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似水之武俠 夏之卷 第二十四章再續前緣
    中年人和黃衣少女同時扭頭看來,待看清龍行虎步,顧盼生威的木雲落後,中年人的眼中掠過讚賞之色,為他的絕世神偉所驚歎。而黃衣少女卻沒有再拔劍相向,目中掠過一抹複雜的神色,低下頭來。

    中年人的長相和少女隱有幾分神似,英俊的臉容讓人以為他只是三十許人,坐在那裡的氣勢驚人,一身修為足以列入英雄榜之列。

    龍淵雪麗向中年人施禮道:「司徒伯父,這位就是救下我和司徒姐姐的木雲落,木大哥。」然後向木雲落引介道:「木大哥,這位是司徒伯父,煉魂谷的谷主,司徒姐姐即是江湖中人稱『驚鴻一劍』的司徒蘭芝。」

    木雲落露出恍然而悟之色,這少女的姿色出眾,而且劍法高超,原來是牡丹榜排位第四的美人。「煉魂谷主」司徒清明則是英雄榜中排在劉儒明之後,位列第五的高手,在危難之間,他們能夠出手相助龍淵雪麗,而不惜與位列七大宗師的水月無跡為敵,這種精神確是讓人敬佩,他彎腰行禮道:「木雲落見過司徒前輩。」

    司徒清明站起身來,面含微笑道:「不敢,黑水帝君木雲落,可是江湖中新升的高手,與水月無跡一戰之後,更是名震江湖,老夫可是心服口服,僅僅是年紀大過你一點而已,所以你也不用拘禮。」說話間拉著木雲落坐在石凳上,取過一個茶杯置於他的面前,客氣道:「來,木少俠,嘗嘗雪麗公主新煮的茶葉,這可是人間的絕對美味。」

    壺嘴輕傾,一股淡黃清澈的液體隨之流出,分滴未濺,也沒有蕩起半絲的漣漪,悄然注滿茶杯,顯示出司徒清明的深厚功力。木雲落連忙端起茶杯,放在鼻端一聞,一股熱氣帶著異香直衝腦門,週身的毛孔仿若同時張開,傳遞著一種無法表達的寫意,接著他一飲而盡,渾然不顧滾燙的開水。

    舌尖傳來一股苦意,隨著茶水自喉嚨裡流下,無數其他的感覺傳了過來,就彷彿這茶水活了過來,每一滴都表達著不同的內容,味覺所能感觸到的所有美好詞彙,在這一瞬間爆發出來,木雲落只覺腦內一片空白,完全沉醉在茶香之間,這絕對不是人間的美味。

    喝完這杯茶之後,木雲落直挺挺的看著龍淵雪麗,大約有四分之一柱香的時間愣在那裡,然後才回神歎道:「太美了,沒想到單單一杯簡單的茶水竟能帶來如此大的享受,以後若是沒有雪麗在側,其餘的茶還是不要飲了,這是不輸給沁兒琴曲的魔力啊。」

    龍淵雪麗的臉色一紅,垂下頭去,眉角的喜色流露出來,木雲落的讚歎令她心裡湧出一股甜蜜感。司徒清明哈哈大笑,也將面前的茶葉一飲而盡,臉上蕩起無比複雜的陶醉狀。木雲落轉頭看向司徒蘭芝,微笑道:「司徒小姐,你總算不再對在下拔劍相指了。」

    司徒蘭芝大窘,接著向木雲落皺了皺鼻翼道:「當時的情況確是這樣,你張口就說我是你的老婆,讓我少女的清譽盡毀,以後還怎麼嫁人,當然要惹起我的怒火了,任是誰人也會這樣的。」少女的刁蠻總有幾分道理,讓木雲落無言以對。

    「雪麗,這兒好像也不是很安全,要不你跟我回客棧住吧,這樣也方便照顧你,而且離會場也很近,來回很方便。」木雲落想了想,將眼睛轉向龍淵雪麗,向她提議。

    「不錯,有木少俠在身邊照顧,這天下間還沒什麼人能夠動雪麗分毫,就算水月無跡親自出手,那也會考慮再三,老夫和小女可就不用整日提心吊膽了。」司徒清明從茶葉的回味中醒來,十分贊成木雲落的建議。

    龍淵雪麗自一年多以前流落中原,一直遭到水月無跡手下忍者的追殺,原本隨行的忍者大多在保護她的時候死去,雖然她在東瀛的影響力還是相當大,但遠水解不了近渴,而且東瀛還有相當大一部分人在暗地裡和水月無渡爭鬥,無暇分身。後來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龍淵雪麗遇到了司徒蘭芝,那時正好有數名忍者追蹤而至,正在和她的隨從激鬥,偏偏有一位水月忍者衝了上來,危急之時,司徒蘭芝出現,擊殺了水月忍者,並將她帶至煉魂谷。

    更加巧合的是,司徒清明竟然認識龍淵真助,他們在很久以前的歌伎會上見過面,二人均是風流之人,一番深淡之後成為好友。這一次救下龍淵雪麗,也算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但這次救人事件之後,已是公然向水月無跡宣戰。沒想到水月無跡竟和龍騰九海結為盟友,更在一個月前發現了龍淵雪麗的藏身之處,不得已之下,司徒清明父女二人帶著龍淵雪麗踏足江湖,當然,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因為歌伎會的事情。龍淵雪麗為了紀念龍淵真助,決定參加歌伎會,而司徒清明則是想至長安觀戰舞宗仁和御雷戰法一戰,所以三人一同上路,沒想到終是被水月無跡發現。

    那天龍淵雪麗在離開之後,司徒蘭芝也要馬上離開,但被那名白衣公子給攔住,非要和她交個朋友,死纏爛打,她好不容易才脫身,趕到現場時,龍淵雪麗身邊的忍者已然全部遇難,後面的事情就多虧木雲落出手,否則二女必定身首異處。

    木雲落皺了皺眉頭道:「不知那名白衣男子是什麼來頭,看起來一副從未入世的樣子,而且出手闊綽,驕橫無禮,身邊還有兩位宮內的特級高手隨行,應該是皇室王爺的子孫吧。」

    司徒清明搖搖頭,表示不解,司徒蘭芝也很迷茫,龍淵雪麗則在思索著木雲落的邀請。「好了,不要想了,就這樣定了,一會就跟著我回去。對了,司徒前輩和蘭芝小姐要不也住到客棧中吧,反正房間也不少,這樣也好有個照顧。」木雲落輕拍了一下桌面,語氣中有著不容反駁的堅定。

    司徒清明看了司徒蘭芝一眼,見她沒有任何的表示,便道:「那麼便打擾木少俠了,這樣來回奔波也難為我這把老骨頭了。」

    「對了,今晚萬花樓宴請我去參加晚宴,不知你們有沒有收到名貼邀請啊?」木雲落看了四人一眼。

    龍淵雪麗點頭道:「我收到了邀請,因為所有的參選藝女都應該會到萬花樓獻演,順便為自己拉票,但雪麗不願意參加這種場合,所以本不想去了,不過若是木大哥去的話,雪麗也會去的。」

    司徒清明也點頭道:「我和芝兒都收到了邀請,不知這宴會邀請我們江湖人士所為何事,聽聞出席的人很多,大都是江湖中有名的角色,說不定水月無跡應該也會出席。」

    這麼多人共同聚於萬花樓,已不是欣賞美女這般簡單,這邀請之人看來是想結交一些江湖朋友,亦或是有其他用意,請貼上的落款是昌涯城府,以官方名義來邀請本無不可,因為官方本來也算是組織者之一,但官府之人怎會認識江湖中人,還指名道姓的相邀。

    四人一同回到客棧,已是近傍晚時分,木雲落非要將那壺茶喝完再走,耽擱了不少時間,這也怪不得他,只因那茶水太過誘人。

    水清柔和唐夜可見過龍淵雪麗和司徒蘭芝,被二女的容貌所吸引,湊在一起很是興奮的聊著,渾然忘卻了木雲落和司徒清明在那裡,自顧自的將二女帶至她們各自的房間。

    二人相視一笑,乾笑幾聲。片刻之後,四人起身出發,準備至萬花樓赴宴,水清柔和唐夜可留在客棧中,本來是想帶她們去的,但木雲落擔心宴會間會發生衝突事件,分身乏術,照顧不了這許多人,為安全著想,還是讓她們留下。不過二女也沒有半絲的委屈之意,因為這也說明了木雲落對她們很是關心,那種用心的體貼讓她們感到甜蜜。

    昌涯萬花樓,共有六層,在中原也算是比較高的建築了,至很遠處便看到了***通明的異像,自頂樓垂下的紅燈籠碩大醒目,門前也是熱鬧非凡,迎客的幾名美婢笑意滿載,安排著幾位前來赴宴的客人向裡面行去,還嬌聲唱出對方的名字,讓對方感到一種受到尊重的感覺。木雲落、司徒清明、司徒蘭芝和龍淵雪麗分別遞上名貼,那位紅紗裹身的女婢看過之後,嬌聲道:「木雲落公子、司徒清明先生、司徒蘭芝小姐和龍雪麗來了。」裡面出來四女分別引著四人向裡面行去。

    屏風的後面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面積很大的廳堂擺了數十桌的酒宴,在前方有一個巨大的舞台,紅布纏繞,裝扮的艷麗無比,透著一股暖昧的氣息,好多桌子旁邊已經坐了不少人,但空的位置更多,木雲落他們來的還算比較早。

    四女將四人分別引至席中,竟然在每個位置上都寫著對方的名字,看來準備的相當精細。四人的座位並不是在同一張桌子上,相去甚遠,木雲落是*近中間位置的一張桌子,龍淵雪麗的位置是在前面一些,而司徒清明父女坐在一起,是在稍偏右側一些。

    木雲落一愣,向美婢低聲道:「小美人,我們四人是一起來的,現在相隔這般遠,聊天不太方便。把我們調到一起吧,也好說說話。」

    美婢臉色一紅,擺手搖頭道:「不行的,公子,這是今天請客的客人要求這樣坐的,奴婢不敢擅自作主,你不要為難奴婢了。」

    木雲落洒然而笑,悄聲道:「我們把這個寫名字的牌子一併換掉,這樣豈不是不會有人知道嗎,行不行,就這樣定了吧。」

    美婢皺了皺眉頭,然後重重點頭道:「好吧,只不過要委屈公子坐到那邊一桌了,因為公子現在的這一桌是比較重要的客人,所以只能到次要一些的客人中間了。」她終是奈不過木雲落的灑脫,臉上的那份誠摯讓她不忍心拒絕。

    木雲落一愣,這位置的擺放還如此講究,因人而異,但他毫不在意,連同龍淵雪麗一同坐到了司徒清明的身邊。現在這一桌十人的位置就被木雲落一行佔了四席,他的身體左右兩側分別是龍淵雪麗和司徒蘭芝,龍淵雪麗的左側是司徒清明。

    門口又傳來嬌喊聲:「姚簾望公子、無夢嬋小姐來了。」

    木雲落一震,心中苦歎一聲,在這個地方竟然又遇到了無夢嬋,真是讓他又喜又傷,喜的是又有機會親近佳人了,傷的是她在昌涯城內卻不現身,故意躲開他。在他的心中,自從魔尊無念天憐的配婚之後,早已將無夢嬋當成自己的女人,所以自無夢嬋與姚簾望不辭而別之後,心中總有一絲的失落。這時,他嘴角浮起一個耐人尋味的微笑,心中湧起一個荒唐的想法,竟然是水清柔曾經說過的霸王硬上弓。

    姚簾望和無夢嬋坐在了木雲落原先所在的桌子旁,他們看到了木雲落,神色一愣,姚簾望的臉色複雜的看著他,而無夢嬋的神情中竟浮起一股喜色,眼神中傳遞著一種微妙的情愫。陪著姚簾望和無夢嬋進來的竟是參加此屆歌伎會的兩位佳人,俏麗圓潤,雖不及無夢嬋那般出塵絕色,但氣質動人,也是少見的美人。

    「姚兄,那一次不告而別,可是讓我等的好苦,沒想到在這裡竟然又遇上了,看來我們還真是有緣啊。」木雲落隔著數丈的距離說道。

    「上一次不告而別,是因為事出有因,教中有些事務要處理一下,而且小弟猜測木兄也會在此地留下來,觀看這歌伎會,所以小弟也多留了幾日,專程等待木兄,只是沒想到在這個地方相遇。」姚簾望的態度很是誠懇,讓人泛不起任何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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