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花落知多少 第二卷 第31節:真該拖出去斃了
    剛走出機場大廳我的手機就響了,我一看,是陳伯伯。我來上海之前我爸特意幫我找了個人說是在上海照顧我,其實也就是找了個估計挺牛B的人,怕我惹事,因為我媽總說我是一事兒精,走哪惹哪。

    我接起手機就問陳伯伯您在哪兒呢,純情得跟朵花兒似的。我估計聞婧聽到我這口氣滅了我的心都有。電話裡那人說,往前看,往前看,看見那寶石藍的車了沒?我甩過臉去就看到一中年男人衝我熱情地揮手。

    我拉著火柴跑過去,一個黑色西裝的估計是司機的人把我的行李放進後面的行李箱裡,我過去拉著陳伯伯的手熱情地表達了家父對他的思念以及對以後工作和生活上合作前景的展望,就跟兩國領導見面似的。

    我正得意呢,突然心就冷了,徹底冷了,我忘記了火柴站在我後面,她要是一興奮來一句:先生穿得挺光亮的啊,弄個妞吧?我絕對當場死在那兒。不過事實證明我低估了火柴,她也和陳伯伯握手,展望了一下未來,討論了一下時政,跟一女強人一樣。

    在車上我有點累,就閉著眼睛躺著,火柴依然和陳伯伯你來我往地,通過他們的談話我又發現了這個世界上有眼有珠的人少得可憐,因為陳老頭說了句讓我很不平衡的話,他對火柴說,你一看就是個知識分子,和林嵐是同學吧?我睜開眼發現火柴用一種特複雜的眼光看我,似笑非笑的,我知道她什麼意思,我沒理她。

    車一會兒就衝到靜安寺那邊了,滿眼的小洋房,陳伯伯對我說,我在這兒有棟房子,你先住著。我倒是沒什麼感覺,火柴卻吞了口水。我小聲問她怎麼了,她停了很久,最後蹦出幾個字:丫真有錢。

    我看著窗外,到處是春深似海的樹木,濃郁得似乎要流出水來,那些一大團一大團的綠色把整個夏天弄得格外潮濕。樹陰下是各種風情的美女緩緩而行。我想以後我也是一小資了,想想就很快樂,這就是我的新生活啊。

    說實話這屋子真夠大的,下面一層是客廳和廚房,上面一層是兩間大得離譜的臥室。別說就我一個人了,我琢磨著估計一匹馬都夠住的了,沒事還能撒丫子跑跑。有錢人就是好。不是老說上海住房緊張住房緊張嗎,新聞聯播淨瞎白話。

    送走了那位大爺,我和火柴躺沙發上,一人一句地回憶我們青蔥的歲月,本來我還想套點文化名詞兒抒發一下我對火柴這麼久沒見的思念來著,結果丫就只顧著給我講她辛苦的「創業史」了,末了丫整一句結尾,跟實話實說似的,特精闢,她說:「你看,我就是這麼一火樹銀花的女子,多斗轉星移啊,多欲罷不能啊,我容易嗎我……」我當時一聽這話血壓噌地就上去了,缺氧,她的成語真是用得鬼斧神工的,我一時還不能接受這種奇幻的風格。火柴說累了,衝我一揮手,「弄口水喝。」我巴巴地滿屋找純淨水,找到了又巴巴地給她送到跟前兒去。

    的確,火柴也真不容易,當年離開學校的時候她才多大呀。我躺在沙發上,想著這些年來的事情,我渾渾噩噩地唸書談戀愛喝酒混飯局,三不五時地血洗了我爸的錢之後再去血洗燕莎賽特,仔細想想我手裡到底留下了什麼呢?顧小北叛變革命,找了一新鮮的花朵,陸敘被我用一花盆砸醫院去了。微微忙於事業,一女強人,和我這牛仔褲大T恤的大學生根本就不是一個階層的,至於聞婧,我硬是在她心上砍出了一條大大的傷口啊,估計現在還在淌血呢。我真該拖出去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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