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笑天還沒等答話,白廷玉突然哈哈大笑走了出來,道:「李盟主,你說我們打平了,可是你別忘了,你現在還處在下風呢!你的三個老婆可都在我們手上。當然啦,你若是不顧惜她們,也就沒什麼關係了。反正像你這樣的男人,美貌的姑娘有得是,可不在乎這麼一兩個。
李瑟見白廷玉讓人押著王寶兒、薛瑤光和冷如雪三女出來,三女無精打采,眼皮也不抬,呆呆地垂著頭,容顏大是憔悴。
雖然李瑟曉得三女都被點中了穴道,但是見了這樣的情形,仍是心如刀割,喊道:「她們……她們怎麼了?你……你為什麼這樣狠心?」雙眼噴火,狠命地盯著白廷玉。
白廷玉卻滿不在乎,懶散地道:「她們又沒死,你急什麼?不過你要是不救她們的話,等下說不定她們就會死!」
李瑟大怒,就聽背後人群中傳來杜開先的聲音,「盟主,這個混蛋敢搶你的女人,真是大掃您的顏面啊!從來都是您搶別人的女人,什麼時候輪到別人搶您的女人了?為了老大您,我們就是拚死也要為您報仇。」
不知道誰帶頭喊道:「為盟主報仇,為盟主報仇啊!」聲勢很盛。
白廷玉卻看著李瑟,大是輕蔑。
李瑟揮手讓眾人停止吶喊,道:「你也看到了,不清大師率領少林羅漢堂的高手前來增援,你們就算能打贏我們,也討不了好去。大家兩敗俱傷,這是何苦呢?不如大家做朋友。」
白廷玉道:「誰勝誰敗,大家手底下見吧!今天一定要剷除你們這些敗類。」
李瑟愛憐地望向三女,曉得若是開戰,她們定會性命不保,恨聲道:「你到底要如何才肯放了她們呢?」
白廷玉嘲笑道:「除非你跪下來求我嘍!」
李瑟突地跪下,磕頭道:「求白公子大人有大量,饒她們三人性命。」李瑟「砰砰」磕了九個響頭,這下大出人意料,所有人都看呆了,好一會兒才發出驚訝地「噓」的一聲。
白廷玉錯愕當場,他不過是順口一句玩笑話,打擊李瑟的信心,讓他們有所顧忌,等開戰的時候不能盡全力,但全沒想到李瑟會這麼做。
所有人一時愣住了,過了一會兒,不清用哭腔喊道:「盟主為了保全我們的性命,不肯輕易開戰,寧肯自己受委屈,也不要我們為他的女人拚命,這是何等偉大的情懷啊!盟主這樣為我們著想,我們還能顧惜我們的性命嗎?」
司徒明壯懷激烈地喊道:「誓死為盟主效命!」六派所有人看見李瑟受辱,都熱血沸騰,恨不能廝殺一場,也都拚命地吼道:「誓死為盟主效命!」、「誓死為盟主效命」、「殺光天龍幫賊子……」
白笑天見六派高手們都雙目噴火,蘊涵極大的憤怒,曉得若是開戰,他們必會被激發出前所未有的能量,武功能被激發出潛力,心中大寒,再說少林和尚參戰,這是不能估量的事情,少林藏龍臥虎,豈是易與之輩?
白笑天當機立斷,對手下道:「放了她們。」
三女被解開穴道,都撲向李瑟,幾人擁在一起,此時六派人人發出歡呼的聲音。
白笑天對李瑟道:「李盟主,你武功高強,智慧過人,六大門派有你統領,我們天龍幫是討不了好了。我願與你履行前盟,不知盟主意願如何?」
李瑟喜道:「那是再好不過啦!」
白笑天道:「那好。希望你好自為之,不要做出傷害百姓的事情。咱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了。」說完拉起發愣的白廷玉便走。
李瑟歡道:「白幫主好走。」一時天龍幫眾消失得無影無蹤。
天龍幫眾人走後,六大門派人人歡天喜地。
不清走到依紅偎綠的李瑟身邊,道:「盟主智慧通天,大勇大智遠勝古人,昔日韓信胯下受辱,也沒有當那麼多人的面前,可是盟主卻為了大局,甘願犧牲個人名譽,老衲今天才知道盟主是古往今來天下第一的英雄豪傑啊!」
古玄中也道:「不錯,韓信胯下受辱,那時他還沒發跡,哪比的上盟主現在身份這麼高貴?可是盟主還是不怕身外的名譽受損,這樣的頂天立地大英雄,您是第一個。」
司徒明興奮地道:「是呀!是呀!盟主這樣委屈自己,使我們都很憤怒,激發了我們的鬥志,如果天龍幫不識時務,硬要和我們開戰,定然吃虧甚大。嘖,盟主真是算計到骨頭裡去了,這樣的智慧,簡直是勝過諸葛亮啊!」
李瑟笑道:「你們幾個就會拍馬屁,一遇到正經事就不行了。」忽然李瑟瞥見古香君和公主神色焦急,向他又是招手又使眼色,急忙來到她們的身前。
古香君道:「你快看看楊姐姐。」
公主朱無雙也道:「恐怕很難救治。」
見楚流光抱著楊盈雲,向他搖了搖頭,顯示她無奈之意,李瑟心裡一緊,連楚流光和朱無雙都沒辦法,可見受傷之重。
他在楊盈雲耳邊輕聲道:「楊姐姐,你醒醒,我們打跑了他們了,你身上可好嗎?」這時眾人也都圍了過來。
李瑟握著楊盈雲的手腕,感覺她內息微弱,手指一陣冰涼傳來,受傷頗重。可恨的是偏無辦法治療,二人淵源雖深,但內功路數各成一家,殊難相助。
這時楊盈雲緩緩睜開眼睛,目光迷離,對李瑟輕聲道:「我想回家,你送我回家。」
李瑟道:「可是……」
楚流光在旁道:「楊姐姐說的對,只要姐姐回到隱湖,還怕救治不了嗎?姐姐修為高深,路途雖遠,但可堅持的」。
李瑟對楚流光是非常信任的,連忙道:「那好,我這就上路。還有什麼吩咐嗎?」
楚流光退疑了一下,搖了搖頭,道:「一路小心,我看那姓張的老頭不會這麼容易讓楊姐姐走。」
李瑟點了點頭,再不說話,抱起楊盈雲就走。
眾女見李瑟說走就走,豪氣沖天,曉得若是她們中的一個人受了傷,他也會這麼做的,因而不僅沒有嫉妒,反而一股愛意湧上心頭。
李瑟抱著楊盈雲,猶如奔馬,可是上身卻穩穩當當的,沒有一絲震動。楊盈雲受了重傷,不能經受顫簸,可是李瑟比之什麼樣的馬車都要穩當,就這樣不知不覺的奔下了華山。
李瑟目視前方,飛快地奔走。他耳聽著楊盈雲的呼吸聲,因此不需要時刻探看她的傷勢忽聽楊盈雲喃喃道:「沒想到我會這樣被人抱著,彷彿回到了小時候。多久了,一個人要面對所有的一切,沒有人能夠依靠,能夠依賴。哎,要能永遠這樣下去該多好啊!」
語音雖輕,但李瑟聽的清楚,心潮起伏,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嗯」了一聲。楊盈雲再不說話,只是在李瑟懷裡拱蹭了一下,似乎便沉沉睡去了。
李瑟聽到楊盈雲呼吸沉穩,雖然失去了練武之人的那種氣息悠長,但傷勢沒有惡化,心裡很安慰,便放心趕路。夜半時分,李瑟找到一處山洞,便放下楊盈雲,把路上買的乾糧和水放在她的身側,然後在洞口小睡了一會兒。天剛亮,李瑟便醒了,去附近的小溪邊洗臉。
說來也怪,雖然天龍幫沒有佔到便宜,算是大敗而歸,但楊盈雲傷勢未卜,讓人擔心,可是此刻李瑟心裡平安喜樂,彷彿一個久曠的浪子回到家中,和妻兒在一起一樣,特別的溫馨甜蜜,李瑟不由心中奇怪,望著水中他的影子,發起呆來。
一會兒,李瑟眼前浮現起楊盈雲美麗的面龐來,他舉手揉揉眼睛,再定睛注視水面上的人影,還是沒有變成別的人,依舊是楊盈雲。
他緩緩的仰頭向後面望去,恰好望見她那彎腰俯視著他的面龐,淡雅如仙,高貴美艷,使人不敢逼視。楊盈雲綻出一絲淺笑,向他點頭招呼,坐在他的身邊。李瑟大是尷尬,彷彿有什麼心事被人看破,卻也只好堆起笑臉,也點點頭。
二人無言對視片刻,楊盈雲輕輕道:「多謝你來護送我,昨天盟主大勇若神,令人欽佩。」
李瑟聽見楊盈雲稱呼冷漠,非常客氣,大異以前,昨天在路上楊盈雲宛如依人的小鳥,現在卻態度大變,想起為了幾個姑娘下跪之事,心中一沉。若是別人瞧不起他,他只會暗笑那人見識淺陋,不值得理會。可是楊盈雲的態度,卻對他如重錘一擊,大是疼痛,心裡想道:「我果然錯了嗎?我太讓她失望了,她一定是因為這個瞧不起我。」不由喃喃道:「對不起,唉!我……」可是他能說什麼呢?
楊盈雲見他窘得滿臉通紅,露出不知所措的樣子,不知如何生出不忍之情。她功力盡失,感覺到要完全依靠李瑟,不知不覺地對他產生了依賴之情,這對她的修行大為不妥,她此時清醒過來,不自覺產生了抗拒之心。二人又是孤男寡女在一起,因此楊盈雲不想和李瑟太過親密,但見李瑟無奈的樣子,心裡甚是憐憫。
楊盈雲微微一笑,道:「好啦,瞧你,我只不過是想捧捧你,你不知道怎麼就多心了,不知道想到什麼問題上去了。你兵不血刃,讓天龍幫退兵,功莫大焉。這樣高明的手段,正所謂不戰屈人之兵,讓姐姐很佩服啊!尊你一聲盟主難道過分嗎?」
李瑟心中極為感激,不快就像漫天烏雲一下散盡一樣,覺得楊盈雲實在是大度和體貼,為剛才的誤解而尷尬,羞愧地笑了笑,慢慢站起身子,忽道:「我餓了,姐姐有吃過乾糧了嗎?」
楊盈雲搖了搖頭,二人一起回山洞吃飯,才拿起乾糧,楊盈雲忽然變色,道:「你仔細聽?」
李瑟忙集中心神,不由眉頭一皺,然後道:「我們快走。張玄機還是追來了。」背起楊盈雲便走,他心中本對楊盈雲和張玄機到底有何淵源大是疑惑,可是楊盈雲不說,他也不好問。
楊盈雲伏在李瑟的背上道:「你儘管趕路,不必隱藏行跡。長江邊上有條船等我們,只要上了小船,就不怕他追上了。」
李瑟心中一動,心想:「姐姐行事如此深謀遠慮,難怪楚妹妹欲言又止,原來她知道姐姐早有安排。」輕聲道:後便展開身法飛奔起來,連食物都沒顧上拿。
就這樣奔了半日,已是午後,李瑟離長江邊大約有幾里之遙了,水流之聲隱約可聞。
楊盈雲手指前方,說道:「那邊已備好船隻。」
李瑟依言走去,大約里許之遙,一道河流橫亙在前面,岸邊停泊著一艘雙桅大船。二人從跳板上登舟,沒等他們盼咐開船,大船便起航了。
船到河中間,只見張玄機也已趕到河邊,一副無奈心碎的樣子。李瑟有些納悶,好一會兒這才隨楊盈雲走入寬大的船艙內。
李瑟扶著楊盈雲在軟綿綿的墊褥上躺下,覺得這艘大船迅速地無聲無息地航行,很是平穩,可見這船建造之巧。這時有個丫餐笑殷殷地挽了一個食盒進來,端出幾盤飯菜,其中還有一大碗熱騰騰的湯。
李瑟餓了半日,加上背著楊盈雲全力奔跑了很遠的路程,早就餓壞了,不過還是挺身拱手,連聲道謝。那丫餐扶起楊盈雲坐起吃飯,飯菜香氣撲鼻,李瑟顧不上客氣,便大吃起來。
楊盈雲慢慢吃了點東西,好像感到莫大興趣的注視他進食,李瑟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飯菜上,根本不暇理會她的動靜。稀里呼嚕的吃個精光,連湯水也點滴不留,吃完之後,才轉眼一看,只見到楊盈雲很感興趣地望著他。
李瑟忽然想起古香君也這樣的望過他,心裡甜滋滋的,忽然想到楊盈雲的恩情,以及她追求仙道的目標,暗罵糊塗。
李瑟搖頭一笑,道:「姐姐一定覺得我很可笑,像是餓鬼一般。而且覺得我粗俗不堪,一點也不文雅。」
楊盈雲搖搖頭,道:「一點也不可笑,反而襯托出你這一路的辛勞。你和白笑天的一場激戰,然後又背著我千里奔波,也夠你受的了,多謝你了!」
李瑟聽到如此溫柔體貼之言,不知道怎麼說好,見楊盈雲深情望著他,似乎眼含情意,心裡雖然覺得是自己多疑,但為了消除這種溫柔瀰漫的氣氛,便開玩笑地道:「姐姐一點也不重,背著和沒背一樣,要是個大胖子,壓也把我壓死啦!」
楊盈雲璞味一笑,道:「瞧你說的,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你這下可威風啦!打退了天龍幫,從此名震天下,我又被你救了,以後要欠你一個大人情,這下你開心壞了吧?」
李瑟道:「若不是姐姐籌劃,我哪能打退天龍幫啊!我只不過是姐姐手下的棋子而已啊!姐姐受了傷,應該早點休息,別想這麼煩心的事啦!」說完讓那丫餐把楊盈雲扶到床上,丫餐然後便施禮出去了。
李瑟見楊盈雲在床上還睜著眼睛,心想:「姐姐定是因為擔心傷勢。她為江湖上的事費盡心思,這次受傷不輕,她一向剛強慣了,現在定是心裡很難過。」
而楊盈雲在床上,心中思潮翻騰起伏,也是越想越亂,竟理不出一個頭緒來。這等情形她還是自從修行到心如止水的境界以來的第一次,以往任何複雜奇怪之事,到了她的腦子中,總是很快就弄得清楚明白。
她不由得皺起黛眉,輕輕歎息一聲,心裡想道:「大概是我武功喪失,覺得失去了依靠,所以心裡很不安寧吧?」斜眼看見李瑟在桌上發呆,英俊的面龐很是可愛,心裡忽然一動。
楊盈雲是個聰明絕頂的人,盼間便明白了,「原來我內傷很重,失去了以前的道行,成了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因此看見男子便不由心動啊!可是為什麼會對他呢?是啦!現在我沒用的很,就算是此時遇到別個男子我還是會動心,並非只因為對他?可是師父自小就和我提過他,我算是從小就認識他啦!他和別人不同。」
楊盈雲胡思亂想,不能自己,她遇到了參研上乘劍道的一大阻難和難關,她將如何面對呢?慢慢地,楊盈雲困累已極,終於睡著了。
長江,浩然坦蕩,氣勢驚人,其沿途美景更是有口皆碑,世人皆欲親睹為快。而游長江的最佳方式莫過於乘船順水而下,兩岸景色如畫,坐臥由之,亦可佇立於甲板,在江風浩闊、橫波無忌之下觀賞。
李瑟在房裡發呆,等到楊盈雲睡著了,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才想起孤男寡女,大是不妥,便走出船艙。只見江面開闊,盯囑無礙。幾縷江風策衣,令人精神一振。
李瑟欣賞起景色來,陶醉了一會兒,慢慢便坐下運起功來。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楊盈雲慢慢醒來,她推開篷窗,向外望去,但見一條白練,一望無涯,那水光帆影,如詩如畫,極是寧謐恬美。這等景色,實在可以使人滌慮忘俗,胸襟開朗。楊盈雲也似是恢復了平時的冷靜,放目領略這怡神悅目的景色,暫時拋開了心中煩惱。
楊盈雲正倚窗閒眺,忽然有人輕叩艙門,那個丫餐走了進來,道:「姐姐,有人追來了。發現了一艘形跡可疑的快船,巡遺四下,似是想趕在我們前頭攔截之勢,我們百般躲避,但情況危急,因此特地向您票告,請您裁奪。」
楊盈雲沉吟一下,心想:「張玄機來的好快啊!」道:「李公子呢?」
丫餐道:「本來在運功調息,現在在船上散步。」
楊盈雲沉思地道:「你們能不能躲避敵人的追逐,一直涯到晚上?那時黑暗中就容易逃避啦!」
丫餐道:「恐怕不能夠。那人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我擔心我們失手。」
楊盈雲微微一笑,那丫餐頓時感到心頭平靜異常,心裡也不緊張了。只聽楊盈雲道:「那好吧!這事我來處理就好了。」
楊盈雲輕輕走出房間,來到甲板上。見李瑟正在甲板上巡視,十丈外一艘小船緊緊的跟著,但是船到哪邊,李瑟便跟在哪邊,原來在防止張玄機躍上大船來。
李瑟見楊盈雲走了出來,道:「姐姐請去休息吧!這裡的事情小弟能夠應付。」
楊盈雲點點頭,對那艘小船喊道:「張左使窮追不捨,到底意欲何為?難道是不甘心被小女子打敗,要來報仇嗎?」
小船上的張玄機見大船上出現一個黑髮飄拂的少女,淡雅如仙,眉目如畫,正是極其渴望見到的楊盈雲,這幾天他無時不在想著見到她,但突然看見她,竟然有些手足無措,沉吟了一下,才喝道:「姑娘你知道老夫千里追蹤到底為何,我只想請問姑娘一個問題,姑娘答後老夫便任姑娘離開,再說姑娘傷勢很重,老夫不才,或可能夠救你。」
楊盈雲輕輕歎了口氣,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我不想見你,請你走吧!」說完走進船艙。
張玄機一臉悲慼,李瑟看了都有些不忍,柔聲道:「前輩,請您還是先回去吧!楊姑娘有些心煩,您要問什麼話,等她傷好之後再問吧!」
張玄機歎道:「若是不問她這些話,我一刻也活不下去。說不得只好使用武力了。」
李瑟道:「好吧!那就看前輩本事了。」說完一招手,艇上的水手,無不精神抖擻,賣力地划水。李瑟也突然拿起船槳,使勁配合著水手劃了起來,那船登時快如閃電,飛馳起來。
張玄機一個不防備,登時小船被落在後面好遠。張玄機大喝一聲,也催舟增加速度。他的聲音洪亮雄壯,凜凜生威。只見小船猛衝,也飛快向大船追去。
追了一陣,兩船始終維持一段距離。這時忽然大風刮起,大船速度陡增,急竄疾衝。初時還不覺出怎樣,慢慢小船距離大船越來越遠,如若情勢繼續不變,張玄機就被甩開了。
此時夕陽已被天際山影所掩,滿天霞彩,益形絢爛。當此之時,江面上有幾艘漁船經過,然而兩船上的人全都無心欣賞景色,局勢已經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
李瑟運功喊道:「天色轉眼便黑,到時前輩也將徒呼奈何,何不趁早鳴金收兵,留下一點情份,將來也好相見。等楊姑娘傷好之後,說不定會回答你的問題。」
張玄機仰天狂笑起來,從丹田發出聲音,答道:「縱使天色已黑,就能難倒我嗎?老夫是迫不得已,今日看來只有冒犯得罪了。」
話音落後,江上忽然起了漫天大霧,什麼也看不見。大船在這等極度劣勢之下,視線完全受阻。數十丈方圓之內,儘是濃厚白霧,迷漫籠罩,大有伸手不見五指之慨。船上的水手摸不清形勢,船速頓時慢了下來。
這時李瑟感覺一個人影向船上撲來,李瑟手如刀狀,發出凌厲一擊,有劈天裂地之威,那人不敢迎起鋒芒,一閃消失在黑暗中。
李瑟道:「大家不要怕,放心划船,由我來指揮,決計不會撞在岩石上的。」
這時,忽然雷電轟鳴,大雨傾盆而下,只聽張玄機道:「楊姑娘,我就算不能登舟,難道不能讓船毀掉嗎?在這寬闊的水面上,李瑟縱然有萬人莫敵之威,但一旦掉在水中,那時還不是束手就擒麼?我不想這麼做,如果你非逼我如此,我也只好這樣了。」
楊盈雲點點頭,道:「你不肯罷手,亦是理所當然,我豈敢怨怪於你?不過不得不聲明一句,我現身說了這些話,你肯信嗎?」
張玄機歡喜地道:「你的話,句句深信不疑。」
楊盈雲道:「那好。我告訴你,我不是你的外孫女,不過你的確有一個外孫女。你是只在此山中,啊!你若想弄個清楚,何不趕往天山?難道你真想此生再也不去了?」
一聲歎息聲出來,便再無聲音。一會天氣好轉,雖然天色已黑,但還能看清很近的水面,張玄機早就消失不見了。
在黑夜中,大船迅疾進發,只有船頭破水時的陣陣輕響,才打破了岑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