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草原上已經能辨別出方向。大山主要是東西走向他們是在大山北面。這裡不知是什麼地方。不過從感覺上說這裡應當離蒙古國不遠要回家得向南方走。可是山又高又大怎麼辦?蕭重立刻決定沿山腳東行等山勢低矮之後再跨山南下。
蕭重用軟晶牽拉著快步前行。雖然他已經非常疲憊但逃出地穴的興奮支持著他。他一邊走一邊逗連雨說話可連雨不久就精力不濟不搭腔了於是他自己哼起了調子。
太陽開始偏西的時候高峰已經遠拋在身後。幾個小時的奮力行進令蕭重又累又餓。看看目力所到之處仍然沒有人煙蕭重一著急氣一洩竟然再也邁不動腳步於是就地坐下來歇息。
將連雨摟坐在腿上蕭重將最後一小塊壓縮食品嚼碎給她餵下心痛地摸摸她消瘦的臉。他知道連雨仍然很餓可是已經沒有食物了他只能無奈地給她喂些水。
連雨似乎體會到了他的心情摸著他汗濕的額頭道:「蟲兒你也很餓吧?不然你放下我先去找人家吧!你帶著我會累垮的。」她又囁嚅道:「要是有輛車就好了就是有匹馬也行。」
「馬?對!」一句話提醒了蕭重。在洞裡他就聽到馬群奔馳的聲音剛才還聽到草原上有馬嘶好像是野馬群。要是有馬騎那就輕鬆快捷多了。他立刻來了精神背起連雨就走。
向傳來馬嘶的方向走了不久就看到遠處有一大群野馬在悠閒地吃草一匹高大的長鬃白馬在馬群周邊來回馳騁驅趕著那些跑到馬群外的小馬。那匹白馬應當是頭馬。
蕭重壓低身體在齊腰高的荒草中悄悄穿行。他必須小心一旦被馬群現奔逃了他是無力追趕的。
他看中了那匹領頭的白馬。那白馬奔跑起來風馳電掣一般的度和昂挺胸的雄姿令他著迷。可是他不敢奢望不管什麼馬只要能抓到就行。
離馬群還有二三百米蕭重不敢走了把連雨和玉桶放到一株矮樹叢後小聲說:「姐姐看我捉馬來騎!」
他用帽子遮住連雨的眼睛輕輕吻了她一下放輕手腳半伏身體向馬群摸去。
摸到離馬群還有百多米蕭重停下了。不知怎的前面的草要矮許多他不可能在不及膝高的草地上移動而不被馬群所覺。他想等馬群靠近過來。
蕭重等了一會兒馬群一直沒有靠近。正著急忽然馬群一陣騷動開始了向遠處移動。馬群不但沒有靠近還遠了。但馬群不是現了他是自然移動一些馬拖拖拉拉起步較晚。
蕭重清楚如果等馬群跑起來再去追就沒有希望了。他立刻竄出草叢向馬群撲去。
在軟晶牽拉下他的度極快。可是馬群在他一站起來就現了他。白馬一聲嘶鳴帶頭向草原深處馳去。馬群大隊也在兩秒鐘內飛奔起來揚起漫天黃塵。
蕭重撲的是落在末尾的黑馬。他一個起落竄出二十多米射出的軟晶一下子勒住了那匹馬的脖子。怕馬受傷他把軟晶前端變成一指寬的薄帶。
但是馬沒有被拉停他卻被拉的飄飛起來。蕭重急忙從腳下射出一股軟晶鑽入地下變成錨鉤拉住地面想迫使馬停下來卻不料巨大的拉力差一點兒把他的腿拉脫臼痛得他狂叫連聲拚命收緊軟晶。
馬終於停下來似乎已經沒有力氣拖拽地錨。它驚恐地噴著鼻息前蹄不安地刨著地面。
蕭重靠近一看有些傻眼這匹馬大腹便便一看就知道是懷著小馬的母馬而且快要生了。難怪它跑不快!這樣的馬怎能帶得上兩人?
抬頭看去其它的馬早已不見蹤影。看來只能將就了即便讓連雨坐坐也行。
蕭重一靠近那馬驚恐地嘶叫起來還抬起後蹄連踢。蕭重放出軟晶捆住它的腳令它無法後蹬。
蕭重正要騎上去忽然聽到不遠處有馬嘶鳴抬頭一看那匹白馬正從側前方奔來一邊跑一邊齜牙咧嘴眼放凶光瞪著他似乎是來救它妻妾的。
蕭重暗喜。這傢伙自己送上門來了得想法子收伏它!他迎著白馬站定等著白馬靠近。
白馬卻跑到三十米外停下來疑慮地繞著他徘徊慢跑望著母馬「恢恢」直叫。母馬也悲鳴響應。
蕭重趁白馬轉身停頓的片刻射出軟晶纏住了它的後蹄順便在地上作了幾個地錨。看看白馬已不可能逃脫這才放了母馬。
母馬一得到解脫立刻向北方逃去。而白馬也覺被纏住開始拚命蹦跳掙扎一時間弄得土塊沙塵漫天飛揚。
蕭重笑嘻嘻地站在二十米外看著白馬拉出一個個地錨又一遍遍地給它加上。不一會兒滿地都是被地錨拉出的土塊疙瘩。
直到十幾分鐘後白馬沒有力氣尥蹶子了蕭重才接近它。而白馬則人立起來對蕭重又踏又咬不讓他靠近。
這白馬的脾氣好大!蕭重瞪起眼睛與它對視但一會兒他就堅持不住於是射出軟晶將馬的四蹄固定在地面又射出軟晶勒住它的嘴和脖子把它的下巴勒貼到脖子上然後趁白馬低頭掙扎之時跳上馬背把軟晶變成簡單的韁繩和馬鞍將自己捆到馬背上。之後他撤了地錨。
那白馬一獲得自由立刻又蹦又跳又人立又打滾想把蕭重甩下來。蕭重的屁股牢牢地粘在馬背上可身體卻前仰後合東倒西歪無法保持平衡。那白馬顛得他頭暈噁心擠得他渾身疼痛。
當白馬又一個打滾把他壓在地上反覆揉搓想要壓死他的時候蕭重火上來了。他把軟晶變成兩根手指粗的棒棒一插鼻孔一插耳朵插的白馬驚跳起來沒命狂奔還一邊跑一邊跳。
蕭重不再憐惜它只要它一跳就插鼻孔一狂就插耳朵它越狂插得就越重。插了十幾次之後白馬老實下來。
蕭重用軟晶韁繩控制著白馬要它按照他的指令行動只要不聽指揮就刺屁股。那馬起初十分驚恐倔強被刺了百十下之後才懂得了他指令的意思變得服帖規矩起來。
此時離連雨藏身處已遠蕭重著急打馬返回一陣急奔如風馳電掣一般度十分驚人。
來到連雨身旁只見連雨躺在地上臉色灰白一動不動似乎已經昏迷知道她是失去軟晶保護過久饑寒傷痛交加已經面臨危險。
真該死!蕭重暗罵自己一聲急忙跳下馬把連雨摟在懷裡覆蓋上軟晶加溫又給她插上管抽了管血給她灌進去。
不久連雨身體轉暖醒轉過來抓住蕭重的手叫了聲「蟲兒」。
蕭重摸摸連雨的脈搏還算正常才放下心。看到白馬服服帖帖站在一旁沒有趁機逃走心中欣喜用軟晶把它拉到身邊嘉賞地拍拍馬背令它伏下然後背起玉桶橫抱連雨跨上去。
白馬撒開四蹄輕盈地奔跑起來。
行途中蕭重現那一大群野馬竟然遠遠地跟在身後始終保持一定的距離好像不捨與白馬分離不禁奇怪野馬之間還真是有感情呢!
到傍晚白馬已經跑了大約兩個小時看樣子也有近百公里可還是不見人煙蕭重不禁有些著急。他一邊令白馬小跑一邊豎起軟晶觀望很快就現在東北方向有一座孤零零的蒙古包。
蕭重十分高興。有蒙古包就有牧民應當能夠解決吃喝問題。他立刻策馬向那邊馳去。
覺得暗暗的天色應當不會給連雨的眼睛造成傷害蕭重放開了她的眼睛。連雨一睜開眼睛便定定地望著蕭重淚水止不住往下流。蕭重知道她的心情不住地安慰她。
還未到蒙古包近前狗吠聲已經將裡面的主人喚出來。那是一個額頭有著深深皺紋的方臉漢子大約四五十歲身著蒙古民族服裝。那漢子喚住想撲出的狗滿臉驚奇地看著馳近的白馬。
來到那人近前蕭重抱著連雨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向那人點頭施禮道:「大叔打擾您了。我們需要幫助請您幫幫我們。」
那漢子卻仍在驚疑地打量著白馬一副沒有聽到的樣子。
蕭重能猜到他驚奇的原因大概這裡不常有人來而且還有一大群野馬跟在身後不遠處。
蕭重懇求道:「大叔我們沒有食物和水請您施捨一些給我們。」
那人仍是不理睬只是定定地看著白馬滿臉都是希冀。忽然他轉向蕭重嘟囔了一句用手指指白馬。
蕭重恍然大悟。原來那人不懂他的話!不過蕭重倒是大致猜到了他的意思他似乎在詢問白馬的來歷因為白馬的野性是顯而易見的。
此刻那白馬對圍著它轉來轉去的黑犬不屑一顧卻對著牧民的坐騎——一匹黑馬齜牙瞪眼噴著鼻息一副欺負人的模樣。而那匹黑馬竟然畏畏縮縮俯示弱。
「是野馬!」蕭重邊說邊向那人點頭意思是同意他的猜測。
那漢子現出明瞭和讚歎的樣子把目光轉到連雨身上看出她有傷忙伸手相讓掀開蒙古包門簾把他們迎進門。
蕭重把連雨放到地氈上解下玉桶脫下上衣鋪好扶連雨躺下。他鋪上衣的時候衣兜裡的銀牌掉出來。等他扶連雨躺下再去收銀牌的時候聽到那漢子叫了一聲回頭一看那漢子滿臉驚奇地呆望著銀牌。
看到蕭重疑問的神情那漢子臉上帶著祈求的神色指指銀牌又指指自己嘴裡急促地說著話。
蕭重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要銀牌似乎這銀牌對他有特殊的意義。蕭重把銀牌塞進他手裡比劃著說:「拿去吧!你喜歡就送你了!」
那漢子懂了蕭重的意思感激地對蕭重連連鞠躬嘴裡說著大概是感激的話然後把銀牌擺到蒙古包裡唯一的小矮桌上跪下向銀牌規規矩矩磕了三個頭。
蕭重和連雨對那漢子的行為感到驚奇猜測這銀牌也許和他的家族或祖先有關銀牌給他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那漢子爬起來用手指著自己對蕭重「烏力烏力」地叫。
蕭重看出他是在介紹自己便也指著自己說:「蕭重蕭重。」
那漢子懂了抬起一隻手說:「烏力。」又抬起一隻手說:「蕭重。」又把兩手合起來搖動著用漢語說「朋友!」
蕭重也高興地把兩手合起來搖動:「朋友!朋友!」
烏力指著銀牌哇啦哇啦說著蕭重還未明白連雨已說:「他好像在問你銀牌哪裡來的。」
蕭重恍然指指西南方用手比劃著大山和山洞的樣子又做出扒土的動作說:「那邊……大山……洞裡。」他拙笨的樣子令連雨直笑。
烏力大概明白了不斷點頭。隨後又做出騎馬的樣子哇啦哇啦說話。
蕭重猜測他是在詢問他們去的方向便指著東南說:「北京。北京。」
烏力聽懂了驚異地問:「中國?北京?」
蕭重滿臉是笑點頭應道:「中國北京!」
他明白了他們現在是在蒙古國境內因為中國的蒙古族人不會這樣表達。如果是蒙古國的話那他鑽過的那座大山可能是阿爾泰山這裡也許處在阿爾泰山的東北麓。既然這樣那他們在地下向北走了足足一百多公里!假如猜測不錯的話這裡離國境還有一大截路!這一帶非常荒涼看來只有回國才能真正得救。
蕭重拍拍玉桶又指指自己的肚子問烏力能否給些食物和水。烏力聽懂了把小矮桌上的羊奶和烤羊肉推到他們面前做了個讓他們吃的手勢便出了門。
蕭重連忙嚼了塊羊肉哺喂連雨他知道連雨在人前是不會這樣吃的。他一邊嚼一邊射出軟晶到蒙古包外看到烏力正蹲在羊群裡擠奶於是放心地哺喂連雨。
把連雨餵飽扶她躺下之後蕭重放開肚皮大嚼把矮桌上的食物一掃而光。吃完了看到連雨已經帶著笑意睡著一陣倦意湧來忍耐不住也擁著連雨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