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賴布衣傳說系列 第十九章 第八節 釋嫌
    馬曉靈抓住了賴空的手臂,追問道:「你真的受傷了嗎?老實告訴我,別想騙我,我哥是不會看錯的。」

    賴空沉吟了一下,笑著說道:「我沒有事,只是被那個老道長用針紮了一下。其他都沒問題,我自己可以搞定的。」見到馬曉靈還是有點懷疑的樣子,又岔開對馬追說道:「對了,馬兄,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馬追聽到賴空的話,可沒有他那麼輕鬆,他的臉色沉得更深了,眉頭已經皺了起來。馬曉靈見到馬追沒有說話,不知道他現在的想法如何,趕緊不安地追問道:「哥,他會不會有事呀?他現在的功力已經非常的高了,可能比你還高,應該不會有事噢?」

    馬追看了看自己充滿期待眼神的妹子,又看了看平靜的賴空,還是直接說道:「事情比我想像的更複雜了。我只看到你被張道兄的『天師降魔咒』所傷,不知道你還被青陽道長傷了。『天師降魔咒』威力非同小可,剛才所有降魔靈光全部進入了你的體內,只要他們誦完所有咒語,那些靈光將會爆炸開來!就算功力高深,肉體試也未必能夠承受得了。」

    「那怎麼辦?」馬曉靈的臉變了顏色,「天師降魔咒」她沒有見過,所以認不出來,但是都聽過它的大名,也知道它的威力。現在聽說賴空剛才中了此咒的靈光,又急又氣地說道:「你既然看出來了,剛才就要提醒讓他避開呀!」

    賴空不想因為自己的小事讓他們兄妹鬥氣,趕緊把自身情況說了出來:「你們不用擔心,那些靈光進入了我的體內,我沒有一點不舒服,相反,它們好像已經全部被我吸收了,已經融入在我體內,我相信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馬追聽後覺得奇怪,慢慢說道:「那就奇怪了,這個『天師降魔咒』相傳是張天師留傳下來的,供他的後輩子弟借法降魔,一直只有天師宗嫡宗秘傳,據說可以連接、借用到張天師的法力。雖然這很可能是後人的附會,但是此咒威力確實非常厲害,已經有很多人見識過了。」

    聽到馬追的話,賴空開始有點吃驚,不過很快就想到了一點頭緒,他笑了笑,說出了自己猜測的想法:「沒什麼好奇怪的,不是叫『天師降魔咒』嗎?顯然是用來降魔除妖用的,而我是人,這個咒語靈光對我就沒有作用了。」

    馬追聽話思索了一會兒,點了點頭:「也有可能,不過最好還是等張道兄醒來之後,問清楚一下,或者有沒有什麼解救之法,那樣才能真正安心。至於青陽師伯的針扎到……」

    賴空心中苦笑,這個人已經被自己打得半死,他還會真心的告訴你實情嗎?他巴不得我死掉呢!他說的解救之法也不知道會不會另外安了什麼心,還是要靠自己比較放心。

    「青陽師伯?!」馬追突然急速說道:「完了,可千萬不要是『附脈噬魂針』呀!」

    「沒錯,就是那個什麼『附脈噬魂針』,出家人真的不應該再用這麼陰毒的功夫。」賴空搖頭說道。

    馬追和馬曉靈都瞪著賴空,馬曉靈的臉色更是變得慘白,「你……你怎麼會中了『附脈噬魂針』呢?那可是……可是青陽道人獨門法術呀,到現在都沒有人從中逃命過的……」說著她的眼圈一紅。

    「不行!我們去找他解救!」馬曉靈一拉賴空,就要往古廟裡面闖。

    馬追制止了她,「聽我說,我們現在進去,互相檢討解釋一下。等下我們大家解釋清楚,我相信青陽師伯會想辦法救治賴空的。」

    賴空拍了拍馬曉靈的頭,示意她沒事。

    這時候,玉虛已經將魯勝達扶了過來,而天靈子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將張問天帶進了古廟裡面。

    「進去吧。」馬追說完,扶著楊一朝牆壁過去,很快消失在牆壁裡面,玉虛道人也扶著魯勝達跟了進去。

    賴空跟馬曉靈走到了牆壁門口,他的臉色有點古怪,最後還是忍不住說道:「為什麼這些人都不走正門呢?全部喜歡撞牆,難道這牆是假的嗎?還是撞牆比較過癮呢?」

    馬曉靈沒有什麼心情,白了他一眼,「對於他們來說,從門進跟從牆進沒有多大的區別。來,我帶你進去。」

    「不用。」賴空看到他們都是那麼輕鬆的穿牆進去,就連昏迷的人都可以進去,暗想應該是他們那個什麼鬼陣法起了作用,這個牆可能已經成了一個虛設。他也試著向牆上走去,但是牆並沒有讓開來,他整個人馬上撞在了牆上面,微微感覺到了痛。

    馬曉靈見到他那個樣子都覺得有點好笑,低聲說道:「別那麼要面子了,我帶你進去。」

    「奇怪了,是人都可以進去,就我不能進去?」賴空嘀咕了一聲。

    「其實都不是很難的,以你現在的功力,想要進入都是很輕鬆的事情,你只是需要知道一點竅門而已,我可以告訴你呀。」

    「還是算了,我有我自己的方法。」賴空說完一把拉住了馬曉靈的手,「還是我帶你進去吧。」他運用特異功能,兩人頓時消失不見了,立刻到了廟裡面。

    賴空他們一下子站在了那個大殿裡面,他們看到被賴空打得昏迷過去的三個人被放得平躺在中間地上,馬追、田沖(也就是天靈子)、玉虛三人都盤腿坐在邊上。屋裡已經點了燈,雖然不是很明亮,但是都可以看清一切了,那個青陽道人沒有見到,應該是他一個人在旁邊的偏殿裡。

    馬曉靈拉著賴空走了過去,在另外一邊坐了下來。

    「青陽師伯……」玉虛剛剛開口叫了一聲,忽然發現裡面人影一閃,有一個人已經坐在了他們旁邊。

    大家細看,這個過來的人正是青陽道人,不過經過這一會兒的休息整理,他已經變回了先前的樣子,頭髮已經重新挽好道髻,衣服也干了。就好像他剛剛進去旁邊房間裡面換了件衣服、梳了一下頭髮一樣,但是大家都明白,他是自己運功把衣服、頭髮逼干了的。

    中國人都是非常尊敬長輩、老人的,現在見到輩分最高、年紀最大的青陽道人出來了,所有人都不出聲,全部看著他,等他開口發言。

    青陽道人知道自己栽了跟頭,在這一幫年輕人面前已經失去了面子、失去了權威,覺得有點尷尬,他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說道:「老道士我老眼昏花了,辦事能力不行,道行也不夠深。馬追,你是這次行動的領頭,還是你說說吧。」

    這個時候,馬追也沒有過多的推讓,他環顧四周,見到天靈子眼睛避開賴空、馬曉靈的方向,知道他還是放不下,便開口說道:「田兄,剛才已經釋放了道門召集令,我想都會有同道陸續趕來,你能不能幫我們到外面去接待一下?其他事情玉虛道兄和青陽師伯都在,我都可以瞭解清楚的。」

    天靈子跟馬追是很熟的朋友,知道他這麼說都是為了替自己化解尷尬,而看到馬曉靈和賴空在一起,也確實讓他覺得不舒服,所以他答應一聲,立刻起身出去了外面。

    馬追看了看大殿裡面,其實現在清醒的也就剩下五個人了。「青陽師伯經驗豐富、法力高深,這些都是我們不能比擬的。只是現在這些小事,就讓晚輩來瞭解一下吧。玉虛師兄,你說一下剛才的經過吧,為什麼這麼早就釋放了道門召集令呢?」

    玉虛有點慚愧,不過他雖然見到自己夥伴被賴空所傷,但是終究沒有碰到自己分毫,也就沒有對賴空產生過多的反感,比較客觀的把今天晚上的事情說了一遍。

    馬追聽後,知道了一個大概,然後他把其他的一些信息補充了一下,向賴空他們說明了此次誤會的情況,向青陽道人他們簡單介紹了賴空的身份,馬曉靈本來也有一定的知名度,說出名字他們也都清楚了。

    原來有人發現作惡多端、法力高深的妖怪黑獄邪魔逃到了廣州,所以馬追發起聯合中原一些道門人士追蹤過來,希望將他制伏剷除,其中有他的老夥伴田沖。田沖因為馬曉靈的退婚,受了很大的刺激,已經跟隨他的師傅出家,道號天靈子。他出家之後,並沒有潛心清修,仍然四處出擊降妖除魔,甚至比以前更加拚命,很多時候都是一個人出去,也沒有出現什麼意外。

    響應馬追號召的有很多宗派、家族,他們都派出自己門派的得意弟子前往協助。張問天是天師宗的傳人,玉虛是茅山道的傳人,魯勝達是捉鬼鍾家的弟子,楊一是清淨宮的弟子,青陽道人是上清門的名宿。加上馬追和天靈子,他們是第一批集體趕來的驅魔好手,後面還有其他的人士陸陸續續會趕過來。

    他們也都是今天才到廣州,因為這個比較荒僻,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們,所以選擇了這個地方佈置好,作為臨時落腳點。馬追當然知道妹妹馬曉靈已經來到廣州找賴空了,但是他一直沒有馬曉靈的消息,也不知道她來廣州有沒有找到賴空,所以都想趁機去尋找賴空探訪一番。

    今天中午他們在外面說到了賴空,他準備晚上去找賴空,但是沒有想到竟然被青龍幫的手下聽到了,並將他們這些怪異的外地人的行蹤稟告給了杜二,最後賴空也趕來了這裡。

    馬追天還沒有黑就去了尋找賴空,但是他也是只知道賴空以前住的地方,又沒有開口詢問,哪裡能輕易找到?而賴空又和馬曉靈來到了這裡,留在破廟裡面幾個人,發現了賴空他們功力不弱,「鬼鬼祟祟」地在外面窺探,所以就把他們當作目標了。偏偏賴空又和他們捉迷藏一樣錯開了會面的機會,所以在楊一的提議之下,他們早早的就放出了道門召集令。他們也不是真的想找多少幫手,但是最起碼可以把不知道在哪裡的馬追召喚回來,有馬追在他們就可以少操一點心。

    馬追哪裡想到這裡的情況變得那麼複雜了?現在賴空受了傷,這些同伴也有三人受了傷,而他陷在中間調停,這都是令他非常的頭痛。

    賴空突然說道:「我不知道你們的道門召集令是什麼厲害的東西,但是竟然你們可以感覺得到,我想你們的敵人或許也都可以感覺得到吧?」

    沒有說話的青陽道人和玉虛都是一震,他們兩個都沒有考慮到這一點,所以一直也沒有對釋放道門召集令感到什麼壓力,現在他們也都意識到,這個事情的影響不是那麼簡單。

    可不就是這樣?馬追心裡苦笑,他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一直後悔沒有交待他們不要輕易使用道門召集令。他點了點頭說道:「賴兄弟你說得沒錯,那東西釋放在空中,普通人沒有什麼反應,但是我們這些人都能夠感覺得到的,同樣那些經常跟我們周旋的邪路之人也都可以感覺得到。這都是我的錯,我沒有將形勢跟大家分析清楚,也沒有提醒大家慎用此法。不過這都已經成了事實,大不了只是給對方一個準備的機會而已,我們同樣不會輸的。」

    「那現在怎麼辦?」馬曉靈問道。

    「沒關係,只是讓對方發現了而已,我們只是少了突襲的機會,一樣還可以跟他們正面交鋒的。」馬追說完,轉換話題說道:「現在我們要先解救眼前的問題,現在我們這裡有四個人受傷了,都算是自己人打自己人,這要是讓讓對方知道了,都會有機可乘。所以我們現在應該趕快把傷者醫治好,然後彙集大家一起的力量,向黑獄邪魔正面發出戰書。」

    青陽道人哼了一聲,冷冷地說道:「怎麼會有四人受傷?老道士雖然無用,但還不至於受傷吧?」

    馬追知道他誤會了,趕緊說道:「青陽師伯你誤會了,我沒有包括你的意思,我所說的是,除了張、魯、楊三位兄弟之外,這位賴兄弟也都受傷了,他也是我們正道人士。」

    青陽道人眼睛向上一翻,斜瞟了賴空一眼,帶刺地說道:「這位賴朋友一人打我們多個,法力那麼高深,怎麼會受傷呢?還有人能傷到他嗎?」

    馬追生怕賴空使脾氣,趕緊搶著說道:「青陽師伯,你的法力才是高深莫測,賴兄弟已經被你用『噬魂針』鎮住了,不知道師伯願不願意出手解救一下?他或許都能為我們此行幫上一點忙。」

    青陽道人突然笑了起來,笑得賴空感覺被封在手臂上的「附脈噬魂針」又動了起來,他乾笑了幾聲之後說道:「馬賢侄見識廣博,難道不知道老道士法力膚淺、『噬魂針』沒有解救之法嗎?不是我不願意解救,而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解救呀!」

    「怎麼可能?這是你獨創的功夫,你肯定知道解法的,你是不是想報復賴空剛才把你淋濕了,所以故意說沒有解救之法?!」馬曉靈聽到青陽道人說沒有解救之法,頓時惱怒得吼了起來。

    「沒大沒小!」青陽道人冷然說道,沒有理會馬曉靈的話。

    馬追也趕緊說道:「曉靈不得對長輩無禮!青陽師伯,小妹年幼,還請不要見怪,一切以大局為重。」

    青陽道人當然明白馬追的意思,那是說若他還有積怨的話,也留到以後私下去瞭解,現在先把賴空治好大家一起對付敵人。不過他裝作沒有聽到,眼睛翹了起來。

    馬曉靈見到他那副模樣,恨得牙癢癢的,真想過去揍他一頓。賴空趕緊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在她掌心用力一握,示意她不要亂動。他自己笑著說道:「其實『附脈噬魂針』也就不過如此,根本不能傷害到我。在我看來,也很普通,對我來說,應該沒有什麼殺傷力的。」

    青陽冷笑說道:「你不用激我,我說過沒有解救的方法,就是真的沒有解救之法。」

    馬曉靈聽他不像是開玩笑,不由心往下沉,眼睛憂慮地看了賴空一眼。在賴空的眼裡,她看到的還是自信,沒有一絲害怕的眼光,又讓她不禁稍微放心。

    賴空面露微笑說道:「你對自己的法術很自信的嘛,但是我現在可是還好好的呀!沒有解救之法?難道我把它逼出來都不行嗎?」

    青陽道人輕蔑地笑道:「賴朋友法力高強,還有什麼做不到呢?當然可以做到,你現在就可以把它逼出來。」

    馬追突然說道:「賴兄弟,我其實都有一個方法,我們可以試一下,說不定可以將『噬魂針』弄出來。雖然它在你體內,你現在沒有什麼不適,但是終究不是正常的,可能隨時會危害到你的身體,還是弄出來放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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