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上,楊繼宏還未來,南宮寶歎一聲可惜,便早早的休息了。剛躺下一會兒,甜甜便從窗口進來。南宮寶知道她來幹什麼,躺著沒有動。甜甜在床邊站了一會兒,突然伸掌向南宮寶胸口拍來。南宮寶一抬手去抓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直擊其小腹。甜甜本意只是想驚他一下,沒想到他反擊這麼快,忙往後退。南宮寶手向上抬,正好抓住好擊來的手腕,向回一推。甜甜本在後退,再加上他這一送之力,後退之勢更快,差點便撞到牆到了,而南宮寶還躺在床上沒有起身。月色如銀,兩人久久沒有言語,甜甜慢慢的走到窗口,面對月光,臉上滿是傷痛,南宮寶說:「你如果真的喜歡他,你就不該將他推上幫主這個位子。」說完似想起什麼來,一下子爬起來。甜甜見了一下子從窗口躍出。
南宮寶想到既然甜甜可以從窗口爬進來,別人自然也可以,那麼青青的安全便成了問題。他出來去敲青青的。青青可能已經睡了,等了一會兒才開門。南宮寶問:「你還沒有睡嗎?」青青說:「剛躺下,你不是說早點睡嗎?我躺在床上看月亮。」南宮寶說:「今晚的月亮很圓吧。」青青說:「才不呢,只有半個月亮。」南宮寶問:「你一個人睡怕不怕?」青青說:「不點怕,你培我。」此話脫口而出,不帶一絲扭捏之態,沒有一絲雜念,像一個孩子說出來的一樣。南宮寶說:「可以,不過你的床有些擠,睡不下兩個人,不如我就睡在地上吧,反正現在天也熱,地上也乾淨。」青青往床上看了看,再往地上看了看,說:「這床夠了,我佔不了多大一點住子的。」南宮寶道:「那我們先看一看月亮吧。我給你講一個故事,等你困了再睡。」青青叫道:「好啊,我最愛聽故事了。」
月色醉人,兩人靠在窗邊,南宮寶便給青青講嫦娥奔月的故事,故事還未講完,甜甜便靠在他肩上睡著了。南宮寶輕輕的把她抱到床上,為她脫了鞋,將她移到床裡邊,再用被單蓋住她,而自己也上了床,只不過沒有躺下,而是坐在一邊打坐。青青可以做到天真無邪,但南宮寶只能裝作天真無邪。對待一個這樣身體長大而心還是小姑娘的青青,哪怕動一絲邪念都是罪大惡極的,可每個人都能控制住自己嗎?青青並未睡著,也許是想癩南宮寶一下,或者是睡著了但被南宮寶弄醒了,輕輕的問:「你就這樣睡嗎?」接著將身子側了側,往牆裡面又擠了擠,南宮寶往門口看了看,門關著,但沒有柵,說:「有時候就這樣睡,這叫打坐,練武之人這樣可以加快武功的進步。」青青笑道:「你已經很厲害了,還用得著再練嗎?」說完伸手拉他躺下來。南宮寶只好躺下來。青青說:「那時候我總是與老婆婆一起睡,她每晚都給我講故事,你剛才講的故事我已經聽過了。」南宮寶說:「你聽過不早說,讓我講得口乾舌燥。」青青笑道:「再聽一遍還是有味的,我愛聽你的故事,你講一講你的事,我肯定沒有聽過,你光看著頭頂幹什麼,看我啊。」南宮寶轉過頭,看見青青滿臉的微笑,經月光一照,像月中的仙子一樣,不禁讚道:「你好美。」青青從未聽到南宮寶這樣讚過她,忙將頭埋在他的肩下。南宮寶心說自己怎麼說出這種話來了?深深吸一口氣,說:「天不早了,早點睡吧。」
夜無事,只是青青早上醒來,發現南宮寶已經不在房中,而她的腳在床裡面,而頭在床外面,整個人就像橫著睡一樣,一時覺得不好意思:「必定是自己把寶大哥擠跑了。」她這樣想著,便起來出去往南宮寶的房中看,裡面也沒有人。她又去敲母親的房門。陳思蘭問:「誰啊?」青青說:「是我,你看到寶大哥沒有?」陳思蘭聽了忙起來開門,問:「你房裡沒有嗎?」青青搖搖頭說:「他昨晚睡在我房裡,我醒來時在床上斜躺著,可能是我指把他給擠跑了。」陳思蘭笑道:「怎麼會呢,他可能出去了一會兒,待會兒便回來了,進來坐一會兒吧。」青青進去。陳思蘭問:「明天你們開始睡在一個床上了?」青青點點頭。陳思蘭又問:「擠不擠?」青青說:「我還沒有感覺到,一下子就睡著了。可他肯定很擠了。待會兒把他的床搬過來便不擠了。」陳思蘭想了想,又問:「你不喜歡與他擠在一起嗎?」青青說:「我怕他不喜歡。」陳思蘭問:「你是喜歡與他擠在一起還是與我一起?」青青說:「他會講故事,娘不會,我怕把娘擠壞了。」陳思蘭問:「你不怕擠壞他了嗎?」青青說:「他那麼結實,擠一下子不要緊的。」說著便出去了。陳思蘭看著她出去,心說:「這麼乖巧的一個小孩子。」
青青下樓時,大門已經開了,她本是去弄水洗臉,忽然看到楊繼宏站在院子中間,她想過去叫一聲,卻忍住了,因為楊繼宏正站在了無師太的靈樞前面,默默不語。青青站在門邊看著這些,心中也濕得有些沉悶,過了一會兒,她便回身,發現陳思蘭也站在她身後,她便撲倒在陳思蘭肩上。她並不知道楊繼宏和了無師太的關係,但陳思蘭知道,關於他們的故事,她只能歎息。兩人呆了一會兒,陳英從外面進來,沖楊繼宏一行禮,叫道:「楊幫主。」楊繼宏似從夢幻中醒過來,覺得自己有些失態勉強想笑一下,卻沒有笑出來,用低沉的聲音道:「是陳公子啊。」陳英說:「我想今天早上出發,送了無師太的靈木回峨眉。」楊繼宏問:「彩紅呢?」陳英說:「可能還在裡面休息吧,不過也許現在已經起來了。」楊繼宏往裡面看,正好看到陳思蘭和青青,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進去了。果真,楊彩紅已經起床了,一身孝服衝著楊繼宏和陳思蘭行了一禮,轉身問:「準備好了嗎?」陳英點點頭,說:「已經準備好了,先走水路,再走汗路,你意下如何?」楊彩紅問:「現在可以走了嗎?」陳英說:「可以走了。」陳思蘭說:「一路小心啊。」陳英點點頭。楊彩紅滿臉淚水的看了眾人一眼,一轉身走了出來,院門外,進來四個漢子,將棺材抬走來,一同出去了。陳思蘭和青青沒有動。楊繼宏一步步走到院門口,看著他們遠去,直到從眼前消失,他還這樣站著。
不久,南宮寶背著劍從外面進來,見了楊繼宏,行了一禮,說:「見過楊幫主。」楊繼宏說:「南宮幫主客氣了。」南宮寶一伸手說:「進來吧。到屋裡坐。」楊繼宏輕輕的歎了口氣,回頭道:「讓陳夫人見笑了。」陳思蘭說:「每個人都很難過。」南宮寶岔開話題說:「我早就盼著你來了。」楊繼宏說:「這回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南宮寶說:「應該不會的。」楊繼宏說:「丐幫的消息,許多都是無意中得來的,而有些消息是永遠也難於讓人知道的。」南宮寶問:「路上的客人都來了嗎?」楊繼宏說:「來了不少。有名有姓的來了,沒名沒姓的也來了一些。江湖久無大事,天河一統,也算是了不起的大事。天河幫已成天下第一大幫了。」南宮寶說:「但怎麼比得上少林丐幫呢?」楊繼宏說:「幫之大小,不是看人多少,而是實力的差別。那些人來,有些是為看熱鬧,有些是想出來走動走動,還有些不說你也知道。」南宮寶問:「空正方丈呢?」楊繼宏說:「還沒有消息,但他答應過要來必定會來的。」南宮寶問:「你估計那麼多客人什麼時候會到?」楊繼宏說:「有的可能一會兒便到,有些還要等到明天。」南宮說:「看樣子我得回幫了。青青,你培我一起去吧。」青青問:「有什麼好處沒有?」南宮寶說:「一會兒客人送來的禮物你可以挑一些你喜歡的。」青青問:「我喜歡什麼就可以拿什麼嗎?」南宮寶說:「以我的面子,這點還是可以做到的。楊幫主,你就留在這兒吧,我們先走了。」楊繼宏說:「你去吧。」南宮寶拉了青青一下,兩人便往幫中去了。
青青問:「來了那麼多客人,你要是每個人都去見一見,那不是很久?」南宮寶點點頭說:「那當然,不過也用不著每一個客人都見一下,看人家送的禮物如何,如果送的禮物很多,便見一下,禮少的便不見了。」青青問:「送多少叫重多少叫輕呢?」南宮寶說:「先看一看再說,不過這大清早的自然不會有客人來。」兩人說著,有弟子報去,何水生出來說:「幫主和青青姑娘現在過來了。」南宮寶問:「有客人來了嗎?」何水生說:「還沒有。」南宮寶說:「我剛才聽楊幫主說來的客人不少,你們要準備一下,如果真的太多了,你叫他們幾個舵主接待。你也知道,我最怕見這些不認識的人,除非有些名氣大點的,其他的說辛苦你們了。」何水生說:「那是應該的,現在我送幫主回房去吧。去看一看佈置的有什麼地方要改進的。」南宮寶說:「你弄的我還會有什麼不滿意的呢?昨天我已經見過了,不必何幫主送,你自己去幫吧,有事我再找你。」他說著和青青走了。
專門為南宮寶建的房屋,雖說時日很短,但修得還讓人滿意。牆面都是木式結構,四屋兩廳,前現一個小院,小院邊還有一間小房子,裡面有洗臉洗澡的,青青將每一個地方看了一下,說:「這地方要這麼多房子幹什麼?」南宮寶說:「有用來吃飯的,有用來會客的,有些睡覺,人家又不知道我們要幾間房子,只好多弄幾間了,你想要哪一間?」青青說:「隨便了,我昨天是不是把你給擠到地上去了?」南宮寶笑道:「你勁這麼小,怎麼能擠得動我呢?」青青說:「今天不用怕,這些床都很寬。」正說著,外面進來一個姑娘,大概與青青年紀差不多,先小心的向南宮寶行了一禮:「見過幫主。」又向青青行禮:「見過青青小姐。」青青問:「你是誰啊?」那姑娘道:「我叫小菊,是特來伺候幫主和小姐的。」南宮寶說:「原來是小菊姑娘,麻煩你先去打一盆水來,我們還沒有洗臉呢。」小菊道了一聲「是」便退出了出去。青青說:「你不說我還忘了,差點就沒洗臉。」不一會兒,不打來了,南宮寶叫她放在院邊小屋中,先讓青青洗了,自己再洗。洗過後,南宮寶問早飯好了沒有,小菊問他們想吃什麼。南宮寶隨口道:「隨便來點粥和幾個饅頭,一點鹹菜就行了。」
很快,早餐便送來了,青青去幫忙擺。小菊說:「這些事讓我來就行了,不敢勞小姐的。」青青見了忙縮回手。一下子小菊便擺好了,她退到一邊站著。青青回頭問:「你不吃嗎?」畢竟南宮寶是少爺出身的,丫環不與主人同桌在他看來是很正常的,但既然青青問了,他只好說:「我們兩個吃不下這麼多,你就搬張椅子過來一起吃吧。」小菊忙說:「奴婢不敢。」南宮寶說:「那你先出去吧,我們吃完了放在這兒,你吃了再收拾吧。」小菊應了一聲出去了。青青問:「她為什麼這樣子?為什麼有些人命好些,有些人命苦些?」南宮寶說:「我也想每個人都過得快活的,但我也沒辦法,就算剛才那個丫環,我讓她和我們一起吃飯,但還有很多的人……算了,我們不談這個,吃飯吧。」吃著吃著,青青忽然問:「你說有老天爺嗎?」南宮寶說:「我想有吧,可老天爺也有管不過來的時候,而且有時候老天爺睡覺去了。所以人間有些事還是不好的。」青青說:「要是老天爺很多很多,而且也不睡覺,那麼便沒有壞人壞事了。」南宮寶說:「我想是的。」
吃過早飯,兩人正在想著如何打發中午的時間,何水生來報:「少林空塵大師來了。」南宮寶問:「怎麼不是空正方丈?」何水生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不過這空塵大師是空正方丈的師弟,在少林地位也很高。」南宮寶說:「我在少林時與空塵大師有過幾回交往,你請他進來吧,算了,我親自去請他,他現在在什麼地方?」何水生說:「在正客廳,廳裡面還有一些其他的人。」南宮寶問:「都是些什麼人?」何水生說:「儘是一些未正式發請貼的人,除了獨臂通天吳恨之外,再便是空塵大師了張壇主和雷舵主正在培客。」南宮寶說:「既然這樣,那還是你去請吧,如果我去單獨請空塵大師也不太好。」何水生點頭去了。南宮寶將桌上的殘餘飯菜收到籃中,正好小菊進來了,南宮寶便叫她將這提走,並取一壺茶來。青青問:「又是一個和尚嗎?我見過沒有?」南宮寶說:「沒關係的,少林和尚都長一個樣。」接著站到門口,一會兒,何水生引著空塵過來。空塵依舊是那樣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讓人一見便生出幾分好感。南宮寶上前拖禮道:「晚輩見過空塵大師。」空塵說:「一年不見,你也榮為一幫之主了,可喜可賀。」南宮寶說:「全仗大家關照。」何水生說:「大師就交由幫主相培了,我先告退了。」南宮寶點點頭,一伸手將空塵請進屋來。屋子裡青青正在想該不該躲起來,空塵對青青說:「我聽我師兄說過,南宮幫主身邊有一個聰明靈利的姑娘,叫青青,一看便是你了。」南宮寶說:「她可頑皮得很膽子又小。」青青說:「你不也一樣,還說我呢。」南宮寶請空塵落座,很快,茶送來,一壺四杯。南宮寶叫青青倒茶。她先給空塵倒了一杯,再給南宮寶倒了一杯,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南宮寶問:「空正大師為何沒來?」空塵說:「少林有點事走不開,便令我代勞。」南宮寶問:「該不是少林出了什麼事吧。」空塵說:「一點小事而已。」南宮寶想他既然說是小事,便不好要再問,便問了一些別的事:「大師一路行來還平安吧。」空塵說:「一路並無風塵。」南宮寶說:「平安就好,少林為武林這尊,少林不倒,武林不亂,少林如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定樂意孝勞。」空塵說:「那我先行謝過了。」南宮寶說:「楊幫主在望江樓,大師可以與他一會。」空塵點點頭說:「我也還是上次在望江樓見過他一面,至今未出江湖。」說著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小瓷瓶,放到南宮寶面前,說:「這是我師兄送給你的三顆紫香丸,望你好好珍惜。」南宮寶說:「那代我謝過他了。」空塵說:「我先去見一見楊幫主,我還有四個弟子在外面。」南宮寶點點頭說:「大師放心吧,別人會好好的照顧他們的。」
南宮寶將空塵送出門,回頭見青青正拿著瓷瓶把玩。他接過來從裡面取出一顆藥丸來,放到青青嘴邊說:「吞下去。」青青張開嘴吞了下去,問:「是什麼東西?」南宮寶說:「是仙丹,吃了可以長生不老,老婆婆沒給你講嗎?」青青問:「該不會路到月亮上去了吧。」南宮寶說:「那可說不準,我看你最好是別出屋,不然可就回不來了。」青青說:「到時候你去接我下來不就行了嗎?」南宮寶說:「可我上不去啊。」青青道:「你真笨,你自己也吃了顆不就行了。」南宮寶點點頭,但接著說:「不對不對,萬一這仙丹作用不一樣,我吃了不能升到月亮上怎麼辦?」青青說:「那就下地獄,你吃了下地獄去,你這個騙人的傢伙。」說完南宮寶肩上錘了幾下。兩人正鬧著,小菊來報,眾舵主求見。南宮寶便叫他們進來,他想不知道他們有什麼事。
眾人進到客廳,何水生說:「我們特來請示幫主看有什麼要交代的沒有。」南宮寶伸手請他們坐下,說:「客人來了不少吧。」何水生說:「已經來了三十幾位了。」南宮寶問:「他們一路上可還平安?」他是想問一下半路上有沒有人截殺他們。何水生說:「一路都還平安。」南宮寶說:「難道我弄錯了,也希望是我弄錯了,能夠平安無事總是好的,但小心一點也是應該的。」接著問:「高舵主,你們這邊總共來了多少人?」高鐵山說:「除了昨天與幫主同來的一百多人外,還有五十來人運送物資,已經到了。」南宮寶又問:「何幫主那邊呢?」何水生說:「三百多我,如果不夠可以從三號分舵調來人手。」南宮寶說:「這麼多人我想夠了,我現在令陸舵主負責飲食安全,王舵主協從他,趙舵主和錢舵主負責防衛安全,如果人手不夠可將高舵主和吳舵主等手下的弓箭手調幾隊過去。其他的舵主可以負責接待客人,安排客人,何幫主負責協調,張壇主可以迎接空人,在明天,看這地方有什麼要裝飾一下的,也由你負責,大家還有什麼要說的嗎?」眾人都不言語。南宮寶說:「要是沒事,大家便去忙吧,有事再來找我。」
眾人聽了便退出去。青青說:「有人對你的安排不滿。」南宮寶說:「這是當然的,我也知道,但我認為這樣是最好的。」青青說:「光你認為好有什麼用?」果然,一會兒雷振天回來。南宮寶問:「你有什麼事嗎?」雷振天問:「你這樣安排合適嗎?」南宮寶問:「怎麼了?」雷振天說:「飲食安全讓他們為主,我們為副,而安全都由他們負責,萬一出事……」南宮寶說:「我也想過了,讓陸舵主負責飲食,王舵主可以監督一下,出了什麼事找陸舵主,如果反過來,以王舵主為主,你們這邊人手不夠,必定用他們那邊的人,出了事,找誰負責?至於守衛之事,那也不是什麼好差事,對方三百多人,我們一百多人,萬一對方鬧起來,你可以保存實力,而如果派出去守衛,容易被人各個擊破,這一百多我可分別負責你們的安全。」雷振天問:「那你呢?」南宮寶說:「你們安全了,我也安全。」雷振天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看為防萬一,我還是抽出一隊人馬過來。」南宮寶搖搖頭說:「我是一幫之主,如果由你們這邊的人守衛,會引起何幫主方面的不滿,對人心安定不利。我看你有精力查一查你弟弟的事。」雷振天說:「我已聽人查了,可收穫很少。」南宮寶說:「我只希望他們只是被抓。」雷振天說:「我也希如此,丐幫幫主來了,你問過他嗎?」南宮寶搖搖頭說:「我沒問他,他現在心情不太好,而且還再說他知道得很少,待此事過去我再問。」雷振天說:「那我就告辭了。」南宮寶忽然攔住他說:「對了,你們各自的舵裡如何?還算安定吧。」雷振天說:「吳高兩舵自然不會有事,而太湖,經我弟弟大力整理了一下,也還算穩定。」南宮寶說:「此間事一完,你最好是立刻回去,以免出現意外。其它的事以後再說。」雷振天說:「現在太湖已經提上許多我爹那時候的老部下,我想一時不會有事的。」南宮寶說:「但小心一些為好,雷護法的事我會讓高舵主他們查的,有消息再通知你。」雷振天說:「那好吧。」
不久,有人送上一副畫來,說:「這是江南四大園園主陳剛送來的。」南宮寶說:「沒想到還是一位雅士。」他打開來看,畫的是幾支瘦竹,看下面落印為鄭板橋。鄭板橋的竹也算是名畫了,南宮寶自己知道,但倒底好在何處,他並不清楚。青青說:「這是誰畫的,畫得一點也不像。」南宮寶說:「當然不像,也沒有什麼著頭。」他將畫展起來問:「誰叫送來的?」那人說:「陳園主叫送來的,並且求見你。」南宮寶說:「既然如此,請他進來吧,我看他長什麼樣?」不久陳剛進來了,南宮寶坐在椅子上並不起身來迎。陳剛如孫露所言,腳已經好了,走起路來顯得很沉穩,有大家風範。他一進來,便微微一拱手說:「江南四大園主見過南宮幫主和青青姑娘。」南宮寶道:「請坐,小菊上茶。」小菊從另一個房中出來,給陳剛揣來一杯茶。南宮寶問:「陳園主特意要再我,不知道所為何事?」陳剛微微一笑,說:「我陳剛本是江湖之外的人,雖說會個三拳兩腳,但也只是花拳秀腿,不過我生平最好接交江湖朋友,這次天可幫大典,我有幸能參加,十分高興,特親自向南宮幫主表示謝意。」南宮寶說:「既然如此,今天來的客人不少,希望你能如願吧。」陳剛說:「我這次來也是想問一下,有個叫可兒的年青公子,不知道今天會不會來?」南宮寶好奇的問:「你與可兒有交往?」陳剛歎了口氣說:「開春之時,有一位分子帶著一個丫環去遊園,他自稱是可兒,而那位丫環叫小婧,他治好了我多年的壞腿,可後來聽說被人抓走了,後來經打聽,已經被他父親救出來了,我便放心不少,這此來也想見他一面。」南宮寶說:「恐怕他來不了。江南林園,天下有名,有機會,我也想去玩玩。」陳剛說:「南宮幫主能去,我自是深感榮幸。他日必定恭迎。」南宮寶說:「那就多謝了。」
陳剛告辭後,青青問:「可兒?為什麼有這麼古怪的一個名字?」南宮寶說:「他名字怪,人更怪,長得粉頭白臉的,做人膽小怕事,別提他了。」青青問:「還有一個人叫小婧,怎麼和我的名字有些一樣?你認不認識?」南宮寶說:「不認識,那可兒也才見過幾次面,做丫環的可憐,你不知道嗎?做什麼事都要看主人的臉色,做錯一點事可能就要挨打。」青青問:「這麼可憐,可我看你家丫環好像沒有挨打。」南宮寶說:「那不一樣,有些人主好,有些主人不好。別談這個了,這畫,你照著畫下來,將這畫送還給他。」青青說:「我又不要,有什麼好畫的,要畫你自己畫吧。」南宮寶說:「我要更沒有用,我怕你一時想要又沒有。」青青問:「這畫是剛才那人畫的嗎?」南宮寶搖搖頭說:「這畫很有名,只有一些精於此道的人才能看得出來,畫這畫的人早死了。」青青說:「死人的畫有什麼好的,我一點都沒看出來。不要算了,還給他,也許人家還當寶貝呢。」南宮寶說:「一會兒就還給他。」青青又說:「你不是說出去玩的嗎?一中午一會兒時間,一會兒接這個,一會兒接那個,都沒有了。」南宮寶說:「我現在不敢出去了,一出去,見了客人,他們必定上來拍馬屁,什麼年少有為,什麼[神功蓋世,什麼前途無量,可稱一代大俠,聽著煩死了。」青青笑道:「你別美了,你一出去,別人見你這麼小便說,這麼小就當幫主了,天河幫沒人了吧。」南宮寶很奇怪,問:「你這話是從哪兒學來的?」青青說:「才不告訴你呢。」南宮寶說:「你不說我也知道。」青青問:「從什麼地方學來的?」南宮寶學他的語氣說:「才不告訴你呢。」青青一伸手要打,他一閃身躲開了。
打鬧著,甜甜闖進來,冷笑道:「你們鬧得還很開心。」青青見了忙不再鬧。南宮寶問:「你怎麼來了?」甜甜說:「我不能來嗎?你作為一個堂堂的幫主,在這兒嘻笑打鬧,而別人卻忙都忙不過來,你不覺得慚愧嗎?」南宮寶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一向鬧慣了的。」甜甜說:「你的臉色也夠厚的,此處無他人,我看你我之間的決鬥就在這兒吧。」南宮寶說:「就算我的武功不如你,但總比那何幫主要強一些,是不是?為什麼我輸了你便要將這幫主之位讓出來呢?」甜甜說:「那當然,如果你本事不怎麼樣,再加上辦事能力也不強,只會在這兒偷懶,怎麼配當這個幫主?何以服眾?」南宮寶說:「能否服眾,是你說了算嗎?你這樣討好他有什麼用?他又不會知道,反而給人一種刁蠻任性的感覺。讓人一見就害怕,我只希望你對他可也不要有什麼事便想用武力來解決,特別人不能傷了他的面子,你父親可以不計較,你母親也可以不計較,我也可以不計較,但他何幫主會不會計較呢?」甜甜怒道:「誰要你教訓了。」說完雙手作拳攻過來。南宮寶一閃身躲過兩拳,甜甜轉身又攻兩拳,南宮寶依舊躲過,甜甜再第三將出拳,還是三拳,南宮寶身子後抑,避開雙拳,同時也抬起腳橫掃,甜甜變招很快,一隻腿也踢出來。南宮寶另一隻腳一點地,躍起來,兩腳向甜甜雙肩踢去。甜甜雙拳再次出擊,擊在南宮寶踢來的腳底,南宮寶翻了個跟頭,雙手反向後也拍中甜甜踢出來的單腿,只不過是拍在她的小腿上面,接著身子翻過來,雙腳落地。甜甜擊中南宮寶雙腳底,腳底有鞋可以擋一下,而南宮寶雙掌拍向甜甜的小腿,如果出力大的話,可能將其腿折斷,但南宮寶也只是輕輕的拍了一下,最多令其有些酸痛而已。兩人就這樣站了一會兒,甜甜忽然說:「我不服。」南宮寶說:「我雙腿傷你一擊,現在行動不便,不想再與你動手,以免影響明天的場面,你走吧。」甜甜緊握拳頭,站著半天,似心中在鬥爭,打還是不打?但最終她還是一扭頭走了。
她一走,南宮寶忙坐到一邊的椅子上。青青過來問:「你受傷了?」南宮寶說:「還好,只不過腳上有些發麻。」青青說:「我幫你錘錘。」說完蹲在他身邊,用小手在他大腿上輕輕的錘打著。錘了幾下,南宮寶攔住她,自己運氣試了試,發覺氣血還算順暢,便將青青拉起來,說:「好了,這傢伙可真兇,下次再鬧我給她點顏色看看。」說完抬走腿來一看,腳底的布鞋底已經破了好幾層,可見這一拍的力道有多大,像這種千層底的布鞋,一般的刀劍幾下子也不一定能將其砍爛。青青說:「這鞋都打破了。」南宮寶說:「破了算了,到明天換一身新的,到時候你也穿一套新的,漂亮的穿上。」青青說:「我的衣服在望江樓沒拿來,現在去拿。」南宮寶說:「不著急,等會兒叫個人去拿就行了。」
下午又來了不少的人,其中有些有頭有臉的人要求見一下南宮寶,像什麼獨臂通天吳恨,江北鏢局的易天怒,還有宋氏雙雄宋金宋銀。但南宮寶一一回絕了,讓何水生擋著,而他又和青青躲在屋子裡下棋,天色快暗下來時,何水生進來了,說:「丐幫楊幫主和少林空塵大師在望江樓,要不要請他們過來?」南宮寶說:「算了吧,到明天再去接他們。」接著問:「下了請貼的人都來了嗎?」何水生說:「除了關中刀客,江南判官,還有長江三劍。」南宮寶問:「長江三劍是些什麼人物?我小時候聽過,但忘了。」何水生說:「閃電劍杜少新,及時劍許克生,無痕劍孫定。」南宮寶點點頭說:「經你一說我就記起來了,所來的各路人馬,除了無師太了事,其他的人還算平安,我估計他們三位也應該不會出事。」何水生說:「說不准明天他們會到。」南宮寶說:「晚上大家一走吃飯,還有什麼事可以商量一下,你意下如何?」何水生說:「我去叫他們。」
青青見他走了,便有些不高興的說:「又和這些人一起吃飯。」南宮寶說:「你就當沒看見他們一樣,愛吃什麼就吃什麼,吃完了便走。」青青說:「到時候人家說我沒禮貌。」南宮寶笑道:「我都沒說什麼,別人憑什麼說你。」一會兒,眾人陸續進來,南宮寶請他們在客廳中坐下,先說了些辛苦的客套話,等有人叫飯菜已經備好時,他們才進入餐廳,一個圓桌,大家圍坐,這一回並不光是魚,有魚有肉,也有素菜,還有飯。南宮寶說:「我今天一天都沒有出門,明天的事大家準備得怎麼樣了?」張維新說:「我已經安排了,將許多船連在一起,鋪上木板,走上去象平地上一樣,到時我們可以在上面祭河神。」南宮寶問:「到時候我們坐哪兒,客人坐哪兒?」何水生說:「船連在一起,這地方就寬一些,到時候眾位客人坐兩邊,我們坐中間那個高台上。」南宮寶說:「這高台我看高了點,站上去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感覺,讓眾位英雄要仰視我們,這樣不太好。」何水生說:「這個問題我倒沒有想到,既然幫主提出來,我看改矮一點了行。」南宮寶說:「我看最好是將這檯子不要了,大家平地而坐也許更好些,就像主人待客人一樣,如果一個主人坐得高而客人坐得矮,他們心中肯定不好受,而且來的又是儘是江湖中人,這江湖中人最不能忍受別人的輕視了。」張維新說:「我馬上派人去拆掉。」說完起身。南宮寶伸手阻止他說:「張壇主太性急了,吃了飯再去也不遲,張維新不好意思的又坐下。何水生問:「那麼祭河神的事呢?按以往的規矩,總是要搭一個很高的檯子。」南宮寶說:「祭河神是我們幫內部的事,有人想見識一下又另當雖論了。」眾人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都紛紛點頭。
吃過晚飯,有人送來兩套衣服,還有新鞋新內衣都有。南宮寶笑道:「我說過這些事不用擔心的,自有別人為我們想著。」青青將衣服打開,她的是一套粉紅色的裙子,邊角為紫色條帶,而南宮寶的為一套白色長袍。兩人洗了澡,將新衣服都穿上,對看了一眼,還覺得滿意,南宮寶在鏡前看了看,說:「這哪裡像一個幫主,倒是很像一個富家公子,尋花問柳……」他忽然覺得這詞用得不妙,忙住口。果然,青青問:「什麼叫尋花問柳啊?」南宮寶想了一下,說:「這個……這個很簡單,就是到處去找花,找柳,回來自己種,就是說一個人整天不幹正事,光知道玩,不是什麼好詞,早點休息吧。」青青說:「還沒決定睡哪個房間呢。」南宮寶說:「睡裡房吧,那兒涼爽,並且有兩張床。」青青說:「是不是明天擠著你了?」南宮寶說:「當然不是,只不過這幾天熱,擠在一起一會兒出了一身汗。」
裡房在北向,沒有月光,但設計巧妙,風很大,但不是直接吹來的,而是經過一個走道再轉一個彎進去。房間兩邊各擺了一張床,南宮寶問:「你睡哪一張床?」青青看了看,先了離門遠的一張,過去睡下。南宮寶將門柵好,也躺下睡了,一會兒便睡著了。但青青睡了一會兒,便翻一下身子,過了好久還未睡著,便叫了一聲:「寶大哥,你睡著了嗎?」南宮寶經她一叫便醒了,但沒有應答。青青不禁坐了起來,但又躺下去。過了一會兒,她輕輕的下了床,走到南宮寶床邊,看南宮寶床外空出一小塊地方,便小心的擠了上去,輕輕的挨在南宮寶的身邊。南宮寶覺得青青的身子發熱,還微微有些顫抖,一時自己的心也跟著跳動起來,想起不久七巧兒也是這樣的,當時七巧兒以為自己會死在歡樂兒手中,所以才獻身自己,可青青為什麼會這樣?她應該什麼也不懂的,難道是上午吃的那顆紫香丸出問題了,可少林的藥怎麼會這樣呢?南宮寶並非什麼君子,而且正年少,精力旺盛之期,可他擔心越過雷池,破壞他們現在這樣的關係,但現在這種情況對他可以說是一場嚴重的孝驗。他忙作深呼吸,動氣進入忘我的竟界。可青青在他身邊對他有很大的誘或,南宮寶一下子差點真氣走岔了,一下子定了定心神,伸手抓住青青的手,慢慢的運氣過去,以平息她的燥熱。青青無力的叫道:「你沒睡著?」南宮寶說:「別說話。」真氣在她體內運行,青青慢慢的平靜下來,並且也開始自己運氣,因為這樣她覺得好受一些。等她平靜下來,南宮寶收回手,將身子往裡面移了移,閉上眼,讓自己再次睡著。而不久,青青也睡著了。
南宮寶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將青青抱在懷中,大概是半夜天冷了。他睜開眼,望著青青,心想:「難道我們就這樣下去嗎?如果我就這樣佔有了她,等有一天她明白過來,會不會恨我?假如有一天她愛上瞭解別人,我能忍受嗎?」這樣想著,忍不住將青青抱緊了一些,青青受不了,掙了一下,南宮寶忙鬆開手,坐起來,用被單蓋好她,自己迅速的下了床,將劍重新背好,打開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