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偵探夜行錄 第o8部——《鬼之淒歌》 第一回 劍與槍
    猶帶著本來物品外型的它們

    不規則的生出奇異的肢體及扭曲的五官

    大大小小的嘴巴出吱吱喳喳的細碎叫聲

    有如在鬧饑荒的耗子。

    「那由他」想起清志……不是千藏曾說過所謂陰陽道其根本就是陰陽五行說再往回溯一切之始就是太極。

    那是個圓形的圖案呈孤線的分成相等的黑白兩部分有點像阿拉伯數目字的「6」和「9」拼在一起在黑色部分中有一個白點白色部分中有一個黑點。

    那代表了陽和陰、光明和黑暗、善和惡、理智和慾望正反兩種性質的事物並存又互斥。

    「那由他」閉上雙目。

    是的太極……並存……分開……和自己現在的情況相似不簡直就是寫照……那大量的死亡。

    巨大的刺激……矛盾……分裂……所以……

    她的意識倏地落到村的邊界處。

    又有人來了嗎?已經沒有時間了但是……自己現在……

    等等!這個人有點不同他身上殘留的……這種「感覺」是……

    遠方的山巒在深沉的夜色下變成單純的黑色色塊鵝毛般大的雪花被寒風刮得嗚嗚直響。

    剛於餐廳出現的青年此刻蹲在一株杉樹的枝椏上。他從袋中掏出指南針確定了方向後身子屈膝往下壓待腳下枝幹往下彎曲然後再往前一躍靠自身力量並藉樹枝回扳的力度橫過近十米的空間落到一顆突出雪地的黑色岩石上。

    「唔接下來……」

    倏地上方山坡傳來一陣如悶雷般的隆隆聲躲在青年懷中的黑貓探出頭來左右張望了一下出少女聲音急道:「不好!笨驢是雪崩……快點那邊的懸崖下方!喵!」

    隆隆聲迅由小至大順著坡面滾下的白雪將沿途的積雪都捲入聲勢愈來愈大瞬間已如巨大的海嘯連天空也盡皆遮蔽。

    就那麼頃刻間雪浪的前鋒部隊已湧到青年腳下他立時以奧運短跑金牌選手都要慚愧的度往左急奔再踏在另一片岩石上奮力一躍幾乎和雪浪擦肩而過。青年一個踉蹌索性順勢打了個滾滑下數米落到突出的懸崖下方的雪地上。

    雪崩猶未止息轟隆聲不絕雪塊在懸崖兩旁奔馳而下。好一會整場雪浪才止息雪山回復剛才的寂靜。

    青年吁了口氣喃喃道:「真是好險那老闆娘沒說錯這山路加上雪崩的危險……嗯如果是普通人的話早就掛了。」

    「你認為血族會好上很多嗎?我們體能比人類強不代表我們是無敵的——特別是你這頭菜鳥啊喵!」黑貓咆哮了一聲道:「我瞧這場風雪有點古怪……算了反正自從認識了你這個叫銀凌海的級脫線笨蛋再奇怪的事都變得稀鬆平常。」

    「太好了師父你路上都沒說話我還一直在擔心呢。」叫銀凌海的青年喜道卻忽然下意識的降低音量喃喃再道:「雖然我有點懷念剛才一路的寧靜。」

    被稱作雯妮莎或是師父的黑貓毫不猶豫的抓了青年臉頰一記在對方痛呼聲中道:「笨驢你以為用了「熒惑」這絕招我會不累的嗎?哼要不是我最討厭小鬼哭我才不會用。」

    青年想起對方自變成貓身後近日才勉強回復過來的吸血鬼基本能力道:「嗯對不起……但師父就語義上和邏輯上來說一招只有百分之二十成功率而且一失敗就會有反效果的招式很難定義成絕……」

    黑貓利爪再揮雪夜中又響起某人的慘叫。

    月亮仍然被黑夜吞噬風雪卻開始和緩下來。青年繼續逆風而行來到一略微往上傾斜的雪坡處再步至末端豁然開朗出現在前方的是一個山谷村落。村子內只有寥寥可數的數盞燈火靜悄悄的整幅風景瞬間予人一種沉入深淵般的安寧之美。

    然後……是掃興又可說是合時的出現了幾道尖叫還有連續響起的槍聲來自村子的方向。

    銀凌海深吸一口氣馬上沿往下的山路向村子奔去。

    「喵的我就說」雯妮莎怒哮的道:「你這齡童子軍走到哪兒事件就跟到哪兒簡直是所有保險公司的噩夢喵。」

    「嗯我也沒辦法這可能是所謂的名偵探之宿命吧我猜。」

    「別拐個彎往自己臉上貼金!」

    青年腳下不停須臾已來到村子主要出入口的大路處路面上的雪都成灰棕色。一名持獵槍滿頭大汗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一片土牆前他對著左方黑壓壓正緩緩往前進的幾團東西開火。

    「這是……」吸血鬼優秀的夜視能力忠實的傳來映射卻令青年瞬間愣住。

    月亮也恰於此時破雲而出如舞台聚光燈般照亮村口的場景。

    黑魆魆的幾團東西其實是無數的生命……不應該是無數難以名狀的怪物它們有的似是普通的石頭枯木卻長出昆蟲般的肢體和五官而更多的是普通的日用品:靴子、手鋸、鋤頭、皮衣、手推車……

    猶帶著本來物品外型的它們不規則的生出奇異的肢體及扭曲的五官大大小小的嘴巴出吱吱喳喳的細碎叫聲有如在鬧饑荒的耗子。

    這是噩夢所作的噩夢連現實主義畫家達利也要靠邊站。

    男人退後了數步現身後是堵牆慌張的以日語大喝道:「別……別過來妖怪!」

    「這是……」黑貓低呼一聲:「是日本傳說的妖怪「付喪神」?但這種誇張的程度……」

    大氣中再傳來槍聲妖怪隊伍前方的幾頭先鋒被鹿彈轟了開去男人瘋狂地再次猛扣扳機傳來的卻是空洞的金屬撞擊聲。沒子彈了。

    妖怪往眼前的肉體湧去其中一頭如野犬的妖怪往前一躍一把咬向槍管前端。

    「哇啊……」

    兩道槍聲倏地響起野犬型妖怪和另一頭最接近男人的妖怪被擊飛一道黑影輕巧來到男人身旁。

    「什麼……什麼人……」

    「先生鎮定一點我是來幫忙的……嗯自我介紹和交換名片就先免了吧。」黑影——銀凌海忙道其手中受過神聖祝福的轉輪手槍指向前方的怪物腳旁的雯妮莎也喵的叫了一聲。

    「幫忙?老天別又來一個什麼古怪的驅魔……」男人尚沒說完異變倏至。

    妖怪的行動迅起來幾頭長有巨大嘴巴的「日用品」躍到空中噬向銀凌海。

    同一時間男人手中的獵槍忽地抖動了一下槍柄端上下裂開冒出長了倒刺的嘴巴槍管則如蛇般扭曲反撲向男人。

    「糟糕……」

    「閃開!讓專業的來!」夜空中忽又傳來一道女子的嬌喝。

    彷彿幾道烈風吹過地上積雪被濺起於空中形成一陣雪霧。

    近乎是立刻往青年撲來的妖怪裂成數十段而男人的槍則從槍托部分斷開化成怪物的部分在落地前也已被斬成數截。

    雪霧消散出現在青年眼前的是一名外表二十來歲的東方女子。一頭烏黑色長下是甚具古典味道的精緻五官但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兩道如利刃般英氣修長的眉毛小說配合凌厲冷冽的眼神感覺就如一把沒有刀鞘的快刀。

    女子舉起手中刻有「怒羅衛門」四字泛起淡淡白芒的木刀朝眾妖怪一指。北風刮來其身披的黑色長大衣吹得獵獵作響令背上印著的四個鮮紅色「夜露死苦」的漢字也像是某種凶器。

    銀凌海腳旁的黑貓忽地打了個寒顫。

    眾妖怪像是嚇到了般的裹足不前只斷斷續續出如無數耳語組合成的呢喃聲。

    「拜託啊田中先生」女子頓了頓忽提起掛在腰間的酒壺就直接從壺口狠狠灌了幾口酒再道:「這些事情由專業人士來干就行了。」

    「少……少囉嗦黑江小姐我田中永三怎能像頭烏龜般躲起來!而且你們不是說在村外設了什麼……見鬼的結界嗎?剛才那些怪物已經進到路口了!」

    「你就是擔心這個才亂跑出來嗎?圭吾那小子可設了多重結界它們剛才不過是突破第一重罷了……」

    被叫作黑江小姐的女子牢牢盯著田中雙目再道:「啊題外話你背上的那個傷口還可以嗎?它很努力的在流血耶——這樣很容易失血過多而暈、倒、的、喔。」

    田中扭頭看去終於察覺自己的傷勢他忽感雙腳一軟然後瞬間沒來由的就昏了過去。

    望月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又灌了一口酒木刀往下斜指雙目紅芒暴現牙齦處則冒出兩道尖銳的獠牙。

    「是同……同類?」銀凌海瞬間愣了一下小聲的道。

    望月似聽到了朝青年微笑了一下再轉頭朗聲笑道:「你們這群傢伙這次懂得聲東擊西了嗎?很好我喜歡好學的我馬上讓你們「轉學」到加拿大啊!」

    風雪一如戰鬥的前奏曲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落。呢喃聲卻由大至小怪物群如潮退般開始後退幾步又幾步然後紛紛沒入風雪中地上只剩下部分變回沒生命跡象的日用品殘骸。

    女子戒備的觀望了一會待確定對手遠去後這才吁了口氣紅芒、獠牙消退喃喃道:「唔的確是撤退了……這麼說是天快要亮了……」

    她猛地又灌了口酒再打了個如雷鳴般的響嗝滿足的道:「啊劇烈運動之後的芋燒酌還真是特別香……」

    女吸血鬼倏地頓住左右地嗅了嗅復雙目大瞪往銀凌海望去改以英語厲喝道:「你!」

    「小姐……不同胞我不是壞人其實我……」

    望月沒理會青年搶前數步盯著已躍回其肩上的黑貓再道:「這種感覺和氣息……不會錯是你雯妮莎!」

    「你……這……」和黑貓有心靈連繫的青年察覺師父內心慌亂了一下。

    雯妮莎則頓了一會才以流利日語道:「這位女士你認錯人不認錯貓啦我是……啊我其實是這笨蛋的……不這位先生的魔僕啦喵。是吧笨……不主、主、人。」

    「啊……是……是的……」接到自己師父傳來的心電感應威脅銀凌海忙附和道:「小姐……總之就是這個意思。」

    「嗯是這樣嗎?真是不好意思你出的魔力感覺和我朋友很像。」望月不好意思的傻笑幾聲抓抓後腦再轉向青年「對了阿海你師父最近還有打你嗎?」

    「唉還不是一樣的暴力主義」青年近乎反射神經地馬上回道:「本以為她變成貓後會——等等小姐你認識我嗎——啊不好中計了……」

    黑貓默默的以前肢掩額。

    「哇哈哈!」望月登時狂笑道:「一句話就露餡啦!雯妮莎你還裝個屁啊?我早就看穿啦老天傳言果然是真的果然是真的雯妮莎變成了貓……」

    女子彎下腰愈笑愈厲害最後竟在地上打滾復邊笑邊道:「哎呀哎呀想不到我血族三大劍豪之一——黑江望月的「妹妹」雯妮莎竟變成了貓哇哈哈哈哈……」

    黑貓忽磨蹭了青年臉頰一下柔聲道:「嗯我親愛的小弟你知道你剛證實了一個真理的法則嗎?」

    「呃……是……是「好孩子不應說謊」嗎?」

    「喵說的沒錯就是這——」黑貓利爪如閃電般在青年臉上左右開弓「神經病!我說的是「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

    天際東端泛起魚肚白數道腳步聲也自村內的方向接近。

    稍後「走骸村」內的學校處。

    學校建在較北處的一道山坡上共四層高是村內最高的建築物明顯可看出新舊兩部分不規則形狀的建築似是由左邊的木材和右邊的混凝土硬併合而成。此刻銀凌海默默看著前方的情景飽歷滄桑的下頷再次備受考驗。

    本來是當成學校禮堂的空間此時並排躺著近一百人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幼均是普通村民打扮但共通點是都雙目緊閉似陷入半昏迷狀態臉色及皮膚青只偶爾出意義不明的呻吟聲。整個景象就似地震後的臨時難民營。

    剛才奮戰的田中永三則躺在較遠處的沙上休息身旁一名中年女子正替其更換繃帶。

    忽哇地一聲近前方講台處傳來孩子的哭鬧聲中年女子忙趕過去手忙腳亂的逗著兩名哭泣著的兩、三歲小孩。

    青年抓抓下頷來到較近的一名村民旁蹲下身子揮法醫養母教過他的相關訓練察看幾名村民的身體狀況量了量脈搏再掏出手電筒觀視其瞳孔和呼吸情形。

    嗯……昏迷狀態……沒有任何明顯外傷……瞳孔放大……脈搏比常人快……是傳染病?集體中毒?

    「對不起」青年疑惑的搖搖頭站直身子復向領二人來的望月問道:「黑江小姐請問這……」

    「混帳!太無禮了!」望月忽怒氣沖沖的打斷道:「只有敵人才會叫我全名你既然是老妹的血裔要用符合我族禮節的稱呼來叫我!」

    「啊是嗎?我很抱歉……那即是……」

    「在「小親親」和「親愛的望月大姐」之間選一個。」

    銀凌海突然練習了一陣子深呼吸。

    好一會後青年才道:「望……望月大姐那請問這兒是怎麼一回事?」

    「嗯不叫「小親親」嗎?真可惜——好吧好吧別瞪我開個小玩笑罷了你真的很缺幽默感耶。言歸正傳小帥哥你沒被這情境嚇到吧?」

    望月抬抬下頷指指中年夫婦和小孩道:「他們可是這村裡其中幾名還清醒的人——嗯如果不算外頭那些牛和雞的話。」

    她頓了頓咕嚕的喝了口酒續解釋道:「我們也不知道這是啥現象但依我血族的直覺可能是某種魔法或詛咒一類吧——我猜。」

    「……」

    望月聳聳肩道:「別這樣看我我可不擅長這類東東不過呢……這方面你可以問你肩上的……嗯……可愛的貓貓啦哇哈哈哈……」

    「是啊因為某人老是偷懶除了劍術外連些最基本的東西都學不好」黑貓冷冷道:「而且後來力量竟還被人類封印真是丟臉丟到家。」

    「唷呀老妹你這樣稱讚我人家會不好意思的啦。」

    「我不是在稱讚你啊!」

    「噢是嗎?但你生氣咆哮的樣子真的很……很像一頭可愛的貓啦過來這邊抱抱小貓貓哇哈哈哈哈。」

    雜亂的腳步聲響起青年回頭馬上看到已脫下身上厚大衣往自己步來的五個人就是剛才妖怪撤退時從村內趕至的援軍。

    當中為的是一名二十五、六來歲國字臉的男子。小*平頭、緊抿的嘴唇配上黑色的西服就像平凡的上班族。當然前提是無視他掛在腰間的那把日本武士刀。

    「情況怎麼啦十律川隊長?」大姐酒不離口向鞠躬打招呼的小*平頭問道。

    「我們分頭巡視了村子外圍一次肯定那些付喪神已經撤退了。」十律川皺了一下眉頭再向身旁兩名長得一模一樣頭包上圍巾的壯碩男子道:「義泰、義信你們二人輪班警戒有異常情況馬上通知我。」

    「是的隊長。」二人敬了個禮又向各人點了點頭迅遠去。

    他又向站在後方一名約十八、九歲梳雙馬尾辮子戴著圓框眼鏡模樣可愛的少女道:「晴美你去休息一會吧。」

    「不隊長大家都在努力我怎能……」

    「各人有各人的職責一會我還需要你監察這一帶的地殼活動情況所以休息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馬上去。」

    「是……是的。」

    待分配好工作十律川這才轉向青年和黑貓假咳一聲以蹩腳的英語道:「嗯失禮了剛才情況緊急還沒正式地自我介紹我全名叫十律川楓……嗯……是這個……」

    「十律川先生請別介意雖然日語我說得不好但單是聽是沒問題的。」

    十律川再假咳一聲像是鬆了口氣般改用日語道:「抱歉了對了其實……」

    「你就是最近地下世界傳聞那個打倒「愚者」帕克的人綽號「灰色騎士」、「吸血鬼偵探」的銀凌海嗎?」隊長身旁的一人忽打斷他以流利的英語道。

    說話者是名十四、五歲的少年五官清秀薄薄的雙唇卻稜角分明雖身穿剪裁合身的西服卻掩不住一臉稚氣用現在流行用語來說就是一種「正太」的感覺。

    他不容青年反應嘿的冷笑一聲續道:「看你一副軟腳蝦的樣子傳言一定是假的吧。像你這種傢伙怎可能打倒傳說中的血族天才「愚者」帕克?可以做到這種事的人最少是我天才陰陽師——土御門圭吾啊。」

    「對不起我也希望之前生的事是假的。」青年憶起打倒「愚者」的事以及為此付出的代價苦笑道。

    黑貓則半瞇起雙目盯著言者低低的咆哮了一聲。

    「別亂說話!土御門。」隊長還沒意會到少年的說話內容但從其神態已猜到八九分喝斥一聲轉向青年低頭道歉道:「對不起銀先生這傢伙太失禮了請別放在心上。喂土御門快道歉!」

    「嘖你這個帶便當的(日語中有上班族的意思)別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命令土御門家的人要不是師父的命令我才不願來這窮鄉僻壤。」少年沒有用日語中對年長者的敬語而是以平輩稱呼對方。

    「你……」

    「總之送熊山上的「山之小道」我會盡快打通在此之前你們就給我好好守著陣地吧——雖然我覺得我設的防禦結界已經很夠用了。」土御門說罷隨意的揮了一下手就這樣轉身遠去。

    十律川臉頰紅了紅好半晌才轉向青年再假咳一聲道:「對了銀先生有一件事……我先唐突的請教一下請別介意。嗯就是……」

    他頓了頓雙目精芒一閃手移近刀鞘再道:「為什麼你……嗯會在這個時間「恰巧」的來這條村子呢?」

    「是這樣的」銀凌海迎上十律川的目光「之前我偶然幫了「神聖騎士團」一點忙他們的長老瑪波女士叫我來這個村子找一個叫……嗯御帆千藏的人他……」

    「我受夠了!」

    倏地一道吼聲傳來打斷二人交談兩人望向聲音方向是剛剛醒來一臉怒容的田中永三。

    「那由他」閉上雙目。

    那人進入了村內。

    唔肯定了這種殘留的「感覺」……一定是……只是他現在來到……是福是禍?而且……可以阻止將會生的悲劇嗎?

    要想一想……有好辦法嗎?

    「十律川先生你說過的所謂的支持就是這個小白臉和一頭……貓嗎?」田中指著銀凌海氣吁吁的道。

    「老公你冷靜一點……」身旁的女子忙勸道。

    「閉嘴!信子。」

    「很抱歉田中先生」十律川平靜的回道:「這場……異常的大風雪的確在我們意料之外我們在外面的同伴一定會盡快……

    「總之我明白一時之間讓普通人接觸到這麼多……未知的事物會比較難消化我代表有關部門保證在事情解決後貴村的各位都會得到……嗯賠償豐厚的賠……」

    田中怒氣沒半點止息再打斷道:「媽的我不是說這個!你到底會不會說人話?」

    「……」

    「我剛回村子就現大半個村的人都變成這副模樣……然後又是什麼妖怪接著又冒出你們這群見鬼的……什麼代表官方的靈能力者你想我說什麼?終於看到那些動漫情節在現實中出現高興得睡不著?」

    「田中先生請你冷靜……」

    「混你的帳!我沒用槍把你轟成蜂窩已經很冷靜!」

    「總之田中先生我十律川保證一定會盡全力解決此事。」

    田中沒有說話轉頭看看躺在地上的眾村民好一會才道:「隔了這麼多年我終於回到……家鄉的村子哪知竟變成這樣而老爸更躺在那兒……」

    他深吸一口氣道:「我不求什麼只希望大家都平安沒事。」

    「這也是……我們希望的田中先生。」十律川忽然略低下頭避開對方視線。

    「我們待在職員休息室。」田中轉過身偕妻子離去。

    稍後村子內。

    望月、銀凌海和躲在其懷中的雯妮莎沿著小道往村子西邊走去。

    天空仍是冷颼而陰沉風雪仍然蹂躪著這條山村。

    牛棚偶爾傳來吽吽的牛叫聲北風透過門窗刮過空無一人的房舍出啪啪般的怪異聲音就像彈珠在死人頭骨內打轉。二人一貓拐了個彎逐漸離開村內平房的集中處他們再順一道石板階梯往上走。

    望月依舊酒不離口又灌了大大的一口道:「總之就像十律川隊長剛才解釋的日本的那群光明的傢伙察覺到這一帶出現異常的魔力——嗯他們統稱作靈力——靈力反應。

    「後來那個叫什麼……宮部的登山客在河的下游被人現送到醫院時已經斷氣了要不是他手上那V8拍下的東西……雖然真的有夠模糊不清我們也不會這麼快就趕來這兒幫忙。」

    「幫忙喵?」黑貓冷笑一聲道:「不過是由幾個公務員加上兩個自由身的獵人組成的烏合之眾而且你們也被風雪逼至進退不得吧神氣個什麼。」

    「哇哈哈你老是這樣稱讚我我會臉紅的啦。」

    「我都說我不是在稱讚你啊喵!」

    傻笑著的望月喝了口酒道:「不過老妹你沒說錯我們來到村子時村子內只有幾個還會動的人。

    「而且每到晚上那些妖怪付喪神就會出現村民又這個樣子……我這頭吸血鬼勉強帶著一兩個隊員越山逃跑是可以啦不過其它人恐怕就要「轉學」了。」

    「其實……說到這個」青年抓抓後腦道:「請問到底什麼是付喪神?」

    「哎呀你竟然不知道?小帥哥所謂付喪神就是……就是呢……就是……就是個好問題!這是個非常基本的問題針對這一點我決定交給我博學又聰明……嗯還有美麗的老妹雯妮莎代答。」

    黑貓瞪了望月一眼向青年道:「所謂付喪神音近似日語中的「九十九」相傳是人類使用過的物品過了一百年後成為精怪有近似人或生物的外型但也殘留原本物品的形制……」

    它頓了頓再道:「我之前是遇過近似的黑暗生物不過這樣「光明正大」而且大規模的黑暗生物活動真的非常非常罕見喵。」

    「答得好老妹你有我十分之一的博學。」望月又灌了口酒拿著酒壺晃了晃不滿的咕嚕道:「嗯又喝光了嗎?」

    「好了獵人老姐聊天打屁時間結束」黑貓道:「你還沒回答我最先的問題:你跟著我們幹什麼喵?」

    「哇哈哈」望月沒來由的笑了幾聲很硬的話題一轉向青年道:「對了既然隊長他們算是「官方代表」為什麼人手和資源都這樣不足看帥哥你眼中懷疑的神色你早已覺得有不妥是吧?」

    「嗯這個其實……」

    「別不好意思啦日本這的光明一派表面是團結一致其實早就分裂成十多個大小團體地方主義和山頭主義都級重完全貫徹了各家自掃門前雪的風格啊。」

    「而且什麼村民的生命也只是解決事件時的「額外獎勵」罷了喵」黑貓冷哼一聲:「光明那邊反對黑暗但不代表他們完全站在普通人類那一邊——你漏提了這一點親愛的。」

    青年聞言臉色瞬間陰霾下來。

    望月則聳聳肩瞧瞧銀凌海的表情忽猛力拍了他背項一記道:「也別那樣悲觀啦小弟他們當中也有些比較清醒的傢伙比如說隊長——雖然他完全是個死腦筋……啊對了他們也是那一套認為不死生物都該回歸死亡。

    「我和光明那邊訂了約就勉強算了不過小帥哥你呢別讓他們離你背項太近喔——我還想找個機會和你來個冬夜裡的熱熱之愛啊。」

    「望月大姐請別……別開這種玩笑好嗎!」青年臉頰瞬間紅了一下。

    「啊啊現在竟然還有會臉紅的血族老妹你的伴侶真的有趣喔。」

    「你胡說八道什麼!」黑貓咆哮一聲再道:「你玩夠了顧左右而言他這一招吧?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喵。」

    「哎呀我也坦白交代了這麼多你就當成我擔心你所以跟著來幫忙吧。」

    「哼哼你?」

    「噢你用這樣鄙視的眼神看我姐姐我心都碎了……好吧好吧別瞪我了純情男公關你根據騎士團的情報來到這兒在這個時間和這個地點?

    「雖然我們這邊算是和他們同盟但如此「巧合的巧合」你猜隊長——或是任何正常人會完全相信嗎?」

    「……」

    「那傢伙白頭已經夠多了我可不想他在薪前掛掉。反正刻下我閒著沒事又是雯妮莎的「姐姐」所以派我順道監視你們以防你們亂來這答案你滿意嗎?」

    「……」

    二人一貓邊走邊說不知不覺已來到階梯頂處前方是個小小的空地建有一幢屋頂成合掌式、只有一層的古舊民宅。

    這時正門恰被橫推開步出名約十二、三歲拿著雪掃穿著厚棉襖的日本小女孩有著晶瑩剔透的小巧鼻子和粉紅色小嘴精靈般的大眼睛下是凍得通紅的臉蛋。

    小小的身影先整整有點過長末端已拖到雪地上的圍巾然後其目光落在望月身上馬上道:「大姐姐你的酒又喝完了嗎?爺爺收藏的芋燒酌都被你喝光啦。」

    「千鶴妹妹別一見面就這樣說嘛……而且我上次看過應該還有一點吧哇哈哈哈哈哈。」望月大姐一臉饞相的道。

    「哼說沒有就是沒有就算有我也不給。」千鶴說罷馬上作了個鬼臉。

    「求求你啦你爺爺收藏的可是罕見的黃金芋燒酌千金難買啊。」望月一急竟一把上前抱著小女孩的大腿繼續哀求道。

    「放……放手啊一點尊嚴也沒有你這樣還算是大人嗎?」小女孩拚命掙扎。

    「為了好酒尊嚴這東西算得了什麼?對了……我教你一兩招劍術吧這樣將來沒有人可以欺負你喔好吧好吧?」

    「才不要!」千鶴終於一腳踢開望月道:「我最討厭人……總之沒有就沒……咦?」

    小女孩倏地頓住望向青年懷中的黑貓雙目彷彿同時出異光。

    「啊是小貓很可愛啊!」千鶴忽摔開雪掃一把衝前就往黑貓摸去。

    雯妮莎馬上躍到銀凌海頭頂出「別接近我」的威嚇咆哮。

    「不要下來讓人家抱抱啦下來嘛。」

    「小……小妹妹……」青年一手擋著欲往上撲的小女孩道:「很抱歉它並不是普通的貓。」

    「是嗎?它很特別?」

    「沒錯它其實是……其實是……」銀凌海假咳一聲道:「嗯一頭純種的英國短毛貓……」

    黑貓瞬間往下狠狠猛抓青年一記。

    「嗚啊……看到了沒有?所以它可是很凶暴的……嗚啊又來……啊我的眼……」

    女孩愣了一下雙目更亮光閃閃道:「啊好酷喔竟然這麼準確地攻擊哥哥你的要害啊我太喜歡了讓人家抱抱啦。」

    望月聞言馬上獰笑起來手瞬間動了動。青年尚沒有任何感覺之下黑貓已被其抓到手中。

    「喵……喵啊……(干……幹什麼……)」

    望月賊笑著的道:「千鶴妹妹你別聽這個哥哥的它其實是頭非常溫柔的小貓呢最喜歡小孩子……」

    她頓了頓再轉向被抓著後脖的雯妮莎小聲道:「特別是我需要討好某人換酒喝的時候——老妹你應該記得當我犯酒癮時曾生在某人身上的可、怖、慘、劇、吧?」

    黑貓愣了一下像是憶起什麼頓時滿身冷汗然後溫柔的「喵」了一聲。

    學校二樓會議室。

    十津川看著案頭上的地圖心思卻飄往出前的某個片段。

    「十津川……」他的上司富田長官喝了口茶道:「事情基本上就是這樣盡快行動。」

    「是的富田長官……但以這樣的人手和準備時間實在……」

    「十津川!」

    「是的長官?」

    「我明白你想說什麼但你知道現在的形勢……不你理解這次任務的「性質」嗎?」

    「是的長官調查清楚事情保護當地人類消滅為惡的黑暗生物。」

    對方沉默暗示十津川說得不夠準確。

    「十津川。」

    「是的長官。」

    「最近為患的黑暗生物愈來愈多」富田歎了口氣耐心解釋道:「世界各地的光明派系打算下一個月舉行同盟會議。

    「我們這邊當然也要選出代表參加就在兩星期後的京都而現在……在這個節骨眼上事情又恰巧生在東北部的秋田我們派系的「後園」所以……」

    他頓了頓再道:「這是我難得的機……不我意思是我們要爭取這個機會所以這時間絕不能鬧笑話、出醜——又或是更糟的被人認為連自己地盤的事都處理不好懂嗎?」

    「……」

    「楓我信任你我收留你們十津川一族把你當成我的子侄。現在已經是十二月中時間緊迫所以這次任務的第一原則我再說一次「第一原則」:在可能情況下盡快解決任何「異常」令事情回復原狀復歸平靜明白嗎?

    「十津川楓你理解這次任務的「性質」嗎?」

    沉默。

    「是……是的富田長官。」

    「很好……對了有個土御門家的人在這兒修行我已徵得他師父同意邀其一起行動這樣你小隊的實力會更強吧。」

    ……

    「唉。」耳邊傳來一聲歎息迅把十津川拉回現實。

    他忙轉頭看去叫晴美的少女看著筆記型計算機屏幕露出擔憂的表情。

    「晴美怎麼了?」

    「抱歉隊長根據之前的數據數據反覆推算我還是得出相似的結論……很抱歉要是電話和網絡可以用我能更作更精細的推斷。」

    十津川苦笑了一下心忖:如果可以對外聯絡我們根本不用坐在這兒。不過臉噁心善的他沒有駁斥對方只道:「地震出現的機率還是有近百分之五十嗎?」

    「是的畢竟近半年來全國的火山活動都……奇怪的變得很不穩定而且這兒很接近火山帶單在十一月中更生了多次小型地震另外……我的……嗯……「自然直覺」……不不……」

    十津川看著這個有著阿伊努族血統對大自然變化有特殊直覺的女孩——赤川晴美溫和的笑了一笑。

    時至今日日本仍有歧視這族原住民的現象——無論在普通人類或是所謂光明那一邊都有他當然明白對方突然支支吾吾的因由遂和氣的續道:「晴美無論作為地質學家或是靈能力者我都信任你的判斷。」

    「是……是的……其實……嗯我不知道怎麼明確的用語言表達……那是種……「感覺」是一種將臨的巨大災難近似……颱風來臨前那種氣悶感對不起……我……我無法確認那是什麼。」

    「唔……會不會是大規模地震或是火山爆?」

    「可能……不感覺不是這種……對不起這點我也不確定。」晴美慚愧的低下頭。

    「不要緊我知道你盡了力。」

    「對了隊長其……其實……」

    「嗯?」

    「有關這場風雪……不是全國異常的火山活動的事。來這兒之前我和其它國家的「同行」討論過他們那一帶……嗯應該是世界各地也都6續出現這類異常的自然現象所以我認為並非單一事件。」

    「唔……是嗎……但……」十津川歎了口氣道:「總之晴美刻下先解決這事再說吧。」

    「是……是的……」

    「嗯接近一半機率嗎?」

    長官的命令、各種異常的情況加上對外隔絕混合成巨大的壓力令十津川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他喃喃道:「老天那叫銀凌海的傢伙……問題已經夠多了……土御門拜託你快點破解通往靈力來源的通道吧……」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