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文走到李清照身旁笑道:「找我有何事?」
「哼!」李才女剛想開口說話,就聽到有人重重的哼了聲,眾人的眼光下意識的都向那人集中過去。
馬至遠?趙子文看的一楞,隨即又想到這馬至遠肯定是來找茬的,李清照也是望了馬至遠一眼,又撇過頭來笑道:「當然是請你來作詞的,我的好友都知你才學不凡,希望能一睹你的文采。」
「一個小小書僮能有什麼文采,」馬至遠表情輕蔑的從不遠處走來,身旁站還站著一位頭戴銀絲冠,身著白色長衫,唇紅齒白的俊俏男子,看他穿著華麗,便知他定是什麼富家子弟。
「馬公子的文采也不見得如何出眾,」李清照見馬公子罵趙大哥,立刻反駁道。
馬公子被說的一怔,沒想到這李才女會如此袒護於他,他向李才女抱拳笑道:「我說的只是這書僮,沒有說李小姐,還請李小姐聽清了。」
呃趙子文驚了下,上回他說這馬至遠,就被他記恨在心,而這李清照說他卻是訕訕一笑,可見這馬至遠定是對這李清照有幾分意思了。
「在下只是個小小書僮,當然是江南四大才子的才學高超了,」李清照本想再還口,趙子文可不想讓個女人護著他,便先開口道。
「知道就好,」馬公子得意的笑了笑,手中持的玉扇也是輕搖了幾下,他既然被這書僮稱是文采不凡,當然要好好表現一番,看著那桂花樹,眼珠子一轉,輕聲念道:「綠雲剪葉。低護黃金屑。占斷花中聲譽,香與韻、兩清潔。勝絕。君聽說。是他來處別。試看仙衣猶帶,金庭露、玉階月。」
「好詞,」馬至遠剛念完,他身旁的俊俏男子便鼓起掌來,而其他才子小姐皆是韻味了一番,才體會到詞的妙處,心中都是不禁稱歎這江南四大才子果然不是浪得虛名的。
這首詞是首傷感的詞,借景抒情,形容的很貼切,可這馬至遠只是無痛聲音,有些做作之嫌,趙子文心中冷笑了幾聲,
李清照對這馬公子也是有幾分佩服,可總是覺得這馬公子在賣弄文采,剛才還這般戲弄趙大哥,心中當然有些不快,她聞著淡淡的桂花香,蓮步輕跺,緩緩念道:「暗淡輕黃體性柔。情疏跡遠只香留。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梅定妒,菊應羞。畫闌開處冠中秋。騷人可煞無情思,何事當年不見收。」
這首詞風格獨特,即以議論入詞,托物抒懷,說出了桂花雖色淡光暗,卻秉性溫雅柔和,自有情懷疏淡,遠跡深山,唯將濃郁的芳香常飄人,意境比馬至遠的要優美許多。
不愧是杭州的大才女,眾才子小姐無比的佩服,均恭敬道:「李小姐真是高才。」
李小姐只是淡淡一笑,她本不是什麼愛出風頭之人,站在桂花林中的她,輕風吹起她的白衫,眉目如畫,唇似點峰,那淡淡的笑容,恬靜的氣質,映襯著那朵朵桂花,更顯的美艷不可方物。
馬至遠看的呆了片刻才抱拳道:「李小姐真是高才,在下甘拜下風。」馬至遠的的恭維明顯就是想討好李清照,可見他對這李清照確實有愛慕之心。
這首詞趙子文自然也是聽過,也算是李清照比較出名的一首吧,她的才學當然不是什麼江南四大才子所能比的,趙子文在歷史上還沒聽過有馬至遠這個才子了。
趙子文又注意到了馬至遠身旁的那俊俏男子,只見他的口水都要流出來,眼中滿是癡迷之色,表面上卻是偽裝的很好,折扇輕搖,顯示出風流才子的味道。
凍不死你這個要風度不要溫度的的,趙子文心中暗罵道,也不知他是那家公子,反正跟馬至遠在一起,也不是個好鳥,他向旁邊長的比較「厚道」的才子問道:「馬公子身旁的公子是那家的公子?」
「你連他都不知道?」厚道才子驚道:「他可是我們杭州總督的公子方炎彬。」
杭州總督?我日!趙子文心中確實有些吃驚,這杭州的地方官,應該是總督大人最大了,若是他是總督的公子,那就比那個傢伙還要強。
「這位書僮在群芳閣宴會那晚獨佔熬頭,想必是文才非凡,作首詩詞應該不是難事,不如我們聽這書僮作首詩詞,如何?」馬至遠現在只想教訓這不可一世的書僮,便向眾人說道。
「好,」眾才子也是對這小小書僮頗為不快,紛紛叫好。
「趙大哥,你就作首吧,」李清照見才子們紛紛起哄,趙大哥肯定是不好拒絕的,她也對趙大哥頗為自信,以他的文采作首詞又有何難,便向他輕聲道。
趙子文見連李清照都讓他作首,只好無奈點點頭,低頭沉思了半晌,抬起頭沉吟道:「萬卉千葩春事足,一巖桂自壯秋光。清泠風露月侵午,天上人間相對香。」
「哼」馬至遠與方炎彬同時輕哼了聲,馬至遠向趙子文嘲笑道:「難道你不知今日的詩詞會是以作詞為主的嗎?你卻去作詩,真是不知規矩的下人。」
眾才子小姐皆是歎息聲和鄙夷的神色,有的才子歎息雖然這書僮作出的是好詩,可惜今日是作詞來的,有的才子鄙夷這書僮根本不會作詞,拿首詩就想糊弄過關,真是可笑
李清照見趙子文犯了錯了,她也不好去幫他,走到他身旁,輕輕扯了扯他的長袖,輕聲道:「你還不快作首詞出來。」
趙子文見這馬至遠又是辱罵,神色一凜,他一般都是作詩,所以疏忽大意之下忘了今日的詩詞會以作詞為主,而且作詞根本是沒有作過,背的也少,他輕跺了幾步,靈機一動,看著金黃的桂花笑道:「揉破黃金萬點輕,剪成碧玉葉層層。風度精神如彥輔,大鮮明。梅蕊重重何俗甚,丁香千結苦粗生。熏透愁人千里夢,卻無情。」
這首詞以景入情,詠花而志不在花,只是借花形、花態、花性以揮發開去,抒引出詞人胸中的萬千感慨,看似無情卻有情,耐人尋味,可說的上是詞中精品,比馬至遠和李清照的還要勝一籌。
「好詞,」眾才子不禁全都鼓起掌來,對這扮豬吃老虎的小書僮,確實是佩服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