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性 第一卷 第七回 出手的時候
    「晚上不回家吃飯了,你到局裡找我,然後我和你去你叔那裡。」

    收拾了地上一地拷機碎片,還有心裡碎片的沈澄接到了父親的電話,他答應了聲。從父親省略了姓的親密稱呼裡,他就知道顏叔和父親的感情。能在物慾橫流的今天,擁有一份長達三十年的感情是多麼的不容易,而現在的沈澄當然已經懂了。

    父親和顏叔都是好人,只是為什麼好人不長命?這點上的困惑,沈澄現在依舊的看不明白。

    回憶起自己的從前,為國犧牲,還有半生顛沛流離的艱辛,沈澄覺得老天爺是不是故意折騰他的?或者老天爺在非常技巧性的玩弄著自己,在改造著自己的人生觀,希望他頓悟重生後,能去做個實實在在的人渣,禍害這世間千年以上?

    ***。

    沈澄把床單撿了起來抖了抖,依稀能嗅到香水的味道,當然還有愛液的味道。胡亂的把床單揉成了一團,沈澄乾脆倒了點洗衣粉把它泡了起來。然後去穿上了皮鞋。

    門打開了。下了樓再轉過了樓梯的沈澄忽然看到牆角一個影子。假如她就此離開,沈澄反而會覺得這份回憶值得一點。可是她居然在這裡「一往情深」的等待?再遙想著那個時空父親走後,傍了高枝的她決然的離開還有無情的眼神。強烈的對比讓沈澄只能選擇視而不見。

    但是話說回來莫非男女之間,偶爾的暴力反而會帶來心靈的征服?不過世上太多的男人會說打女人的男人不是好男人。可憐啊,老子又不是要去玩散打,哎,其實是他們不知道S-M那痛並快樂著一路抽搐到巔峰的樂趣吧?

    啪!

    沈澄一手假設著拿起了鞭子虛抽了下,一手穩穩當當的假設端著蠟燭,有點神經兮兮的繼續直線前行著,同時一邊思考起了性的困惑。

    看著他遠去,張媛媛在那裡紅腫著眼睛,沈澄今天的雷霆徹底的嚇壞了她,那對眼神裡透露出的陰冷直刺進了她的心底,她毫不懷疑自己當時膽敢再說一個字,沈澄絕對會把赤身裸體的自己丟出去的。

    看著那個陌生的眼神,還有轉角消失了的背影。張媛媛摀住了臉,緩緩的蹲了下去痛哭失聲。女人的感覺是靈敏的,沈澄是沒有一點點的留戀,她覺得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心裡疼的厲害,被動的被分開,那麼這一方永遠會有種不甘。可是又的確是自己做錯了事情,張媛媛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在背叛決裂之前的張媛媛當然不能夠明白,她錯過的這個男人究竟遇到了什麼感悟了什麼。男人女人在成熟的歲月裡都會遇到太多的誘惑,尤其是沈澄那份危險刺激的職業,女人的確是他緩解壓力的一個方式。在有點麻木了的見不得光的他心裡交配比交流更讓人心情愉悅,因為他只需要發洩,所以他好久記不得愛的滋味了。也正是那樣的十年讓沈澄變得冷血。

    更重要的是因為沈澄看穿了她內心裡不能同苦的危險,婚姻裡人品很重要,假如明明知道會痛苦,誰還會去承受?她一點沒變!沈澄確信自己的感覺,除非自己一輩子風風光光,不然刀子遲早要從背後在自己最軟弱的時候捅來!大丈夫難保妻賢子孝,可是躲片水性楊花還不能麼?

    懶得理她想她。

    沈澄攔了一輛出租車隨即報了地名,向著鏡湖分局而去。兜裡還有五十塊,沈澄掏出了香煙老練的丟了根給司機,自己也點上了。然後鬱悶的轉了頭看著外邊相對他算落後單調的花花世界。

    草!啥子時候老子身上少過錢的?出來混沒錢能行麼?以前的雷子哥左邊是K粉,右邊是大麻,胸口裝著套套,手上轉著zippo,拖著靚女的確是灣仔一帶他玩撒。可是現在…

    數數。

    父親一個月給二百,去媽媽面前打滾可以再要二百。顏叔那裡轉轉能賺伍佰。本來生活是不錯的。多了十年記憶後,沈澄卻開始鄙視自己,啃老啊,沒出息!幾百塊錢把老臉都丟光了!

    司機心驚膽戰的看著邊上的小傢伙沒事情自言自語,還抽抽自己耳光,也不知道他去公安局是自首還是幹嘛。小心翼翼的停了車:「小兄弟,到了。」

    「廢話什麼?開進去。」沈澄話才出口,趕緊收回了手,從回憶裡醒了過來:「多少錢?」

    司機無語的指了下計價器。

    起步價五塊。

    沈澄掏出了錢給了然後下了車,值班的輔警招呼著:「哎,沈少來了。」

    沈澄嘿嘿一笑,丟了根香煙過去;「有空玩。」

    就施施然的晃蕩進去了,後面幾個輔警在那裡議論著:「沈隊家的就是出息,你看那道行,老練的很,哪裡像個二十的。」

    「那是……」

    沈澄大步走進了大樓,路上遇到認識自己的就老實的叫聲好,心裡卻在鄙視著對方肩膀上的槓槓圈圈。

    一路好不容易進了父親的辦公室。沈子豐正在那裡拍著桌子大發雷霆:「什麼玩意,給我查。誰***露的信,一個不放過。」

    沈澄靠了那裡,安靜的聽著,沈子豐在那裡繼續憤怒著:「五天五夜了,居然被他跑了?沒內鬼我不相信了,給我好好的查。查不出來大家玩玩!出去,出去,媽的。」

    然後幾個父親的部下灰溜溜的出來了,眼眶發著青,顯然是缺少睡眠。沈子豐這才看到了兒子,沈澄在笑。

    「你笑什麼?滾進來。」沈子豐沒好氣的道。自己的手下做錯了事情,自己可以罵,但是兒子怎麼能這個時候笑人家?

    「你有什麼資格笑這些師兄?給老子站好了!」

    抹了被噴了半臉的口水,沈澄無可奈何的立正,笑笑怎麼了,我知道這事的結果能不笑麼?

    沈澄鬱悶著背後傳來了陳局的聲音:「和孩子發什麼火?沈澄坐,老沈你神經病啊?沈澄,坐坐。老沈啊,我怎麼會不相信你?恩?」

    沈澄坐下了豎起了耳朵,他等著插嘴的機會,因為他覺得該出手時就出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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