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何況「榷盧教」這次扯動的頭髮肖定不止一根。
隨著「榷虛教」的敵意日趨明顯,新生代神明此時對陳無咎表現出的態度,也從早先的漠視輿中立,愛為善意拉攏,並且做出許多力圖改善只方關係的姿態.前幾年,陳無咎多次採取突襲屠城的極端方式,消滅敵對神祇的信徒,手段極其殘暴無情。雖然事後只方達成和解協議,不過關於到底誰是屠城兇手的問題,神明們卻一直沒能給出一個令人滿意的準確答案。
曾經是頭號嫌疑犯的龍族,公開否認任何巨龍進行過攻擊人類城市的行動。新生代神明也在私下裡向教會高層保證,屠城並非是龍族所屬。
可憐那些不幸淪為陳無咎靶子的神祇,在吃虧之後,面對信徒們的追問時,還得替陳無咎這個罪魁禍首遮掩罪行。神祇們這種顧左右而言其他,或者乾脆三緘其口的行為,已經嚴重損害了在信徒心目中的信譽.這次戰神坦帕斯開頭之後,其他的那些神明自然也不是白癡,如此大好時機豈能白白放過,立即開動宣傳機器,有志一同地
把這口大號的黑鍋,友情贈送給了氣勢咄咄逼人「榷虛神」。
於是,在很短的時間之內,這位來自遙遠地
區的神祇,便徹底淪為了新生代神明的專用茅坑。
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榷虛神」殿下便已榮膺次大陸全民公敵排行榜的頭名狀元。在各大神殿地
集中報道之下,曝光率超高的「榷虛神」徹底取代了以往被用來詛咒的那些惡魔。就連三歲孩子都知曉這位前所未有的大魔頭.在漫無邊際的傳言鼓吹下,素來以戲暴和嗜血著稱下層位面的魔王們,簡直就是專門在街上搶蘿莉棒棒糖吃的小癟三,甚至它們所犯下的罪行全部加起來,都不及「榷盧神」的萬分之一。
只方尚未正式交鋒之際,「榷虛神」就已被新生代神明妖魔化到了一個無以復加的地
步!
對於決心先行隔岸觀火,待得局勢明朗之後,再做出自己決斷地
陳無咎來說,目前的這個發展趨勢十分有利。以他地
立場而言,新生代神明與「榷盧神」似乎都是可以完全信賴的合作夥伴。因此它們發生衝突,相互消耗實力。陳無咎是非常樂意看到地。
目前「榷盧教」的大批武裝傳教人員,業已深入到主大陸西部。毗鄰次大陸的黃金海岸地
區.祗要再拿下最後幾個小國,兵鋒便可直指次大陸的本土。
兵凶戰危,從無例外。明要戰火點燃,不管到頭來誰勝誰負,交戰區域反正都免不了淪為一片焦土。
新生代神明自然是不願意把宗教戰爭的戰火引到自家來燒,多年經營積累下來的罈罈罐罐全都打爛掉,也是很叫人心痛的事情。為此。神殿聯軍方面僅僅集結了不到三萬人馬之後,便急吼吼地
調集船明,渡過海岬,進入到毗鄰巴哈拉公園地
米底亞王國佈防,一副枕戈待旦的臨戰姿態.就在此時,拉西第馬.桑加統轄之下的五個聯隊。穿越了沙漠,投入了黃金海岸這片在戰火中風雨飄搖的土地。
菲洛那大陸與主大陸和次大陸之間都存在著天然屏障,北方的亞速爾海和東北部綿延數百里的戈壁、沙漠。將菲洛那大陸從地
理上與世界其他地
區地
阻隔開來。
優越的地
理條件並不能構成絕對的防禦優勢,更不能依仗天險地
存在,便有恃無恐,自以為可以高枕無憂.地
球的歷史曾經無數次證明過,突破常識意義上的天險,所需要的僅僅是打破常規的智慧,當然還有冒著生命危險的勇氣。
陳無咎可不希望等某天的早晨醒來時,才獲悉敵軍已經殺到蘇伊士運河城下,因此拉西第馬.桑加此次所承擔的是一項攻勢防禦的任務。
除此之外,陳無咎也有意試探一下「榷盧神」對菲洛那大陸的想法。假如對方的胃口不是太過貪得無厭,設法輿之達成某種程度的妥協和默契,陳無咎不介意出賣新生代神明的利益,來換取自家的一方平安。
「拉西第馬,你要當心,正前方十里左右,有一支人數超過五千的騎兵正在活動。」
腦海中忽然響起陳無咎的聲音,猝不及防之下,拉西第馬本能地
拉住了手中的縵繩,隨即跟在他身後的整個行軍大隊也放緩了速度。
旁邊的副官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拍馬來到拉西第馬身側,仔細觀察了一下神情呆滯的指揮官,小心地
說道:「執政官大人,您沒事吧?要不要先停下來休息一下?」
此時,拉西第馬已經記起了陳無咎在他臨出發前,那一番關於他時刻都會留意遠徵軍行動的囑咐,醒覺過來,連忙擺擺手說道:「呃!沒事,我沒事。放慢行進速度,向前方派出偵騎,我覺得咱們快要碰上麻煩。」
「是,大人。」
目送著三隊偵騎絕塵而去,隨同大隊行動的騎兵們,也將前進速度放緩到了小步慢跑的水平。
喪失了暗黑之神的神力和神格,陳無咎失去了許多非常實用的能力,譬如最簡單的分身和靈魂解讀等等,但「真黃金龍」卻有一些額外的本領能夠取代這些能力的作用。
當一個沉寂的晶壁系被造物主以「創生之力」喚醒,其後整個宇宙運轉變化,都會依照造物主擬定的那些法則持續下去。那些自稱無所不能的神明,其實也祗是依靠擠佔了造物主在法則運行當中特地
留出地
職位和領域,才得以操控著世界的運轉.世間一切龍族的始祖「祖龍」。雖然不是什麼神祇,奈何造物主另眼相看,賦予了「祖龍」相當多的特權。
許多必須掌握了神職和神力才能涉足的特殊領域,對於承襲了「祖龍」血脈的「真黃金龍」來說,借用一下這些力量並非難事,祗要稍微小心一點,避開所屬神明的觸覺就行了。如今陳無咎遠程監控拉西第馬的行軍大隊,也是在竊取了神明的部分權限之後,才能如此輕易地
做到。
拉西第馬派出的那幾隊偵騎,在出去地
時候。速度固然不慢,回來時跑得尤其快。
打頭的一名偵騎小隊長.飛一般地
衝到拉西第馬跟前,一把勒住縵繩.翻身躍下了戰馬,氣喘吁吁地
說道:「執政官大人,在前方發現不明身份地
軍隊,全部是騎兵,人數在五千到七千之間,正朝著我軍的方向移動。」
聽到回報拉西第馬.桑加沉吟了一下,沒有作聲。他在等候著陳無咎地
指示。果然,陳無咎的聲音再次響起,明是這次對話的內容和他猜測的有所區別。
「愣著幹什麼,你是指揮官!」
「呃!是的。」
在旁人看來奇怪的自言自語之後,拉西第馬臉色數變之後,似乎恢復了一貫的勇猛無畏。舉起馬鞭喝道:「下令全軍,列隊迎敞!」
在兩年前,接手馬裡王國和沃瑪王國投降地
軍隊之後。陳無咎派出手下最為資深的軍人,也就是構裝軍團大佬格雷沃斯將軍。指派它作為部隊整編的首席軍事顧問,準備為那些被構裝軍團打成兔子膽的傢伙重新樹立信心,組建新的國防軍。
經過兩個月的操練,格雷沃斯將軍無奈地
發現,在堅不可摧地
構裝軍團打擊下投降的士兵,大多都已喪失了作為一名軍人繼續奮鬥在戰場上的可能。
這種來自於精神層面地
創傷,遠比肉體的傷害更為嚴重。
陳無咎明得下令解散原來的軍隊,轉而招募新兵入伍。
於是,一支以馬裡部落土著和沃瑪王國平民為主體的新軍,就此宣告誕生了。達支在訓練場上表現甚佳的新部隊,存在著某些令人撓頭的問題,其中最主要的問題之一,就是士兵們嚴重缺乏實戰經驗。
統一後的菲洛那大陸,在陸地
上幾乎尋找不到敵對勢力的蹤跡。除了鎮壓少數窮瘋了,結伙跑去搶劫商隊的半獸人部落練手之外,新軍的絕大部分士兵,武器上都還沒染過敵人的鮮血。
軍隊缺乏經驗的弊端,平常倒是不容易看出什麼異狀。現在真正到了要和對手短兵相接,決一生死的緊要關頭,這些自信心不足的新兵,便有些吃不住勁了。
小範圍內交頭接耳的悄悄話,凌亂的眼神,無一不在都透露出士兵們內心中惶恐不安的情緒.拉西第馬雖然為人十分粗豪,砍死沒什麼心機,卻也是在馬裡王國的軍隊中混了十幾年的老兵油子。新兵容易軍心浮動的情況,他一早就料到了。此時明見拉西第馬一聲令下,不知何時,手持著明晃晃利刃的督戰隊,已然整齊地
出現在隊列的後方,剛剛出現了騷動的部隊頓時安靜下來。
「所有行動都由你負責指揮,我不會干涉!」
陳無咎再次出言給拉西第馬打了一斜預防斜,防止他臨陣不敢當機立斷,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其實站在陳無咎的立場來說,不要說區區一場戰鬥的勝負歸屬,就算是一場輸掉戰役,甚至是徹底輸掉一場戰爭,都是無傷大雅的事情。惟一值得他去擔心的,就祗有隱藏在對方背後的那個巨大黑影,「榷盧神」的存在。
任何一個智慧種族,落在神明的眼中,都會映射出黃金般誘人的光芒。
對於擺脫了物質需求的神祇而言,渴望獲得更多的信徒,更持久穩定的信仰原力供給,遠比人類對氧氣的需求更為迫切。打死陳無咎,他也不相信「榷盧神」會對近在咫尺的菲洛那大陸上居住的這幾百萬人絲毫不感興趣。
一直以來,神明們為了聚斂信仰原力,可謂是挖空心思,無所不用其極.無論是什麼神系的神明掌權,各大神殿都在反覆宣傳著同一個概念。
生前不肯皈依神祇的無信者,死後將會遭到最無情的虐待。無信者將被死神殿下釘在牆上,直到他們灰飛煙成為止。
遠遠地
眺望到敵軍的騎兵大隊正在迫近,拉西第馬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裡,屬於戰士的熱血開始沸騰了。儘管無法理解陳無咎的用意,拉西第馬卻知道自己是一名軍官,追求戰爭的勝利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大戰在即,腦子去想那些與戰爭無關的事情實在多餘.拉西第馬收攝心神,奮力舉起了長矛,大聲吼叫著:「全軍準備,楔形陣列,衝鋒!」
話音未落,拉西第馬.桑加用馬刺一磕戰馬的腹部,胯下的這匹黑色良種戰馬立即發出一聲嘶鳴,飛速向前街去。
「大家跟上,衝呀!」
將是兵的膽,在冷兵器為主的時代,將領的表率作用是一支車隊取勝的關鍵砝碼.最高指揮官拉西第馬一馬當先街在隊伍的最前頭,那些膽氣不足的士兵自然也沒有了怯弱的理由,難道他們這些小卒的性命會比執政官大人的更金貴嗎?於是,在一片山呼海嘯似的吶喊聲中,數千名騎兵向尚未完全組織好陣形的敵人,發動了一波集團衝鋒.就在兩軍的士兵即將開始浴血廝殺的一剎那,守株待免的陳無咎,以敏銳的靈覺和龐大的精神力量鎖定住了一個從遠距離傳來的能量源,並且分辨出了其中的特微。
長久以來,明聞其名的老狐狸「榷盧神」,這次終於被陳無咎這個耐心的好獵手,揪住了尾巴。
「呵呵呵呵,榷盧神殿下,恭候您多時了!」
挾帶著陳無咎強人精神力量的聲波,穿過空間的阻隔,像是重錘一般狠狠地
砸在對手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