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風雲---鳳翔三國 正卷 第二零四章 揚威天下(3)
    馬超和龐德互相看了一眼,更加狐疑起來,他們肯定以為我是胸有成竹,武藝高絕,才敢如此托大。二人也不再說話,各自上馬,隨後而至。

    到了場中,我掂量一下木棍,嗯,與我見的一樣,比一般兵器長了尺許,卻比我的長槍輕了許多,哈哈,一寸長,一寸強,馬上武器長一尺,我就占不少先機了。舉起木棍,斜斜指向前方,面對馬超和龐德,我依然做出神情淡然之意,反正我也蒙著臉,他們看不出我臉上的緊張表情。

    馬超和龐德互看一眼,同時大呵一聲,一起發力,催動戰馬率先啟動了。我靜靜看著他們,估算著雙方的距離,等他們跑出二十餘步了,才催動坐騎迎了上去。馬超起手快捷,長槍如刺,直插我的左臂,看得出他並未留手,而龐德出手卻帶上了三分猶豫,大刀起手慢了片刻。哈,這可是好機會。我看準馬超長槍走勢,冷哼一聲,木棍後發先至,直刺馬超右手,馬超不慌,反手收槍,槍桿回擋,並就勢槍尖一揚,向我的面目翹了過來。我暗道一聲好,木棍猛一收,看似敲向馬超的槍尖,卻突然換手,左手單臂一揮,木棍直掃龐德的馬頭,同時,右手猛地抓向馬超的槍頭。

    龐德剛剛要揮刀直下,卻看見木棍前端已到了自己的馬頭旁,慌忙收手,刀柄向前來擋這一棍。而馬超勁道將盡,槍勢再無變化,只好回撤,避免被我所抓。我呵呵一笑,雙手回收,依然抱棍在胸前,戰馬也越過了愣神的龐德。三匹戰馬在瞬間交錯而過,卻沒有半點兵器相交之聲傳出,大家都是虛招而已。

    三人再次面對,我首先催動戰馬,向二人展開了第二回合的攻勢。沒有必要謙讓了,我必須速戰速決,這二人聯手非同小可,眼下他們配合生疏,我還有機可趁,一旦拖久了,二人配合默契起來,我再想取勝,就要多費功夫了。

    這次我率先攻擊,木棍發揮出槍法精妙,刺、挑、敲,急速出招變招分別攻向二人,馬超和龐德顧不上互相,各自手忙腳亂地應付著槍招,場上響起了急速沉悶的木棍和刀槍的抨擊聲。直到戰馬再次拉開距離,二人才互看對方一眼,都是長出一口氣。

    我不等他們喘息過來,是催動戰馬發起了第三個回合的攻擊,連敲帶刺,八招使出,又打得二人團團亂轉,龐德忙亂之中,右臂已狠狠吃了我一棍,打得他哆嗦了一下,眼中露出一絲恐懼。馬超好不容易架過這輪攻擊,眼中一絲自傲已沒了,就剩下額頭上的絲絲汗水。

    再次圈馬面對,馬超穩住心神,大喝一聲,率先催動戰馬向我衝了過來,龐德急忙催馬跟在其後。我卻笑了,他們沒有一起啟動,這就是馬超最大的弱點,太過自滿,疏忽了協作配合,就給了我各個擊破的機會。身子伏在馬上,揮動木棍用力挑開馬超的槍頭,趁他還未回轉長槍的瞬間,我連刺兩棍,指向他的前胸和馬頭。馬超咬緊牙關,槍柄向外,來擋我的木棍。未等他的槍碰著我的棍體,我一夾戰馬,戰馬一衝,我側身伏在馬鞍旁,從他的馬旁嗖地出棍,正刺中龐德馬身。龐德戰馬受痛,猛一仰身,龐德驚得急忙拽馬。而馬超眼前突然失去了出擊的目標,神情自然一楞,等他回身揮槍刺出,我已翻身向上,木棍後刺,逼開馬超的回身攻擊,隨後,棍體回收,在龐德的腿上敲了一棍。龐德剛剛穩住戰馬,就吃了這一敲,是大叫一聲,側刀來擋。我呵呵一笑,提馬韁已從其身邊掠過,反手一棍,正刺在他的後腰上,在其黑色的盔甲上留下一處明顯的白點。

    等馬超將馬頭圈過來,三匹戰馬已經分開一段距離,而龐德沮喪地看著自己的戰馬,低頭無語。馬超也看到了那處白點,搖搖頭:「令明,你下去吧。」

    龐德看看我,再低頭歎聲起,跳下戰馬,怏怏地將馬牽在一邊,卻未出場,擺出一幅臨摹學習的架勢。其實,我這一手是取巧了,要是真正的長槍,我最後一刺的力道不一定能刺穿龐德的盔甲,他也不可能會受到令他喪失戰鬥力的傷害。可眼下,他在懵懵懂懂之中,帶著明顯的受傷痕跡,自己就認輸了。

    僅僅四個回合的交手,三人對決,就出場一人,我的武藝又一次技驚四海了。雖有些取巧,但即使看清楚的人,也不得不承認他們二人聯手,最終也不是我對手的事實。馬超凝神想想,還是舉起手中長槍:「俠士,我不是你的對手,本應棄械認輸,然得遇高手指點,卻也是幸事,故厚臉請求我們再戰,如何?」

    我點頭:「好,這才是武者精神。馬將軍,我不否認剛才一招有取巧之處,若是利器,不一定能讓龐將軍離開此處,你們大可不必放棄聯手之勢。」

    馬超搖頭:「俠士,輸就是輸,沒有借口。超看的出,俠士用木棍也非趁手之器,況且,如果真是利器,令明的戰馬已倒在場中,他也是輸定了。」

    我讚賞道:「好,男兒本色不過如此。你我圈馬再戰,你當盡力發揮就是。」

    馬超不等我請第二次的,打馬上前,手中長槍也施展出刺、挑、逼得槍法,用盡全力,攻出了四槍。我輕鬆擋過,兩馬面對,我道:「將軍武藝也不錯了。當年我與溫侯之戰,我們在一個馬身的交錯中,可以互相攻出五招。將軍力量尚可,然勁道使用不當,我若全力抵擋,你出不了四槍。」

    馬超閉眼想想,真心請教了:「真乃神技。馬身交錯,何等快捷,您和溫侯卻能交手五招,超差之遠也。」

    孺子可教,我微笑著放柔聲音:「將軍力量比溫侯差了許多,兵器也沒有溫侯的重,所以,你若與我對攻,吃虧多了。當多用封、逼二法,避開我的攻擊。」

    馬超點頭,表示他已明白。我也不再多說,打馬上前,一出手就變換了六次。馬超看著如此迅捷無比的槍招,急用盡全力格擋,然畢竟與我相差較多,讓我在他手臂和大腿上留下兩處白點。馬超穩住戰馬,看看自己身上的白點,再看向我,不相信地道:「剛才俠士可是變了六招?怎地如此之快?」

    我呵呵一笑:「的確是六招。將軍在如此危急之時,仍能看出我的槍招,也很不錯了。我當初勝溫侯,一回合裡,搶攻了八招。將軍可要試試?」

    馬超看了看將台那邊,歎氣道:「果是高手,超今日方知天外有天的道理。既然俠士有心教誨,超願領受。」

    好,衝你這態度,金城對我無禮之舉就算了,今天不讓你難堪了。我點頭:「如此甚好。你看仔細了。」

    兩馬相交,馬超全神貫注在我手中的木棍上,我也不藏私,一連八招,進刺、左擊、右打、連封帶逼使將出來,看得馬超全然忘記了抵擋。戰馬面對面停下,我木棍已經收回,他才緩過神來:「速度太快了,簡直是神乎其技。」

    我笑道:「如果是溫侯,我這八招使得決不會如此輕鬆。將軍,速度是運槍的精神,槍招的變換是運槍的靈魂,力量不過是輔助之用。」

    馬超仔細思忖了一會兒,眼露疑惑:「可是,若對方力大無窮,我當如何?」

    他還真把自己當學生了。我呵呵笑道:「簡單,你可明白四兩撥千斤的道理?」

    馬超想想,搖搖頭。我看了看在旁邊激動不已的龐德,暗中偷笑了一下,一指他:「龐將軍,你來,我要你用盡全力向我攻擊,我只招架,不還手。」

    龐德傻傻地走了上來,歪著頭想想,突然興奮起來,急忙跳上馬,嘿嘿笑:「多謝大俠教導,在下就出手了。」一幅小孩子要糖的樣子。

    我想笑,你還挺高興。嗯,反正你皮厚肉多:「記住,你可盡全力。」你出的力越多,摔得越重。

    龐德哪裡知道我是要戲弄他,滿心歡喜地把自身的力量全部集中在手臂上,把大刀高高舉起,閉下眼,猛地大叫一聲,一刀揮下。馬超眼睛不看龐德,緊緊地盯住我手中的木棍。我才不客氣呢,就在龐德的大刀劈下到一半時,我一拎韁繩,戰馬猛地轉了半圈,由面對龐德變成了馬頭斜對。同時,我手中木棍快速啟動,由右向左直揮而出,棍頭在龐德的大刀刀身與刀柄鑲接處使勁一點後,迅速收了回來。

    龐德渾身的力氣都在刀上,眼睛則看著我的木棍,他的神情過於緊張,我手一動,他的動作一滯,突然在刀柄最不能受力處挨了一下,他瞳孔猛地一收,雙手不自覺地一提,刀上的力量頓時回流,加上我全力的一點,他受力加上刀的慣性的影響,因此不是人控制刀,而是被刀控制了人,手中的刀向左蕩了開去。如果反應快,他把手放開,最多大刀下滑,可武將最自然的反應是把武器緊緊拿住,馬上身體承受不了兩個人的力量,他人跟著刀一起翻向了左邊,撲通一聲,栽下了馬,頭盔甩在一邊,人坐在地上發呆。

    其實,龐德不是這麼弱的,可我抓住了他對神秘戰神的懼怕心理和剛才被我打的陰影,他自己就已經抗拒了對我的抵抗,根本就沒有想到後招,因此,落到這樣的姿勢,再正常不過了。只是我的取巧行為沒幾人能看出來,反而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站在一旁的馬超也看不出來,他被我這一手嚇住了,傻愣愣地看著地上的龐德。

    我不看龐德(怕自己忍不住大笑出來),看著馬超道:「將軍可看清楚?」

    馬超緩了過來:「這,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我教他:「用很小很弱的力道可以抵抗大過你幾倍的力量,就是四兩撥千斤的道理。槍的運用與刀最大的不同之處在於封和逼,而這兩種槍法的精髓在於用己槍攻擊對方最弱的地方,並將對方來勢和力道沿傾斜方向洩去,這就是以弱抗強的具體運用。你的力量,龐將軍的力量都比我大,為何武器使用上卻不及我,反而傷害自身,我為何讓你在抵擋我時多用此二招,就是這個道理。」

    馬超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果然是用逼得呀。」他跳下馬,恭恭敬敬地對我一禮:「超茅塞頓開,多謝俠士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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