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道 第二卷 第73章 轉移注意
    去而復返,身上的行頭已經換成了普通裝束。而且I人來的,並沒有帶徒弟。

    「李持事是忘了什麼東西麼?」秦漠陽拱了拱手,笑著說道。

    「那倒不是。」李滿良的微笑比前一次來多了些親和力,「回去後想起些事,特來向秦宗主請教。」

    「不敢,不敢。」秦漠陽謙遜一下,將李滿良讓進廳裡。

    李滿良踏入廳內,見有一個長髮的白衣青年,隨隨便便往那一坐,卻給人一種超然脫俗地感覺,心裡頓時一驚。以他的修為,竟然在見到這個人時,才知道其存在,這個白衣青年的修為實為平生僅見。

    秦漠陽李滿良臉色微變,只裝作沒有看到,說道:「李持事請坐。」李滿良點了點頭,眾人分賓主坐下。

    軒轅雪松之前沒有出來見玄門中的人,卻也不會因為來了一個人就去迴避,李滿良進來他根本連眼都沒抬一下。

    李滿良卻不能對軒轅雪松視而不見,這種人無論到哪裡,絕對都是一股讓任何人都無法忽視地力量。他沖秦漠陽拱拱手,說:「秦宗主,這位是?」

    秦漠陽笑了笑,說:「這位雪松先生,也是我先極宗護法。他脾氣比較臭,連我這個宗主的面子都不賣,李持事不要見怪。我代他向你見禮了。」說著拱了下手。

    李滿良見軒轅雪松對秦漠陽的話毫無反應,知道自己就是和這人打招呼,也只會討沒趣。好在有秦漠陽剛才那句話,也不算太失面子,乾笑兩聲,說:「貴宗人才濟濟,可喜可賀。」

    秦漠陽微笑道:「哪裡哪裡。李持事手下有各宗派精英效力,那才當得起人才濟濟四個字呢。」他料定以軒轅雪松的性子,根本不屑於反駁申辯,由得自己狐假虎威。讓李滿良知道先極宗有這樣一個超級高手,於自己自然是大有好處。

    李滿良也是連連謙遜。場面話一過,秦漠陽懶得再繞***,開門見山地說:「李持事來此可是為了煉化元丹的事?」

    李滿良說:「正是。貴宗和齊雲宗此舉讓天下玄門受益,李某既然受兩宗委託,自然是要盡心盡力的。」

    秦漠陽見李滿良此時的話語比起初次到來時明顯客氣了許多,心裡有些小得意,同時也越發感覺到,無論在哪裡,都是有錢有勢的人說話的聲音才大些。臉上做出為難的樣子,說:「不瞞李持事,這個事情嘛,我宗也有很多困難。另外呢,說實話,我對齊雲宗趙掌教那邊,還有點不放心。」

    「秦宗主有什麼為難之處儘管說。」

    「好,那我就直說了。煉化元丹的法子,我們祖師爺是曾經琢磨出來過的,但後輩不肖,沒學到手裡。我和師兄最近一直在忙這個。至於什麼時候能搞出結果來,還真不好說。我就怕拖得太遲,趙掌教那邊自然不滿,天下玄門同道自不免也會對我宗有意見。」

    「這個好說。煉化元丹不易,眾人皆知,想必大家都會體諒之中的難處。趙掌教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不會因此生了隔閡。秦宗主大可放心。」

    秦漠陽點頭道:「那就好。不過我不放心趙掌教那邊,倒不單單是因為這個。」

    「哦?那是何故?」李滿良臉上詫異,心中卻有些欣喜。他早知道齊雲宗和先極宗並不像今天所表面上的那樣合拍,但聽秦漠陽對自己明言,似乎到現在還是和自己近些而和齊雲宗遠些。兩宗不合,他這個居中之人才能發揮更大的作用。而且觀秦漠陽此言,尚嫌年少人嫩。

    秦漠陽說:「李持事,你當真相信齊雲宗那些元丹的來歷?」

    李滿良沉吟一下,說:「這個嘛,貴宗才是此中大家,我沒什麼見地,不敢班門弄斧。」

    秦漠陽說:「我和師兄從來沒聽過元丹能如煉丹般煉出來。當然,趙掌教學究天人,悟得其中奧妙亦未可知。但那些元丹卻不免令人生疑。」他說著從座位上起身,揮手將一張几案移至廳中,從玉貔貅中將趙昇平送來的五行元丹,每種都取了十多顆列於几上,說:「李持事請看。」

    李滿良雖然坐著也能將那些元丹看得一清二楚,但仍依言走到几案旁。

    「請看這些水元丹,它們的大小差別還是挺大的,其間蘊含的元息也有差異。」秦漠陽邊說邊將這些水元丹中最大和最小的放到了一起,「這只是差別最大的兩顆。其實這些水元丹,根本沒有兩顆是完全相同的。其它的四種元丹也是這樣。」

    修道之人一眼即辨出元丹、內丹的真偽,但除了專精此道的,極少有人會去考究元丹的不同。李滿良平時也沒和元丹打過交道,這時聽秦漠陽一說,細細一看,果然沒有兩顆的大小是完全一樣的。

    秦漠陽續道:「如果

    鼎煉製而成,同爐而出的差別極小,至少不會如我們的差別這麼大。如果是不同爐的,我想趙掌教再有興致,也不至於一顆顆的去煉製吧?除非他們已經煉了幾百爐出來。」

    李滿良原本就懷疑齊雲宗的這些元丹,是像趙昇平說的那樣用爐鼎煉製。只因不精於此道,拿不出什麼證據。這時聽秦漠陽一剖析,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秦漠陽說:「煉化元丹,造福天下玄門本是善事。但若是其間太過血腥,實在是有傷天和。當然,我這只是憑煉丹之法經驗的臆測,或許元丹的煉化是不同的。」

    李滿良指著几上的元丹說:「秦宗主,這些元丹可否由我先帶回去?」

    「不妨事,你帶去好了。」秦漠陽立即說道。他現在手裡的元丹多,少這一點並不在意,而且這種付出也值得。

    李滿良道了聲謝,立即將幾上數十顆元丹都收了起來。

    秦漠陽等李滿良再落座,說:「李持事,過去我們先極宗還未真正入得玄門,不好去麻煩你。今天既然趕上了,我倒想向你說說。」

    李滿良本想借秦漠陽之手去探齊雲宗那些元丹的底,沒想到所得遠較預料為多。這時正在思考如何去查這些元丹的來歷,只想再坐會就走,沒曾想秦漠陽還有下文,忙說:「秦宗主客氣了,請說。」

    秦漠陽說:「過年前我們去外邊購置藥材,返京的當日,就在這院子外邊,受到了幾個人的伏擊。」

    李滿良一驚,說:「竟有此事,是哪一天?」

    秦漠陽將日期說了,又道:「那夥人來歷不明,但我想還是為了煉化元丹的方法。說不定嘛,和那邊有些關係。」說著朝南邊指了指。雖未明言,李滿良也知他是指齊雲宗。

    李滿良沉思片刻,問道:「秦宗主可有什麼例證?」

    秦漠陽搖頭道:「沒有,只是猜測。煩請李持事幫忙,一些不便之處,還請替我們隱瞞一二。」

    李滿良點點頭,說:「好。一有結果,我定盡快告知秦宗主。」

    秦漠陽細心觀察李滿良的神情,沒看出什麼名堂,知道這人就是有心思也不會輕易外洩。

    那晚遇襲的事,秦漠陽和婁聃岳參詳過,那夥人圖謀的最大可能就是煉化元丹之法。正所謂君子無罪,懷璧其罪。那時知道這件事的,除了齊雲宗外,還有崑崙派,雙方都有可能。今天見了姜延和及李滿良的舉措,秦漠陽越發覺得這夥人出手的可能性更大。就算不是這兩家的授意,但也脫不了關係。因為那時如果除去了先極宗眾人,正合了他們的意,而對齊雲宗卻沒有什麼好處。過年那晚軒轅雪松也曾說過,讓秦漠陽著落在姜延和身上查處那些事。

    秦漠陽這個時候把這件事說出來,一是想看看李滿良的反應,結果當然是有些讓人失望;二則是繼續轉移李滿良的注意力,表面上更顯得親崑崙、「獵鷹」而遠齊雲。

    李滿良再坐片刻便告辭了。

    送走了李滿良,秦漠陽說:「今天應該再沒有訪客了吧。」

    婁聃岳說:「你雖將『獵鷹』的注意力引向了齊雲宗,但宵小難防,我們這邊仍未可放鬆啊!」

    秦漠陽說:「老師兄,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學了這麼些時間,院子周圍的陣法也不是白給的。再說還有軒轅大護法在此,任誰想踏進先極別院,都得好好考慮考慮。」

    李滿良在的時候軒轅雪松一言未發,這時說道:「讓我當護法,你請得起麼?」話中全是嘲弄之意。

    秦漠陽說:「我師兄的神仙醉可是獨此一家,我可沒說是白給你的。一壇雇你一個月也當得吧?你算算你都喝了多少壇了,給我們當上十年八年的護法,你也不吃虧。」

    「十年八年,嘿嘿。」軒轅雪松仍是那付語調,但卻似是自嘲,眼中有了些朦朧。

    秦漠陽本有些逗弄軒轅雪松的意思,料想對方聽了不是嗤之以鼻便是毫不理會,誰都沒想到他會是這個反應。

    沒人知道軒轅雪松起了什麼心思,秦漠陽怔了一下,便對婁聃岳說:「老師兄,理元堂也該下班了吧?」

    婁聃岳知道他的心意,笑著說:「是啊。被你一提,我才覺得餓得狠了。我們接了曉雅,去東陽門吧。」

    秦漠陽笑了笑,說:「那走吧,我請客。」又對軒轅雪松說:「你要是有興致不妨一起來。老何家自製的一鍋頭,雖然不如我師兄的仙人醉好,也算是別有一番風味。」

    「你要是有心就給我帶點回來吧。」軒轅雪松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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