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似水之武俠 夏之卷 第二十一章黃雀在後
    待龍二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後,木雲落低頭看了看銀票,竟然是一張兩萬兩面額的大票,不由搖頭苦笑道:「這個人真是大方啊,出手便是兩萬兩,只是不知福伯的傷勢怎麼樣。」

    福伯搖搖頭,表示無大礙,唐夜可過來將銀票隨手取過,嬌聲道:「哪還有人嫌錢多呢,帝君,這錢我保管了,免得你出去亂用。這個時候可是非常時期,那麼多的女人,你可不要迷失在這種艷麗的景致之中啊。」樣子活脫脫是一位愛撒嬌的小嬌妻。

    酒樓總算是恢復正常了,客人陸陸續續進來吃飯,而木雲落則在想著那位白衣男人的事情,觀乎龍一和龍二的氣度以及那八位高手的樣子,應是來自宮內,或許是某位王爺的子孫吧。但惹怒了他,即使是當今的天子也不行,也要從世上將他抹去,木雲落的心中升起狂傲之氣,將所有的不快從腦中驅散,因為水清柔和唐夜可的清麗嬌顏展於眼前了。

    歌伎會總算是在眾人的千呼萬喚中開始了,一大早,木雲落便被外面的鑼鼓聲吵醒。二女迷人的玉體展於眼底,沉睡的模樣有如睡蓮般安靜迷人,木雲落悄然下床,轉至另一個房間推開窗戶。

    外面的空地上人山人海,相當多羅紗錦衣的女子坐在帳篷之下,身邊有人侍奉,個個都是中上之姿,間或有幾人也有羞花閉月之貌。她們或抱樂器,或手持狼毫在揮灑,各有妙想,以求爭得名次。

    鑼鼓聲響起,昌涯城府登上舞台,他是一位年過知命之年的老者,五柳長鬚,身材修長,頗有幾分儒者的神采。此刻,他正站在台上清聲道:「歌伎會經過四年的準備,再一次開始了,這一次參加的佳人更是超過了上一屆,天下有名的藝人幾乎全部到了,更有幾位神秘的嘉賓。四組參賽選手要在三天內決出結果,當然,選手已經經過了我們事先的淘選,剩下的全是重量級的人物,其中,樂藝組共六人,舞藝組六人,才藝組三人,笑藝組七人。每位佳人的名字都會在上台表演節目時報出來,相信大家都會認識,因為確是響徹大江南北的佳人。現在,歌伎會開始。」

    第一個上場的是樂藝組的千春綠,她是秦淮一帶有名的藝妓,賣藝不賣身,許多豪門世子想結交的佳人,身價很高。她一上台,那些擁護者便在台下起哄,聲勢旺盛。千春綠一身長裙拖地,衣如荷葉般翠綠,身材曼妙,姿色出眾,算得上一位美女,只是離水清柔和唐夜可還有一段距離。她懷抱琵琶,嬌坐於椅子上之後,先是一個微笑,接著隨手撥弄,未成曲調先有情。

    她的技藝中通圓潤,小橋流水,頗有幾分小家碧玉的嫵媚之美,算得上名家了,但離禪由沁的大家氣質差上一個檔次,所以木雲落看過之後,便轉頭看著台下的人群。讓他感到意外的是,竟然在那裡發現了白衣男子,他正坐在一把大傘之下,手搖折扇,看著台上的佳人,陶醉不己。龍一和龍二仍然跟在他的身後,另八位護衛則在很後面守著,可能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

    在他的左後方,一位一身黃衣的少女站立在那裡,腰間掛著一柄長劍,劍形細長,但最引人注意的還是她的姿色。臉呈長形,下巴圓潤,有肉感但卻不失細巧,脖子如同天鵝般修長,深色的圓領緊貼脖子上,將脖子襯得更加的挺直,姿色竟還在江月影和水清柔之上,弱於禪由沁一絲,這讓木雲落的心中泛起了一抹驚艷之氣。

    白衣男子也注意到黃衣少女的出眾,眼中掠過讚賞之色,在龍一的耳旁細語幾句,然後龍一便轉身向黃衣少女行去,態度恭敬的說著什麼事情,黃衣少女一直向白衣男子看去,而白衣男子則不停點頭示意,神情寫意。黃衣少女冷冷一視,然後徑直向前行去,再也沒有理睬白衣男子,這讓他臉上的笑容僵在那裡,很是尷尬。

    木雲落不由覺得好笑,這男人也太自作多情了,自詡風流,沒想到終是吃了釘子。此時,千春綠的表演已然結束,第二個上台的是一名叫龍雪麗的佳人,這位白衣勝雪的佳人一上台,即讓木雲落暗讚一聲,臉上的表情天真純潔,有如初涉人世的仙子,姿色竟不下於楚朝霞,還在台下黃衣女子的姿色之上。

    一具長琴放於台上,龍雪麗的眸子深黑憂傷,有種勾魂的惑力,在移動間身段有如柳絲般輕搖,吸引了在場所有男人的注視,大家連大氣也不敢出,怕是驚擾到這位如仙子般清純的人物。她的指尖在琴弦上輕輕觸動,身上散出優雅的氣質,一抹憂傷自指尖傳來,牽動著所有人的心,一時之間,場上靜止下來,仿若連飛蟲飛過空中,翅膀的扇動聲也清晰可聞。

    這一曲將人們的內心感受調發出來,若不是因為這張琴不濟,這琴音應是不若於禪由沁了,只是因為器具差了許多,所以許多音的表達情緒稍弱一些,但即使這樣,連木雲落也被感動了。這位一身白衣的龍雪麗,若是參加笑藝組的比賽,應該也可以拿到冠軍,卻偏偏參加了樂藝組的比賽,看來是對自己有著絕對的信心,聽過她演奏的這曲之後,再無人會有任何的異議,那確是不屬於人間的曲調。只是她的表情過於冷艷,眸子中透出的傷懷濃烈至極,連自己也被感動了,被曲子勾起了往事。

    在她的演奏期間,在暗處竟然還隱藏著近十位高手,雖然藏身十分巧妙,等閒之人很難發現,但落在木雲落這位接近七大宗師的人眼中,卻是無處可遁。他的心中浮起一個疑問,又好似捕捉到一點什麼東西,仿若知道了這白衣少女的身份般。

    這一曲有如天籟的樂調緩緩飄散,最後一個音符還留在人們的心間,台下之人依然只是瞪著眼睛看著龍雪麗,不知道要表達一種什麼樣的情緒,單是一曲琴音即達到了這般的效果,真是令人歎服。龍雪麗在台上緩緩站起,略施一禮後,轉身離去,木雲落心湖至境終於發現一抹異常,兩道人影跟著她的身形離去。

    他微微一歎,關上窗戶,這般接近禪由沁的曲子聽過之後,餘下的節目他再也沒有半絲的興趣,水清柔和唐夜可的身體從背後擁了上來,豐潤飽滿,隔著衣服就傳來一陣火熱。

    木雲落轉過身體,將二女摟至懷中,分吻二女的臉頰,柔聲道:「柔兒,可兒,我要出去辦點事,你們在客棧中候著,替為夫看看這歌伎會還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還會有哪些名震江湖的佳人出現。」

    二女柔順點頭,木雲落的身影已是消失在門口,有如直接消失般,神秘莫測。他追蹤著龍雪麗的身影,隱在可藏身之處,以他的修為,絕難被發現。暗中保護的近十位高手也隨影而行,再之後便是那兩位跟蹤者,木雲落故意落在最後,螳螂補蟬,黃雀在後。

    龍雪麗並非是徒步而行,而是乘坐著一輛馬車,緩緩向城東駛去,驅車之人是一位普通的青年,應是專門作這種生意的人,而不是龍雪麗的私人馬車。駛過前方的一段小路,幾人歎著氣迎面過來,嘴裡叫著:「真是奇怪,早上還好好的,沒想到這個時候這座橋竟然就這樣斷了,今天是去不了東城了,否則還要繞上二十幾里的路途。」其餘幾人隨聲附合。

    木雲落心中一愣,這橋早不斷晚不斷,偏偏這個時候斷了,看來是對龍雪麗有著不利的陰謀。駕車的青年在請示了龍雪麗之後,驅車順著河流向下方駛去,看來是作好準備要繞過這裡了。

    行進的路較之大路要難行上許多,馬車顛簸的很厲害,所以人流也比較少,再向前行少許,就已經沒有人了,而且臨近河的兩旁全是密密的樹林,內裡一團黑烏。如此前行了七八里,駛至一大片的樹林前,那是一片竹林,翠綠的竹子生機正旺,參天而起,遮雲閉日,透著一份清涼。

    再向前看去,遠處下游一座橋體若隱若現,看來離橋已是不遠,驅車的青年終於面露喜色。但因為馬兒也有些疲憊,低嘶不已,馬蹄踏在原地,不停的刨著地面,青年有些為難,向車內的龍雪麗問道:「小姐,小人的馬有些累了,能不能稍微休息一下啊。」

    龍雪麗的俏臉從車簾後展露出來,看了看前方的地形和天氣,然後皺著眉頭點點頭。青年沉醉在她的絕世容顏之下,露出心醉崇敬間雜著自卑膽怯的神色,一時愣在那裡,直至龍雪麗一聲輕咳,他才愕然醒悟,連忙下車,將馬兒放下來,拉至河邊讓馬兒飲水,並在它的身上擦洗,為它帶來一絲的清涼之意。

    驅車青年剛離開,跟蹤在後面的兩位潛伏者便從暗處顯出身來,一身的黑衣,只露出一雙精光閃爍的眼睛。他們一現身隨即拔出背負的長刀,那是筆直如劍的刀體,有如水月無跡的長刀般,閃著森冷的寒芒。

    木雲落這才醒悟,這龍雪麗必然是自東瀛流落中原的東瀛故主龍淵真助之女龍淵雪麗公主,自她被水月無跡的哥哥水月無渡趕下國主之位,便一直受到水月無跡的追殺,在無奈之下,輾轉中原,沒想到仍是被忍者們追上,只是不知她緣何會參加這歌伎會,明顯是暴露身份的舉動,她應該不會做出如此輕率的事情,看來是必有深意。

    在暗中保護龍淵雪麗的十幾位忍者,也在此時顯出身來,將兩名跟蹤者圍在其中,拔刀相向。兩名跟蹤者手中的長刀滑過,踏著奇異的步伐,迫向十幾位忍者,追動間的招式像極了水月無跡,雖無水月無跡那份信手拈來的大氣,但也是凌厲非常。

    十幾位忍者的身影不停穿動,移動迅速,發揮出忍術的極致,有人手中甩出各種暗器,還有人雙手結成各種法印,消失在原地,這絕對是一場忍術的對決。奈何這兩人均是水月無跡的高足,所以遠非這十幾人所能敵,在轉眼之間,十幾人便被兩位跟蹤者斬盡,而這兩位跟蹤者卻連衣服也沒有破損,長刀上沾上了鮮紅的血跡,刀身傾斜,血滴滑過,悄然沒入土中。

    車內的龍淵雪麗早已聽到了車外的打鬥聲,她下車站在馬車旁側,靜靜的注視著,沒有一絲想逃走的慾望。隨著十幾位保護忍者被殺,她的眼內流露出厭倦憂懷的神色愈來愈濃烈,連周圍的氣氛也被感染了,竹林開始擺動,仿若也受不住如此清純絕世的少女散出這種歷盡紅塵而產生出的厭世之氣。

    兩位跟蹤者緩緩接近,她空靈深邃的眼神悲憫的看著兩人,嬌語道:「水月無跡雖然是我們東瀛的武神,但我們龍淵一族一直統治著國土,為人民帶來富裕的生活,他為了水月一族的復興,竟然將我們龍淵一族殺盡,你們為什麼還要助紂為虐!」聲音雖輕,但其中蘊含著強大的氣勢,隱有王者氣概,正氣凜然。只是眼內的厭色更濃,面對這兩人的追殺,道出了心中壓抑許久的情緒,有種解脫般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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