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克城,斯麥達帝國西南第一城,也是斯麥達帝國最靠近黑暗森林的一個城市。可惜,在黑暗森林和龐克城之間,還隔了大片的丘陵地帶。這讓斯麥達帝國始終無法擁有一個如同越克城那般的一個黃金城市。那片丘陵地帶非常寬闊,路也十分難走。斯麥達帝國雄心勃勃,卻一直困於地形而無法發展。
阿貝爾穿回了魔法師的裝束,行走在龐克城的大街上。他是尾隨著力克到達這裡。在確定了力克把凱瑟琳交到那個讓他罵草包的公主手上隨後離開了之後,他也算是放下心來。他並沒有太在意力克半精靈的身份,畢竟那條神諭也不過降下一百多年,大陸上原有的半精靈跟人類生的孩子,也可以說是半精靈。再退一步說,萬一人家精靈是跟人類相愛生的孩子,那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的魔法師階位考核是在約克城進行的。不過對於這個職業,他並沒有太多的歸屬感,只是隨便弄個身份而已。甚至,他可以輕鬆地取得三級魔法師的資格,但他只考到兩級就已經嫌煩放棄了。
在黑暗森林中所作的一切,他給自己的理由,僅僅是看力克等人順眼。這個理由,在他看來,超過任何堂而皇之的理由。活著,就應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這是他的父親所說的。於是,他就照著父親所說的,趁著父親帶著母親旅行的時候逃了出來,因為他想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在大陸上,他能瞬發三級以下任何魔法。但是,也只能是三級以下。四級開始的所有魔法,他都無法使用。對於這一點,他也沒有辦法,那是元素神則對他的限制。不過就算如此,他也從來沒有為自己的安全擔心過。因為,魔法對他而言,只是輔助的能力。他能在那種情況下解決兩個高級盜賊,雖然有些取巧,但本身修煉的功訣也佔了很大的因素。
參天訣,這是從小父親就要他修煉的,也是最適合他的修煉方式。不過,目前的參天訣只有五重,每重三個層次。而他如今,也只是第一重的第二層。
第一層引氣,第二層凝氣。當然,這不是鬥氣。在他看來,這是類似於真氣的一種,如今正遊走在他的四肢百骸之中。修煉參天訣,也是突破神則限制的一個方式。他每突破一個層次,能使用的魔法等級也可以提升。對此,他一度認為是自己的無良父親在他身上做了什麼手腳。但這是無可奈何的,他必須修煉下去。而且,沒有任何參照對象。這套修煉功訣,完全是以他的身體為基礎被創造出來,也只有他能修煉。
他無從判斷自己的整體實力應該和大陸上什麼級別的強者劃等號,除非真正碰上勢均力敵的高手生死搏鬥才能明白。當然,這樣的機會,或許不會有。因為,他不會單純地憑著修為跟人交手,那是莽夫所為。能打就打,打不過就跑,這才是王道。
在他看來,魔劍士力克八級的實力,或許跟人正式的交手中比他自己要厲害一點,但是帶著這麼一個人在身邊,實在有些太多的不便。他身上有些太多的秘密,並不想讓別人知道,哪怕是一個真正忠心的僕人。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對於這塊大陸的認識,他還是幾乎停留在母親從小講的故事上。事實上,出現在越克城的酒吧裡,只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二天。至於第一天,他先是做了一回在家裡經常做的事情,偷竊。然後就是去城內的魔法工會取得了二級魔法師的資格。
在家裡,所有的長輩對他的偷竊行為行為,都是一笑置之。甚至,好多次都是假裝不知道而任由他偷去目標。對此,他也清楚,但依舊樂此不彼。母親的這個天份似乎完全遺傳到了他的身上。
對這個別人看來十分不好的嗜好,他的父親卻沒有表現出過多的反感。若非他的母親曾經是個一流的小偷,父親也不會多出兩房嬌妻來,更不會有他
至於他在家裡偷的東西,都放在自己左手上戴的一枚護腕中。空間戒指,太扎眼,一枚看上去像精鋼打造的護腕,反而不會讓人注意。當然,這塊大陸上的人都不會知道這枚護腕裡的空間有多大。
龐克城遠不如越克城熱鬧,但城牆的堅固程度卻不見得差多少。阿貝爾走向了傭兵工會。因為,他覺得身上的金幣不夠多。
在約克城,被他偷去錢袋的,是一個倒霉的貴族管家。之所以要選擇這麼個下手對象,理由只有一個,看不順眼。那個管家明顯是出來採購物資的,錢袋裡倒也有幾十枚金幣。但是這些金幣只讓他花了一天就沒了。他此刻還不知道,幾十個金幣,足以讓一個平民家庭過上好幾年富足的生活。但這些金幣在一些貴族家裡,或許只是一頓晚餐的花費。任何一個世界都有著貧富差距,而在這樣的大陸上,貴族和貧民之間的差距,更是大到難以想像。
洗劫了兩個盜賊,他們的空間袋裡也不過幾百金幣。略微計算了一下之後,阿貝爾覺得這些金幣根本花不了多少天。所以,他決定把一些沒用的晶核之類換成金幣,反正兩個盜賊的空間袋裡這種東西並不算少。去傭兵工會以交任務的方式把晶核換成金幣,一般來說都比賣給商人要划算。傭兵們只會把那些不在傭兵任務中的晶核材料之類賣給商人。
為了掩飾那護臂,他把一個空間袋裝上一些常用物品,包括了金幣和一些普通的魔獸晶核以及作為一個魔法師日常用的東西。一個二級魔法師用著空間袋,確實有些奢侈,甚至可能會招來窺視。對此,阿貝爾並不介意。真正的強者不會在意一個空間袋。至於那些會因為一個空間袋來打劫魔法師的傢伙,那也不會有什麼大能耐。這種人,他巴不得多碰上一些,權當練手和賺外快。
傭兵工會在城內的一條主大街上,佔地頗廣,也相當氣派,甚至隱隱壓過了魔法工會和鐵甲工會的建築。畢竟,任何職業的基礎,低級職業者,大多需要通過成為傭兵去賺錢維持生計。魔法師雖然看起來高高在上,但是沒有背景的低級魔法師,生活卻並不輕鬆。運氣好的,歸附於一些小貴族,幫忙震懾一下他們領地中的貧民。這樣的魔法師還能有一份相對穩定的收入。沒靠山的,那只能自己去找事情賺錢。魔法師也是個燒錢的職業,最基礎的法杖魔晶等等,都是要花大把金幣買的。
工會裡面的人不少,卻大多是坐著聊天等待任務的。傭兵工會的大廳一半被佈置成如同酒吧一樣的存在,照樣有侍者穿梭於其中。
阿貝爾在裡面詢問了一下才知道,就算想把晶核以完成任務的方式出售,也必須是傭兵。很無奈地交了一個銀幣之後他才從工作人員手裡得到了一枚銅質的徽章,而且,還是最低級的F級傭兵。
辦完這一切之後他卻發現還是不能達到原來的目的。
傭兵工會的總部,也就是如今的傭兵之國,制定了嚴格的晉級制度。D級以下的傭兵想要提升等級,就必須完成十個相應等級的任務或者完全一些特殊任務。當然那些所謂的特殊任務也不是那麼簡單的。除了一些緊缺的東西以任務的方式發佈,不受傭兵等級限制以外,也只有幾個SS級任務不受限制。所謂的SS級任務,比如生命泉水,找尋龍血等等。
誰都幻想著能成為屠龍勇士,但事實去幹的,只有瘋子。別說是巨龍,就算是九階魔獸,不是聖級強者根本沒希望格殺。而九階的中位和上位魔獸,就算是聖級強者,也不敢輕易招惹。至於巨龍那種變態,有點腦子的都不會去打它的主意。巨龍的階位劃分很簡單,成年巨龍就是所謂的十階魔獸。這已經不是人力能抵擋的存在。
生命泉水,他有。但他不會為了晉級傭兵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去拿出生命泉水來。
至於完成F級傭兵升級的十個任務,阿貝爾就更沒有興趣了。他只是看了那些任務一眼就覺得有些無語。所謂的F級任務無非就是對付一些野獸抓抓小偷送送信之類。
幾分鐘後,阿貝爾走出了傭兵工會,卻站在大門口沒有離開。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很快攔住了幾個C級傭兵。沒多少工夫,阿貝爾就用幾顆魔獸晶核從這幾個C級傭兵手裡換取了三千枚金幣。他的運氣無疑不錯,因為這幾個C級傭兵裡,就有他們這個傭兵團的團長。普通傭兵身邊又怎麼可能帶著能夠支付幾千金幣的魔晶卡。
對於傭兵團之間的互利互惠,這是連傭兵之國都只能爭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無奈情況。所以,這個C級傭兵團的團長爽快地支付了幾千金幣而換取了幾枚他們任務所需的魔獸晶核。而且這並不影響高級傭兵團的升級運作。因為一旦傭兵團的等級到了B級,再想升級,就不是單單完成一些任務就可以的。到了那個時候,需要升級的傭兵團首先就要完成相應的任務,隨後就要到傭兵之國去考核,證實自己具備了那個實力才會得到等級提升。
之後,阿貝爾就迅速消失在那幾個對他有著濃厚興趣的傭兵面前。這樣的舉動,讓那幾個傭兵對他更是多了幾分留意。畢竟一個年輕的二級魔法師,怎麼可能獵殺C級任務所需的魔獸晶核。而這個傭兵團的團長,原本還想跟阿貝爾建立長期合作關係來著
阿貝爾很快在一家相對來說檔次較高的旅店中住了下來。奢侈的確是個壞習慣,但是對他來說,既然有能力,就不會委屈了自己。他在旅店中僅僅是要了一些價格不便宜的美食之後就吩咐侍者不要來打擾他,隨後就是寸步不出。
對於這樣的客人,侍者並不奇怪。魔法師經常會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冥想來恢復魔力。而這樣的低級魔法師,不管是修煉還是冥想,所需要的時間就更長了。這對旅店而言,只是好事。因為客人住的時間越長,就意味著他們能賺取更多的金幣。
不過阿貝爾在房間內,卻並沒有冥想。他只是在周圍佈置了幾個魔法陷阱之後,就四平八穩地躺在床上開始睡覺。但是誰都不知道,他睡覺的時候,也正是修煉的時候。參天訣不同於大陸上的鬥氣修煉和魔法師冥想,那是時時刻刻在修煉著的一種功訣。那種奇特的能量自動遊走在四肢百骸之間,一遍又一遍地循環著。雖然他如今的層次還低,睡覺時的修煉進度明顯不如有意識地修煉,但畢竟也是在進步著。
入夜後,阿貝爾卻緩緩地坐了起來,隨後開始準備。片刻後,他身穿一套黑色的夜行衣從窗口跳了出去,身形輕盈地如同一片樹葉。他的床上,卻躺著另外一個阿貝爾。那是低級鏡像術造成的結果,維持時間是六個小時。鏡像術是水系的三級魔法,也是個雞肋魔法。因為這個級數的鏡像術製造出來的幻象並不能達到亂真的效果,只要仔細看就絕對能分辨出來。當然,鏡像術的升級版,九級的複製術就是一個很實用的高級魔法。不過這個層次的水系魔法師可並不多見。
阿貝爾用鏡像術卻並不擔心會被人識破。侍者根本無法走進魔法陷阱內,隔著距離自然也不可能發現床上躺著的人是假貨。
極快地穿行在一些無人的巷道間,他朝著目的地趕去。好在這個大陸上的照明方式依舊比較落後,街道上也不可能出現路燈之類的設施。入夜後,城裡除了幾處貴族的府邸和帝國的官方機構,並沒有什麼明亮的光源在,這也極大地方便了他的潛行。
他很快來到一棟佔地頗廣卻略顯陰森的建築前。隨後,他就輕柔地避開那些低級的陷阱,爬上了三樓,從一個窗口跳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