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雲落的心中泛起一股憐惜的衝動,如此佳人,從高位被逐而下,還要時時防範敵人的追殺,輾轉流離,過的是一種多麼無奈的日子,現在產生出這種厭世的情緒也是無可厚非,她的心靈深處總有其脆弱的一面。
兩位蒙面忍者聽過龍淵雪麗的話之後,不為所動,其中一人眼睛還掠過淫慾之色,獰聲道:「雪麗公主,雖然昔日你是高高在上的,但現在可是任我們宰割,當年你可是對我不屑一顧啊,現在想來是不是後悔了呢?」
「你是鐵方,水月無跡的大弟子?」龍淵雪麗的臉色一變,有些厭惡的看著他。
蒙面忍者將臉上的黑布拉下,露出一張慘白的臉容,雖然五官端正,但看起來有如死蛇般噁心,尤其是眼內陰冷的貪婪神色,更加讓人望而生厭。他的嗓音也是一種讓人泛起雞皮疙瘩的陰冷,輕笑一聲道:「終於想起來了,當年我初投師傅門下,主要還是被你的絕世美麗所吸引,心想只要成為東瀛武神的弟子,必有一親芳澤的機會。沒想到,我第一次勇敢的表白,卻被你無情的踐踏,從那時起,我就發誓,將來一定要將你踩在腳下,看著你哀求著被我凌辱的模樣。」笑聲中透出無限的得意。
「師兄,師傅說要將她活著帶回去,我們還是快點回去覆命吧。」另一位蒙面青年在旁邊勸道。
「輕劍,現在師傅不在,就聽師兄的,等我討回八年前受到的屈辱,再回去覆命吧。」說完後,手中的長刀抵在了龍淵雪麗的衣襟上,臉色愈發輕狂得意,長刀緩緩下移,指在了她高聳的胸脯處。
木雲落本不想介入這件事情,因為水月無跡不是他可以應付的,而且剛剛和他訂下兩月之約,實不想多生事端,再次讓龍騰九海和水月無跡聯手對付他。但眼前的龍淵雪麗,那副清純可愛的模樣,讓人心生一股保護欲,況且這種摧花的手段實在是他不願看到的,他的心中微歎一聲,正待有所行動,忽生警兆,心湖至境感觸到一道身影以極快的速度在接近。
一道黃色的俏影帶著迷人的體香在龍淵雪麗的身旁站定,腰間的長劍閃至手中,一聲脆響後,鐵方的長刀被震開,「雪麗妹妹,姐姐晚來一步,讓你受驚了。和你說過了不要參加這個歌伎會,你就是不聽,這樣的拋頭露面太危險了。」這女子即是讓木雲落也泛起一抹驚艷情緒的黃衣少女,她此刻輕卷蛾眉,那副嗔怪的神色也是相當迷人。
「司徒姐姐,雪麗連家也沒了,這一年多來一直在流浪,多虧了姐姐和司徒伯父的收留。可是雪麗已經厭倦了,再也不想過這樣的日子,死便死吧,也好陪伴地下的父母,只是這歌伎會是父親每四年都要來看的,我娘也是在這裡和爹相遇的,所以雪麗只是想實現爹的一番遺願,盡一下這最後的孝道。」龍淵雪麗的眼眶中蘊滿了淚水,滑過她細滑的肌膚,滾落地上,楚楚可憐。
鐵方一聲長笑:「太好了,輕劍,竟又來一位如此美麗的婆娘,原本我還在擔心只有我一人享受,便會冷落了你,現在正好又有一個送上門來,我們就一起快活快活吧。」
黃衣女子一聲嬌斥,滿臉怒火,手中的長劍輕抖,有如烈日般灼向鐵方和輕劍。劍身輕靈,在空中不停的波動,配著她快如閃電的身形,防不勝防。鐵方手中的長刀蒼促舉起,被攻的措手不及,身形凌亂,狼狽不堪。輕劍連忙縱身而上,兩人聯手才扳回下風。
鐵方和輕劍手中的長刀走的是鬼異曲線,專襲難於防範之處,還有很多是女子的禁地,這讓黃衣女子更加的嬌怒。黃衣女子的修為要高於鐵方和輕劍任何一人,但在兩人聯手之下便有些吃力,落敗只是時間的問題,況且現在被鐵方和輕劍擾亂心神,劍勢的節奏被打亂,出現了相當多的破綻,若非是她的輕功無比高明,此刻已被二人擊倒,但她仍是微有驚容,已是疲於應對。
嬌斥中,黃衣女子手中的長劍散出更加燦爛的劍光,在鐵方和輕劍的刀勢之中有如破伏而出的劍龍,一張粉臉也在瞬間變的一片青白,體內的真氣通過這至強的一劍散出,氣勢驚人。鐵方和輕劍手中的長刀在一觸之下,被震飛出去,二人一驚,身體轉動,散出一股若有若無的輕煙,將黃衣女子包在其中。龍淵雪麗臉色一變,但為時已晚,黃衣女子已然倒下,被這種忍者迷香所制伏。
躺在地上的長刀回鞘,鐵方走到黃衣女子的身前,端詳著說道:「嘖嘖,真是不錯,雖然臉蛋比雪麗公主差上一絲,但這身材卻要火爆一些,輕劍,你的艷福不淺啊。」說完後,又寒下一張臉容,陰冷道:「用完之後殺了,以除後患,不要有任何的迷戀。」冷酷變態。
木雲落暗叫一聲可惜,這黃衣女子的身手本可利用這地利之便,救下龍淵雪麗,奈何經驗太淺,反被鐵方和輕劍制住,他不得不現身出來:「水月無跡的徒弟,不要得意太早,這世界是非自有公理,雪麗拒絕你那是因為你長得太噁心了,連我都沒興趣多看你一眼,女人怎麼還會對你有感覺呢?」語氣威嚴狂猛,霸氣湧出。
三人同時一愣,看向自暗處踱出的木雲落,那份氣度和洒然顯示出他必是一位不凡之人。龍淵雪麗的眼中掠過一份感動,試問這天下還有誰會主動招惹位列七大宗師的水月無跡,即使是路見不平,也要拈量一下自身的實力。
鐵方和輕劍看清木雲落的臉容後,臉色一驚,身體收緊,處於戒備狀態,鐵方更是心虛的吼道:「你不是和我師傅立下兩月之約,互不招惹對方嗎,現在怎麼要管我們的閒事,難道就不怕我師傅和龍騰家主再聯合追殺你嗎?」聲音雖大,卻掩不住他內心的恐慌。
龍淵雪麗又是一震,心中浮起一股希望,眼前的這位絕世偉男,竟能讓七大宗師中的龍騰九海和水月無跡聯合起來對付,看來必是實力超卓的人物。她的眼神緊鎖在木雲落的身上,身體退了小半步,讓木雲落能夠直面鐵方和輕劍。
「是你們先招惹我的,我只是還手給你們一個教訓而已。你知道地上躺著的這位女人是誰嗎?她是我的妻子,剛才我聽到有人在調戲我的妻子,還說什麼用完之後便殺掉,如此羞辱我木家的人,怎能讓我嚥下這口氣,現在我便殺了你們,看看水月無跡會不會護短。」木雲落的腳步踏在地上,緩緩逼向鐵方和輕劍。這讓二人產生一種錯覺,仿若整個空間都被木雲落帶動起來,迫向他們,壓力頓生。木雲落的每一次落腳,都好像踏在他們的心中,讓他們無力反抗。
鐵方和輕劍手舉長刀,緩步後退,泛不起任何的鬥志,這讓鐵方的心中一震,終於明悟,這是木雲落刻意營造出的氣氛,讓他們的氣勢轉弱,再這樣下去,他們便會不戰而敗。想至此,他一聲大吼:「木雲落,我和你拼了。」
閉上眼睛,身體躍至空中,手中的長刀劈出渾厚的刀氣,這一吼也震醒了處於崩潰邊緣的輕劍,他也馬上配合鐵方,長刀斬向木雲落的胯下,角度刁鑽,防不勝防。
木雲落一聲輕笑,右手在身前一抓,然後一鬆,二人只覺一股大力湧來,身體不由自主的被震了出去。鐵方的身體還沒有落至地面,木雲落的臉已經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腳尖在他的身上輕輕一點,旋即撤離。輕劍則如小草般,貼著地面向前滑行,速度驚人,難以發現,竟然要趁機逃脫,但他的眼睛接著便看到一雙大腳,緊跟著身體飛上了天空。
鐵方的身體落至地面,身上再沒有一塊完整的骨頭,如一堆爛泥般仰面朝天,鼻孔內的血跡流至滿臉。而輕劍的身體不偏不倚,正好橫在鐵方的身側,死狀同樣的恐怖。木雲落下如此般的重手,最大的因素是因為他們二人曾聯手追擊過水清柔,若不是樹海秀蘭當時在場,那一次估計便會是陰陽相隔,水清柔早已香消玉隕。
他也沒有使用霸天刀和鳳血劍,怕是被水月無跡看出端倪,惹來再一次的激戰,只是這樣也不一定不會被水月無跡發現,但這反而激起木雲落的豪氣,戰便戰吧,以現在功力盡復的狀態,再次對戰水月無跡,他反而生出強大的自信。
龍淵雪麗明亮的眼眸看著木雲落,剛開始尚是氣度沉穩,轉眼變轉變為霸氣狂滔,那份氣勢讓她心中微動,有一種自己也不明瞭的感覺泛入心底,臉上現出一個笑容,竟然是許久也沒有這般自然輕鬆了,「木大俠,多謝相救,小女子龍淵雪麗無以為報,日後若是有用小女子的地方,請隨便吩咐,雪麗絕不搪塞。只是司徒姐姐真是木大俠的妻子嗎?早就聽聞木大俠『艷俠』之名響徹江湖,沒想到竟然連眼高於頂的司徒姐姐也成了木大俠的女人。」她終是知道了木雲落的威名,江湖之中,聲名鼎盛的風雲人物,直追七大宗師的武者,打動樹海秀蘭芳心的絕世青年,江湖人士談論最多的話題人物。
木雲落泛起一個古怪的笑容,無奈道:「關於我的事,雪麗知道的還真是不少啊,只是我有那麼有名嗎?而且這大俠之稱還是不要加在我的身上,聽起來十分的不舒服啊!」
看著木雲落無奈的表情,龍淵雪麗笑出聲來,花枝亂顫,那副模樣真是動人至極。在河邊飲馬的小伙也終於在此時回轉了,看到木雲落和地上躺著的黃衣少女,表情一愣。那些忍者和鐵方、輕劍被竹林擋住,否則他要被嚇得失神了。
「弄點水,將地上這位小姐弄醒吧。」木雲落向驅車的小伙吩咐道。
感覺到木雲落的氣勢,小伙子沒有任何不滿,笑著用隨身帶著的水壺灑出一些水來,流到黃衣少女的臉上。黃衣少女嚶嚀一聲,悠悠轉醒,從地上站起來,晃了晃頭,然後看到了正在含笑看著她的龍淵雪麗,接著便是背負著霸天刀和鳳血劍的木雲落,他雙手負在身後,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著她,然後是那個驅車的小伙,眼內也射出關懷的神情。
「雪麗,這是怎麼回事,我們被誰救下了。噢,還有,你怎麼會笑了,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喜事?」黃衣少女瞄了木雲落一眼,然後驚奇的發現龍淵雪麗的驚人變化,纖手抓緊她的胳膊,雀躍歡呼。
「司徒姐姐,你不知道嗎?這位不是姐父嗎,他剛才現身,將鐵方和輕劍在揮手間斬絕,將我們救了下來。」龍淵雪麗帶著疑問看向黃衣少女,然後指了指木雲落。
驅車小伙在那邊將馬引至馬車前,兼之被木雲落用真氣阻止了談話內容的洩漏,所以沒有任何的反應。
「姐夫?」黃衣少女一愣,接著滿臉怒火的看向木雲落,嬌斥道:「你是誰,為什麼要說我是你的妻子?」
那種怒目而視,好似要拔劍而指的樣子,嚇得木雲落退後了數步,擺手道:「司徒小姐,在下木雲落,我沒有惡意,剛才只是為了應付鐵方和輕劍的追問,這才盜用了司徒小姐之名,請原諒。」說完後,摸了摸下巴,心中泛起一抹無奈的心緒,心想,我好不容易救了你們,怎樣也不用把我當成惡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