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心底怕極，對上他逐漸失控的雙眼，眼底南無嫣紅於是狠狠咬住唇，索性停了掙扎。
楊戩埋首我頸間，雙唇如火一樣，噴出的氣息，弄得我毛骨悚然，只好強忍不動。
而他見我不曾動作，便抬起頭來看我。
我怔怔看著他，咬著唇不語，覺得有一點鹹腥，自牙關滲入，滲透舌尖。
楊戩的眼睛裡露出一點驚慌失措神色。
「清流！」彷彿從迷夢之中清醒過來，他大叫一聲，鬆開我的身子，一手抱著我，一手伸出，來抹我的嘴唇。
我仍舊盯著他看，呆呆的像入了夢魘。
「鬆開，鬆開！」他低聲喊著，「誰讓你……這麼傷自己，鬆開！」
我死死盯著他不放，一直看到他眼中的微微紅色逐漸退卻。
楊戩的手指挑起我下唇，扣上我的牙關，一邊叫著：「鬆口，鬆口！」
我看到他眼底的嫣紅完全消失，這才慢慢地鬆開牙齒，內心像是鬆了一口氣。
而他手指顫抖，撫摸過我唇上傷口：「清流……」只顧低聲喚，萬分痛心似的。
我眼睛一眨，張口說：「楊戩，我們回去吧。」
楊戩身子一抖，看著我解釋說：「清流，方纔我，我也不知道為何……我也……」
「不用多說了，」我扭過頭，淡淡地說，「你大概是累了。」
「清流，你……原諒我……我真的……」他低聲說。
「沒什麼地。」我望著旁邊略見枯黃的草地。一枚樹葉從天空落下，晃晃悠悠飄落地面，而我笑著說，「其實我也累了，我們回去好生休息一下吧，另外……現在朝歌派人馬來，恐怕黃飛虎已經入彀了，天祥定會很著急……哦……對不起，是黃三公子他……」
「不要說了！」楊戩低吼一聲。
「楊戩。」我叫。轉過頭。看著他。
他抬眼望著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這份冷靜，是真的不在乎了，或者……」
「別試圖去瞭解一個人心底想什麼，這是很困難的事情，對人對自己，都不好。」我慢慢地說。
他看著我，眼睛平靜如常，很好。
「我們回去吧。」展顏一笑。
楊戩眨了眨眼睛。一滴淚從眼角滑落下來，落在我唇上，接觸到傷口，一陣難明的酸澀疼痛。
「好的，我們回去。」他輕聲地說，如此馴順。
起身，抱著我向著不遠處徘徊著的黑馬走過去。
我歎一口氣，靠在他胸口。問道：「我能睡一會嗎？」
「嗯，睡吧。」他低聲回答。
「有勞了。」我應了一聲。
閉上眼睛，靠在他懷中。起初還覺得顛簸，他在走動，他翻身上馬，馬匹在路上奔馳，有風聲。有馬蹄聲，有他的呼吸聲，心跳聲。但逐漸地，這一切都不復存在，我真的睡著了。
究竟是為了什麼，會覺得如此地累。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到了丞相府，楊戩翻身下馬，抱著我大步入內。
「府內誰在？」他問。
「丞相暫時未回，哪吒公子也是。」有僕人回答。
「武成王府三公子呢。」楊戩問道。
「也未曾來過。」
「好。」
楊戩答應一聲，抱著我拐過走廊。
我睜開雙眼看他一眼，確認他雙眸如常，便重又放心閉上眼睛。
若是找不到了結辦法之時，大夢一場，也許是暫時的逃脫方式，但是夢醒了呢，呵。
耳旁聽得門聲響動，是他撞開了門，將我抱進房間了，他大步走到床邊，回身坐下，卻不放開我，只是抱在懷中。
「楊戩，放下我吧，你也累了。」我提醒他。
他雙臂收緊，勒的我喘不過氣來。
我不由地笑：「喂，這樣你會把我勒死的呢。」
他這才鬆開雙臂：「對不起……」
「說過你也累了，休息一下吧。」我說，慢慢地坐起身來，想了想，從他的腿上爬到床上去。
「我想在這裡睡。」他低頭，終於說。
我一驚，強自壓抑狂跳的心，歪頭看了看他，才說：「你若願意，倒也可以。」
「真的嗎？」他轉頭看著我。
我笑著回答：「那也沒什麼。」
順便向內靠了靠，這大白天地，雖然不想忤逆他，但若是被人看到，也還是不大好，只趁著他睡著的時候，我走就是了。
楊戩卻脫掉了靴子，轉身上床，很快地躺在我身外的床邊。
「喂，你睡覺都不閉眼睛的嗎？」我故意不在意地調侃他。
他的雙眼一直盯著我看，就算是裝作不在意，心底終究有些不安。
楊戩一笑，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我坐在內裡，在路上睡過，一時倒也不睏，再加上有這麼一個不安分子在身畔睡著，叫我怎麼安心躺倒，彎起雙腿，伸出手臂抱住雙膝，靜靜地坐在一邊，看著他寧靜的睡顏，沒有怒色，沒有喜色，一派的平和，多好。
不多時，楊戩呼吸聲逐漸平穩，我聽出他是真的睡著了，歪著頭想了想，輕輕一笑，起身，邁腿想要從他身邊下床。
他忽然一翻身，將我絆了一下，我「啊」地驚呼，他卻將身子壓了過來，沉重地將我壓倒在床內側。
「喂！」我低聲抗議。這人使詐。卻看到他緊閉了雙眼，原本穩定地呼吸有些紊亂。
「不許動……」他嘴角一動，忽然睜開眼睛，低聲地說，「你陪著我，就一會，你不願意，我就什麼都不做。」
「你會這麼老實麼？」我冷哼，做不在意的模樣。
「還疼嗎？」他伸出手指，卻是抹過我的嘴唇，輕輕一點，臉上有心疼之色。
咬破了地傷口還有一絲的疼痛，我嘶嘶吸了口冷氣，卻說：「小傷而已，不必在意。」
「陪我一會，行嗎？」哀求著。
「天祥他……咳咳，想必有人很快就會回來。被人看到了的話……」我說。
「等他們回來再說，行嗎？」他仍舊懇求著。
眼睛明亮地看著，並不是強迫，也不是急切，只是懇求。
我看了他一會：「好吧。」
楊戩一笑，手指在我嘴唇上點了點，然後移開，才說：「好了，睡吧。」
手自然而然圍上我的肩頭。
摸李李，這個當作昨日的二更好了，掩面淚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