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張春華也不敢耍小孩子脾氣,奉命離開了漢中.司馬懿一覺醒來,伸了伸懶腰道:「咱們走吧!」
周揚愕道:「走?」
只見司馬懿嘻嘻笑的表情,才知道張春華八成是被他忽悠了。
原來他早已打通了各個關節,通過楊松這條線索,得知張魯將要召開一次宴會,所請的人物名單,皆是外交使者與漢中guan職不小的人物。
但是讓周揚不解的是,自己要以什麼樣的身份參加宴會。
「當然是朝廷使者,高安鄉必的身份了。」司馬懿笑道,「這可是比在場任何人都高的地位啊!還有什麼更適合的呢?」
「可是魏ūn目前在陽平關,仍與張魯處於交戰狀態啊!」周揚苦笑道。
「又沒有人規定,交戰時不能互相交流。」司馬懿走了過來,捏了捏他疑惑的臉,「況且兩ūn交戰,不斬來使,周鄉侯如此高的地位兼使者,更能保證在漢中的安全。」
「原來你早就安排好了,故意把春華妹妹支開的嗎?」周揚道。
「故意是沒錯,卻不完全算是支開,至少她這一趟也沒白跑,只不過,」司馬懿頓了頓道,「派別人去也是一樣的。」
「你這小子。」周揚拿開他的手,揉了揉臉。
可是司馬懿反而更加貼近地觀察著什麼,似乎這世上沒有比周揚長的更加奇怪的模樣。
周揚被看得極不自然,不in倒退幾步。
司馬懿馬上就逼近了過來,眼中充滿了好奇的目光。
周揚終於忍俊不住,問道:「不是要走了嗎?」
司馬懿緩過神來,道:「對,走吧!」
周揚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本打算問他自己有什麼奇怪地方,但又怕再次引起他的好奇,只好把話吞了回去。
兩人剛一離開客棧,並沒有去張魯府邸,而是在街上閒逛。
以前參與過的普通宴會,大多是從晚上開始,便稱之為晚宴。
不過要是邀請外來使節或是特別節日之類的,一般會從上午開始準備,然後從午宴一直吃喝玩樂至晚上,中間當然不會只在一個場所。
周揚不知道司馬懿打的什麼心思,現在也不算早了。
若是像他所說的,張魯這次所請宴會,應該是從中午便開始,所以這時候去是最適合的,要是晚到的話只會讓人覺得不敬。
「對了,張魯為什麼要召開這次宴會?」周揚一半是真想知道才問,另一半則是出於提醒。
但是回心一想,司馬懿怎會如此粗心大意,必然是心中有數了。
於是又問道:「咱們現在要幹什麼?」
司馬懿一邊看看擺灘處的賣品,一邊逛逛各家店舖,面露愁容道:「我真的是太久沒看過這個世界了,變化真大呀!不過這些東西看起來很有趣很新鮮,其實卻一文不值。」
周揚心想這得怪我害了你,不過也是為了大局著想。
也許哪一天萬不得已,我甚至會殺了你。
司馬懿忽然跑到一家飾品店,開始欣賞著店裡賣的那些金銀飾。
周揚暗叫糟糕,該不會又生女孩心思了吧!
「客guan是要買來送給女人吧?」店家雙眼打量了一番司馬懿,再看了看他身後的周揚,估摸著應該是買得起貴重物品的客戶,才開始大獻慇勤地介紹自己的飾,「瞧瞧這一款,女人見了絕對心動。」
只見司馬懿接過店家呈上的一副透雕的白玉鴛鴦,玉中鴛鴦立體呈現微浮,手工精細。
周揚不懂得欣賞,只是四處隨意看看。
司馬懿反覆啄摸白玉鴛鴦,口中喃喃問道:「多少銀子?」
店家笑嘻嘻地比出四根手指頭道:「此玉乃是出自名家之手,珍貴無比,所以至少得四百兩銀子。」
周揚差點把口中從鼻腔裡噴了出來,一個普通的士兵每年頂多也就二兩多的銀子。
自己乃是雍、涼二州之ūn團統帥,又兼高安鄉侯,每年食邑扣掉平時日常開資和一家老小吃喝穿著等費用,到了手裡頂多也就四五十兩銀子。
若非荀彧展的漢鼎錢莊和衛覬經營的生意,手頭根本沒辦法如此寬鬆。
然而這不過半個巴掌大的白玉鴛鴦,開口就要四百兩銀子,還不如去搶更狠一些。
司馬懿也不討價還價,只覺得非常喜歡,便是物有所值,嘻笑道:「哥哥請付錢吧!」
周揚駭然道:「四百銀啊!」
司馬懿無所謂地點了點頭道:「對啊!多麼生動的一對鴛鴦,這在北方可是買不到的哦!」
店家知道付錢的人還在猶豫,連忙插話道:「原來兩位是來自北方啊!那可乖乖不得了呀!現在南北正在打戰,從來漢中一趟路的話,那還不得乘機好好撈一筆?」
周揚苦笑道:「是讓你撈一筆吧!」
店家道:「可別這麼說,這白玉在北方可是絕對沒有的稀物,所謂物以稀為貴,客guan多花些銀子買下來,再將咱這裡沒有的東西北方特產賣給咱,一來一去,中間得撈多少呀!」
司馬懿點了點頭道:「他說得沒錯,哥哥快買下來吧!」
周揚痛苦地從懷裡掏錢,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白玉,就花去了此番帶來的一半錢了,心有不甘地道:「花這麼多錢,有沒有附贈些小禮品什麼的呀!」
店家抓了抓後腦勺,顯然是沒聽過有這種做生意手法。
不過做生意的人一理通、百理明,一聽便覺得這確是好手段,只是這塊白玉就賺了不少,送點小東西更會讓客戶更加欣喜。
於是馬上從櫃檯裡取出了一對約四五克的金耳墜,雙手呈上。
周揚嘻笑道:「這個不用錢的吧!」
店家馬上點了點頭道:「那是自然,容在下為客guan包裝一下吧!」
司馬懿欣賞地看著周揚,讚道:「沒想到哥哥竟如此懂得生意之道,難怪能想出漢鼎錢莊這種匪夷所思的創意了。」
周揚無奈道:「你喜歡就行了,咱們可以去赴宴了吧!」
司馬懿奇怪地道:「誰說要去赴宴了?」
周揚愣了一下,恍然道:「莫非你是騙我來陪你逛街不成?」
司馬懿笑道:「豈敢豈敢,不過在赴宴之前,咱們還得再去一個地方,看來哥哥得再花些銀子哩!」
周揚愁道:「不會吧!」
結果又被司馬懿拉去訂製衣裳,只因要馬上要用,價格自然又是不菲。
栽縫幫他設計好了一套灰褐色的絲稠長袍,又問道周揚想要什麼樣的圖案時,周揚連忙搖了搖頭,說自己現在穿的這樣挺好。
司馬懿立刻幫他拿了主意,為他指定了一款大氣的山川底紋加海雲圖案的錦衣。
最後花了一百多兩銀子,搞到將近黃昏才弄好。
「現在可以雲赴宴了吧!」周揚苦笑道。
「咱們回去準備一下,再去赴晚宴吧!」司馬懿嘻嘻笑道。
回到客棧,周揚拉著新衣裳新腰帶各種裝扮,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畢竟自己以前從來不買這種貴的衣服。
對於他來說,能穿就行,漂亮打扮那是女人家的事。
不過司馬懿卻與常人不同,也就不足為奇了。
周揚勉強穿上這身錦衣,確是有種很不一樣的感覺,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把自己打扮成有錢人的樣子,跟那些達guan貴人們站在一起,心裡面的自卑也會大大減少。
換好新衣等了很久,仍不見動靜,心想這娘們兒真是麻煩。
眼看天色漸暗,越等越久。
周揚不煩奈地跑到司馬懿房間,大叫:「好了沒有?」
卻不見回應,心想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於是推門而入,只見一肌膚雪白、嬌軀纖細的少女在絲柔長之下,背對著他,耳墜之下赫然是下午買白玉時附贈的金耳墜。
周揚差點噴出鼻血,連忙幫他關上房門。
幸虧只是看到背而已,要不然以後教姑娘怎麼見人。
可是回心一想,不對頭啊!
房裡那個不是司馬懿嗎?居然擁有如此誘人美麗的**。
天哪!我在幹什麼?
居然會對一個瘦弱的男子心生暇想。
周揚深深吸了口氣,強壓下內心的慌亂,故作鎮定地再將推門而入,擠出了兩朵笑意道:「你倒是好了沒有啊?」
反正男人跟男人之間也沒什麼,不管你如何女子心態,如何妖艷mi人,始終是個堂堂七尺男兒,沒什麼好見不得人的。
司馬懿果然也沒有刻意掩羞,從容自若地披上長袍,開始為自己梳起束。
周揚不敢多看他一眼,卻也不想就這麼離開。
一來也很好奇,世上竟有如此美麗的男子,二來只是安慰自己,這些都是ia想,大家都是帶把兒的,千萬不要害羞,要不然自己豈不好男風了。
司馬懿一切打扮就緒,最後轉了個身問道:「你瞧,我長得好看嗎?」
周揚忍不住嚥了口口水,若是不認識對方的話,此時必然是心動不已。
如此天生麗質之人,裝扮成女子模樣,居然與當年的貂蟬不呈相讓,甚至別具一格的魅力。
加上雪底薰妝,簡直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前衛少女。
看來今晚驚艷全場的絕不會是個女人,必然是眼前這秀色可餐的偽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