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天一夜的沖洗,雨勢漸小,但空中仍然陰著,到處一片灰濛濛的,毛毛雨也還在飄著,路上行人都開始加衣服了,秋氣漸濃。木雲落斜躺在馬車上,雙臂枕在腦後,瞇著眼不知在想著什麼,御雷天心則正襟危坐,嬌軀挺得筆直,坐在他的身側,看著他的姿勢,眼神中泛著不滿意的神情。這個皇室的女子,太過正統,雖然現在已經有些習慣於木雲落的表現,但仍是感到不奈。
驅車的人換成了洛明珠,她是主動要求驅車,實則是想多和木雲落相處一會。天下四大才女中的美麗女子,一身男裝,散著驚人的美麗,路人紛紛側目。八匹馬兒在她的揮鞭中,踏看泥濘的道路,駛向戰舞世家,馬兒雪白的身上已然沾上了黑色的泥濘。
「天心姑娘,明天先隨我返回黑水命宮吧,待我和家人道別之後,便送你返回御雷之國。」木雲落看著車頂,淡然道。
御雷天心點點頭,沒有說什麼,只是體內的雷氣勃動,顯然對戰舞世家一行充滿著渴望之意,她始終是不能忘懷戰舞宗仁破空而去,而御雷戰法卻戰死當場的事實,總想證明御雷世家的實力,真是個倔強的女人。
戰舞世家終至,又至那片連綿百里的樹林了,朱紅色的大門映入眼內,木雲落感歎不已。兩次前來,竟是有兩種目的,第一次是因為體內真氣裂斷,求助於戰舞宗仁,這一次卻是因為戰舞宗仁的托負,前來探看,變化便是這般的迅速。洛明球撐開布油傘,拉開車簾,笑臉現於木雲落的眼前:「帝君,下車吧,珠兒替你打傘。」
「真是個沒風度的傢伙,競讓女人打傘,」御雷天心終于思不住心中的不忿,沖了木雲落一句。
木雲落和洛明珠相視而笑,情意幾許,沒有說什麼,二人相偎著向前行去,御雷天心在後面喊道:「我怎麼辦,我的傘呢?」
「天心姑娘的御雷之術已入化境,何用得著傘呢,況且這傘也不夠大,僅夠我和帝君使用,如此使委屈天心姑娘了。」洛明珠嬌媚的聲音傳來,其實是不滿她針對木雲落的數落。這個魔門女子,因為魔門媚術的關係,愛木雲落至深,容不得任何人對他有絲毫的不滿。
御雷天心冷哼一聲,大踏步跟上,雷氣狂動,毛毛雨被隔在身外,一頭金髮飄動,轉眼便追上在前面相依著的兩人,她的心中不由一酸,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泛入心裡,她自己也完全不明白這種感受。
站在朱紅色的大門前,木雲落心中一歎,昨是今非,戰舞宗仁得窺天道,破空而去,在江湖中隱然如同神般的存在,使戰舞世家的聲譽陡增,但同時也讓戰舞世家的戰力減弱,再也不及其餘幾位世家,只是不知戰舞狂濤、戰舞夢機和戰舞雲鳳有沒有迎難而上,有重振戰舞世家之心。
一位年老的家丁打開門,看了門前而立的三人,露出洵問的眼神,不解道:「請問三位有何事?」
「在下木雲落,得戰舞宗仁前輩離別前所托,前來看看他的兩子一女,請老人家通傳一聲。」木雲落很是客氣。
老家丁一聽戰舞宗仁的名字,便主動將三人讓了進來,堆滿笑意道:「三位請進,原來是老爺的朋友,這便帶三位至少爺處。唉,老爺一去,戰舞世家本來就人丁不旺,現在兩位少爺卻為了家主之位爭論不休,不過狂濤終於是繼任家主了,畢竟他是家中的長子啊。」
中原第一世家看來便要就此沒落了,一個輝煌的時代,是由戰舞宗仁成就的,沒想到強者的熏陶並沒有成就另一位強者,而是還在內鬥,相信戰舞世家的那些隱世高手,也會逐漸的散去。沒有戰舞宗仁那般的胸襟和實力,如何能讓他們心服?
至會客廳,三人坐在那邊等候,老家丁則進去通報。廳間,依然擺設著戰舞宗仁的那盆蘭花,牆上是他自己的作品,顯出一種平和,卻隱著狂傲天下的霸氣,氣勢若岳。
腳步聲漸起,老家丁緩步踱了出來,帶著歉意的眼神對木雲落道:「新家主剛起來,讓木公子至大客廳一行,他在那邊等著木公子。」
木雲落的心中陡生一股怒意,但臉上卻是平靜無波,這戰舞狂濤成了新家主了,但竟是這般的狂傲,沒有那般驚人的氣勢,卻有這般名門望族的自傲之心,真是讓人失望。洛明珠的臉上顯出一絲的怒意,對心愛的郎君這般怠慢,讓她何以忍受,不由嬌哼一聲。御雷天心的眼中則是掠過濃濃的失望之色,連戰舞宗仁都看好的男人,竟被他的兒子這般的看輕,這戰舞世家看來也不過如此。
另一間會客廳內,當日站在戰舞宗仁身後兩位男子中的一位大馬金刀的坐在那邊,長得很是英偉,有種不怒而成的氣勢,但眼內的傲氣卻讓人感到極不舒服。看到木雲落前來他也沒有起身,只是將手一引,指著旁邊的坐位上道:「三位請坐。」
洛明珠再也忍不住,嬌斥道:「戰舞狂濤,在我們帝君的身前,這天下還沒有敢坐著迎客之人。」
戰舞狂濤看著洛明珠,猛然站起身來,臉上堆起驚艷的笑意道:「這位好像是天下四大才女之一,天下樓中的第一名藝洛明珠,洛姑娘吧?狂濤可是仰慕洛姑娘行久了,沒想到洛姑娘竟然會跟著木公子前來。」
御雷天心的鼻中散出一聲悶哼,不屑於戰舞狂濤的這種表現。木雲落坐在那邊,心中更是感慨萬千,兩次來戰舞世家的待遇竟是這般的不同,第一次面對天下第一強者戰舞宗仁,讓人感到高山仰止之餘,卻也有一種易親近的平和,這一次卻是遇到了無論是修性武功皆相差太遠的戰舞狂濤,只讓人泛起無知的感觸。
「塞外御雷之國御雷天心前來挑戰戰舞世家的新家主,我爹御雷戰法敗在你爹戰舞宗仁的手上,我要向你約戰,以證明我們御雷世家的實力。」御雷天心終是忍不住,主動約戰,雷氣狂動,金髮輕舞。
木雲落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眼內散著看熱鬧般的笑意,便讓御雷天心教訓這個世家子弟一下吧。接著他拉了拉洛明珠的纖手,洛明珠看著正在那邊向她投來艷羨目光的戰舞狂濤,臉上堆起媚惑之笑,更讓戰舞狂濤沉謎其中。「戰舞家主,你不會連天心姑娘的約戰都不敢接受吧,那可太讓明珠失望了。」
這般的媚術如何是戰舞狂濤所能抵禦的,拚命點頭道:「好,便讓狂濤和她比試一次,看看我們戰舞世家的真正實力,以博洛姑娘一笑。美人一笑,狂濤自是要謹遵玉旨。」一副自認風流的模樣。
前院之中,雨勢復又落起,但仍是細小的毛毛之雨。戰舞狂濤和御雷天心當面而立,氣機緊鎖對方,木雲落和洛明珠相伴在一柄油布傘下,聞訊趕來的還有戰舞夢機和戰舞雲鳳。
戰舞夢機長相雖然和戰舞狂濤相似,但臉上卻多了幾分柔和,沒有那份狂傲,身形也較之稍瘦一些,看著讓人舒服。戰舞雲鳳則看著當面而立的兩人,眉頭微皺,顯然是不滿戰舞狂濤自作主張的迎戰,她接著看到木雲落,輕移蓮步而來,向木雲落施禮道:「木帝君定是受了我爹離別前所托,前來探看我們吧?只是我大哥如此失禮,倒讓帝君見笑了。」聲音清如翠鳥,還帶看幾分稚嫩,畢竟是僅有十二歲的女子,但有這份大度從容的氣勢,那才是繼承家主的最佳人選。
「雲鳳姑娘客氣了,以後若是戰舞世家有任何的困難,都可向黑水一派求助,我木雲落決不會推卸,一定會一力承擔。」木雲落豪氣隱現,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意,看得眼前的小姑娘一呆。
說是小姑娘,其實身高竟然也僅是比洛明珠稍矮幾分罷了,身材也日漸成熟,雖然還透著一股青澀的味道,但也有其誘人的一面。木雲落這般的直視,讓戰舞雲鳳臉上浮起一抹微紅,很是女人的表情。
空中響起一聲震雷,將木雲落的眼神吸引過去。御雷天心的雷氣微動,一道驚雷直衝而下,對著戰舞狂濤的身體射去,伴著漫天的雨勢,不戰屈人。戰舞狂濤一聲冷哼,體內的真氣隱動,也是如戰舞宗仁那般的玄門正宗,充盈無匹。
他的手向後一引,然後身體輕如羽毛般向後退去,一股柔和的真氣將雨勢一阻,雷氣陡消。接著戰舞狂濤的身體穿過雨幕,幻動不止,伸手拍向御雷天心的肩頭,毫無任何的借力,卻是疾如箭體,看來他還是有幾分真材實料的,畢竟是戰舞宗仁的兒子啊。
掌勢還未接觸到御雷天心的肩頭,一道驚雷復又震來,氣勢更宏,還隱隱帶著閃電。戰舞狂濤悶哼一聲,真氣再湧,掌勢拍在了驚雷之上,以硬碰硬。
二人的身體同時一震,御雷天心後退了數步才站穩腳跟。而戰舞狂濤更是一屁股坐在了水中,顯然是弱於御雷天心一籌。洛明珠在此時噗嗤一笑,艷若花嬌。戰舞狂濤的臉上終是掛不住,站起身來,滿面青氣看著御雷天心,暴怒道:「今天你休想從戰舞世家離開,二弟,我們一起上,將御雷世家永遠留在中原,再也無法返回御雷之國。」
戰舞雲鳳的臉色一變,脆聲道:「大哥,該忍氣時就要忍住,像你這樣如何能超越爹爹呢?」
戰舞狂濤好像很是怕戰舞雲鳳,身體顫動,但仍是怒氣滿面的看著御雷天心,然後扭頭看向洛明珠,終於咬牙恨聲道:「妹妹,這次不能聽你的了,這個女人和我們戰舞世家是世仇,況且那天有人要和我們聯手將她留在中原,說是讓御雷之國陷於戰亂之中,對我們大夏國有著說不盡的好處。」
木雲落終於色變,看來御雷戰法已是明瞭了一切,知道有人對御雷天心不利,這才將她的安全托負於他。御雷天心所擁有的畢竟是一個國家,那是任何人都會垂涎的寶位。「天心,我們走吧,不要再比試了,你已經證明了自己,剩下的便沒有仇恨了。」木雲落長歎一聲,出聲制止了正欲御雷而戰的御雷天心。
「雲鳳姑娘,我木雲落的承諾是不會改變的,你放心吧,不管戰舞世家有人是多麼的無知,我都不會放棄對宗仁前輩的承諾。」木雲落轉身對著戰舞雲鳳洒然而笑,然後摟著洛明珠的細腰向御雷天心*近。
「戰舞狂濤,雖然你是戰舞世家的新家主,但也不要打我女人的主意,那是你無法承受的結果,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木雲落的怒氣終於散出,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自己的女人。有人對自己的女人心存幻想,那是他永遠無法忍受的。
戰舞狂濤一聲怒喝,揮拳擊向木雲落,全身的氣機都凝在這一拳之中,漫天的細雨四處飛散,被散出的氣機震開,形成一個有如水球般的物體,口中還暴喝道:「木雲落,讓你看看我們戰舞世家的歷害,那是你那種小門小派永遠也無法超越的。哼,江湖年青一代的第一高手,天下第八大宗師,我戰舞狂濤第一個不服。」
所有人部已是來不及阻止了,那拳勢揮向木雲落的後背。木雲落三人仍是慢慢向前行去,但落在戰舞狂濤眼中,四周的環境陡變,原來的天空突然暗了下來,他的眼前一片模糊,突然發現木雲落身影已然離開好遠了,再也無法追上,同時在黑暗中一股巨大的力量順著身體反衝入體內,將他的身體重重擊回,飛出好遠。
戰舞夢機和戰舞雲鳳驚叫起來,扶住了他的身體,他們只看到戰舞狂濤揮拳而上,卻在剛觸到木雲落的後背時,主動回拳,擊在自己的身上,讓人匪夷所思。但此時的戰舞狂濤已然昏迷,含恨一擊,狂霸的戰舞真氣已然散入體內,若非木雲落故意吸走一部分的內力,他已然戰死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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