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學沒有幾天了,余冠南把他自己認為對秦暮楚有用的知識、技能全都灌輸到他的身上,而秦暮楚也竭力地記住這些東西,包括調音、效果器的應用、編曲的基礎知識、與樂隊其他成員配合的技巧、演唱的技巧、演出時需要注意的事項等等很多很多。
這天秦暮楚和余冠南正在琴行後面的小屋排練時,門外傳來了一個洪亮的聲音「果然是名師出高徒啊!」
隨著聲音谷戈推門而入。
秦暮楚停止的彈奏,謙虛地回答「名師倒是名師,不過高徒嘛談不上,什麼風把『鼓哥』您老人家吹來了?」
「也沒什麼大事,昨天周健翔這死胖子把我鼓皮敲漏了,今天過來買張新的。」
余冠南哈哈大笑「看來這胖子力道還不小啊,他今天沒一起過來嗎?」
「過來了,在外面打鼓呢。咱們看去?」
三人一行剛剛來到琴行,便聽見「咚!」的一聲悶響,原來周健翔把琴行的鼓皮也敲漏了。
余冠南差點沒哭出來,這可是剛剛換上不久的美產「remo」牌鼓皮,這是比較昂貴的一款鼓皮,余冠南自己平時都捨不得敲,只有客人來的時候示範幾下,沒想到周健翔這小子一來就把鼓皮敲漏了。
「你用那麼大勁幹嘛?!」余冠南心疼地看著那張破損的鼓皮,也不顧上前輩應有的風度,過去把周健翔罵了個狗血噴頭。
周健翔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有什麼不對,反而洋洋得意地說「這說明我在演奏的時候很有**啊,您教導過我的,說演奏搖滾樂一定要有**,難道您忘了?」
余冠南摀住腦袋暗叫了聲「shit!」,然後竭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說道「讓你有**,並不是讓你用那麼大勁道,『鼓哥』難道沒有教導過你如何控制力道的技巧嗎?好了,咱先不說這個,把鼓皮錢賠我!」
周健翔吐了吐舌頭,無奈地起身掏錢,翻遍了所有的口袋只掏出十多塊錢,攤到余冠南面前說「喏,今天出門就帶了這麼多,應該夠了吧……余哥你怎麼不說話,余哥……你怎麼吐血啦……」
待余冠南緩過神來,把討伐的目標轉向了谷戈,俗話說得好學不嚴,師之惰嘛。
谷戈看到余冠南喋喋不休的架勢也是一臉委屈「余哥你可別看我,我可沒教他用這麼大力道敲鼓,是這小子天生神力!天生神力!」
「好了好了,」余冠南努力平定了一下自己的思緒,說道「鼓皮的事情先不談,今天找我來還有什麼別的目的嗎?」
谷戈笑道「當然,我想看看他們兩個孩子配合起來是否默契。」
於是,余冠南臨時拿起貝斯,和二人一起嘗試著合練一次,秦暮楚和周健翔雖然是第一次合練,但彼此配合的很默契,似乎是心有靈犀。
「嗯,不錯,第一次合練默契到這種程度實屬不易,看來以後你們一定會取得自己的成績的。」余冠南很滿意二人的配合默契程度,但還是板著臉告訴了他們一些缺點和應該注意的事情。
秦暮楚感覺這個假期的省城之旅收穫頗豐,不但學會了彈奏吉他,還認識了余冠南這樣一位好師父。更重要的,通過與余冠南的交流,秦暮楚對國內搖滾樂的發展趨勢和現狀瞭解的許多,這是在任何媒介上都無法瞭解的事情。
假期臨近結束,秦暮楚練琴之餘也開始尋覓著適合自己的吉他,預算有限的他不敢多看那些進口高檔琴,只得在中低端的範圍內徘徊。看看這個,試試那個,最終挑選了一款猩紅色韓國產「勇士」牌電琴。
「余哥,我就要這把了,還要一塊適合做朋克樂效果器,一共多少錢。」
余冠南飛快地算著經濟賬「電琴標價480,給你算200,效果器按進價300賣給你,一共是500元。」
秦暮楚拿出自己帶來的錢的信封,裡面還有000元,加上舅舅給的500剛剛夠。但問題隨之也來了,他忘了沒有音箱吉他是無法工作的。
余冠南似乎看出了秦暮楚的顧慮,說道「琴和效果器都是最低價了,我幾乎不賺你錢,所以你也沒有必要砍價了。如果你剩下的錢不夠買音箱的話……我可以送你一個。」
「這怎麼好意思呢?你是商人,要賺錢的。」秦暮楚推辭道。
余冠南笑笑說「電琴和效果器,是商人余冠南賣給顧客秦暮楚的,而音箱則是師父余冠南送給徒弟秦暮楚的。小楚,你是我教導過的徒弟中最有天分也是最勤奮的,回去後好好練習,爭取早日取得屬於自己的成績!」
余冠南說的是實話,他的確喜歡秦暮楚這個頗有天分的少年,不但送了他一支吉他音箱,還盡自己所能,送給秦暮楚一些諸如琴弦、琴包、撥片之類的小玩意。
秦暮楚打心裡感激余冠南為自己做的一切,默默記住了他和他的菊池琴行。
有一天我一定要回來報答自己的啟蒙恩師的!秦暮楚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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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結束了,秦暮楚和周健翔要離開這個讓他們收穫頗豐的省城,回到自己居住的城市——荊州。臨走那天,齊軍和張琳有事脫不開身,只得讓齊雪娜代表家人為秦暮楚送行。而余冠南和谷戈自然不能不送各自的徒弟,於是在長途汽車站,眾人再次聚集在一起。
齊雪娜似乎有些失落,她不想讓表哥離開這裡,秦暮楚瞭解妹妹的心思,哄道「想表哥的時候可以給我打電話,還有,放暑假的時候我一定會再來省城看你,同時也歡迎你到荊州去做客。」
周健翔也對齊雪娜說「對,到荊州來玩吧,我請你嘗嘗我們荊州的美食。」
經周健翔一摻和,齊雪娜忍不住笑了起來,心中的失落感也少了許多。
余冠南拍拍秦暮楚和周健翔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們兩個都是前途無限的小伙子,好好幹!有朝一日世界會記住你們的名字的!」
秦暮楚和周健翔點了點頭。
俗話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秦週二人登上了回荊州的長途汽車。隨著車子的啟動,余冠南等人的身影越變越小,直至消失在秦、週二人的視線中。
秦暮楚的坐姿很扭曲,因為他隨身攜帶的吉他、音箱和行李佔據了很大的一部分空間。而周健翔似乎和來的時候一樣,只提著一個大行李包,當然此時裡面已經塞滿了D、卡帶還有若干支鼓槌。
秦暮楚問道「沒有鼓,回荊州你怎樣排練呢?」
周健翔得意的說「我早就想好了!反正自己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從武漢把一整套架子鼓搬回去,索性回荊州後看看那邊有沒有賣的。要是沒有的話,就讓『鼓哥』從武漢這邊托運一套過來。」
「看來,我們只需再找到一個志同道合的貝斯手,樂隊就可以開始運作了!」
周健翔點點頭「沒錯,我們回去後,當務之急是尋覓一名合適的貝斯手,也要嘗試著創作出屬於我們自己樂隊的作品。還需要找到一個適合演出的場所,不斷積累我們的演出經驗。」
「等我們在荊州小有名氣後,就來武漢繼續發展!」秦暮楚笑著說。
一路上,秦暮楚和周健翔憧憬著美好的未來,好不開心。車窗外的陽光斜射在秦暮楚的臉上,他仰起頭,看著車窗外明媚的陽光和湛藍的天空,不禁露出了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