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賴布衣傳說系列 第十九章 第九節 賴空為師
    賴空深深的看了馬追一眼,知道他這麼說都是有一定把握,只是覺得在青陽道人面前破解他的獨門法術,有點傷及他的面子。他開口說道:「我傷到了這幾位朋友,我都非常抱歉,但是剛才的形勢,我也沒有辦法,他們各個都是高手,又有寶劍在手,我要是稍微疏忽,可能就被幹掉了。所以下手重了一點,希望他們都能夠諒解。」

    玉虛聽了馬追的解釋,已經清楚了賴空的身份,知道他跟馬追的關係,都不便得罪。現在聽到賴空如此說,也都感到比較中聽,便點頭說道:「這只能怪自己學藝不精了,拳腳無眼,賴兄也不用過分自責,你已經是手下留情了……」他突然看到青陽道人的臉色不善,趕緊住口,沒有再說下去了。

    賴空見到玉虛已經認同自己了,其他三人還是昏迷狀態,只有青陽道人對自己有意見,應該不成顧慮了。於是他提議說道:「要不這樣吧,道長和這位道兄留在這裡給這幾位朋友治傷,馬兄和我到隔壁去幫我治傷。怎麼樣?」

    馬追點點頭,同意賴空的說法。玉虛當然也跟著點頭了,雖然青陽道人輩分高一點,但是他已經和自己隔了一代,就算有風光也到頭,平時經常遇到的、以後會更出名的當然是馬追。所有玉虛都不會過分地為了順著青陽道人的意思,而反對馬追的意見。

    三個清醒的人,兩個人同意了,青陽道人也沒有辦法,只能默認了賴空的提議。

    賴空和馬曉靈、馬追到了旁邊另外一個偏殿,點亮了屋裡的燈,在中央做了下來。

    馬曉靈低聲問道:「哥,你是想用什麼方法?」

    馬追沒有出聲,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大家明白他是不想讓隔壁的青陽道人知道他用什麼方法,不過馬曉靈看到他做的那個手勢,已經知道他要用什麼方法了。她心中焦急,趕緊默默運功,使用傳音之法對馬追說道:「哥,你要用『穿胸術』?那太危險了!」

    馬追故作輕鬆地笑了笑,跟她說道:「我自有分寸,『穿胸術』也不一定要穿胸呀,我只是引導他把『噬魂針』逼出來而已,不會有問題的。」

    跟馬曉靈解釋了一下之後,馬追又傳音給賴空:「賴空,那枚『噬魂針』現在停留在哪個位置?」

    賴空指著手臂具體位置,示意那枚針被逼在哪裡。

    「等下我引導著刺向你這個位置,你自己同時運功把它往外面逼,只要青陽道長不再控制它,應該可以很輕鬆把它逼出來。」馬追說完又傳音交待馬曉靈:「曉靈,你在一邊守護,不要出現什麼打擾。」

    雖然馬追覺得以青陽道人的身份,輸了也不會再偷襲暗算,他說沒有解救之法,應該就是真的沒有解救之法。但是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還有剛才青陽表現出來的態度,讓他不得不防備。馬曉靈本來對青陽沒有一點好印象,自然覺得他很有可能會來搞破壞。

    一切準備停當,賴空挽起手臂上面的衣袖,露出整條手臂,做在地上,默默運功,調動了一股強盛的能量到了手臂。被封在手臂上的那枚「噬魂針」,現在感覺到了能量的逼撲,又開始蠢蠢欲動了。不過賴空知道這只是它自身的危機感讓它不安,不同於青陽道人的驅使,看來那個老道倒是沒有再做怪。

    賴空體內的能量不停的向著那枚「噬魂針」擠壓,現在不比剛才,剛才還要分神對敵,現在全神貫注之下,很快將那枚針逼得無法動彈,再將它向外面擠。那枚沒有實體的「噬魂針」在四面威逼之下,沒有辦法,只能現在外面鑽,但是它依然不甘心,還是不停的蠕動,弄得賴空整條手臂極不舒服,牽連著整個身子都不舒服。

    馬追一直盯著賴空的手臂看,見到「噬魂針」已經頂到了皮下,手臂外面都可以看到不時的凸起跳動。他開始施展出「穿胸術」,右手劍指不停的抖動,然後他迅速抬起,指向了噬魂針所在之處,一道微光隨著手指閃出,立刻到了賴空的手臂上。那道微光在擊中賴空手臂之後,發出「絲絲」的聲音,彷彿在灼燒皮膚一樣。

    賴空自己閉著眼睛,當他剛剛感覺到馬追出手了,馬上手臂一陣撕裂的疼痛,他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他彷彿感覺到那一塊的皮膚已經掀開了一道大口子,好像張開的嘴一樣露在空氣中!他吃驚之餘,趕緊運功擠壓那枚噬魂針,將它往那道口子裡逼去。

    身處於一牆之隔青陽道人,一直豎起耳朵在聽他們的動靜。在他覺得,賴空如此提議,擺明就是不想讓他看到,所以他也不好厚著臉皮去偷看。其實賴空是有此意,但是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覺得在他面前破他的法術,會讓他很尷尬難堪,所以才避嫌到了隔壁。

    人家在隔壁試著破解自己的獨門法術,任何人都會很關心其動靜。青陽道人一邊擺弄著受傷的張問天,心則已經飛到了隔壁,他一直在細聽馬追他們說話。但是聽了半天,竟然沒有聽到一句有關的話,他也不知道他們是在打啞語還是使用了傳音之術。

    青陽道人心裡有點惱火,他腦子裡閃過一絲殘忍的念頭,你們想要將他逼出來,我偏要將它爆裂,我看你怎麼收拾?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在他腦中出現了一下而已,他當然不方便這麼做,因為剛才已經有四、五個人知道了這件事情,要是自己現在暗算的話,傳出去後自己就顏面掃地、為同道所不齒了。

    要想不傳出去,只有將現場所有人滅口。且不說他能不能打得過這麼多人,有這個必要嗎?只要不是笨蛋都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為了一口氣犯下更大的罪刑,這是不值得的。所以,縱然青陽道人心中惱怒,也只能忍著。

    其實以青陽道人的法力,想要元神出竅過去查探都不是什麼難事,但是現在他還有救治幾個傷者的任務在身,玉虛道人也在一邊忙活,時間、空間上都不允許他元神出竅。過了一會兒,青陽老道見到玉虛在很認真的救治魯勝達,也只有收拾心神開始檢查張問天的傷勢。因為他很要面子,他都不想一個後輩弟子救人比他快。

    「噬魂針」經過一會兒的掙扎,已經被賴空逼得沒有絲毫退路空間了,前面馬追的力量又正中其端,很快被夾擊得難以存活,它只好向外面掙脫而去!

    賴空感覺到那枚針被逼得從手臂上開裂的口子出射了出去,他馬上睜開眼睛,見到一縷微光剛剛從自己身上閃耀而出,懸浮在空中。

    沒等它逃走,也沒等它適應空中的環境,賴空的左手已經迅速拍出,一股高溫炙熱的能量從他手中噴出,令到馬曉靈、馬追都不禁一仰臉。那股炙熱的能量迅速吞噬了空中那枚「噬魂針」,小小的一點白光很快就在空中消失無形。

    「這東西太陰毒了,靈性又只有一點,不消滅它,肯定會流毒無窮。」賴空說著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他邊向馬追道謝,邊審視自己手臂上的傷口,結果驚訝的發現,手臂上面竟然沒有傷口,剛才感覺裂開的口子,實際上完全沒有!

    賴空抬頭看了看馬氏兄妹,馬追似乎明白他的驚訝,但是微笑不語。馬曉靈見到他已經沒事,心情大暢,但是也是捉黠地笑著,並沒有跟她解釋的意思。

    「沒事了就好。」馬追輕鬆地說道:「我們過去看看他們幾位傷勢怎麼樣了。」

    賴空猶豫了一下說道:「還是算了吧,是我把他們打傷的,他們醒過來也跟我沒什麼好說的。誤會已經弄清楚了,我們回去吧。」

    馬追聞言一愕,馬曉靈是自己的妹妹,但是現在賴空說「我們」,顯然是把他區分開了。雖然賴空這樣說很正常,完全沒有別的什麼意思,但是馬追聽後心裡都有一絲複雜的感覺。

    馬曉靈也跟著說道:「我跟他們都不熟,還是先走吧。」又壓低聲音說道:「我不喜歡見到那個青陽老道。」

    馬追想起還有天靈子,也就沒有再說什麼,點了點頭。

    「馬兄你白天有空過來找我們,我們現在住在青雲街,雖然那裡不怎麼好找,不過你在城裡隨便找一個拉車的,叫他把你拉去青龍幫總部,就一定可以找到。現在很多地方拉車的都是我手下的工人,所以他們一定會把你快速送到我那裡的。」賴空把地址告訴馬追之後,看了看馬曉靈,看她還有什麼要說的。

    馬曉靈捶了馬追一下:「我不管,你一定要來找我們,只要你一個人來就可以了。還有,一定要注意安全。」

    賴空已經知道他們的目的,也趕緊說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通知我。我現在是一個幫派首領了,有很多的手下、工人,需要打聽消息什麼的,保管準確,這你已經見識過了。需要人多勢眾的,他們也都可以幫上忙,要我出手,也沒有問題。」

    沒想到賴空已經成為標準的地頭蛇了,馬追微笑道謝,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情,趕緊說道:「你中了張道兄『天師降魔咒』的降魔靈光,還沒有解除了,還是等一下他醒過來吧?」馬曉靈也都關切的看著賴空。

    賴空拍了拍胸膛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對我沒有一點作用。他的功力遠比不上青陽道長,所以青陽道長的法術我還是有點緊張,這個嘛,就不用擔心了。」賴空這幾句話特意說得比較大聲一點,因為他早猜到那個青陽道長在偷聽他們話,所以故意說幾句好話滿足一下他的虛榮,反正又不用花錢。

    「那你們自己小心一點。」馬追沒有再留他們了。

    賴空和馬曉靈從廟裡面出來,見到天靈子站在牆壁下面,也還沒有見到什麼援手過來。賴空微笑著說道:「田兄,我們先走了。」馬曉靈則在一邊勉強笑了笑。

    為了這一句招呼,賴空也仔細比較了一番,到底應該當他是田沖,還是天靈子呢?如果當他田沖,無意會勾起他的回憶,如果當他是天靈子,有怕被他誤解成故意譏諷他。考慮了一下,賴空還是當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叫了他一聲田兄,反正以前跟他也沒有說過幾句話,甚至不算是什麼朋友,也用不著太顧慮他。

    天靈子也是勉強笑了笑,簡單應答了一聲。

    沒想到莫名其妙地跑來這裡打了一場架,結果還是如此的「巧合」,賴空不由感到唏噓。馬曉靈則沒有想那麼多,反正她是看了場熱鬧,現在賴空沒事,大哥沒事,就一切都好了。

    雖然事情可以算是過去了,但是賴空感覺到心情難以放輕鬆,既然馬追說什麼黑獄邪魔已經到了廣州,一批道門中人也趕了過來,相信最近都不會很安寧了。這都令他有點頭疼,海湖幫的事情還沒有搞定,現在有這樣的事情,以他現在這變態的實力,以及各種錯綜複雜的關係,難免會給牽扯進去,今晚就是一個前兆。

    青龍幫總部一晚上到天亮都是如臨大敵般的戒備森嚴,因為賴空回來之後都忘記了告訴他們沒事了。他和馬曉靈回來後都是各自回房休息,兩人都忘記了要告訴杜二取消「戒嚴」,而杜二根本沒有發現他們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第二天早上,賴空第一個把榕城飛叫了過來,最近都很少管他,也不知道他都做些什麼,不過料想他都是很老實地坐著一些無聊的事情。

    「幫主,你找我?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辦?」榕城飛有點喜悅地說道。他雖然是獨自清修的榕樹精,比之人類都少了很多慾望和煩惱,但是現在都可以看出他對最近的工作有點厭煩,想要尋找一點新的刺激。

    賴空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著說道:「我最近都一直在陪著曉靈玩,其餘的時間也是瞭解一些幫中的事物,所以都沒有什麼時間跟你聊聊。」

    換做杜二,聽到賴空這麼說話,肯定又會覺得自己是不是什麼地方令幫主不高興了。而榕城飛只是覺得很突然,但是他都很高興地說道:「主人,你……我還是覺得叫你主人好一點,有人的時候,我會叫幫主的。你現在管理那麼多人了,事情肯定多了,陪馬姑娘也是應該的。我只是沒有杜二那麼聰明,不能幫主人分擔一些事物。」

    賴空都有點感慨,他知道榕城飛是真正跟著自己的,他最多了為了報恩,沒有別的企圖,跟隨自己從來都是認真辦好交待的事情。可惜自己沒有給予他什麼,名、利、財、色他都不在乎,也不好給他什麼。

    「阿飛,我一直都疏忽了你與別人不一樣,其他人跟著我出生入死,有的是為了基本的生活,有的是為了博得我的信任,得到更多的好處,你是沒有任何目的的。對於你我一直都覺得有點愧疚……」

    「主人,你千萬別這麼說,你救了我的命,我以後也都可能活很久,能跟在你身邊,為你做一點小事,這是我的榮幸。」榕城飛誠惶誠恐地說道。

    賴空趕緊安撫說道:「阿飛,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來著。其實我也都有考慮過你……」他突然話題一轉問道:「我記得剛開始我就有要求你學習文字,後來這麼忙,我都不知道你現在認字有沒有問題了?」

    榕城飛如實相告:「我聽從主人的吩咐,沒有鬆懈過,一般的書籍文字都沒有什麼問題了。」

    賴空點了點頭:「很好,我以前說過,你進步很慢是因為你沒有辦法學習,現在你已經可以看懂文字了,也就具備了學習的基礎了。我給你這幾本書,現在一些小事你也不用去做了,花點時間讀一讀。這些都是人類幾千年記錄的修道典籍,你自己看、自己感悟,看看能夠修行到什麼樣的程度。」

    他說完,從桌上那過來幾本準備好的書籍,那是他叫人買好的,包括有《道德經》、《莊子》、《抱朴子》、《周易參同契兩本是包羅萬象的思想典籍,也是道家修行之人必讀之作,另外這幾本傳說是古代一些仙人般的人物寫的作品,裡面是具體的修行之法,你可以看一看,找到適合你自己的方法來。」

    榕城飛雙手接過書籍,立刻下跪給賴空磕了一個頭,心情非常激動。他本來跟著賴空確實只是為了報恩,當初聽到賴空說會教他學習人類的修行之法,他也認為那是一句應付的話,特別是這麼久之後,賴空都沒有再說過,他自己也都忘記了。幸好他還一直堅持學習文字,今天賴空給他找來了修行的書籍,他才明白賴空沒有忘記自己,是自己還沒有達到可以學習的程度!

    雖然榕城飛活的時間比賴空要長,雖然賴空沒有具體教過他什麼東西,但是榕城飛現在準備不再將賴空視作主人,而是將他當成師傅一樣尊敬!

    這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人類的關愛,一種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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