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宣繒要來台灣谷永寧的心裡卻是緊張的要命。這一次的來訪肯定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巡查要知道這個宣繒可是個厲害的角色現任參知政事嘉定十一年就開始以兵部尚書同知樞密院事。作為史彌遠的心腹可以說他就代表了史彌遠。在史彌遠的集團當中他的謀略和膽識肯定是在所有人之上的。
那麼說來史彌遠開始要對台灣動手了?想想最近谷永寧的商隊在金國的風光的樣子大概已經猜測出其中的原委了他是害怕谷永寧孤懸海外會有謀反之心了。這一次也就是探聽的虛實而已。想到了來人的真實意圖他心裡就踏實了一點畢竟我在他的地盤上宣繒再怎麼強橫也不敢造次的。
谷永寧吩咐曹豳準備迎接朝廷官員的禮儀規範畢竟是京官而且帶著聖旨來的可以說是欽差大臣了自然不能怠慢。整個台灣也就是曹豳最瞭解朝中的禮儀規範要他去做安排是最合適的人選了。還有就是淡水鎮的木船廠要將重要的零件特別是桅桿和船帆要收拾起來不要讓人家看見這是他日後橫行海上的秘密武器呢。
怎樣才能突出一種高規格的接待呢?谷永寧還挖空心思的還抽個空將幾個部族的領召集起來叫他們也組織一支歡迎的隊伍到港口迎接朝廷特使。而且歡迎的方式很特別一組人手持花環一組人手拿彩旗還有配上鑼鼓樂隊舞獅目的就是要讓這次的接待儀式漂漂亮亮好讓他們看看我在台灣都幹了些什麼事情。
宣繒的船隊從臨安出到達台灣也需要四天時間這一路行船讓這個生長在山溝溝裡的讀書人暈的七葷八素的心裡直喊著命苦啊。但是沒有辦法誰叫這個是史丞相的命令呢而且臨走的時候還塞過來一道聖旨說是要在台灣的土地上才能拆閱並且要他多加注意谷永寧這個人。這麼神秘其中一定有內容。但這個是丞相的話自然是遵循的不看為妙。這次來台灣是要看看這個谷永寧在做些什麼事情還有就是這個香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為何金國人這般的趨之若騖?正在思索之間之聽得前面的水兵報告。
「大人台灣島到了前面就是淡水鎮了。」士兵回答道
「是嘛隨我出去看看」說完就帶著親兵走上了船舷。果然一片6地出現在了面前:這裡只有一個港口碼頭停靠著一艘四車的戰船和幾十艘威武的水船。當然這些船沒有比龍衛水師要來的威武只是每隻船上都插滿了各色的旗幟。中間這艘主艦還懸掛著「台灣水軍」的旗幟。
這般的陣仗在中原他是看的多了也就不覺的希奇了。可是希奇的是岸上的那些隊伍怎麼穿著如此怪異而且手上好像都拿著東西似的。這些人看上去不像是漢人的打扮難道是原著民他們來這裡做什麼也是來迎接我的嗎?宣繒對於這個奇怪的小島是越來越有興趣了。船靠岸了剛放下幾張軟梯宣繒不顧暈船的厲害就第一個走了下船來。
岸邊曹豳早就等在那裡了。當然還有數百民各族的代表。大家都想瞧瞧這京城來的大官都長的什麼摸樣。
「台灣路安撫使帳下台北知州曹豳叩見宣大人。」曹豳領著眾人跪下來迎接。這個場景可是在其他地方很少見到的宣繒大喜說道:「各位辛苦了快快請起。」說著就上前去扶曹豳曹豳也就起身來了。
原來跪在眾人裡面的一個邵族的年輕人走到了宣繒的面前手裡拿著花環說道:「我尊貴的大人請讓我代表邵族的族民向高貴的遠方的來使獻上我們的尊敬。」說著就把花環套在了宣繒的頭上。
宣繒先是一驚後來回過神來才笑著說「我大宋子民熱情友好今日所見卻不及你們族人的好客啊先謝謝你們族長了。」
「這都是谷大人叫我們做的要給大人最高規格的接待」那年輕人糾正道。
「喔是這樣啊。好好好」說著話心裡開始盤算著這個谷永寧起來了。看來這個人的心計不小啊能夠調動少數民族的百姓來歡迎自己這不是說明了在大宋的天威之下四海彝狄皆朝於我的意思嗎?應該要小心為妙。
曹豳見宣繒心裡在打著算盤就知道谷永寧的做法已經讓這位欽差有了些自己的看法。打鐵要趁熱他趕緊的說「宣大人這裡蠻荒野地留不住些特色谷大人已經在台灣城內設下了好酒我們一起先到台灣府上好吧。」
「恩對先去府上走請帶路吧」宣繒做了個手勢一行人就把預備好的轎子和馬拉出來帶著宣繒往台灣府的方向走去。這一路上的百姓(當然有很多是事先安排的)手拿著鮮花和彩旗沿街歡迎讓宣繒的面子上好過的很。
到了台灣府哪裡知道這裡居然還有人舞起獅子來了。這樣的迎接也太盛大了吧宣繒心想自己不過是個傳聲筒都有這樣的禮遇如果是丞相或是皇上臨幸的話那還不把這個島翻一便不成。不過人家弄的好也是應該的畢竟自己也算是替皇上辦事自然要有這樣的禮遇了想到這裡不免的心猿意馬起來。
「宣大人台灣府到了」曹豳在轎子旁邊向宣繒報告情況。
「知道了落轎」。抬轎子的人安安穩穩的把他放了下來。掀開轎簾抬頭一看「台灣府」三個字赫然醒目。只見門前跪著一大群人中間這個人穿著要比其他的品秩要高想必就是谷永寧吧果然氣度不凡絕非等閒之輩。丞相的眼光不錯這個人一定有文章。
「台灣安撫使谷永寧參見宣大人」他跪在那裡低聲的說。
「谷大人何需這般大禮快快請起啊。」他又上前將谷永寧扶起。
「不知大人駕臨谷某招待不周請多多包涵」
「哪裡的話谷大人這般的排場已經很讓在下感動了還說什麼包不包的啊」宣繒開解著說「難道我們就在門外說事嗎?」
「哦。大人快請進到我大廳一敘」說著就帶著宣繒進入了大廳。
大廳裡宣繒做在主位谷永寧從旁相坐曹豳和曹時遠坐末席許俊站在谷永寧的對面。宣繒喝口清茶就打開了話匣子。
「真是好茶啊難得谷大人用心了。」
「哪裡哪裡都是為個人愛好而已這可是當年皇上御賜的雲霧茶我不敢忘記皇上的恩澤就帶到了島上來了。」這一語雙關鋒芒間暗藏殺機。看的旁邊的曹豳汗都出來了。可谷永寧和宣繒都依舊談笑風生。
「谷大人可知前個月生的事情嗎?」他把話題一轉因為在上面沒有露出什麼口風。
「我等在海上久已不曾過問時世願聞其詳。」他現在就是要當個瞎子聾子隨便你講好了都不在乎。
「上個月李元礪犯江西江州副都統制劉元鼎戰不利;知潭州曹彥約又與賊戰為賊所敗賊勢益熾。有一個叫李璠的運司干辦卻將這流寇的事情給解決了你說這樣的人是不是要論功行賞啊?」
「這是自然的」他點頭示意。「可是流寇還在不可先行論賞待平定之時方可。」我看了看對面的許俊。
歷史上這個許俊也參加了這場戰鬥最後還是他的屬下王居安用了離間計才使羅世傳縛李元礪以降。現在許俊在這裡難道那邊生了變化?
果不其然宣繒將下文說了出來「谷大人果然是個人才朝廷在獎勵了李璠之後他居然惰於殺敵光只在自己的管轄範圍之內保護平安不管其他的事情了。你說這個人可惡不可惡啊」這話看上去是在說事可是背地裡是在探察台灣的注意。要知道台灣也是孤懸海外沒有個人來節制的話也許還能弄出點有違體制的事呢。大抵上這也是史彌遠他們所關心的問題吧。
「宣大人這個話就錯了不是李璠不管他人的安危而是他的職責改變了」說這話的就是曹豳。他當然聽的出來宣繒的意思知道谷永寧所處的地位的尷尬又沒有辦法反駁他才能出手了。谷永寧向他投去了感謝的眼神。
「曹知州可有見解?」他可認為一個知州是否有真才實學但他恐怕沒有料到這曹豳可是個厲害的傢伙啊。
「見解不敢當我只說一個句話就是身不由己。」
「何解?」
「李璠原是一個運司干辦知道只要跟盜賊諭以逆順禍福旁峒就頗有慕義而起之人。但是現在他是池州副都統制那麼他的管轄就是池州的安定職責以變要想再讓人家做原來的事情恐怕強人所難了吧」這話將宣繒的鋒芒輕輕佻開果然絲絲入理環環相扣。宣繒也一時沒有什麼話好說了。心裡想看來是低估了這群人了。想不到這樣的彈丸小地之內也有這樣見識的人。他對於谷永寧的期待就更加的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