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微微反應這麼大,微微從小是跟我一起長大的,我一直把她當做我的姐姐。在微微眼中我和顧小北那是手牽著手走向教堂,然後再手牽手走向棺材,死了還得在墓碑上刻「分得開我倆管你叫大爺」的那種人。在以前的各種場合,每次有年輕的帥哥過來和我搭訕的時候,微微都一臉嚴肅地告兒他們:人家可是一結了婚的人。保管立馬跑得沒人。我總是說你丫下次要再擋我紅杏出牆的機會我就滅了你。而顧小北總是在旁邊笑瞇瞇地看著我,一臉的溫柔。而微微這人就是不怕滅,或者她心裡壓根兒就覺得我滅不了她,依然一如既往地阻擋我所有出軌的機會,把男人從我身邊往外面踢,一踢一個准,要中國隊能有那腳法,還不玩兒似的把巴西拽下來。
所以我也沒機會出軌,我和顧小北這輛幸福號列車依然轟隆隆地朝紅毯駛過去。
微微停下車對我說,你丫就讓顧小北這麼欺負你啊。
我沒說話,捂著我的頭,那一大包疼得我還沒緩過勁兒來,微微以為我難過呢,盯著我特嚴肅地說,沒事兒,林嵐,真沒事兒。我一見她那陣仗跟聞婧似的,她倆都是烈火金剛脾氣,偶爾溫柔一下馬都能給嚇死。這不我也嚇死了嗎,嚇得在那兒熱淚盈眶的。
車開到一特豪華的寫字樓前停下來,我和微微從車裡出來,一制服小青年立馬跑過來幫微微停車,微微從口袋裡抽出一百塊銀子刷地就甩出去了,我看著那叫一個心疼。我打量著微微,渾身珠光寶氣,而且不像姚姍姍那麼庸俗,特有格調特有氣質。光她身上那件刺繡,估計就夠我在電腦上揮舞兩個月的雞爪子。想想以前,我和微微都是學畫畫的,而且她比我有天賦多了,我還在念廣告系的時候,微微已經退學了,她說學校學不到什麼東西,她要單槍匹馬地去社會上闖。兩年過去了,我還是和以前一樣吃食堂,而微微則三不五時地拉一票人開車去崑崙順峰這種殺人不見血的地方山吞海喝,一頓飯的銀子夠我花倆月。不過微微跟我說過,她說別看現在人模狗樣走哪兒都吆五喝六跟一慈禧老太太似的,背後的心酸自個兒知道。其實微微不說我也知道,微微在很多個晚上打電話給我,一聽見我的聲音就哭,止都止不住,哭完了又把電話掛上。如果微微是在風雪中的野菊花,那我整個就一玻璃溫室裡的惡牡丹,還套著一塑料袋防風。
電梯躥上十七樓,我和微微走在走廊裡,微微走得特別氣宇軒昂,我在她背後跟一小秘似的。其實連小秘也不像,瞧我穿一牛仔褲外加一T恤,整個一柴火妞。過往人群都對我行注目禮,估計是見過男的帶女秘書女的帶男秘書還沒見過女的帶女秘書的,真新鮮,我估計牽條狗進寫字樓都沒這麼稀罕。
微微對我說,林嵐,你是新人,還沒畢業,我估計月薪最多給你撐到四千,你看成嗎?
我差點摔出去,我說,您這話可把我說傻了,我還琢磨著能不能上兩千呢。其實月薪無所謂,我就鍛煉鍛煉自己,萬一大四一開學學校看我像柴火妞要把我分去邊遠地區,那我還可以借找著落腳地兒了耍大牌不服從分配不是。說完這話我覺得我真虛偽。幸好天上沒雲彩,否則雷早就劈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