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建業後,我很快放下了心中的傷感,等著我的事情還多呢,我不能把自己陷入到這種兒女情長中。快馬加鞭趕到廣陵,給孫尚香帶來家裡的東西是借口,來見龐統才是我的目的。見到龐統,這傢伙倒很悠閒地在家裡種花,如果你真認為他很悠閒,那就上了他的當。
一見我,他抓住我就往屋裡跑:「你從那邊過來,告訴我,那個陸遜的身體如何?」
我樂了:「你不問他的能力,倒問他的身體狀況。」
「程普作戰經驗固然豐富,但廣陵在陳登和劉馥的經營下,城池堅固,軍民齊心,我並不怕他東吳大軍前來。可陸遜此人不可小窺,據我所知,此人是滿腹計謀,深得孫策的倚重。你也知道,戰爭拼得是謀略,我要提防他來陰的。」
「這和他身體好壞有什麼關係?他可不是武將。」我依然奇怪。
「笨呀你,」龐統點點我的頭:「對方的任何弱點都是我們可攻擊的,我想了很久,這個人的謀略還沒顯露出來,我無從瞭解,但他身體受過重傷,應該能給我可趁之機。至少持久力上他不如我。兩軍對峙,誰堅持的久,誰勝利的希望就越大。」
這倒是。我嘿嘿一笑:「當初我並沒有盡力醫治他,沒想到他命這麼大。不過,他的身體受此重創,的確很不好。廣陵太過重要,我不是不相信七哥的能力,但多一分把握更好,你說是吧?」說完眨眨眼,示意他我可是有好處給他的。
龐統撇嘴:「把你的貨色拿出來吧,老兄弟之間還來這套。說吧,你要什麼好處?」
我哈哈笑了:「知我者,七哥也。好處肯定不能白要你的。主公南下的日子快近了,我想說服叔父把家遷移去洛陽,可又怕我一個人的力量不夠。」
龐統歎氣:「叔父平時看起來是什麼都無所謂,一副遊戲人間的樣子,可他骨子裡很倔強,絕對不會出山的,你想把他弄去學業堂,那不可能,我勸你不要動這個心思。倒是廣元那裡我寫封信你帶去吧!」
「廣元之才可不在學業堂,他是一方太守的人選,我已經向主公推薦了他。你要寫信,就再給主公寫一封,我卻不會帶去。荊州士林還有那些與你關係要好的,你儘管向主公進言,留得一個是一個。」
龐統笑道:「好,我答應你。我的好處給了,現在該把你好處亮出來了吧。」
我大呼上當:「小鳥,你好過分,這樣也算你的好處?」望著一臉賴皮樣的他,我也無奈:「我怕你了。不過,在說出我的好處前,我要你先答應我,這個好處你要保密,特別是不能告訴主公。」
龐統興致一下子就高了起來:「哈哈,有意思,我答應,答應。」
我笑著把秘密水軍的情況告訴了他:「廣陵與江東之戰,城池的防範,陸軍的對陣我們都不怕,唯一差的就是水軍。有了我給你的這支部隊,我保你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
「天哪!」龐統差點跳起來:「我正在組建水上防禦呢!你居然有這樣一支秘密軍隊,怪不得你不敢讓我告訴主公。你膽子也太大了,這樣的事,你也敢瞞著主公。」
我白了他一眼:「屁話,我有膽子組建自己的私人部隊嗎?我辛辛苦苦地組建了這支秘密水軍,還不是為了主公?為了我們與江東之間的戰爭。主公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支部隊交給他是肯定的,但現在還不是時候。眼下,你就先統管了它,我馬上去安排他們南下,你在這邊為他們找好秘密的棲身之所。」
龐統稍微思索一下就明白了:「我明白了,你放心把他們交給我吧!這裡海邊島嶼多,海灣也多,人過來了,我大力他們擴充兵源,嘿,揚州靠海,這邊造船的工匠多的是,戰船呀,大大地戰船呀,嘖嘖,真想馬上就看到你的大戰船。我說,你這手簡直太強了,等用上他們的時候,肯定讓所有的人大吃一驚。」
「那是。」我得意地說:「他們可真是十年磨一劍呀!對了,我可是告訴他們,是主公秘密安排他們的,你別說漏了。」
龐統歎氣:「你考慮得很周到。但是,他們既然出來了,保密的時間就不會太久了。子雲,他們的存在,你還是盡早告訴主公的好。」
我點頭:「明白。等我們拿下了荊州,他們也可以見天日了。」
離開廣陵,我急速來到了壽光,連城也沒進,就到了水軍基地。徐盛這麼能忍得人,見到我,那神色上也是怨念不少,我只好當沒看見。潘璋可就不管了,一把抓住我就吼:「我們什麼時候能走出這個鳥地方?再呆下去,我要瘋了。你到底要把我們關到何時?」
我嘿嘿笑著賠不是:「你先放手,聽我慢慢解釋。」
徐盛歎氣,過來拉開潘璋,對我笑道:「曹大人已經統一了北方,應該用兵荊州了吧?只是,我怎麼聽聞,曹大人正在鄴城組建水軍,難道是忘了我們?」
他倒是很理智,不過語氣中瀰漫著酸溜溜的味道。我拍拍他的肩膀,同時拉過氣哼哼的潘璋:「我來就是告訴你們這件事的。主公在鄴城組建水軍,那是遮人耳目,江南之戰的主力肯定是你們。這樣才能出乎不意地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你們說是吧!」
徐盛點點頭,不言語了。潘璋卻道:「你們這些人就是花花腸子多,保密再保密,可把我憋死了。」
我笑笑:「我可是聽說你頻繁出擊,這外面都傳說海上有一支神出鬼沒的水盜船。」
潘璋歎氣:「是呀,不然我手都不會用刀了。可這方圓幾百里的島上也就有幾支倭人,不經殺,早沒影了。」
我哈哈大笑:「幾百里的地方沒人,那幾千里呢?好了,別垂頭喪氣了,我這次來就是通知你們,主公有令,命你們立刻收拾好一切,向南開拔。」
徐盛眼睛一亮:「南下與江東對決還是攻擊荊州?」
「去揚州。主公將令,命你們隱蔽形跡向揚州開拔,揚州牧龐士元將會在鹽瀆地帶迎接你們,並安排好你們的一切。你們先歸屬他的統領,一切軍事行動,由他下令。我已經把你們的情況全部告知了龐士元。」
潘璋樂了:「太好了,終於可以出去了。」
徐盛有些疑惑:「為什麼是揚州?難道主公先攻擊江東?」
我笑笑:「不好意思,我真搶你們的功勞了。我告訴過你,我會盡力讓荊州歸降,目前雖然還沒有做到,但我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所以,荊州之戰可以避免,不僅如此,荊州近十萬水軍也將成為我們的人,到那時,兩位將軍能得到一批訓練好的士兵。你們也要準備一下,選拔出精兵去荊州當小頭目。」
徐盛歎口氣,又笑笑:「看來,等我們出現在世人面前,這天下怕已經一統了。」
我搖頭:「你錯了,你們建功的時候很快就會到來。荊州歸降是不用打仗,可江東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取得荊州,他們也想拿下荊州呀!所以,我們南下的同時,就要防備吳軍襲擊我廣陵、合肥等地,因此揚州之戰很快就會到來,那個時候,你們和江東的水軍就要面對面比拚了。」
徐盛精神氣馬上就提起來了,潘璋也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看得我苦笑不已。事情安排好,徐盛帶我去見他們選拔出來的一批將領,個個都是水上高手,看得我是嘖嘖稱讚,在心裡也為周瑜他們哀悼了一番。
離開海島的時候,我對送行的徐盛交待道:「文向,這些年來我們交往雖然才幾次,可我當你是朋友了,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徐盛笑道:「什麼事讓你這麼慎重。你說吧,我一定盡力做到。」
我苦笑一下:「你們這支秘密部隊的存在目前還是只有我、主公、龐士元知道,以後出現在眾人視線中後,定會引起轟動。可是,我卻不想得到這個功勞,你明白嗎?」
徐盛沉默了一下:「子雲,你如此辛苦,這個功勞也是你該得到的。」
我搖頭:「文向,我志不在此,所以,功勞越少,對我越好。我的行事已大出常人,再加上這些功勞,怕日後不會好過。所以,你們這支水軍就是主公一人秘密組建的,功勞是主公和你們的,與我沒有半點關係,我也不會承認我認識你,知道這支軍隊的存在。文圭聽你的,你囑咐他別對人說和我有交往。」
徐盛愣了:「為什麼?這麼多年了,你獨力支撐著,這支部隊雖說你是奉主公之命建立的,可你也付出了多大的心血呀,你就這麼忍心拋開了?」
不忍心不行呀,曹操就是不說什麼,其他人也會猜疑的:「文向,有些事情你應該明白,朝堂之上的爾尼我詐比戰場更複雜。我不想當官,也不想授人以柄,所以,這種事情我會盡力避免讓別人知道。再說,我雖然為組建這支部隊用了心思,可部隊的建立成長,都是你和文圭的功勞,趙如真要受之,問心有愧呀。好了,你別說了,大家是朋友,你要真為我好,就聽我的,幫我這一回,好嗎?」
徐盛歎氣了:「子雲,我會盡力去做,但你想真正和這支部隊脫離關係,怕也難。就拿那些將士們來說,你在他們眼裡可是英雄,是他們的恩人,你能脫得了和他們的關係嗎?」
我苦笑:「我明白這些,能拖延時日就拖延時日吧!拖不下去了再說。」
離開水軍基地來到壽光,秦勇已等待多時,他把木瑩母子送回山莊了。許思還小,等過兩年,我再接他到身邊吧!讓我欣慰的事倒有一件,前年送來的棄兒被李塔養在了自己家裡,他非常喜歡棄兒,簡直就當自己的孩子一般,棄兒也很依戀李塔,每天偎依在李塔身邊,一刻也不想離開。看到這種情況,我乾脆就做主把棄兒就給了李塔做孫子,取名李琦,我想異的在天之靈也會同意的。
將水軍的安排說與秦勇後,我和他一起來到了泰山腳下,孔聖人的家鄉——曲阜。這裡正在修建一個聖地——孔聖學府。自從武帝時代董仲舒提倡獨尊儒術開始,孔聖人的地位日益高漲,他也逐漸成為天下讀書人供認的祖師。學府的建立在極大程度上更增加了對孔聖德推崇,朝堂士林尊孔是蔚然成風。在去年我回鄴城之時,向曹操匯報了洛陽學業堂的修建情況,同時提議他下令在孔聖家鄉修建一所全國最大的學府,並帶上祭孔的功能。
我提出這個建議除了要在天下才子心目中豎立曹操尊重儒學的形象外,還有推廣學業堂的想法在裡面。這個建議一提出來,曹操馬上就表示贊同,立刻就給藏霸下了令,讓他選擇精工巧匠來建這座學府。曹操不知道的是,我提出這個建議還有一個不能告訴他的目的,那就是保孔融。孔融在這兩年裡對曹操是極盡冷嘲熱諷之能,把曹操氣得夠嗆,再這樣下去,這性命早晚不保。這個學府建在他的家鄉,並且是為祭祀他的祖宗而建,他本人是朝廷的大匠,於情於理都應該親自督建。這樣,就可以讓他遠離許都,不出現在曹操的視野裡,他發的牢騷自然也就沒那麼快傳達到曹操耳朵裡,這命就能保住了。當然,我這番良苦用心怕是沒人知道了。呵呵。
孔融依然是老樣子,除了抱怨還是抱怨,不過這次不是抱怨曹操了,而是抱怨錢不夠,人少,物質購買的太慢,建設進度大受影響,更讓他惱怒又無可奈何的是,這些風水先生們為了風水走向天天爭吵,三個月了,連地址還沒確定下來;這都不說,哪些負責設計的匠人,更是為了建設方案天天爭論不休,眼下還沒拿出一套可行的方案來。我暗中好笑,他哪裡知道,這些事情都是我搞出來的,這些風水先生和設計人員,是我建議藏霸從各地找來的,本身的風格就不相同,加上這個工程的複雜性,建成後的揚名,誰不想爭個頭功?他們不爭論個一年半載才怪。呵呵,這樣做就是為了把孔融牽絆在這裡。笑歸笑,話卻不敢對他講,我只好安慰他一番後,立馬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