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組員們數日來煞有其事的依著商人協會所供的生財器俱在商店街各個店面佈置起來。
所有人就這麼平靜、忙碌的過了幾天。
這一日,天色未亮,我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
我迅速躍下床來打開房門。
一個此時爾利正一臉焦急的站在房門外,一見到我開啟房門劈口就道:「老大不好了,剛剛我值班時突然聽到外頭有些吵雜聲,走出去一看,沒想到卻看見一群百姓驚惶失措的在街上大聲喊著︰王子軍已包圍了凡因斯皇城,快離開!所以我趕緊來跟老大稟報。」
沒想到這一刻來得這麼快!原本我還是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傾聽著爾利的話,但一聽及王子軍已包圍了凡因斯皇城,整個人已完全清醒過來,更在同一時間當下回應的對著爾利下達命令道:「爾利,快!吩咐全部的人馬上在庭院裡集合。」說完我迅速的轉回房裡,俐落的穿上商人服飾後,徒手衝往庭院。
我一到庭院後,耳朵裡就傳來噪雜的吵鬧聲。
同時,所有人員也已經集合完畢!
審視過後,我直接對著隊伍做了一個『走』的手勢!帶頭衝向凡因斯城門。
在通往凡因斯城門的沿路上,四處可見驚慌、逃竄的城民們抱著自己的家當緊張的退離城內,其中也不乏有一些穿著盔甲的士兵。
我伸手抓過一個準備逃竄的士兵,對著他問:「你們女王呢?」
這位士兵惡狠狠的用力揮開我抓住他的手說:「不要抓我,她在前面等著送死,如果你們這些商人也想送死的話,就去城頭找她。」說完,便一溜煙地跑了。
聞訊,我不理會這個貪生怕死的傢伙,加快速度地前往他所說的城頭去。
我們就這樣毫無阻礙地越過了群眾,快速的登上了城頭。
我一登上城頭就看見羅莎身邊除了少數幾個士兵以外,竟沒有人守住城頭,所以我對著羅莎劈頭就問:「其他的人呢?怎麼只剩下你們幾個人守著城頭?」
羅莎表情複雜的看了我一眼,沒有多言。
我看她這副要死不活樣,不禁憤怒的走到她身前,豎著眉、雙眼逼視著她說:「你想死的話請告訴我一聲,我可以親手了結你,大可不必弄得滿城風雲要所有的人都跟你陪葬吧!」
羅莎苦澀的笑了笑,「陪葬!?我真要找人陪葬怎麼會連士兵們都讓他們離開呢?」說完她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來給我。
我伸手接過這張紙,毫不遲疑的打開來看。
當我看完內容後,不禁盛怒地暴喝出聲:「一群畜生!」
這張紙上寫著三大帝國、帝王同時簽署的公告,而凡因斯帝國簽署的名字竟變成葉爾曼·塔恩帝王這幾個字。裡面的內容寫著:凡因斯皇城在葉爾曼·塔恩帝王的福澤命名下,從今改名為奴隸城,所有城裡的百姓如願意投誠者、一律歸為奴隸,不願投誠者一律殺無赦,而投誠者不可反抗三帝國共同所派出的人員分配、接收,而叛軍主謀羅莎則發配為軍妓,以慰勞勞苦功高的軍官士兵。條文的下方則有三個帝王的連署簽名和官印。
我神情激動的抖著手上的紙問道:「你什麼時候收到的?而這又是什麼人交給你的?」
羅莎似乎不願意讓我看見她臉龐上的淚水似的,故意側著臉、以著漠然的聲音說:「就在三個小時之前,由凡因斯皇城最高駐衛統帥交到我手中的。」
所有的疑問已得到解答,我直接把手伸進自己的懷中,掏出之前她交給我的魔法項鍊,並自作主張的幫她戴回頸項,「雖然你把代表生命的魔法項鍊交給我以示輕生,然而我也依然恨著你,但我卻不能眼睜睜的看你死在別人手中。雖然現在我把代表你生命的魔法項鍊還給你,可這並不代表我不恨你、甚至是原諒了你,我只是要你知道從這一刻起,你葉爾曼·羅莎的性命將只能由我武東風一個人掌控,懂嗎?」
說完我不理會她有什麼反應!直接轉過身子對著正望著城頭下的爾利問:「爾利,現在情形如何?」
爾利視線毫不轉移的對著我說:「先遣軍大概有三千多人吧!其中以凡因斯皇城駐紮軍最多,先遣軍後那黑漆漆的一片部隊,預估最少也有十萬之多,不過他們最快還必須以一天的路程才能到達這裡。」
我跟隨著爾利的視線方向,看著為數大約三、四千人、身上穿著分為三種顏色盔甲的軍隊,其中真的以凡因斯皇城駐紮軍的金色盔甲最多,大概佔有三分之二之多。
爾利氣憤地說道:「老大,你看他們這些人居然一點作戰、防備意思也沒有,竟敢以這種光明正大的姿態靠過來,分明是等著接收的意思嘛!」
我挑起眉,露出一股殘忍笑意,毫不在乎地說:「我會讓他們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現在六十六人小組全跟我下去。」說完我沒再多看羅莎一眼便舉步離開。
才走了沒走幾步,就見到羅莎的身影越過組員橫阻在我的身前,淚容滿面的泣訴:「風,你們這樣下去簡直是送死,我求你不要再管我的事,快離開這裡好嗎?」
我強抑下想伸手抹拭她臉龐上淚珠的衝動,「你給我乖乖站在這裡!」我直接閃過她的身形,完全不理會她的叫喊聲而步下階梯。
當我們走下城頭,越過了城門外的巨形拱橋時,那些以接收姿態前來的數千士兵們也剛好走到了我們前方二十公尺之處。
此時,他們部隊的帶頭軍官看我們橫擋在巨形拱橋前面,不由口氣驕傲的對我們喝道:「哪來的商旅,看見我們前來還不快逃命,竟敢橫擋在我們的前面,嘿嘿!看你們這麼有勇氣的份上,我就收你們這些人為我的家用奴隸,記得,以後看到我都全部給我趴在地上,等我走後你們才可以起來知不知道?現在你們全都給我趴在地上模擬一次。」
我毫不反駁他的話語,對著站在我身後已組成攻擊隊形的六十六人小組說:「剛剛說話的那個人,留在最後一個。」在說這話的同時,我已舉起右手示意大家準備,並在放下手的同時幻出那把紅色長刀。
眾人看我幻出那把紅色長刀也知道時機已至,並同時抽出暗藏在斗蓬下的大刀,不用我開口吩咐已自行喚起『肌盔甲』。
隨著五彩的魔法元素消失,每個人身上都湧現出屬於自身魔法元素色澤的肌盔甲,氣勢看起來是那麼的威風稟稟、殺氣騰騰。
一切準備就緒,我毫不猶豫的指揮著由六十六人所組成的攻擊隊型衝殺過去,並故意錯開那個被嚇傻的帶頭軍官,剽悍的撲進了敵方密集地。
一聲聲刀劍相撞之音迸發而響,混亂場面瞬間瀰漫開來。
凶悍的六十六人小組氣憤基列殺勢之盛,團體默契宛如一把鋒利的大刀快、狠、準的配合著陣勢運轉,不斷的揮刀猛砍向敵人,一束束的鮮血也隨之飛濺而出,翻騰起滔天的血浪。
隨著肌盔甲而恢復正常體形的巨人,更如傳說中的食人魔王一般,氣勢無比凜冽貪婪的吸食著敵人的鮮血,刀法之狠,往往一刀下去就是兩三塊屍塊飛上天,凶殘的手段震懾了敵眾。
待在巨人身後保持三角形攻擊陣式的組員們,就像一群久居沙漠的嗜血樵夫一樣,一看見繁盛的人肉森林就瘋狂地撲進砍伐,衝到哪裡就砍到哪裡,而那處就飛濺出一具具屍體與噴泉似的熱血。
緊跟在他們身後的我更是瘋狂地揮舞著紅色長刀,每刀砍下都有一具整齊的屍首飛向半空,少了頭顱的身軀更是不斷的噴湧出大量的鮮血將大地染成一片酡紅。
一個個不知死活爭著搶功的商兵向我擁奔而來,可是隨即一個個倒下。
略感溫熱的鮮血如飛霧般不斷的飛濺在我身上,有敵人的血、也有我自己的血,可我還是迷喪心志般不斷地揮舞著紅色長刀向前奮殺。
來一個殺一個,遇到叛逃的士兵則毫不留情的從他背後連同鎧甲劈成兩半。
腳下一具具殘缺不全的屍體不斷的累積著,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整個聯軍就被我們刺穿,死亡人數少說也有八、九百人。
我指揮六十六人小組繞個小圈、翻轉個方向,迅速無比的再次朝聯軍撲了過去。
在短短不到半小時的時間裡,我與六十六人小組已經殺了個三進三出,使得原本就良莠不齊的聯軍陣形支離破碎徹底瓦解!
死亡人數已迅速激增到二、三千人左右。
就算僥倖活命的聯軍已被殘暴的局勢嚇破了膽,開始不聽指揮的慌亂逃竄。
對於這些逃竄的聯軍我絲毫不留情,開口對我身前的六十六人小組喝道:「三三隊形。」隨著我的話聲一了,只見原本的三角形攻擊隊形迅速分化成二十二組小三角形攻擊隊形!每個小三角形攻擊隊形都是三個人一組。
這個隊形是我當初暈睡時醒來後所完成的,殺傷力雖然不像六十六小組所組成的攻擊隊形那麼強大,可是最適合用來阻殺逃竄的敵軍。
接著我對著分化成二十二個三角形攻擊隊形的組員大喝了一聲:「絕殺!」
話一出口,二十二個攻擊隊形猶如炸彈開花般的飛散開來,毫不重疊的往四面八方砍殺了出去,毫不留情的追擊進而摘下勝利的果實。
先前帶頭的那位敵軍軍官見我們不管是六十六人攻擊隊形也好,或者是現在的二十二個小型攻擊隊形,只要一經過他的身邊就自動錯開,只斬殺他身旁的兵眾,他竟收起了長劍,光明正大、一步一步的走往巨形拱橋。
我一見狀,握著紅色長刀橫阻在他身前,渾身散發出一股深冷氣息逼視著他!
而這個軍官說來也有夠白木的,他竟以為我不敢或者是不能殺他,居然只看了我一眼就想和我的身子擦身而過。
我毫不警告的揮舞著紅色長刀,瞬間,一隻胳臂瞬間砸落在地面上,當然也少不了紅色血液陪襯。
接著,我毫不喘息的咻、咻、咻,連揮三刀,每刀揮過後都有東西掉落在地面上,而這個白木軍官也夠撐的,竟然要我揮出第四刀整個身軀才仰躺在地上。
也難怪,因為我已經斬了他的雙手、雙腳,沒有雙腳可站立的他當然只能痛苦的仰躺在地上哀號。
一蓬蓬血霧不斷的從他殘缺的身軀中冒出,濺飛的鮮血伴隨著淒厲的慘叫聲不斷從他的嘴中傳出。
我就這樣站在他身前看著他大量失血、哀號至亡。
直到他已斷氣,我還嫌不夠的再揮一刀砍下他毫無生氣的頭顱。
也許我的手段太殘忍了,竟沒有一個人敢向我這邊逃竄,甚至有一個剛逃過小型攻擊隊形追殺的士兵,一看到我目光掃向他,竟害怕的揚著刀邊退步邊說:「你不要過來,我自己來。」說完舉起了刀刃,往自己胸口一刺。
鮮血如泉的從他胸口噴出,可是他的臉上卻充滿了歡愉的表情,看了我一眼後才踉蹌撲向地面。
我如同一個殺神般站在沾滿血跡的地上,看著一具具血肉模糊的身軀不斷的倒下,我的心中絲毫沒有一絲憐憫之心。
我感覺到自己如同死神般的渾身散發出死亡與孤獨的氣息,無情的看著小型攻擊隊形不斷的阻殺逃竄的敵軍,任由被敵人鮮血染成的紅色斗篷與漆黑的長髮隨風飄動。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喧嘩的戰場漸漸轉為寂靜。
看著陸續回歸過來的六十六人小組身上原本屬於們自身魔法元素顏色的肌盔甲全都被敵兵的鮮血染成了鮮紅色,我內心不由充滿了歉意,因為是我帶他們走上這條充滿血腥的不歸路。
我再次放眼看向這充滿死亡味道的人間修羅場,四處可見散落的兵器連呼吸間也充滿了濃濃的血腥味。
地上佔滿的血跡與一具具血肉模糊滿地橫躺的屍體,混雜出有如地獄般的畫面。
此時,從一開始就待在我身後保持著小三角型攻擊隊形做衝鋒的爾利與巴特也走到了我的身邊,一同跟我迎接這群歸來的兄弟。
對於這些兄弟我沒有任何多餘的言語,只回給他們一個最真誠的笑。
巨人一看我渾身上下充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嘴裡更是不平的抱怨道:「爾利、巴特,你們兩個是怎麼搞的,當前鋒搞得自己受傷就算了,怎麼也讓老大受那麼多的傷。」
大家都知道巨人是在關心我們的傷勢,只是表達能力比較笨拙,所以爾利打趣的回他說:「巨人,我們是讓你有機會可以複習一下雷瓦諾先生教你的復原魔法,你不要這麼不知趣好不好!」
巨人煩惱的搔搔頭道:「可是雷瓦諾先生只教我對多一個人施展復原魔法,一次三個太傷神了而且我也不會呀!」
大家全被巨人煩惱的表情給逗笑了。
我解圍的拍拍巨人的肩膀說對他說:「巨人沒關係,我們一個一個讓你分次施展復原魔法,好好表現一下。」
巨人這才笑開了臉,喃喃地道:「這樣就沒問題了、應該沒問題吧!」
最後,我揮揮手的對著眾人說:「走吧!讓我們離開這個充滿死腥味道的地方吧!」
正當我們踏過充滿粘滿血液的泥濘土地,橫越過無數血肉模糊的屍體準備走上巨形拱橋時,就看見羅莎臉上滿是恐懼與迷惑的從拱橋上走了下來。
其身後更是跟著一群人數不知多寡的平民百姓、老少婦孺,這些平民的臉上充滿著希望的看向我們。
羅莎沒有言語,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任由淚水不斷的從眼眶滑落。
最後,她走到我的身前跪了下來,「風,我知道我沒資格求你,可我還是厚顏的懇求你幫幫我們。」
其身後那群黑鴉鴉跪成一片的百姓雖然沒有開口,但我也從他們的臉上讀出了同樣的期望。
我冷眼環視了原本清澈見底如今卻染成血紅的河流,悲冷的道:「我為何要幫你們?你們又用什麼立場來求我?剛剛我們冒著生命危險奮勇殺敵的時候,你們這些人在哪裡?」
我看著面面相覷的眾人,不屑的冷哼道:「你們這些人正帶著自己的家當逃竄不是嗎?連自己家園都不懂得保護的人,我們為何要幫助你們呢!別傻了,你們全部都起來吧!趁現在支援的其餘聯軍還遠在百十公里之外,至少還需魔法歷一天的路程才能到達這裡,你們趕快帶著家當逃走吧!把你們辛苦建立起來的家園拱手讓人接收、踐踏吧!」
當我話一說完,就有一位身穿商人打扮的中年人站了起來,臉色堅定地對著眾人說:「我不走,反正現在凡因斯皇城已成了三帝國眼中的叛城、奴隸,在沒有通行證的情況下,我們逃到哪裡也注定當奴隸不是嗎?我不要當奴隸,我要為自己的家園而戰,至少我的子孫日後可以抬頭挺胸面對詢問我死因的人說,我的祖先是英勇戰死沙場,而不是以一個苟且偷生的奴隸臭名讓他們抬不起頭。」
「對,我要靠著自己的雙手保護自己的家園!」
「我要讓我的子孫光明正大的說出我的死因!」
「對,保衛自己的家園!」
眾人附和聲此起彼落的附和著,雖然說法不一,可是表情卻同樣的堅定。
羅莎此刻起身站了起來,緩步走到我的身前緊擁著我說:「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可是我還是要對你說,我從沒有忘記你,或許你會覺得我厚顏可恥,但我還是要懇求你,懇求你最後一次讓我緊緊擁著你,讓我可以再次感覺你的心跳和體溫,哪怕是你內心是如何的厭惡都不要拒絕我,好嗎?」
半響,羅莎淚水沾滿我胸襟,依依不捨的放開緊擁著我的身軀,默然無語的轉過身子準備離去。
而身後的一干百姓也在沈默之中帶著堅定的神情轉過身子,準備為悍守家園而戰。
我強抑下內心的激動,孤冷地道:「站住!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現在的行為是在送死?」
羅莎沒有回過頭來,只以著哀戚的口語說:「縱然送死卻是唯一可行之路,不是嗎?」
其實我是想幫助他們的,不然我也不會說出連自己家園都不會保衛、只會逃避這種話來,目的就是要他們知道除了當奴隸這條路外,還可以用自己的雙手捍衛家園。
我不再拒絕他們,對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揚聲問道:「你們肯聽從我的指揮嗎?」
眾人聽到後,無不停下腳步充滿希望的轉過身,甚至有人激動得流著淚跪伏在地上。
畢竟我們以六十幾個人對數千大軍的神勇事跡還活生生的擺在眼前,所以讓他們充滿信心。
羅莎激動的再次撲向前擁抱著我。
我強抑下伸手抹淨她臉上淚水和雙手擁住他的衝動,對著跪伏的眾人下達第一個命令道:「現在只要是男的都給我去前面搜集可用的盔甲、武器回來,並把那些聯軍的屍體築成一道高牆,女人們則去收集所有可燃燒的油與大鍋,並把收集回來的油與大鍋放在城頭上,記得!我們要用自己的雙手保護自己的家園,現在所有人員開始為悍衛家園而動!」
跪伏的眾人一接收到命令,馬上依照自己任務所需下去動作。
就連羅莎也翻捲起袖角、擦乾眼淚,想要跟隨那批女人去收集油與大鍋。
我連忙拉住她說:「羅莎,你不用跟著去,你有你的任務。我要你帶刀疤他們這組人員去把皇城內所有可用的盔甲、武器都找出來,現在就去。」
等他們離去後,我對著尖牙說:「尖牙,你帶著你的小組把皇城內所有大大小小只要能夠打碎的瓶子都收集過來。」
尖牙的組員們一接收到命令,毫不遲疑的迅速的離開。
接著,我對爾利說:「爾利,你留在這裡指揮這些人,等他們收集回來後,你指揮他們封閉所有城門,並找一些堅固的麻袋填入沙石後堆放在城門後面,如果可以最好是把所有的通道都堵塞起來。」
爾利頷首示懂後轉身離去。
看爾利前去指揮組員後,我也對著巴特與巨人這個小組示意跟著我走!話畢,我們直接以小跑步跑進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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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快一天的全力準備,動員了全城可運用的人力與物力,我們終於完成了所有的準備工作。
此時,城頭上正有兩千多人站守著,他們全神貫注的注視著已來到屍牆前的聯軍們。
這些身穿盔甲、身高體壯的青壯年,全是經過仔細篩選從平民中挑選出來的菁英分子。
說得難聽一點,全城三萬多平民之中就只有這兩千多人有用武之地,其餘之人只能站在身後充充場面,做一些戰時的後備工作。
此刻,我毫不驚懼的威風站在城頭上,仔細注視著眼下帝國聯軍們的舉止。當我仔細一看,赫然發覺所謂的三國聯軍竟以凡因斯帝國之軍佔多數,十萬之中大概就佔了八萬之多,如果不是看見摻雜著普爾特帝國象徵的紅色『翅虎』軍旗標幟,以及畢卡拉帝國象徵的藍色『焰鳥』軍旗標幟,我還以為前來和我們對抗的只有穿著全身式金色盔甲、金黃色『龍虎』軍旗標幟的凡因斯帝國軍兵呢!
忽然,原本異常平靜的平原突然傳來了「咚!咚!咚」的戰鼓聲。
戰鼓聲一聲一聲的敲響,緩慢、穩定、有力。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停駐在屍牆前的聯軍們已有了下一步的動作,他們開始列陣起來。
約三萬人數的盾牌手合力推開了屍牆,列成長方陣,橫布在護城河前方。
而盾牌手的後方則是跟隨者步兵,人數大約五萬人左右,均以長兵器為主。
步兵後方就是凡因斯帝國才有的騎兵了,這批騎兵分為三組停駐在步兵身後,每組各一千騎左右。
顯然可見,所有列成長方陣型的只有凡因斯帝國的兵軍,其餘身穿紅色盔甲的普爾特帝國軍、身穿藍色盔甲的畢卡拉帝國軍,全列陣在凡因斯帝國指揮將帥後方,兩帝國的態度就像不干他們的事似的站在一旁袖手旁觀,完全不做出任何攻擊、防備隊形。
看這群所謂的聯軍們已佈陣完畢,我不由好奇的對著身旁的爾利問道:「爾利,他們是要準備攻城嗎?如果是,怎麼只有看見撞擊城門用的圓木柱而已,甚至連攻城梯之類的必備物品都沒有看見?」
爾利皺眉道:「老大,他們所擺的這個陣式的確是要攻城,可是我也不懂為什麼他們沒有擺出攻城梯之類的攻城物品,按理說應該現在就要拿出來了呀!怎麼只看見撞擊城門用的圓木柱而已。」爾利臉上也是佈滿了疑惑。
此時,身穿女用盔甲,顯露出豐滿完美體態的羅莎向前一步開口道:「東風,他們現在的陣式的確是要做攻城的準備,至於他們為什麼只拿出撞擊城門用的圓木柱而沒有其他的攻城物品,大概是沒有想到派出的前鋒軍會全軍覆沒吧!他們一定以為前鋒軍可以在我們沒有防備的情形下輕易地攻下城門。」羅莎苦笑了一下,繼續說道:「被你們殺死的前鋒軍就是凡因斯最後一批背叛我的駐城軍,同時也是交給我那張聯署公告的駐城軍隊。」
聽完羅莎的解釋我終於有進一步的瞭解,可我還是感到有些懷疑地尋問:「我不懂,為什麼最後一批背叛的駐城軍不直接攻下凡因斯皇城,而那麼大費周章的徒步出城,然後再以叛軍身份囂張的以接收之態回來,這不是勞兵動眾、多此一舉嗎?你想想,如果這批最後背叛的駐城軍直接攻下凡因斯皇城,那現在形勢不就大大改觀了嗎?」
我的話一說完,眾人全都想笑又不敢笑地看著我。最後,爾利才一臉尷尬的對我說道:「老大,你是真不懂還是裝傻,不然怎麼有此疑問!」
在場的人除了巴特之外,沒人知道我不是這個空間的人,所以當爾利如此問我,他馬上接口替我解危:「老大,大陸上不是有一條條約明白寫著:帝國爭戰時,駐城軍不得在進駐城內反叛的條文嗎?難道你不記得了。」
謝謝巴特的提醒!我反應迅速的點點頭,但臉上卻故意帶點迷惑地問:「這個我知道啊!可是這又不是三帝國間的爭戰,此條文也適用嗎?」
羅莎毫不遲疑的接口道:「這雖然不是三帝國間的爭戰,可是其他兩個帝國都有派兵介入,就必須遵守這項條文,否則恐怕會引起更大的傷亡戰。」
原來如此,我瞭解的點點頭。
這時,戰鼓聲已由原先一下一下的敲響改為擊出沉穩、有力的『咚!咚!』聲響!
戰鼓聲一完,原本列成長方陣式橫布在護城河前方的盾牌手已迅速退開,改由拿著撞擊木柱的步兵列陣挪向前。
除了腳步移動的聲響外全場的軍兵可謂是鴉雀無聲,唯有護城河河水潺潺流動的聲音和戰馬的嘶鳴聲彼此對應著。
終於,戰鼓又發出沉穩的『咚!』一聲。
隨著戰鼓『咚!』聲一落,原本列陣在護城河前面的步兵,嘶聲一喊的拿著撞擊木柱衝上拱橋,奮力撞擊著鐵鑄的城門。
撞擊力道之大,連站在城頭上方的我們都能明顯感受到震撼,可見這股撞擊力道有多強勁了。
這時,雙眼一直沒有離開敵方視線的刀疤開口問道:「老大,對方已開始動作,接下來我們該如何反擊?」
我毫不理會一波波傳上城頭的撞擊震波,不在乎的對著眾人道:「不急,再等等!」
眾人雖然感到焦急欲動,但一聽我這麼說,只好按奈下來。
最後,我看這些步兵撞擊城門速度有減緩的跡象,表示他們已經開始疲累無力,所以我拿起一旁事先準備好巴掌大小的石頭說:「各位,除了第二排拿著蠟燭士兵不用以外,所有的人都拿起事先分配好的石頭,只要我一下令我們就使出五分的力往他們丟擎。」
看眾人巳準備完畢,我對著眾人大喝一聲:「丟!」自己手中的石頭也不太用力的往敵軍丟去。
敵軍將帥雖然不曉得我們丟出了什麼東西,但他還是第一時間擊鼓下令盾牌手高舉盾牌防衛。
只見如下冰雹般石頭全數竄落、敲擊在敵軍高舉的盾牌上,此起彼落的發出了『鏘!鏘!』的鐵石交鳴聲!
一些沒有盾牌防衛的步兵雖然也同樣的受到石頭攻擊,可是由於力道不大,因而只在他們的盔甲上留下輕微的凹痕,並沒有對他們造成什麼傷害。
就在第一批石頭『鏘!鏘!』與鐵石交鳴同時,我吩咐眾人再減輕一些力道再丟擊了一次。
就這麼一次又一次重覆丟了幾回合,每丟出一次就減接少一分力道,連石頭的體積也逐漸地減小。
或許是察覺到我們丟擊的只是石頭,而且力道越來越小沒什麼殺傷力,所以敵方原本高舉盾牌的盾牌手不知何時已放下了高舉的盾牌,解除戒備。
眾人辛苦費力的丟擲石頭後,得到的果真是我要的反應!
這時,我們不再丟擲石頭,我拿起裝滿油且瓶口上塞滿佈條的瓶子對眾人說:「各位,你們一直沒向你們解釋這些東西的用處,現在時機到了,我就讓你們自己體會一下這個瓶子到底有什麼功用,現在第一排、第三排的士兵與六十六人小組拿起你們腳下的瓶子,檢查一下瓶口上的布條是否有塞緊。」
看眾人全都仔細的檢查,甚至有的人還怕塞的不夠緊而奮力的用大拇指壓擠,我繼續說道:「待會兒我下令丟擲的時候,六十六人小組手上的瓶子全往拱橋上的敵軍砸下去,而第一排士兵著則是全力往敵軍多的地方丟,丟得越遠越好。」
我接著對著第二排拿著蠟燭的士兵說道:「現在第二排士兵拿著你們手中的蠟燭,用燭火引燃第一排、第三排士兵瓶口上的布條。」
我話一說完,所有油瓶已迅速被引燃。
我不再廢話直接喝道:「用力丟!」自己手中的油瓶已率先丟了出去。
我方的油瓶疾速飛出、砸向敵軍,伴隨的除了『鏘!鏘!』聲外,又多一道道的燃爆聲與哀號聲!
這些哀號聲和爆破聲彷彿交響樂一樣,彼此交互呼應著,直到大家手中再也沒有油瓶了,轟轟炸響的爆破聲才逐漸消散。
放眼看向四面哀號的戰場,呼吸著瀰漫燒焦的惡臭空氣,我彷彿置身於阿鼻地獄般目睹著哀鴻遍野!
無數的人型火球不斷地在地上哀號翻滾,甚至有一些不堪烈火燃燒的敵軍們,就這樣帶著盔甲上的熊熊火焰跳入水中欲求滅火。
雖然河水消滅了盔甲上的火源,可是沈重的盔甲也讓他們連呼救都來不及的沈入水中。
明知跳入水中是自尋死路,可是還是有那麼多人不堪痛苦的往護城河跳了下去。
這時,沉重的戰鼓聲再次響起。
發出了『咚!』的一聲!
隨著『咚!』聲過後,敵軍原本列成長方陣型的隊形開始後退,撤退的秩序不再那麼井然有序,可以說全是以逃竄的方式往後退著,一直退到一公里之外才不再移動。
而目前的敵軍人數大概只剩與四萬左右,可見於這次的戰役他們輸得是多麼慘烈!
望著一個正隨著烈火燃燒而不斷哀號掙扎的敵兵,我慘不忍睹的卸下肩膀上那把從我那個世界所帶來的獵槍,焦距瞄準後朝那些被火灼傷的敵兵額頭毫不遲疑的扣上板機,讓他們求得解脫。
『碰』的一聲響起!中槍的敵兵額頭上赫然多出了一道血洞,鮮紅的血滑下他的臉頰,穿過燃燒的火焰濺落在地上,隨即焦黑的肉體參雜著痛苦的神色,他們也一個個仰天倒下。
就這麼連開幾槍後,我毫不理會現場被這把獵槍的威力給驚得楞呼呼的眾人,心緒沈重的放下獵槍看著一俱俱焦黑的屍體。
呆立了半晌後,我強打起精神對著身旁的羅莎問道:「羅莎,剛才你有沒有看見你兄長是否也在指揮塔之列?」
羅莎神情充滿不屑的說:「有,他是撤退最快的一個。」
我沒有回答的低頭沈思著!
就在此時,一直注意著撤退敵軍動態的爾利急切的開口對我說道:「老大快看,聯軍有動作了。」
我迅速的抬起頭看向聯軍,原本撤退在一公里之外的聯軍竟分成三個方向、開始後撤。
從各聯軍部隊的後撤狀況來看,好像有那麼一點不歡而散的感覺!
誰管他們三國聯軍是否不歡而散的各自撤離,反正只要是他們後撤都對我們有利。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眼看這些各自後撤的聯軍們絲毫沒有再聚結的姿態,部隊之中開始有人傳出勝利的歡呼!
這片歡呼聲很快的感染了全城,就連六十六人小組也發出勝利的歡呼!
雖然我眼裡看到的是一張張充滿喜悅的臉龐,耳裡聽到的全是勝利的歡呼,可是,我內心卻完全感受不到這股勝利的喜悅!
因為聯軍這麼斷然的撤退絕對藏有一大隱憂,我們恐怕是被困住了,而且是被徹徹底底的困住。
我不想破壞現場這股因表面勝利而呼的喜悅,我相信只要我一說出被圍困的訊息,眾人一定會從喜悅的高峰中跌落下來,甚至又開始不安的恐懼起來。
為了安撫民心,我鼓舞士氣的對著大家說道:「各位,我們的家園靠我們自己的雙手保護住了,可是在帝國還沒有釋出善意之前,我們仍舊不能鬆懈,依然要用自己的雙手保護自己的家園,不要眼光短淺的沈醉在眼前這場勝役中。不過,至少這次的勝利是我們用自己的雙手創造來的,以後我們可以驕傲的對著後代子孫說,我們曾經以三萬人數對抗三帝國的十萬聯軍,而且我們還不損一兵一卒的擊潰帝國聯軍,讓他們害怕的夾著尾巴逃離。」
我這段話一說完,耳裡就傳來驚天的歡呼聲!所有人員全陷入瘋狂的勝利喜悅中,就差沒點放煙火而已。
回了民眾一絲不帶欣喜之情的笑容後,我轉過身子對著身後的爾利他們說道:「你們這些隊長級的全跟我來,其餘的六十六人小組成員則擔任小隊長留在現場,每個人從城頭上這些民眾中各挑選出七十人為你們小隊成員,多餘的就自動遞增,然後再由你們這些小隊長自行分配城頭上的警戒任務,每次警戒以五個小組為基本,有沒有問題?」
「沒有。」六十六人小組成員還處於興奮狀態的對我回答。
交代清楚後,我才對著身旁一臉黯然神色的羅莎說:「羅莎,你也跟我走。」
說完,我對爾利他們點頭表示走後,便疾步走下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