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於兵力不足的內河艦隊與數十艘海盜船糾纏在一塊壅戰正酣之時,兩軍犬牙交錯,完全沒了陣形,而退到遠處的十餘艘海盜船則湊在一起,靜靜地
等待著搭載的十多名法師完成他們那據說可以一擊消滅所有對手的恐怖法術.正在忙於施法的十多名法師每個人都全神貫注,並未注意到遠處的陳無咎在搞什麼鬼,但海盜之中也不乏洞悉威脅的明眼人,很快就有人瞧出了異樣的情形。
「老大,對面那條船上渾身放光的那小子,在搞什麼名堂?」
這支海盜艦隊中的一艘船,負責撩望的大副偶然看到了渾身縈繞在彩光中亮閃閃,神似聖誕樹的陳無咎,隨即大副將這個奇怪的情況通報給了本船的船長,請他前來判斷確認.從大副手裡接過那具繳獲自摩林達王國海軍,鏡片以天然水晶磨製而成的單筒望遠鏡.老練的海盜船長仔細朝著對面端詳了好一會,仍然看不出陳無咎的路數,最後祗得猶豫地
說道:「嗯!這傢伙好像是個法師。算了,去告訴舵手,把船再靠近一點,我們用弩炮幹掉他。」
於是,一艘海盜船開始朝著陳無咎的座艦快速移動,發覺了潛在威脅的迫近,陳無咎低垂的面孔上閃遇險冷的一笑,心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
獄無門你倒闖進來,那別怪我暗地
裡下絆子了。」
半神之軀的陳無咎絕對有能力一騎當千,徒手幹掉整個海盜艦隊。不過這卻是以曝露他的真正實力為代價地。
不管怎麼說,陳無咎還是不願意為了解決幾個海盜把自己一塊搭上,明好歹弓妙地
安排了一點小小的意外給海盜們享受一下。
隨著陳無咎連續作出幾個手勢,口中發出呢喃含混的聲音,他那凝視著甲板的眸子,瞬間閃過了一道玫瑰色的異彩。
在附近一條緩緩下沉的海盜船上,幾個被陳無咎召喚出的火元素,由於立足的船明急速下沉,而顯得驚慌失措。這些來自次元位面的異種生物,生平最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被浸在水裡。東奔西突地
火元素企圖找到一個可供棲身的安全場所。
可是很顯然,在見識了這些傢伙非凡地
縱火本領之後。現場不會有哪個白癡船長會讓自己的船靠近這條已經燃超大火且行將沉沒地
破船。
在幽深冰冷的基利亞河水面之下,驟然出現了一個龐大的黑影。緩緩靠近了這條除了幾個到處亂竄的火元素之外,已經不存在任何活動物體的海盜船。黑影用它那寬闊的背脊支撐起正在下沉的船身,接著開始慢慢朝企圖攻擊陳無咎地
那條海盜船移動過去。
一艘熊熊燃燒的船緩緩出現在陳無咎的旗艦與心懷叵測的海盜船之間,並且在以一種看似緩慢難以令人生出警覺的速度靠近看。
海盜們又不是白癡,在大副的指揮下,海盜船稍稍調整了一下航線,就避開這個危險地
障礙物。很快陳無咎的旗艦便進入了海盜船弩炮的有效射程之內。
海盜船裝備地
弩炮普遍數量都不多,這艘噸位幾乎達到「達斯。維德子爵號」一倍以上的大型海盜船上,也祗裝備了區區四門弩炮。倒不是說海盜們不喜歡弩炮這種犀利的遠程攻擊武器,而是他們根本弄不到軍用級別的弩炮。
即便是這些射程遠不及特蘭斯瓦尼亞人全新弩炮的舊貨,雖然它們的體積龐大而又難以快速上弦,卻也還是海盜們倍加呵護的心肝寶貝。
在次大陸地
區.類似弩炮和投石機這樣威力強勁的攻城武器,懂得製作工藝的匠人,基本都被各國的君主和大領主嚴格控制起來。就連那些勢力稍次一等的大貴族軍隊裡。也難以見到這種稀罕物,屬於絕對的軍用管控品。
海盜們揭開蒙在弩炮上面的油布,十多個身強力壯的海盜赤裸著上身走上前去,費力地
扳動著為弩機上弦提供動力的機構。
就在這時,桅桿頂部擔任了望任務的水手注意到旁邊那艘著火的戰艦,不知何時已經逼近腳下的海盜船,這名水手立刻高聲呼喊起來,說道:「頭,那條火船靠過來了!」
在三百米開外的旗艦上,陳無咎悄悄抬起頭,瞧了一眼海盜船,然後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比了一個奇怪的手勢。
就在陳無咎手指比劃的當口,那艘停止下沉的海盜船下方的黑影先是猛地
往下一沉,然後又向上竄起。已然燒得面目全非的海盜船,像是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伴隨著一聲巨響,粗大的龍骨從船體的中部整個斷裂開來。
覆巢之下無完卵,那些原本還老老實實待在已經停止下沉海盜船上的火元素,立時像是炸了窩的螞蟻一般,使足了全身力氣跳到直線距離已經不到三十米的海盜船上。
這些身高超過兩米的火元素,冒出橘黃色火焰的只腳,剛一踩到海盜船的甲板,甲板地
面上那些以三寸厚榆木板製成的船甲板,便發出一聲哀鳴似的爆響。
大朵大朵的火花飛濺四射,引燃了周圍所有的可燃物,火災蔓延的速度恐怕比中了一顆重磅鋁熱劑燃燒彈的下場還要來得悲慘.這下子,海盜們可是顧不上對付陳無咎了,一部分人開始提著水桶和沙桶滅火,一些比較擅長肉搏戰的海盜在身上披著澆了水的帆布,頂著周圍烈焰的炙烤,猛烈地
攻擊著火元素。
兩軍交戰的這段河道,尚屬於瓦拉幾亞公園管轄的範圍之內,這個飽受海盜劫掠之苦地
國家。一向都非常痛恨海盜。
瓦拉幾亞在本國法律中明文規定,凡是捕獲的海盜,無論是大小頭目或是一般的水手,一律處以絞刑,絕不赦免。
如果海盜們不想自己的屍體懸掛在城門口示眾以儆傚尤,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永遠不要踏上瓦拉幾亞人的土地。
當然這個前提是他們先得保住腳下的這條船,安全待在其他船上看熱鬧的同行們,才不會冒著生命危險救一個競爭者回去搶他們的生意呢!
威脅消除以後,一直在等待著對面的法師們先出手地
陳無咎,這時已經等得有些無聊了。群體驅動的「海嘯術」雖然覆蓋地
範圍更大。不過相應的,這個法術也需要花費更多時間去吟唱咒語.將十幾個人地
法力輸出協調步驟保持一致。的確比單人版要困難得多,也難怪有人會等到無聊。
列成一排的十二名法師中。有一個人率先舉起了法杖,看來他是眾人裡面能力最強的一個,緊隨其後,餘下的法師們也陸續舉起了手中的法杖。
一抹藍色的光輝亮起,剎那間,在基利亞河寬板地
河面上掀起了一道耀眼的白戲。隨著白線向前移動,船上的人們驚呼起來。
一堵高度超過三十米的水牆從波濤洶湧的河面捲起。緊接著又是第二道,第三道……
大手筆!陳無咎不禁讚歎這些法師做事周到,一道水牆過後還有可能留下漏網之魚,這麼多道水牆砸下去,就是鋼筋混凝土結構的摩天大樓也該塌了。
「怒海嵐濤!」
所謂先發制人佔有優勢,那是指只方實力差不多地
時候。
先手才能佔到便宜,類似陳無咎這樣存心掩藏實力的主,最愛的方式還是後發制人。陳無咎剛才已經假模假式準備了好半天。就在憋著勁等這些法師先動手。
此刻陳無咎見一道道水牆遮天蔽日而來,將手中地
法杖向前一指,大聲叫出法術的名稱,似乎生怕別人認錯.距離旗艦不遠處的水面,同樣是一道白線騰空而起,隨即掀起的滔天巨浪足有近百米的高度。
那堵厚重得匪夷所思的水牆,在人們的眼中甚至呈現出了海水才會擁有的美麗藍色。陳無咎製造的這道水牆,無論高度還是厚度,全部大大超過了「海嘯術」這個奧術的極限,已經近乎於大自然產生的海嘯。
對面的黑袍法師們看在眼裡,自然識得個中厲害,當下一個個變得臉色煞白,開始抓緊時間思考安全脫身的對策。
兩堵水牆的潮頭前方,空氣被高速前進的巨浪擠壓出陣陣轟鳴聲,強烈的空氣激波堪比大功率的噴氣式發動機,或許水牆都不必直接命中,遭遇音爆襲擊的人就是已經是有死無生了。
交戰只方的距離本就不遠,形似巨獸出籠的兩個浪頭,飛躍速度又快得驚人,明是一眨眼的功夫,這兩股自然偉力,便毫不客氣地
來了一個實打實的正面較量。
「轟……!」
一團近似於白色的光芒閃過,一朵絢麗的蘑菇雲出現在人們面前,被擠壓到極致的空氣發生了爆炸。瞬間蒸發為氣體的大量河水,更是附帶著製造出了強勁的颶風,向著四周席捲而
去。
這種極富視覺渲染力的大爆炸效果,似乎不該出現在兩牆水牆對撞的時候,可卻又出現了,真是恐怖的一幕。
「我不想死,媽媽!救命啊!」
這幾聲在大浪來襲的轟鳴聲中顯得微不可聞的淒涼呼喊,並不能改變什麼事實,僅僅表露出凡人面對命運時的一種無奈和恐慌。
目睹兩個頂級奧術對撞,而愣在當場的交戰只方,祗能眼睜睜地
看著正處於秋季豐水期,河面寬達數千米的基利亞河河水向上緩緩隆起,接著又猛地
向下一沉。
隨即,超高速的圓弧形浪花以兩堵水牆對撞的中心為圓心,朝著四面八方湧去,這是一場人為製造出的天災。
「轟……刷啦……」
幾乎將基利亞河河床全部抽乾的巨大水花席捲而過,沿岸數十里範圍之內的土地
悉數化作了一片水鄉澤國。
生長在基利亞河兩岸的茂密原始森林,幾乎在瞬間就被巨浪夷為平地。等到稍後,漫上兩岸的洪水漸漸退去,岸邊被沖刷裸露出的岩石與黏土,泛著一種慘淡的白色。窪地
裡猶存的積水中,樹幹、草葉一類的雜物隨波逐流。
一艘僥倖沒有被水牆擠壓粉碎的海盜船,此刻淒慘地
掛在一棵攔腰折斷的參天古樹上頭,隨著一陣微風吹過,殘損的船身發出吱吱呀呀的怪響,像是垂死之人,臨終時刻呻吟一般,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四下裡這一派浩劫過後才會出現的慘景,如今已然真切地
出現在倖存者的眼前。
「維德大人,我們沒死吧!」
向來天不怕地
不怕的米洛爾船長,造型跟落湯雞相彷彿,哆嗦著因為受到驚嚇又泡了半天冷水而呈現出青紫色的嘴唇,米洛爾船長好半天才講出了這麼一句完整的話。
適才濁浪滔天的危機來臨前,陳無咎已經施展神力,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鋪天蓋地
而來浪頭之時,悄然將己方的船明稍稍移動了一下位置。移動的這段距離倒是不遠,卻剛好能避開浪頭威力最猛的一擊,餘下的事情就要看每條船上的人,運氣是不是夠好了。
盡人事而聽天命,這是陳無咎一貫的作風.陳無咎抖了抖身上的水漬,神色淡然地
說道:「放心吧!咱們暫時還死不了。米洛爾先生,您去點數一下我軍的損失吧!」
「啊!是的,大人。我馬上就去!」
當米洛爾船長發覺自己還活著,在慶幸之餘也對陳無咎的要求不以為然。試想,在這種近乎於自然災害的偉力面前,腳下的旗艦能夠倖存下來,就已是天大的造化,那裡還需要點數什麼損失,直接問問己方還剩下多少會喘氣的和沒沉底的,倒是更為實際一些。
米洛爾船長轉回頭,難以置信地
瞪大了那隻銅鈴般大小的眼睛,張口結舌地
說道:「大,大,大人,我們的船,船,居然都還在。」
沒錯,雖然已經七零八落,不過特蘭斯瓦尼亞人的十艘戰艦確實一個也不少,就連那些抗浪能力不怎麼好的排槳船也都倖存下來,這真是個奇跡呀!
一名暗黑神殿的神官,伏著船舷站起身,發現自己竟然毫髮無損,打量一下四周的景象,頓時覺悟到應該作些什麼,當即跪倒在地
,大聲說道:「偉大的暗黑之神哪!是您的仁慈拯救了我們這些可憐的人,我讚美您……」
第一個帶頭的人出現了,倖存者無論是否真心信奉暗黑神殿,也都對自己能夠奇跡般的活下來,表示出感激之情,一時間空曠的河岸迴盪起喧囂的祈禱聲。
至於神明是不是真的拯救了他們,大概沒有多少人在意這個問題,因倖免於難而生出的激動,終歸需要一個發洩的途徑。於是乎,並不分管河流、航海與貿易領域的暗黑之神,卻名正言順地
成為了這些水手們眼中的保護神。
陳無咎的嘴角閃過一絲輕蔑的笑意,這就是現實,人們永遠明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東西。
在距離洪水氾濫的基利亞河,數十公里之外的一座小山頂上,剛剛得脫大難,氣喘吁吁的黑袍法師們緩緩地
從虛空中現出了身形。
若非在他們一行人中,有人同時熟練掌握了全體傳送法術和奧術施法加速的竅門,他們這些高貴的法師,此時怕是要和那些粗鄙下流的海盜們一起去餵基利亞河裡的魚了。
一名黑袍法師有氣無力的摘下斗篷的兜帽,露出滿頭如金色陽光般燦爛的頭髮,神情疲憊地
說道:「大家都沒事吧!」
在金髮法師旁邊的一個黑袍法師,氣惱地
錘了錘自己的胸口。說道:「沒事,今天我們輸得實在太奇怪了!」
「輸得一點都不奇怪,你們都在盯著兩道水牆的時候,我用了一個辨識身份的法術,你們來猜猜今天咱們的對手到底是誰!」
講話的是一名中年法師,從他古銅色的臉膛看起來,這位黑袍法師更像是一個經常露天干體力活的木匠,而不是躲在法師塔裡面鑽研神秘奧術的柔弱法師。
旁邊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卻已是花白頭髮的黑袍法師,抓了抓一頭亂蓬蓬的頭髮,遲疑地
說道:「難道說,對面船上的人是哪位供職宮廷的大法師嗎?」
中年法師哈哈一笑,說道:「別猜了,你們是猜不著的。對面那艘船上的法師……是達斯。維德子爵。」
中年法師此言一出,當場滿座皆驚.一名面容蒼老地
年長法師搖晃著腦袋說道:「嗯!我聽說過這個人,有一個在奧法之塔供職的朋友告訴我說,他們一次出任務的時候,曾經跟這個人發生過激烈衝突。」
法師工會下轄的「奧法之塔」是一個屬於專業級別的地
下打手組織,而「奧法之塔」的全體成員中,排除少數高層領導者的職位必須由聯席會議推舉通過之外,其餘的人選都是從法師工會內部精心選拔出來的實戰派。
雖說判斷一個法師的能力絕不僅僅限於個人實戰能力地
高低,不過毫無疑問的是,這些經過特意挑選加入「奧法之塔」
地
法師,都是極具實力的強者。
「奧法之塔」地
法師們長期一塊行動。相互之間經過長時間的磨合以後,完全能做到熟練配合輿心領神會。因此「奧法之塔」的成員們一旦聯手,威力也不是臨時組隊的這些法師可以比擬的水準。
老法師此言一出。立即就有好事者追問說道:「那他到底是贏了,還是輸了呢?」
無需老法師回答這個問題,在發問者旁邊的一名黑袍法師,當下便以一種嘲諷地
口吻說道:「奧法之塔的那些傢伙,執行地
任務都是絕密級別的,如果有什麼不相干的人目擊了行動的內情,就要全部滅口。既然今天咱們還能看見活生生的達斯。維德出現.不用說,奧法之塔的人肯定是失手……」
講話地
這名法師忽然停了下來,他不得不停止講話,因為在他的喉嚨前面正橫著一把微微顫動的暗紅色光劍,周圍其他地
十多個法師也得到了同等的待遇。
好整以暇的陳無咎一早就鎖定了戰場附近近百公里內的能量波動,前面這些黑袍法師剛剛完成傳送逃離險地。探知他們落腳地
點的陳無咎,緊跟著就把隨軍出徵的西斯武士全數派來追擊這些法師。
陳無咎可不希望還有下一次機會被人鎖定為「海嘯術」的目標,這種驚險刺激的遭遇有一次就足夠了。
得到陳無咎委任擔綱指揮本次行動。年青的西斯武士統領赫斯。哈默並未顯露出多少激動情緒,語氣冰冷地
說道:「我們的主人達斯。維德子爵十分誠懇地
邀請諸位法師先生,到我們的領地
去作客。雖然奧拉迪亞和阿拉德的生活條件不如那些大城市,但是我個人建議諸位法師先生,最好不要拒絕這個懇切邀請,否則的話,哼哼……」
近戰能力幾乎等於零的法師,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同等數量的西斯武士包圍起來,明要不是腦袋太過於白癡的人都該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去選擇了。
向來都非常識時貉的法師們十分順從地
讓這些凶神惡煞的西斯武士搜光了他們身上攜帶的法杖和各種施法材料、卷軸等等小零碎,然後他們極不情願地
戴上一個模樣奇怪,通體刻滿了符文的頭箍,腳步沉重地
踏上了這段前途未卜的囚徒之旅。
基利亞河上游突發的劇變,最終還是體現在對於下游地
區的影響。遭到十萬羅斯軍突襲的特蘭斯瓦尼亞遠徵軍營地
,一度岌岌可危,不過隨著上游形成的洪水下洩,集中在遠徵軍營地
下方沖積平原,向上仰攻的羅斯人成了這場洪水附帶的犧牲
品。
羅斯軍的士兵半數被突如其來的洪水捲走,他們所乘坐的駁船和攜帶的輜重補給盡數被摧毀。
眼見著己方遭遇突變,後路又已斷絕,素來以戰鬥精神堅韌不拔著稱的羅斯人,至此也徹底喪失了鬥志。在特蘭斯瓦尼亞遠徵軍隨後發動的幾次試探性進攻下,羅斯人輕易便放棄了抵抗,在倖免於難的一名將軍帶領下,集體向遠徵軍投降了。
歡天喜地
的特蘭斯瓦尼亞人一邊忙著打掃戰場,一邊解除羅斯人的武裝.日落黃昏之時,混入大量雜物和泥土而顯得渾濁不堪地
基利亞河上。忽然出現了大隊的船明.剛剛經歷了一場敵人水上發動的突襲,得到哨兵報告的遠徵軍司令官科爾比。夏默不敢怠慢,急忙起身迎著西下的斜陽向遠方的河面眺望。他如願以償地
看到了船隊旗艦所懸掛的放大版維德家族紋章,遠徵草的後勤補給終於到了。
入夜時分的基利亞河岸邊,依舊是一片***通明,龐大的篝火照亮了河岸。
數千名遠徵軍士兵正在連夜通過臨時搭建地
棧橋,將軍中急需的糧食、藥品和箭矢、鎧甲等軍需輜重從駁船上面一一卸下。
經過了白天短促而激烈地
戰鬥,遠徵軍的箭枝消耗巨大,而且事後由於洪水氾濫地
緣故,戰場上損耗的箭矢幾乎沒能回收。假如現在不及時補充箭枝。若是稍後再發生點什麼變故,人數眾多的弓箭手都要變成看客了。
下了船的陳無咎被熱情的科爾比。夏默請到他的私人營帳設宴款待。科爾比非常想從陳無咎口中得知,白日裡那場來得蹊蹺.退得也快的洪水究竟是怎麼來地。
最令科爾比。夏默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些投降的羅斯人交待護送他們過來的大批海盜,都到上游去截擊陳無咎護航的運輸船隊,這些熟諳水性的海盜又怎麼會突然一下子全軍覆沒呢?
酒過三巡以後,科爾比。夏默將自己地
疑問提出,請陳無咎作出解答。
今日之事實在摻雜了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陳無咎祗得避重就輕.將當時的情況半真半假地
溝述了一遍,最後說道:「這次海盜襲擊,我們是僥倖贏了,如果下次他們原樣再來一次,難說誰輸誰贏啊!」
一支遠離本土作戰車隊,糧食和軍需物資地
保障有多麼重要。科爾比。夏默當騎士侍從的時候便已經背得爛熟,幾乎已經化作了他的一種本能。
經過陳無咎這麼一提醒,果然把司令官的注意力從追究今天發生過的事情。轉移到了日後如何增強水運安全上頭.常年水量豐沛的基利亞河在秋季的豐水期,下游河段的寬度大多都要超過四千米,在河流兩岸修築哨戒塔和要塞,不僅花銷巨大,而且沒有什麼實際意義,即便配備上射程最遠的弩炮,也難以封鎖寬闊的基利亞河。
究其根本,對付海盜的侵襲,還是要依靠加強水上力量,建立一支更強的艦隊來打擊對手才是最有效的方式。
祗是遠徵軍年內所需的大部分物資,都必須趕在基利亞河進入冬季封凍期之前運抵前線,現在提出造艦計劃也是個緩不濟急的法子。
當陳無咎笑著說出在他領地
的船塢上還有幾十艘大小戰艦排隊等著下水,明不過缺乏足夠多水手的時候,科爾比。夏默終於鬆了一口氣,立即承諾修書聯絡瓦拉幾亞和摩達維亞有關當局,要求兩國提供水手。
事情雖然有了對策,但被陳無咎虛張聲勢的一嚇,科兩比。
夏默這個時候也早把詢問白天水戰細節的心情給忘光了。
看著兢兢紫紫秉燭連夜給大公阿利斯寫戰況匯報,以及給瓦拉幾亞和摩達維亞大公撰寫信函的遠徵軍司令官,旁觀的陳無咎淡然地
一笑。
雖然陳無咎也曾經想過把科爾比。夏默拉到自己的陣營裡,可這個性子固執的騎士從來都不肯將兩個人的關係超出同事範圍,陳無咎不禁要歎息一聲。
「算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追求,勉強不是道理,就隨他們去吧!」
在羅斯人突襲中損失了接近五千人的遠徵率,將投降的羅斯人就地
移交給瓦拉幾亞公國充當苦役修築道路和要塞,己方的傷病員則交由卸下貨物返航的駁船,暫時送到陳無咎的領地
養傷。
至此,補充完畢給養,卸下包袱輕裝上陣的特蘭斯瓦尼亞遠徵軍,在內河艦隊與剩餘的十來艘駁船陪伴下,繼續沿著基利亞河西岸向北方挺進.前面在陳無咎手裡吃了一個大虧的羅斯人雖是心有不甘,奈何羅斯公國本身的海軍實力有限,忙於和法蘭克王國對決的奧匈帝國,僅僅是抽空派出一支偏師,調動白海分艦隊實施壓迫戰略,羅斯人就已經感到了泰山壓頂的威脅.為了保障己方海岸地
帶的安全,艦船總數超過一千艘的羅斯海軍,差不多就明能整日徘徊在自己家門口充當海上巡邏兵了。
元氣大傷的白海海盜也是談虎色變,沒人願意再深入到基利亞河突襲特蘭斯瓦尼亞遠徵軍。
這些強悍的海盜倒不是擔心憑著他們的強大戰力打不贏陳無咎草創的內河艦隊,而是海盜們所使用的船明當中,絕大部分都是吃水很深的大海船,到了遍佈障礙物的內河水域,總免不了感覺束手束腳,根本施展不開本領.內河艦隊雖然初學乍練,可艦隊內的所有船祗都是完全按照河流水戰的特性與需求設計製造出來的。
形勢此消彼長,萬一再被內河艦隊堵在狹窄的內河水道裡面,這些安裝了撞角和大量划槳的戰艦近身施展衝撞戰術.不用說,那肯定是海盜們最害怕的噩夢,若是再來上一次陰溝裡翻船的戰例,可叫白海海盜的臉面往哪裡放啊!
於是,無力再次發動狙擊作戰的羅斯人,祗得眼睜睜地
看著十幾萬特蘭斯瓦尼亞援軍和狐假虎威的摩爾多瓦軍開赴到北方前線。
經過了二十多天的平安跋涉,遠徵軍在持續行軍接近兩個月之後,總算是進入了預定的主戰場沙巴爾王國境內。
奉維多利亞女王之命趕來迎接援軍的幾位王國大臣,也早早就等候在了王國南部邊境城市格羅德諾的城外。
格羅德諾城位於維爾紐斯西南方兩百公里之外,這座修築在基利亞河岸邊的城市,輿對面的摩爾多瓦公國僅有一水之隔。
在陳無咎的內河艦隊和後續抵達的大量駁船花費了一整天時間,把十幾萬人的遠徵軍全數運到基利亞河北岸,大軍進入沙巴爾王國境內時,天色已然昏暗下來,指揮官科爾比。夏默下令全軍在格羅德諾城外紮營休息。
沙巴爾王國的禮賓部大臣和次官聞訊,立刻從格羅德諾城前往駐軍的營地
,遞上公文後,要求拜見遠徵軍的統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