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風雲---鳳翔三國 正卷 第二百三十一章 身陷絕地(1)
    明爭暗鬥篇——第二百三十一章身陷絕地

    蒙梭很快就到了大船旁,船上的軍士放下滑梯接應我上船。這些忙碌中的軍士都不說話,卻都在忙碌中不時地把不解、佩服、好奇等目光投向我,讓我想笑,因為這個樣子的我與原先的商人趙如的形象差別太大了,認識和不認識我的軍士自然都想目睹一番我這個千古奸細的真容了。

    到了二層甲板上,除了虎視眈眈的軍士,我沒見到領頭的人。正在我疑惑的時候,黃蓋從艙內走了出來:「趙公子果然膽略過人,居然一個人就上來了。」

    我微微一笑向黃蓋行了一禮:「老將軍說笑了。我來探望朋友而已,何談膽大膽小?」

    黃蓋微微側了側身,避開了我這一禮。在我的歎氣聲中,他淡淡看了我一眼,向旁邊揮揮手,甲板上突然湧出數名軍士張弓指著我,而他身旁的兩個軍士則取出繩索向我走來。

    我神情一凜,不由地後退幾步:「老將軍這是為何?難道您不是來接我的,而是要取我性命?」

    黃蓋搖搖頭冷笑道:「非也。公子太過厲害,我們不得不防。」

    兩名軍士拿著繩索已經到了我的跟前,其中一人伸手過來:「把身上的東西都交出來。」

    我猛退幾步,他們要真下手害我,我也不會束手待斃:「慢著。老將軍,如果您是要取我性命,動手就是,何必再要我難堪。趙如決不受此辱。」

    黃蓋平淡的聲音沒變:「趙如,我們並不想讓你難堪,也不是取你性命,你乖乖地配合自然平安無事,否則,真逼我們動手,可沒你的好處。」

    船下的蒙梭都圍了過來,上面的軍士手中的強弓也對準了我所處的位子,他們的神情告訴我,只要我有任何異動,這些弓箭會毫不客氣地招呼到我身上。看了看那些軍士,再看看面前的兩人,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向船沿上退去。

    黃蓋上前幾步厲呵:「趙如,你再無後路,這些弓箭會在你跳入水中之前就插滿你全身。」

    我知道他說的是實話,而不是威脅。悲愴的感覺充盈了我全身,望著黃蓋惱怒的樣子,我淒然一笑:「我寧願被萬箭穿心,也不願像豬一樣被捆殺。」

    「老將軍且等等。」隨著一聲呼喊,一個將軍打扮的人從三層下來,快步走到我跟前後,他接過軍士手中的繩索讓兩人退開,再看向我笑著行了一禮:「又有好久沒見公子,您神采比以往更甚。」

    我仔細看看那人:「你是周慶?」

    周慶是周瑜的親衛,也就是在江夏被我打暈後剝了衣服的那個侍衛。因為我救了周瑜,周瑜也沒有苛責他,只是給了一點小小的懲戒,而我因為有些內疚,因此也給了他一點好處。

    周慶笑著點頭:「正是小的。托公子的照顧,小的也成將軍了。這次是奉都督將令來接公子的。」

    周瑜讓他來接我?可……。周慶看出我的疑惑,笑著道:「公子此番前來與以往不同,這邊對公子的傳言甚多,您也知道吳侯和都督都遭遇過刺客,這,嘿,公子也有一些嫌疑吧。因此,我們不過是做點防範。當然,我是不相信公子會做小人。公子若是問心無愧,何必在乎這點子屈辱?」

    他說的好聽,似乎也在理,可我還是不能釋懷:「周慶,你實話告訴我,吳侯和公瑾是要見我還是要殺我?」

    「當然是要見您。」周慶回答的很乾脆:「但是,公子應該清楚您在江東引起的亂子有多大。身為人臣,我和黃老將軍採取一點措施,也是應該的吧。」

    說到底,他們還是認為我是刺殺孫策和周瑜的幕後黑手了。想通這一點,我神情放鬆了一些:「周慶,老將軍,我也知道你們江東之人對我的懷疑,因此我連武器都沒有帶,你們大可不必如此謹慎小心。」

    黃蓋冷哼一聲:「你既然這樣說,難道就受不得一點委屈了?也罷,看在你以往也救助過我軍將士的情分上,我不讓你太過難堪就是。」

    周慶也笑道:「公子放心,我們這些人沒少受您的好處。這樣吧,您自個兒把隨身物品都拿出來,等見到了吳侯和都督,我們就還您。還有,這次您和吳侯的見面,我家都督安排在曲阿了,還請公子把玉笛和您身上的這件錦袍給在下。」

    在曲阿見面?要我的玉笛和錦袍?他們這是想幹什麼?剛剛有點釋疑的我又疑雲頓起:「去曲阿?為什麼?既然要見面,你們要我的玉笛和錦袍幹什麼?」

    周慶大大歎口氣:「公子,不是在下說您,您來就來唄,還要寫信,還要公開過來。您哪裡知道,您的信一到這邊,建業就炸鍋了。雖然吳侯發了幾次脾氣,可大家還是不服呀。知道您要過來了,許多人在建業摩拳擦掌等您呢!他們私下裡商量,要在城門口給您好看。所以,如果您這樣去了建業,恐怕在見到吳侯以前,要吃不少苦頭了。這種情況下,吳侯和我家都督也不好太過傷眾人之心,也不想公子受到傷害,因此才把見面地點秘密安排在曲阿。呵呵,等吳侯從曲阿親自帶您回了建業,那些人就不敢再對公子不恭了。要您的錦袍和玉笛,正是為了向吳侯和都督證明我們已經把您送去了曲阿。」

    他的神情不像在說謊,黃蓋也沒有特殊的表示,看來,這真是周瑜的安排了。想通這點,我雖然還有點猶豫,但已經放鬆了警惕。轉念再想,黃蓋他們準備的如此精心,自然也在防備我後悔,而周慶說的孫策把我從曲阿帶回建業的意思,恐怕就是我可能要被孫策他們禁錮在江東了。那我如果現在逃走呢?非我所願,因為這樣一來,我就見不到孫策和周瑜了,以後也不會再有私下見面的機會,那我要求過江的心意就無法實現了。這還在其次,主要的是,聽周慶的話語和黃蓋剛才的表示,他們不會傷害我,但我要逃走,他們就沒顧忌了,我就算能跳入水中,恐怕受傷也不輕,他們照樣能輕而易舉地擒了我。與其那麼難看地去見孫策,還不如自覺一點。

    想到此處,我只好長歎一聲,解下錦袍並將身上的物品包括玉笛一併交給周慶:「罷了,我既然願意過來,就只好客隨主便了。我也不為難你們,你們也不要為難我,好嗎?」

    周慶笑嘻嘻地把我的東西包裹好交給旁邊的軍士拿著,他親自動手將我雙手綁在身後,說:「公子暫且忍耐一二,我們不會讓您太難堪。呵呵,下了船,有程都督派來的馬車接公子去曲阿,我和老將軍就分別去向吳侯和都督覆命了。」

    我動了動被綁的手腕,周慶下手很輕,雖然不得自由,也沒讓我難受。到了這一步,也容不得我後悔了。船行了一日後到了曲阿的境內才靠岸,岸上果然有一輛馬車等在那裡,等候在那裡的人也真的是程普的親隨。看到這些,我才算徹底放心了。黃蓋和周慶親自把我扶上了馬車,再三囑咐程普的親隨要好好照顧我後才離去。程普的親隨也上了馬車,他沒有和我說話,只是將馬車的車簾全部放下來,避免外面的人看到我,也隔絕了我對外面的探視。

    馬車行使的速度很快,我雖看不見外面的情況,也能感知不過半日的路程我們就進了城。馬車在城裡穿梭了一陣後在一僻靜處停了下來。程普的親隨拿出一黑布說聲得罪,在我吃驚的掙扎中蓋住了我的頭。之後,在我的抗議聲中,他們把我拉下馬車,推著向一陰冷之處走去。走了很長一截路,不知道拐了幾個彎,我被他們推進了一間屋子。

    黑布揭開,繩索也解開了,程普的親隨在我身後冷冷扔了句你在這裡等著,沒等我有所反應,光噹一聲,門被關上,上鎖的聲音傳來的同時,我聽到那親隨在外面囑咐道:「裡面的人你們要用心,周都督交待了,要好好照顧他。」

    好好照顧我?在這種地方?我皺起眉頭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是一間陰暗的屋子,很小,就目視所見,從門到牆壁長不過十步,寬不過七八步,門就佔到了牆壁的一半。門是鐵門,門的下方有一個四方小門,這時也被關閉著。其他三面全是牆壁,門對面的牆上方有一個小孔,眼下還有一點光線透過小孔照進來,沒有這點光線,此處就是黑暗一片了。屋子一側有一個窄窄的土榻,上面散亂著一些發黑的稻草,散發出一股霉味。屋角有一個馬桶,屋中的地上有一個鐵環,靠門的牆角有一個小瓦罐。除了這些東西,屋子裡什麼也沒有了。

    看了一圈,我已經料到此處是一個監捨,再聯想到外面的僻靜,看來我是被關到監牢裡了。苦笑,看來,在孫策從建業過來之前,這裡就是我的住所了。周瑜呀周瑜,你的安排就是讓我吃苦呀,還說什麼好好照顧,哼。埋怨是有,可我也能理解他們,呵呵,畢竟是我對他們不起,他們要這樣報復一下,也不算過分。

    歎了一口氣,我找了個乾淨點的角落坐了下來。到了這個地步,我還是既來之則安之吧。不就是吃點苦頭嘛,我又不是沒有坐過牢,用這點手段讓我吃苦,他們還是顧及了情誼的。既然他們想給我點教訓,我是不是就裝點吃不得苦的樣子來,等見面的時候,把樣子做苦點,精神裝萎縮點,博得伯符的可憐,讓他不忍再傷害我。嘿嘿,想到這點,我又高興起來,這陰暗的監牢在我眼中也如同豪華的賓舍一樣舒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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