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靜雨臉一紅,京大俠又呵呵笑道「俗話說,『常在河邊兒走,豈能不濕鞋』,魔少俠性情中人,男人本色,天生的江湖中人,這輩子想躲開,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江湖二字本身是一個很虛的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卻無處不在!只要有人存在的地方,就有江湖存在!至於會不會功夫,未必重要,只要有魔少俠這樣的英雄膽色,在江湖上完全吃得開。當然,如果身手再厲害點兒,就十全十美了。如果你想學功夫,京某別的不行,要說給魔少俠找個好師傅,這點面子恐怕還是有的,再說——呵呵,再說!」
魔多善一點武功基礎沒有,不過身體條件非常出色,京大俠看在眼裡,有意自己收他為徒。才會有上述言語。武林中臭規矩特別多,拜師學藝,都是小輩看好了哪位長輩功夫人品,然後開口請求。做長輩的都必須拿著點身份,不能誰一開口相求,就通通快快答應,這樣的師傅就太不值錢了。第一回不答應,第二回不答應,第三回看看這個小輩確實是誠心誠意,才口頭答應,也不說死了。還要看給師傅送什麼樣的見面禮,禮輕了,休想磕頭入門。拜師學藝,可是一件十分鄭重的事情。
京油子是人才濟濟的京城武林的金子塔尖兒上的人物,何等武功,何等身份,每天戴著禮物來請他收徒的人不計其數。所以對魔多善,也只能點到為止,是否能明白這一層,就看他的悟性了。
魔多善剛動完手術,身體不能動,難受得要死,哪裡有心情往這方面去想,也就沒有理會。
這時,一個油光珵亮的禿頭男人走了進來。
「京油子,我說你在借裡幹嘛呢,我到處找你,走!咱哥倆出去喝酒去,你說借裡怎麼那麼缺德呀,從大門口還進不來!非得要我爬牆進來!」來人說話一口的天津腔。天津人習慣把「這「說成「借」。
「爬牆?我說這可是十幾層的高樓啊,你在上面亂爬,沒嚇著誰吧!」京油子笑道。
「沒人看見!就是進來的時候一點小問題兒,我是從女廁所裡進來的!」
屋子裡人多聲亂,大部分人沒聽二人在談論什麼,魔多善卻句句聽在耳朵裡,不由得暗暗心驚。知道這所大樓,外牆由白色瓷磚覆蓋,光滑無比,蜘蛛都未必能夠爬上來,此人竟然說是從那裡爬上來的,也不知是真是假。如果不是爬上來的,他又是怎麼上來的呢?
「呵呵!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魔少俠!」
魔多善見對方又瘦又高,走路輕飄飄的,眼睛滴溜溜上下亂轉,知他所言非虛。像是一位飛簷走壁的高人。既然跟鼎鼎大名的京油子是朋友,估計功夫錯不了。
「戒位就是魔多善魔少俠啊,失禮!失禮了!」衛嘴子抱拳招呼道。魔多善微笑著點頭還禮。「不好意思,來的太急,沒沙準備,也只能借花獻佛了!」說著,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掏出一本發黃的舊書。遞給彭靜雨道「嫂子你先收著,小小玩意兒,不成敬意!」
彭靜雨望了魔多善一眼,見他點頭了,就接過禮物。
就聽見啪地一聲,京油子一巴掌拍在衛嘴子的突腦門子上,罵道「叫什麼呢,人家才十幾歲的小伙子小姑娘!你怎麼開就就叫人家嫂子!」
衛嘴子委屈地說道「你打我幹嘛!俺們天津人就是這麼稱呼的,見著男地不管多大都叫大哥,女的都叫大姐,這位大姐估計就是嫂子,你說我叫錯了嗎?」
京油子魔多善和彭靜雨誤會,呵呵笑道「你們別介意,我們倆太熟了,一見面沒別的,非打即罵,你別小看這傢伙,他可是世界屬一屬二的汪洋大盜,號稱禿鷹大俠,在I和FBI掛了頭牌兒,整個英吉利海峽都在通緝他呢,他給你的玩意兒不定是從哪個國家的皇宮裡順來的呢,這傢伙什麼都偷,什麼都送,別說是一本功夫秘籍了,連飛機都敢偷敢送!反正都不是好來的!」
「這玩意不是什麼武功秘籍,是什麼我也看不明白,留在身邊也沒啥用,所以不如借花獻佛了!」衛嘴子解釋道。
「我看看!」京油子從彭靜雨手中接過黃書,仔細翻閱起來。「唐詩三百首!」京油子念叨著,「能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吟詩也會吟呢!」翻了幾下不禁皺起眉頭來,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麼門道。裡面就是一首首唐詩,外面書皮兒上什麼圖案也沒有,只有被雨水淋過而流下的一道道水印和花紋,最後,遞給彭靜雨道「還是要收好,衛嘴子弄來的玩意兒,沒有不值錢的,這小子我太瞭解了,一撅屁股就知道他拉什麼屎!」
「那就多謝了!」魔多善說道,心裡不知道如何是好,知道拒絕也沒有用,弄不好還唐突了這些脾氣古怪的武林異人。
彭靜雨覺得他們倆只是開玩笑,笑道「如果,他是通緝犯,怎麼還敢大搖大擺到這兒來找你喝酒?」
「這你就不明白了,小姑娘!」京油子道,「第一,他是聯合國的通緝犯,不是本國的通緝犯,第二,即使是本國的通緝犯,人家也拿他沒折,這傢伙是屬蜘蛛的,飛簷走壁如履平川,誰拿得住他呀!」
衛嘴子一抽鼻子,道「別信他,還沒開始喝酒就開始胡說八道,走!一塊兒喝點兒去!」
京油子又一巴掌打在衛嘴子的光頭上,「什麼他媽的一塊兒喝酒去,沒看見人家還上著夾板綁在床上嗎?」
衛嘴子對彭靜雨道「那就嫂子跟我們一塊兒吧!」衛嘴子道。
「得了得了,人家小姑娘還沒過門呢,你一口一個嫂子,也不怕把人叫老了。」
二個人拜別魔多善,拉拉扯扯走了出去。
彭靜雨不知道他們的話是真是假,就覺得他們插科打諢,亂開玩笑。沒當回事,把書往抽屜裡隨手一塞。魔多善對此書卻很好奇,打算過幾天精力恢復一些,再好好研究一下。
下午沒什麼事,魔多善睡著了,鵬靜雨坐在床邊,想著心事晚上就要被替換掉,下次再來至少要十天半個月以後,不禁犯起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