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出現的情況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百姓間的行為正在逐步擴散,越多來越的人加入到了這場讓人無法理解和預測的瘋狂中去了,嚎叫、嘶咬人們所展現出的是一種近乎野獸的行為,彷彿又回到了那個茹毛飲血的年代。就好像在他們眼前的並不是同類,而是獵物。
隨著百姓們的瘋狂行為在蔓延城上的局勢也發生了變化,由於混亂廉軍和天子軍都被殺的措手不及,面對來勢洶洶的近千百姓他們已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防禦,只能各顧各的逃命去了。
而城下的廉軍雖然不知道城上發生了什麼,但他們從那一聲聲喪人心膽的慘叫聲中他們多少聽出了點什麼,緊接著就是很多人驚恐的從城上跳了下來,摔死在他們面前。有僥倖順著雲車爬下來的士兵也如失了心瘋一樣往回逃命去了。
於是,越來越多的廉軍兵士加入到了這場逃亡中,任是敵將拚命的呵斥也不可避免了。這便是連鎖反應雖然廉軍並不知道城上有什麼,但越是看不到東西就越能引起他們的驚恐。其實,恐懼只是一種氣氛是源與心底的一種感覺,不需要用眼睛去看一樣可以打跨很多人。廉軍就這是如此莫名其妙的便潰敗了,也許是因為他們的勝利來的太容易了吧,所以他們又很輕易的放棄了這一切,城下潰兵如潮的去了。
廉軍去後,天子軍也都退到了登城步道附近終於在那裡穩住了陣腳。百姓們還是那樣見了穿衣服的人就沒命的衝上去,用手撕、用嘴咬宣洩著他們的瘋狂。當城頭上只省下幾百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的時候,他們突然沉寂了下來,目光呆滯的看著那一把把已經拉開了的弓箭,鋒利的箭羽正對著他們。
南城守軍顯然也遭受到了百姓的攻擊,一個個都很戒備的看著那所省不多的百姓,這時候只要有人放了第一箭殺戮就將繼續下去。
而此時,仍然活著的幾百個百姓已完全被夾在城牆上,東邊是孫為民所帶的五百人守這,西面步道方向是南城原有的守軍,清醒過來後的他們很顯得很迷茫,已不知自己該往那裡去好了,從他們那顫顫發抖的身體上就能看的出,他們很害怕。
從羔羊到野獸,又從野獸到羔羊,他們就是這樣一群對自己無能為力的可憐人,他們甚至不能左右自己的腳步,在他們看來不管往那裡去有的只是死亡。
「都不要動,放下刀」孫為民著急的催促著身邊的士兵。情況要比他料想中好的多,他原以為百姓一定會死光但現在看來這幾百人興許會逃出升天,孫為民正為此做著努力。
「張德權!你個混蛋死了沒!沒死就把路給我讓開放百姓下城!」孫為民對著步道的方向喊叫著。
「右將軍,末將在!」孫為民的話剛說完,步道方向的兵士群中便鑽出來一位血染戰袍的將軍,五十出頭的樣子高大威猛,濃密的鬍鬚滿臉都是。此人正是城南督衛張德權,孫為民說什麼也沒想到這位長的像個屠夫的大個子將軍,竟然做出了婦人之仁的傻事,南城險些就丟在他的手裡。
孫為民看到張德權雖然很生氣,但他知道現在還沒到算帳的時候。孫為民壓了壓心中的怒氣,大聲命令道「快讓你的人上城防守,把步道閃出來放百姓下城!」。
如此,張德權命令士兵們紛紛上了城,把步道讓了出來。當孫為民看到那幾百個赤身裸體滿身血污的百姓顫顫驚驚的下了城牆,忙對手下命令道「你快去宋府尹那裡,讓他派人來安撫百姓千萬不能讓百姓游到城中去生亂」。
此時,南城這邊的危機雖然解了但東西兩面的戰鬥仍在繼續著,喊殺聲震天不斷。孫為民決定再去西城看看便也沒和張德權過多廢話,即便是他上前來跪地請罪,孫為民也未理他甩手便向西城去了
孫為民把羅時貞那五百人打發回東城後,便帶著護衛順著城道向西城方向尋去。
負責西城防務的是城西督衛雨塵,此人年剛二十過半就當上了如此重職實屬讓人驚奇,孫為民甚至認為他一定是憑藉著很深的出身門第才上來的,很可能和蘇子是一類人反正都是一副小白臉的樣子。所以,當孫為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有換掉他的打算,但一直苦與沒有借口。
說到換人的問題孫為民還是很謹慎的,無矢放箭的事情是他是萬萬不會做。前幾日他出手料理完那六個起了獻城之心的將軍,補缺的事情他就都推給了劉老頭。本來這事應該是歸兵部管,但偏偏現在兵部左右兩位將軍都不合適管這事。左將軍姬肅仍在坐牢,而右將軍孫為民乾脆就是個土老冒,京城裡他認識的加起來怕是也沒二十個,讓他負責任命那還不出大笑話。
說到左將軍姬肅便有一件事讓孫為民很不理解。孫為民心想:為什麼還要關著他呢?他那點事情現在雖然沒完全調查清楚但大體上已再明白不過了,投敵的是原右將軍姬茂和蘇蒯兩人,而姬肅完全就是遭人陷害的。此時正是用人當口,再關他下去與情與理都說不過去,這裡面一定還有文章。孫為民默默的考慮著。
這一路上滿城牆都是忙碌著的士兵,廉軍攻打的甚急搞的孫為民不得不走走停停的小心躲閃著。本來,護衛們已不止一次讓西城軍士去通知城西都衛雨塵了,但那小白臉就是不給孫為民這個右將軍面子,遲遲沒見過來迎接。無奈之下孫為民只好親自過去見他了,心中氣憤難當發誓要那個小白臉好看。
總的來說,西城的情況也不是很好,雖然廉軍用的驅趕百姓登城的毒計沒有奏效,但現在雙方正在鏖戰,城上城下殺成一片很是慘烈。孫為民甚至認為這裡應該是廉軍主攻的方向,因為城外竟然立起了四架巢車,而東城那面只是推了出來並沒有立起。過來的時候孫為民的一個護衛還受了傷,一箭正中左胸但願能挺過去吧,孫為民已經讓人把他送下城了,可見城西戰鬥的慘烈。
當孫為民一眾人找到西城門樓的時候,終於見到了那個小白臉雨塵。只見他正頂盔冠甲一副少年將軍的樣子佇立在門樓正中,一手扶劍一手拄槍動也不動怎麼看都像是廟堂裡供奉的大神,見孫為民帶人過來仍是目不斜視望著城外,好不氣派。
「右將軍見諒,現在我西城完全處於敵軍巢車的監視之下,為了您的安全我還是不見禮的好」雨塵人長的很是好看有點像個大姑娘,雖然皮膚不是那麼白但很細滑給人一種未經風霜的稚嫩感,這是孫為民看不是他的一個原因,扮像不好不像個能打仗的人,倒像個大家公子。
正當孫為民仔細打量這個小白臉的時候,雨塵又嚴肅的說著「我希望由將軍還是快點下城的好,要是廉軍知道您上城了一定會拚死放箭攻城的」雨塵說話的時候,正有一支箭迎面向他射來只見他一側頭就躲了過去,當的一下那支箭釘在了他身後的門樓之上。
孫為民聞聲一看,雨塵身後竟然釘著數十支這樣的箭羽,但他仍是屹立不動面不改色。
「好氣魄,好身手!」孫為民這下是從心底裡對雨塵的影像有了大大的改觀,他沒想到這小白臉還算是個人物,真有銀甲將軍趙雲的那份膽氣。
同時,孫為民也明白了雨塵為什麼沒去迎他,原來這城西都在廉軍巢車的監視下雨塵身為守城大將,他一動就必定會暴露孫為民的身份和位置,到時候孫為民就等著變箭靶子吧。
看來孫為民是以貌取人了,這個少年將軍雨塵絕對不是他想的那樣不堪一用,單從他敢自己做主射殺百姓的事上就能看出此人還是很有擔當的,絕對有獨擋一面的能力。孫為民不由心中苦笑,心想「是啊,我是以貌取人了,那霍大將軍成名的時候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真不應該小看了年輕人。」這個孫為民就好像他是個老資格似的,一副老長輩看著俊傑後輩的的欣慰表情,看的雨塵不住的皺眉。
其實,孫為民對雨塵的改觀的地方還有很多。比如,當城上完全暴露在敵軍眼下後,雨塵竟然提槍挎劍穩立城樓的這份膽氣也很難得。這樣做不但可以穩定城上的軍心,還可以打擊對面敵將的奪城信心。試想換做是誰面對這樣的臨危不懼的對手也要好好考慮一番了,動起手來也定會有所顧忌不敢全力盡出。也就是說,雨塵這樣做其實是在緩解城上的壓力,讓廉軍將領不敢孤注一擲的冒死攻城。
想明白一切後孫為民也就放心了,從南城帶來的怒氣也一掃而空,他抱拳道「那西城防務有勞將軍了,但凡有難將軍可以持兵符去兵部調備軍,孫某定當相助」孫為民已經看出來了,這西城的情況最危機一定是廉軍主攻的方向,看來那肖雲憲是用了聲東擊西的方法,選擇廉軍帥帳的反方向做為突破口。用兵其實就是這樣最簡單直白的想法人們最不會防備,是人都知道後背最危險但偏偏又認為敵人不會那麼傻的去打那裡,總是把心思就放歪了。自古名將多出大錯這是因為這兒,想的太多算計的太仔細嘍。
「那謝過右將軍了」雨塵倒也沒客氣忙含笑回應著,又感歎道「剛才南城之危多虧是您解救了,可惜我這裡已抽不出人手過去,張將軍險成大錯實屬不該啊,但其情可憫望右將軍斟酌再三善做處理」。
孫為民沒想到雨塵竟然趁這個時候幫張德權求起了情,而且話語之中像是對剛才所發生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孫為民暗暗吃驚道「此人真是了得,不但膽氣過人還度勢得當,知道這個危險的當口我必須要買他的面子,還真會鑽空子。」
還有一點是孫為民沒料到的,這個雨塵竟然是個眼藏天下大局觀很強的人,守城之時仍不忘打探各方消息,看來他的抱負遠不是小小一個督衛可載的。孫為民心裡盤算「此人將來必是一方大將之材」。
孫為民沒有想到的是此人日後的作為遠不止如此,雨塵將在幾十年後領兵親征打過界河直搗尤族沿河重鎮——博西,一扭由子良挑起的濤天大亂。
(今天就到這吧,有點需要說明下有很多書友好像對子良日後的轉變很不理解,在這裡老頭重複下,子良的故事這本書裡不會寫,本書只講到孫為民成就天道就完了,至於後面的伏筆老頭只是提提並不會去寫。這點大家放心,你們不會看到子良變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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