說，當然也要看你的興趣。」
「是，是。那您先忙。」文經理連忙聰明的點點頭，他知道沈澄不想現在多說什麼。一邊鄭暉已經把電話還給了他，然後道：「沒什麼特殊情況的話，晚上六點整，我打你電話。一起出來吃飯。」
「是，鄭……輝哥。」
輝哥？
鄭暉聳聳肩，笑了笑，走到了駕駛室那邊，打開門坐了進去。沈澄在車裡對著文經理搖晃了下手。車子發動了，然後就遠去了。文經理呆呆的站了那裡，看著載著沈澄遠去的車影，低頭看了看鄭暉留下的號碼。他歪著腦袋想了想，狠狠的捏了下拳頭，微笑著轉身進去了。
幾個小混子還憋在那裡，見他進來了，全看著他。文經理停了腳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下他們：「你們幹嘛？喝茶還是出去？」
「大，大哥，那個，那個沈澄走了？」小混子緊張的看著他。文經理覺得真是滑稽，他忽然撲哧的一笑：「人家是什麼人物？下次嘴巴放乾淨點！今天這是你們運氣好了，外邊多少人漢子在佩服人家呢，敢罵人家女人？真是，真是佩服啊。」
幾個小混子已經要哭了。
佩服？
他們知道文經理話裡的潛台詞是，消息傳出去後，不知道多少佩服沈澄的大哥級人物，要出來操自己的吧？
他們也知道。
隨著消息的傳開，奪槍爆頭，斃一人抓一人的沈澄，在外邊已經傳瘋了。沒有人懷疑這個消息的真實性。因為那是太多的人親眼看到的現場，是整個公安系統讚不絕口的傳頌。假如有點假的話，怎麼會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同聲音呢？
沈澄身邊那個大個子一定就是鄭暉了，傳說裡那個傢伙被綁著手腳，還能去咬斷了疑犯喉嚨，那是什麼樣的凶悍？
整個江城所謂的道上，其實也就是市井裡，已經叫好不絕了。
假如有人知道，今天的事情。
想來就是一人一口吐沫也要淹死了人了。
想到這裡，他們尷尬的笑了笑，幾個混子趕緊向外走去，急急忙忙的上了車，連那個女人也不問了。
文經理搖搖頭，向裡走去。他也曾經走過些路，雖然已經回頭了，可是還是有很多這種朋友的。看了就知道那些小混子的心理了。的確好笑，沈澄的氣度，鄭暉的沉穩放在那裡，那樣的人物，因為口舌上的不快，過了也就過了，哪裡還會再搭理這種檔次的傢伙？
幾個爛仔還真把自己當回事情了？
淡淡的笑著，文經理走了進去，指著地上的那個太妹，不耐煩的道：「起來，滾出去吧。這裡不歡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