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似水之武俠 冬之卷 第八章 驚變王宮
    御雷之國的王宮建造在占河城的中心位置,整個格局取用中原的四方式,融入了天道星辰之理,所有的建築星羅棋布,每一處細節透出的那種氣勢,給人一種浩然之感,當是出自名家之手。自慕容追的府中出來,木雲落帶著御雷天心、莫玉真、千春綠和女真公主阿努麗瑪,四女均是換為男裝,但那種奪魂魅力不減反增,男女通殺。此時天陰,昨夜的雪勢雖收,但接下來可能會是另一場大雪,這就是塞外的天氣,初冬的季節,自是雪勢多發之時。

    慕容追當先而行,跨下是他的戰馬,他也是一身的鐵甲,散著一股強悍的氣息。他的五千鐵騎就駐紮在城外,若是得到他的信號,必會趁勢攻城,吸引蒙破軍的注意力,更何況還有二十萬大軍隨後就到,所以這小小的占河當是困不住慕容追。

    走過王宮的建築群中,穿過長長的石子路,一道道拱門前站著的儘是鐵甲著身的護衛,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雖然慕容追貴為王爺,但他們也是目不邪視。

    如此行了一盞茶的功夫,終是來到了一處寬闊的所在,抬眼處,數千級的台階延展開來,站在底部,隱約可見上面的那個牌匾上寫著四個大字,氣吞山河。

    這四個字散出的高氣勢極是符合本身的含義,那種豪邁的氣息有種令人激越之感,氣吞山河,單是有這種膽魄把這四個字掛在這裡,就說明了一切問題。御雷天心怔怔看著牌匾,眼睛裡掠過一抹黯然,低低道:「這是我父親當年留下的東西,不過這四個字不是他寫的,而是天雕前輩送給我父親的禮物。」

    木雲落心中一震,看著那四個字果然有種熟悉至極的感觸,卻原來是天雕之作,這天下,也唯有由技入道,踏入虛空的郎天雕能夠寫出這種氣勢磅礡的字來,其他人就算是七大宗師也辦不到,這就是天生氣勢。

    「河洛王慕容追抵達占河,前來上朝向大王請安。」慕容追對著上方一聲大吼,自有一番氣勢,接著他壓低聲音,對身後的木雲落道:「帝君,暫時委屈你了,充當我的副手時,可能會出現幾分不敬,還有四位帝妃也要暫時委屈一下,不過以我的權利,你們倒是不用跪拜,也有帶十人之內上殿的資格。」

    木雲落搖頭而笑,渾然不在意這種事情,對他而言,沒有任何的困難能難得住他。此時自上方傳來護衛的聲音:「大王正在大殿之上等候河洛王,請河洛王入宮。」

    塞外之地不同於中原,沒有太監臨朝,所有的事情都由蒙家鐵衛來代勞。慕容追沿著石階向上攀去,幾人隨後跟上,這千數級台階在幾人眼中不算難事,轉眼即上。寬廣的大門側,一名護衛向慕容追低頭,悄聲道:「王爺,大王可是一直盼著你回來,早上剛剛聽說你已經回到了占河,還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說是你不來上朝,決不開始議事,足見大王對王爺的尊敬,以後還請王爺我多提攜小人。」

    慕容追微微一笑,拍了拍護衛的肩頭,向他點點頭,然後率先跨入華麗的門內。木雲落的心中卻是微動,隱有幾分的異樣感,卻暫時說不出何處不對,唯有先跟著慕容追踏入大殿。門內大殿的裝飾透著一股中原風格,在大殿的盡頭是帝皇台,上面放著一把龍頭大椅,上鋪一張虎皮,坐於其上的是一位瘦長的漢子,身空紫金衣,看起來雍容華貴,那張臉也透著幾分悍強,眼睛細長,間或閃過精芒,能夠坐在那裡的,除了蒙破軍沒有別人。在大殿的兩側,或坐或站,排著兩排草原的勇士,只是能夠在這裡坐著的,只有兩人。御雷莫也和御雷光圖坐在最前面,此時卻是閉目養神,有種漠視一切的淡然。

    看到慕容追進來,大多數的朝臣向他行禮,御雷莫也和御雷光圖卻依然是不理不睬的模樣,他們本來就和慕容追不和,這是眾人皆知的秘密,若是主動攀談起來,那倒是有問題了。

    「慕容追拜見大王,經久未見,大王依然是風采依舊,氣色更勝往昔。」慕容追施禮道,身後的木雲落和四女也隨之行禮。

    蒙破軍哈哈大笑,雙目中爆出神采,點頭道:「好,慕容王爺是我御雷國的功臣,你回到占河,我這心裡可是歡喜的很。這次聽聞你在河洛草原出獵,遇到前所未有的風雪,我擔心至極,特意派人去尋找,現在看到了你,心裡總算是放下心來。只是不知慕容王爺身後站著的這五位可是河洛的勇士?」

    慕容追不緊不慢,行到了左側的最前方,坐在一張空著的椅子上,那還在御雷莫也之前,在右排也有一張椅子,也是在御雷光圖之前,看來一定是留給金落野的。「多謝大王厚愛,能夠體恤臣子,是我的榮幸。我身後的這五人是我在河洛最精銳的屬下,這次能夠自風雪中脫困,就是出自他們的出手,所以我這才帶著他們上朝來看看,好讓大王賞賜他們一官半職。」

    「好,容我想想該給他們賞一個什麼樣的官職。」蒙破軍的笑容愈發從容,若不是知道了他是怎樣的人,大多數人都會被他的真誠所感動。對於慕容追也是如此,若不是被木雲落所救,他此刻已然身亡,那都是蒙破軍的計謀,在這風雪之時,讓他出外打獵。

    「慕容王爺回來了,我很高興,今天你們有什麼事要商量,一併報上來,若是沒有別的事,就早點退朝,我就要和慕容王爺一起喝上一杯了。」蒙破軍一拍身前的龍桌,氣勢如洪道。

    大殿上無一人敢出聲,蒙破軍的意思很簡單,透出的氣勢中就是不想讓人在這個時間議事。御雷莫卻驀然睜開眼睛,先是和木雲落交換了一下眼神,接著站起身來,輕咳道:「蒙相,這御雷的江山,本屬我們御雷家族,只是在三個月之前,先帝帶著天心公主遠赴中原,至今未歸,聽說先帝已經敗在了戰舞宗仁的手下,長逝人世。當初是秉著國不可一日無主的念頭,所以才讓蒙相代理國主之位,如今已是過去三月有餘。但曆法所在,該是蒙相移位的時候了。」

    所有人的眼神均是一震,接著低下頭去,御雷莫也對蒙破軍的稱呼,依然是故往的稱呼,這種關乎著御雷國所屬問題的大事,其餘人可不想惹禍上身。

    「莫也王爺說的有理,對於這國主之位,我依然堅持御雷國是天心公主的,當初坐在這個位置上,只是形勢所逼,如果有一天天心公主回來,我們再議這國主的事情。」蒙破軍淡然一笑,臉上無喜無悲,只是狹長的眼神中,透出的卻是陰森之意。

    在這大殿之上,國師七陀印不見身影,甚至連蒙破軍的侄子巴赫特也不見所蹤,看來蒙破軍對自己有相當大的信心。御雷莫也冷哼一聲,長喝道:「好,既然蒙相說的這般痛快,那麼我們也不能小氣,天心國主已然返回御雷,此刻就在這大殿之上,請問蒙相是不是有退位的打算,還是說剛才的話只是安撫眾臣的搪塞之言?」

    大殿中的眾臣一震,低呼聲不停傳來,而蒙破軍的眼角也是劇跳,眼神再收緊,手指用力抓在龍椅的扶手處,指尖因為用力而發白。「莫也王爺不會是在刺激本相吧,我怎麼不見天心公主站在大殿之上?」蒙破軍的眼神射向慕容追身後的木雲落一行。

    木雲落真氣鼓動,御雷天心受到他的氣勢所激,扭身踏至大殿中央,順手拉下束著的頭髮,任由那一頭金色的髮絲在朝陽中滾落,一抹艷光散出,驚艷整殿。「蒙破軍,御雷乃是和平之國,父王也是堅守不出,遠親近交,你怎可逆道而行,讓金落野遠征中原?」御雷天心嬌語道,身體四周的雷氣湧動,大殿內的空氣壓力劇增,那是御雷皇室血脈相傳的武學,她的身份再無人懷疑。

    蒙破軍仰天長笑,豁然而立,泛起一股君臨天下的氣勢,緊鎖在御雷天心的臉上,喝道:「御雷之國雖然地域偏遠,但我們有最優秀的武士,焉何不能遠征中原,不過我剛才說過的話還是算數,如果天心公主回來,國主之位再議。這裡的諸位有何意見,是天心公主還是我蒙破軍,請給一句話。」

    群臣們雅雀無聲,在這種時機,局勢還不明朗的情況下,所有人選擇了沉默。「自古以來,帝王之位,乃有德者居之,偏偏天心少不更事,所以就依然由本相暫代國主之位,等日後天心有了足夠的能力之後,我再讓位也不遲,這件事天心公主認為如何?」蒙破軍負手而立,依然有種孤傲之感。

    慕容追健壯的身體猛然起立,豪邁道:「蒙破軍,何謂狼子野心?相信你心知肚明,天心國主這個年紀如果還叫少不更事,那麼你可以算是老邁昏花了,我慕容追第一個天心國主,如果誰想反對,就請先問過我城外的二十萬鐵騎。」

    蒙破軍深深凝視著慕容追,接著大聲道:「好,原來四大親王中有三人已經達成一致意見,那麼就讓我看看誰的實力更強一些。」

    隨著他的話音見落,大殿的門口已經被蒙家鐵衛包圍起來,無數支鐵弓搭起,森寒的箭體對著大殿之內的群臣,若是一聲令下,必然是血濺五步,沒有人自信會在強勁的弓弩中脫身。同時,自大殿的一側跨出三人,一人便是老如枯木的國師七陀印,他的樣貌更是有種昏昏入土的感觸,在他的身邊是巴赫特,高大的身軀再不是以前的狼狽,而是煥出一種神采奕奕的模樣,當是實力大為提升,照虛還實大法的確是超出常理的武學。

    最令木雲落一震的是,另有一人洒然站立在七陀印的身邊,一身的黑衣,背負一把狹長的長刀,整個人散著一股陰冷的氣息,赫然便是久違的水月無跡。如此陣勢,木雲落一行轉瞬便處於劣勢之中,如果慕容追在這裡被殺,那麼二十萬大軍必然是群龍無首,極易被蒙破軍接收。

    木雲落夷然無懼,大步跨出,身後的霸天刀與鳳血劍同時配著他的氣勢鳴叫起來,吸引住所有人的心神,他英偉的臉容泛起一股說不盡的洒然,看著水月無跡道:「水月無跡,許久未見,沒想到會在這異地再次看到你的身形。」

    同時他的心中升起一股明悟,剛才的不安感瞬間清晰起來,以區區一個蒙家護衛的身份,不可能向慕容追那般的投誠,況且蒙破軍早已注意到慕容追的異常,所以不會就這般的不放一兵一卒,那只能說明這中間的確是早有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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