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一看,只見一個鬚髮凌亂的老頭正瞪視著路伊塞--手裡的酒葫蘆。他的兩眼佈滿血絲放著邪光,雙手乾枯的十指彎曲作爪型,一張一曲地抖動著。
「老人家,您搞錯了吧?這葫蘆酒是我的。」路伊塞好心地解釋道。
「胡說!你這個卑鄙的小偷!這是我的。我認得這個葫蘆,你別想賴掉。還給我!」老頭叫囂著。
「不是,不是的。老人家,你一定搞錯了。這真是我的,你可要看清楚了。」路伊塞有點懵。
「你還在撒謊,這酒肯定是我的,你快還給我。」說著,老頭就上來奪酒葫蘆。
路伊塞側了一下身,躲過了他的雙手說,「你別搶啊!有話好好說嘛!你說這個酒葫蘆是你的,你有證據嗎?」
「有啊,當然有咯。這酒名叫『擁你入懷』,是我好不容易搞到的,而且這葫蘆也有記號,在葫蘆的底部有一個很大的『酒』字,是我親手寫的。不信你可以自己看看。」老頭言之鑿鑿地說道。
這下路伊塞有點猶豫了,難道是小偷偷了他的酒,把葫蘆扔掉了,正好讓迪迪威爾揀到了,而後又給了自己?可路伊塞看遍了葫蘆底也沒發現有字。
「老人家,看來是你搞錯了,這裡沒有你說的字啊。」
「胡說。肯定有,拿來我看。」
路伊塞隱隱覺得有點不對,並沒有把葫蘆給他,只是對老頭說:「老人家,真的沒有。給你看也沒用啊。你還是再去找找你自己的葫蘆吧。」
老頭一拍前額說道:「看我這記性,人老了,沒辦法。葫蘆底的那個字要用特別的方法才能看清的。這樣,你站直了,面向陽光,我蹲在地上,幫你托著葫蘆,葫蘆要倒著,葫蘆底向上呈水平位置,和你胸口平齊,這樣當光線照在葫蘆底部反射出來後,你就能看見那個字了。--怎麼,信不過我老人家,怕我拿了葫蘆就跑?那好,你握著葫蘆肚,我托著葫蘆嘴,這樣我可拿不走這個葫蘆。你看怎麼樣啊?」
路伊塞想想沒發現什麼問題,就說:「好吧,我試試。」
路伊塞站直身子,雙手捧著葫蘆,調整好角度,仔細地觀看起了葫蘆底。葫蘆應該有年頭了,表面上珵光瓦亮的,反射著一圈圈的光暈。
「老人家,我還是沒看見啊。」路伊塞兩眼都看花了。
「嗯?嗯,嗯!」老頭用鼻音招呼著。
路伊塞想,難道是方法還不對,還是角度沒調整好。又看了幾眼,路伊塞決定放棄。
「老人家,肯定沒有,你……」說著話,路伊塞側著腦袋望向老頭。只見老頭半蹲著身體,雙手托住葫蘆,兩眼直視著路伊塞,腮梆子正在一鼓一鼓地。仔細一看,葫蘆的蓋子已經被拔掉了,老頭的嘴正對著葫蘆嘴狂吸著。
一瞬間,路伊塞突然反應過來,這老頭搞那麼多花樣出來,原來就為了偷喝幾口酒啊。明白過來的路伊塞並沒有氣惱,反而哈哈一笑放開了葫蘆。他可不是小氣的人,你說他是小偷,他會據理力爭,但你只是想喝幾口酒,佔點小便宜,那就無所謂了。
看著老頭憋得通紅的臉,路伊塞笑瞇瞇地說道:「老人家慢慢喝,你自己的酒不用喝得這麼急。哈哈哈!」
「是啊是啊。好幾天沒喝酒了,是有點急。失而復得的感覺真好啊!」銅皮鐵臉!這老頭的境界還真不是一般的高。
「老人家,那你再來看看這幾壺酒是不是也是你掉的?」路伊塞從空間袋裡拿出了另外三葫蘆酒。
「是是是,我的我的我的,都是我的,是我掉的。我老人家被偷了好多酒呢。怎麼都被你撿去了。」老頭邊說邊從路伊塞的手中搶過所有的酒葫蘆。
「呵呵,可能我們有緣吧。我以後再留意留意,或許其它那些你掉的酒我還會揀到。」路伊塞覺得這個老頭實在太好玩了。
「那可太謝謝你了,別的就算了,把那些好酒,就像這樣的好酒,撿回來就行了。」
他們倆,一個耍賴,一個賣呆,一段毫無營養的話,被他們演繹地活靈活現。
「嘿,小子。你撿到酒後,可別忘了還給我。我老人家叫艾達,就是大名鼎鼎的酒老頭。你千萬別找借口說找不到我。」
「你就是酒老頭啊!聽說你已經嫁了十幾個女兒了,她們現在過得好嗎?」路伊塞一聽他就是騙子酒老頭,就忍不住和他開玩笑。
「好好,都好。他們願娶,我當然願嫁咯。我可是好心人啊。」老頭的臉皮應該能夠擋得住『禁咒』的攻擊。
「你的名字叫艾達嗎?我叫路伊塞,很高興認識你」
「路伊塞。啊(升調),路伊塞(升調)!呵呵。」
「你的語氣好古怪啊,你聽過我的名字嗎?」路伊塞問道。
「你的名字,哦,你的名字。呵呵,路伊塞,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提格馬銳族的新長老就是你吧。」老頭沒有回答,反問道。
「對啊,你是怎麼猜到的?」
「這又不難。給我說說,當長老的感覺怎麼樣,呵呵。」
「不好!很煩!我又不想當這個長老。」路伊塞有點落寞地說道。
「可他們想讓你當啊。不是嗎?」
「是啊,他們對我很好,為了幫我,他們想了很多辦法,後來因為我會魔法,他們就讓我當了這個『法長老』,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方法。」路伊塞解釋道。
「因為魔法,是的,因為魔法。可是你想過嗎,如果只是因為你會魔法,有必要這麼興師動眾嗎?其它更好的辦法有的是。」老頭譏諷著說道。
「你是說他們另有目的。可我覺得他們對我很好啊!」
「好,當然好啦。有目的並不代表就要對你不好啊。提格馬銳數千年沒有魔法師,你認為他們最希望的是什麼?」
「應該是擁有自己的魔法師吧。他們曾經隱約地向我提過,希望我能教他們魔法,可是我的魔法比較特殊,沒法教他們,後來他們就在也沒提過。」
「這是在讓你當長老之前還是之後。」
「之前。」
「哈哈,果然。再說說看你現在有了什麼樣煩惱吧。」
「是的,我很煩。他們把我當魔獸一樣得好奇,老是圍在我周圍打聽這、打聽那。我快受不了了。還有,他們老是纏著我,讓我教他們魔法,可我真的教不了啊。」
「呵呵,這就對了。你在回答他們教不了的時候,你有什麼感覺。」
「感覺?說不上來。只是看著他們的眼神,從充滿了渴望,變成無盡的失望,我的心裡很不好受,就像……就像……,對了,是愧疚,我有一種愧疚的感覺。」
「這就是他們想要的,呵呵。你只來了這幾天,就感到了愧疚。那再過幾個月呢,再過幾年呢?你能忍受這種愧疚的折磨嗎?」
「不,不行!我會瘋掉的。」路伊塞肯定的回答道。
「那你會怎麼辦。你不用說,我來告訴你。你會想盡一切辦法,去嘗試教他們魔法,你希望以這種方式來減少你的負疚感。」
「是的,或許我會那麼做。但我完全沒有把握,他們怎麼能認定我能做到?」
「認定嘛!不需要吧。他們是在賭啊!提格馬銳族期待擁有自己的魔法師,已經等了幾千年了,可能還要再等幾千年。看來,他們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他們要賭一把,賭贏了,千年鹹魚翻了身。賭輸了,最多當是一場鬧劇而已。他們賭的就是--你--能--創--造--奇--跡!!!」
(已經超過十萬字了,厚顏向各位要了票票。謝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