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寶回房去,青青問:「有什麼事嗎?」南宮寶過來將她抱住。傅碧心見了,忙跑出去。青青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臉問:「你是不是又要出去?」南宮寶說:「我要去一趟半歸谷,去取些藥來,我不想讓你們跟去,以免有危險。」青青沉默了一下,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南宮寶說:「可能要一個月吧,我本答應過永遠不離開你的,可我又失言了。」青青搖搖頭說:「你去吧,我會在這兒等著你的。你什麼時候走?」南宮寶說:「明天,今天我就好好的培著你。」青青說:「我本是要死的人,可現在又活過來了,又可以培你,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說完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南宮寶覺得心中不忍,說:「算了,我帶你去。」青青一喜,問:「真的……我看算了吧,帶上我們,這一路上可能有很多危險,到時你自己行動也不方便。」南宮寶說:「沒關係的,你想,我要是連你都保護不了,還配什麼做你的寶大哥呢?」青青聽了十分感動,緊緊的抱住他。南宮寶拍拍她的後背,推開她說:「我去告訴一下雷護法,你跟碧心說一下。」說著便出去了,趕上雷振水正叫人去買馬,南宮寶阻止他說:「算了,我實在不忍心將青青一個人留一這兒,決定帶她一起去,你再加三十名使劍的,我們步行而去。」雷振水問:「那要多久?還是買馬吧,弄六七十匹馬算不了什麼,以後我天河幫不會在乎這點錢,何況以後也用得著。」南宮寶問:「一下子到哪裡去買這麼多馬呢?」雷振水說:「近處沒有可到遠處去買。反正總會有的,你遲一天去也無防吧。」南宮寶點點頭。
傅碧心聽說可以回去,跳起來抱住南宮寶,說:「終於可以回去了。」南宮寶蹲下來讓她下來,說:「路上可不太好玩,騎馬也很累,你可要想好,不然一路上哭鼻子可別怪我。」傅碧心說:「才不會呢,出來好久了,也不知道那兩隻兔子還是不是活著。」南宮寶說:「當然活著,你回去以後還出不出來?」傅碧心說:「到時候再告訴你。」南宮寶說:「好了好了,我們可以開始練劍吧,當然,最好練一下暗器,這種東西對付敵人很有效的。」青青說:「我們能躲開別人的暗器便可以了,不必使什麼暗器。」南宮寶想想也是,便教她們聽風辨影,讓她們從暗器的風聲來判斷射出來的方向,再知道從什麼地方躲讓。這躲讓暗器本是有些困難的事,像她們這種伸手,也許只能避開要害,不讓傷及性命。就算這樣,那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辦到的。南宮寶身上沒有什麼暗器,便取來一拿棋子,打出去讓她們聽,也讓他們學著打。並且將自己身上的刀也發出,有時也射出幾支銀針,最後彈出棋子,讓兩人躲避。開始自然不敢將力道使得過大,雖說如此,便打在身上可也要痛上好一會兒。他發現無論學什麼,劍法,拳腳,暗器,傅碧心都比青青學得快,便不勉強青青,主要是訓練一下傅碧心,畢竟少一個人自己少一份負擔,萬一打起來,自己也可以少操一份心。
可惜到第二天,下起雨來了,沒有辦法,只得待在屋子裡,培著青青下棋,傅碧心也在一旁看著。不言不語,還沒下一盤,便有人來敲門,南宮寶沒有抬頭,說:「進來。」門口之人沒有推門,說:「報告幫主,有位叫小月的姑娘說要見你。」南宮寶說:「請她到外面客廳中等我。」青青問:「小月是誰?」南宮寶說:「是聖姑的一個侍女,我們去看看她來幹什麼。」青青說:「她要見你又不是要見我。」南宮寶說:「你也可以去謝謝她一路護送之恩。」也不由分說,將她拉出去。來到客廳,他讓青青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顯得很親熱的樣子,一會兒,小月進來,見到南宮寶,神色為之一暗,底頭說:「我奉聖姑之命來送一封住給南宮幫主。」南宮寶問:「你們聖姑呢?為什麼不來親自見我?」小月說:「她怕你怪罪,不敢見你。」南宮寶說:「過去的事我說過不再與她計較,但以後的事便說不準,你從什麼地方來的?」小月說:「從天山。」南宮寶說:「我是問你們聖姑從什麼地方叫你來的,她在什麼地方?」小月說:「我不敢說。」南宮寶說:「不敢說便算了,信呢?」小月從胸口取出一封信來,伸過去。南宮寶將青青放下,取過信來,說:「你可以走了。」小月問:「你沒有什麼話要交代的嗎?」南宮寶說:「那便祝你一路順風吧。路上小心,我不會與他們會作的,請轉告聖姑。」說完攔腰抱著青青進房去了。青青說:「她愛上你了。你也知道。」南宮寶說:「怎麼會呢,我一真抱著你,管她幹什麼。」青青說:「可看上去她很可憐,不如也把她留下來吧。」南宮寶忙搖頭說:「萬一她再害你怎麼辦?這些人我不放心,而且我一心一意的愛你,怎麼能再容忍別人。」青青聽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說:「先看一看信吧。」南宮寶將信小心的打開,看了一遍,一時臉色大變,將信捏在手心,一用力信便化作碎末,他坐下來說:「我現在有急事,出去一下,要一個月才能回來,來不及帶你們了,對不起。」說完將青青緊緊的抱了一下,抓起一把棋子放進口袋中,轉身便走,青青雖很失望,便還是用盡量平靜的聲音說:「早點回來。」南宮寶點點頭,來到雷振水的房門口說:「:剛才接到聖姑的信,說傅心人手上的藥已經被人偷走了,少林那一包藥也沒落到她手中,敵人下一步可能便要毀滅半歸谷,我想立刻趕去,你照顧一下青青她們,再給我一套雨衣。」雷振水說:「這也許只是敵人的一個陷阱,你一個去怎麼行呢?」南宮寶說:「我認為一個人就可以了,如果別人用毒,再多的人也沒有用。我一個人可進可退。」雷振水說:「我和你一起去。」南宮寶說:「這兒還離不開你,你好好的打理著幫中的事情,這兒沒事,我想我也不會有事。」雷振水沒法,去將雨衣取來,南宮寶還取了一柄劍,告辭之後,便直奔而去。待馬累了,有馬的地方再換一匹馬,沒有便只好休息一下,雖不說是日夜行走,但也是行路時間多,休息時間少。而這可惡的雨卻一下便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雖說有時也停一下,但天還陰著,不多時又下起來。南宮寶的衣服一會兒幹一會兒濕,有時便換一套,但更多的時候是穿在身上讓它自己幹。這樣只花了五天的時間就趕到了黃河邊,尋了一隻大點的船,將人馬渡過去,過了河,他便放慢行速,邊行邊找路。那時去時記得不很清楚,並且也不是走現在這路,出來時又是亂闖,現在想要準確的找到半歸谷可真不太容易,但再難也要找到。只能憑著一絲模糊的記憶,去尋找去時之路,也幸山中路半不多,找了半日,終於發現階段一條路正是他們走過的,順著這條路走,這記憶便清晰了一點,快到天黑時,來到一個村莊,南宮寶在此住了一晚,洗了個澡,倒在人家柴房中便睡,但剛睡下,門便被推開了,他見是主人家,便起身問:「有什麼事嗎,老伯?」老漢說:「張大嫂過來,想問一下你叫什麼名字。」南宮寶說:「我叫何小三,她有什麼事嗎?」老漢說:「可能是見我家院子裡面有一匹馬所以好奇吧。也沒有什麼事。」南宮寶將劍放在手邊,便又躺下來。但不一會兒便又有腳步聲傳來,門外一個蒼老的聲音問:「是幫主嗎?」南宮寶先是一愣,馬上跳起來叫道:「是吳大叔?」他拉開門,衝出去,門外果真是吳恨,他上前緊緊的抓住吳恨說:「我竟然在這兒遇到了你,我以為你出事了。你的腿怎麼了……誰傷了你?」他扶吳恨進到柴房中,讓他坐下。吳恨問:「青青呢?」南宮寶說:「青青已經好了,在幫裡面待著,你呢?這些天來過得怎麼樣?誰傷了你?」吳恨說:「是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傷了我,我逃到這兒來了,在村子裡住著一直到現在。」南宮寶問:「你的傷還沒有全好?」他伸手抓住吳恨的手,為他運功查看傷勢,但一探之下,發覺他竟是功力全失,一直將他全身查過一遍才收回手。吳恨說:「由於未能及時療傷,功力全失,這腿也沒全好。」南宮寶說:「你受傷後又受了寒,使幾處穴道被封,腿上也不受力,待我為你運功打通穴脈後,你一切又可以恢復如初了。」吳恨問:「真的嗎?」南宮寶說:「當然,我現在便為你打通穴道。你先坐好。」吳恨說:「這可很費用功力,也傷精力。」南宮寶說:「沒關係的,我會很快恢復的。」說完讓吳恨盤腿坐在草上,自己也坐在他背後,雙手抵住他的後背。
這運功打通穴道不但費力,而且費時,一般是找一處隱蔽的地方,沒有人打擾才行,但南宮寶想來這是山村野地,應該是不會有什麼人來打擾的,而且南宮寶也不忍心看著吳恨功力全失,在此受苦。因而便立刻為他療傷。一時間吳恨和南宮寶臉上都冒出大顆的汗珠,天色暗下來,房子的主人推開門問:「你要點吃的嗎?」南宮寶沒有回答。再問,還是沒有回答,房子的主人便關門退了出去。一會兒,門口出現三個黑衣人,當中一個踢開門,另兩個一揚出幾枚暗器,接著三人便撥劍衝了進來。一時間屋子裡傳來打鬥的聲音,但一會兒便結束了。柴房中靜了下來,房子的主人雖聽到打鬥聲,但不敢出來看。
過了好久,吳恨問:「你為何不殺我?」南宮寶用顫抖的聲音問:「為什麼?我從未懷疑過你,但沒想到你……」吳恨用憔悴的聲音道:「我也從未想到過會害你,但一切只能說是命運吧。」南宮寶說:「你我之間並沒有什麼仇恨,是誰主使你的?」吳恨說:「你別問了,我不會說的,你殺了我吧,反正我已經全身被你廢了。」南宮寶狠狠的道:「這些人殺了我娘,我一定會追查出兇手的。」吳恨問:「你娘出事了?我並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剛才衝進來的人是誰,與我勾結的並不是他們三個人。」南宮寶問:「那是誰?是天山聖姑?」吳恨不語。南宮寶說:「雖然我一次次的告誡自己,出手不要太重,但我一出手便像有無窮的憤怒,招招狠毒,你真的不認識他們三人?」吳恨說:「我真的不認識他們,我以為出招的會只有一個,我以為他們不會傷害你的。」南宮寶說:「這世上還有什麼可以引誘你的?權、錢、色?是天山聖姑手下的一個侍女勾引了你,對不對?」他想起小月的瘋狂,吳恨大概只有四十歲,自然容易被一個年青的姑娘引誘,問題是這三人倒底是不是與他們一路的?如果是,那殺害母親的便是聖姑了,如果不是,便只有再另找了。當時吳恨一進來,他便覺得情況不對,但並未多想,介但後來自己要給他療傷,才看出吳恨神情有些不忍,但還是沒有拒絕,南宮寶便一下子運功過去封住他的穴道,看情況的進一步發展,果真有人來襲,他便猛地將功力運過去,震斷吳恨的幾處經脈,再抓劍擋暗器,刺殺進來的三人,並未留下一個活口。吳恨說:「她答應不會害你的,只是想與你談一筆交易,她並無害你之心,當日送青青去半歸谷,就可以對你下手。」南宮寶說:「她要是想與我談什麼交易,為何要陷害我?」吳恨說:「只為對你相逼。」南宮寶說:「天下沒有人可以逼我的,天下連你都不可信,我還能信誰?」他撿起地上的劍,往外走,拉了馬便離開了。
此時他心中說不出的傷痛,當年結拜兄弟周兆明在背後打了他一掌,最後他雖沒有死,但父親卻死了,現在吳恨也想害他,他還尊其一聲吳大叔,天下還有誰可以信呢?如果每時每刻,遇到的每一個人都可能陷害自己,那日子還能怎麼過?他們看上去都那麼的耿直,那麼的讓人放心。他一下子放聲大叫起來,那叫聲象狼叫一樣嚇人,也像狼叫一樣悲壯。他面對著看得見和看不見的敵人,失去了支柱,只能一個人面對,而且自己掛念的人時不時在背後給自己一刀,那茲味,那處景,他有些絕望,黑暗裡,藉著一點星光,他一步步的向前移著,眼淚打濕了他的面夾,假如此時有母親或青青在,他真想倒在她們懷中痛痛快快的哭一場,但此處什麼也沒有,只有黑暗,還有寒風,走著走著,他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第二天天亮時,他便爬了起來,感覺好了點,也知道無論多麼艱難,多麼傷痛,都得去面對。繼續上路,這回在半路上用小刀做一些標記,直插入小溪,再上去,進入洞中,但沒有走幾步,身後便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南宮寶猛的向前一衝,衝了進去,但一出洞口,便被一張網網住了。未等他反應過來,幾支出長劍馬上刺過來,此時南宮寶在網中,別說抽不出劍來,就算是抽出來也使不開,他只好將背移了移,讓背後兩劍刺在劍身上,前面一劍用手捏住,同時取出棋子,彈了出去將面前一人打倒,自己使勁一滾,又向身後打出幾顆棋子,再取出小刀來割網,但一連割了好幾下,網絲毫未破了點,一時間有八支劍紛紛刺過來,開始前面兩人劍先刺過來,南宮寶雙手抓網,向外一封,並且踢出兩腳,當場將這兩人踢死,其他六人便比幾個方向一同刺來,南宮寶帶網再滾,躲過六支劍,但有一人腳將網踩住了,再出六劍,南宮寶迎上這踩網之人的劍,對方這一劍直刺他的胸口,他伸出兩指,將這一劍引得刺向腋下,再將劍夾住奪了過來。微一扭身,擋開身後五劍,但畢竟劍短(一半被夾住了),背後後還是被劃開一道口子,他將奪了劍的人向側邊一推,一下子撞倒兩人,而這人也被那兩人的劍刺穿小腹,一時間只有三個人站著,握著劍,看著南宮寶,不知道是該繼續鬥下去還是逃走。南宮寶將腋下的劍捏在手中,這三人終於選擇再次出劍,但這回,南宮寶只一劍便將三人的手腕劃中,三人長劍掉在地上。南宮寶迅速的找到網口,爬了出來。再看谷中,到處一片廢虛。似是早就放火燒了的一樣。這些人果真是先下手為強,將谷中的一切都燒燬了。無論他如何趕路,還是遲了。南宮寶覺得背上的傷口有些痛,不知道傷口有多長,就近在屍體上撕下一大塊布來反手按住傷口。站著看了那些人一會兒,剛才被他用對方身體打倒的兩個人動了一下,南宮寶走過去,一腳踩在一人的手臂上,那人痛醒,用另一隻手去搬他的腳。他抬腿向那人的手腕踢去,他這兩下都不輕,那人手不能動,又用腳來掃,但南宮寶一腳又踩在這人的肚子上面,問:「是誰在背後指使你們的?」那人雖痛得滿頭大汗,但還是使勁的咬著牙。南宮寶說:「我會用刀將你身上的肉一塊塊的割下來,我看你有多狠。」那人說:「好,我說,是賽公明派我們來的。」南宮寶腳下一用力,那人將舌頭伸了伸,兩眼一翻,死了。南宮寶將腳踏在另一個人身上,問:「你也是賽公明派來的嗎?」這人說:「無論我說什麼都會死,我為什麼要說?」南宮寶說:「如果你說真話,我會饒你一命的。」這人說:「可有人不會放過我的。」南宮寶說:「可你沒有選擇,你也見過,我殺起人來絕不會手軟,而且還會慢慢的殺,一刀一刀的殺。」這人說:「我也不知道背後之人是誰,只知別人都叫他老闆,我們只聽命於管家的。」南宮寶放開他的腳,問:「你們管家一般在什麼地方見你們?」這人說:「不確定,有時在客店裡,有時在雜貨店裡。」南宮寶問:「那你們一般在什麼地方,如何與你們聯繫?」這人說:「我們一般在店裡面幫忙,接到任務便有人帶我們去。」南宮寶問:「你是從小被訓練出來的嗎?」這人說:「我不記得,也許是吧。」南宮寶問:「是誰教你們劍法的?在什麼地方你們劍法的?」這人搖搖頭說:「我們從一個地方轉到另一個地方,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別的事情。」南宮寶問:「帶你們來的人呢?」這人四處望了望,說:「他守在洞外面,可能現在已經走了,我知道的就只有這麼多,你放過我吧。」南宮寶說:「不必著急,我再問你幾個問題,你們店裡老闆知不知道你們在幹什麼?」這人搖搖頭說:「不知道,每次完成任務,我們便另換一個地方,因為我們不要工錢,所以很容易找到飯吃。」南宮寶問:「每次都是同一個管家嗎?」這人搖頭說:「我們只認手勢。」南宮寶問:「什麼手勢?」這人將中指與母指靠在一起,再將手臂轉動兩下,再鬆開,如此三回。南宮寶也跟著學了一下,問:「這這樣嗎?」這人點點頭。南宮寶問:「你們一共幾個人?」這人說:「可能有十幾個,有些在外面沒有進來。」南宮寶問:「你們這麼多人走在路上不引人注意嗎?」這人說:「我們是跟著標記自己來的。到一個人少的地方再集合,有人引我們來。」南宮寶說:「把標記畫來我看一看。」這人說:「一個圓,裡面一個四方形,一個角挨著,其他的三個都沒有挨著,往這挨著的反方向走便是了。每人個路口都有。」南宮寶說:「你們聽從那管家的,對你們有什麼好處?」這人想了想,說:「我們不知道有什麼好處,只是聽命,小時候已經習慣了。」南宮寶說:「你們這些人劍法絕妙,但打鬥經驗卻差很多,是不是很少出來活動?」這人使勁的點頭說:「我還是頭一回出來。」南宮寶說:「你們能否出去便看你們的本事了。現在洞口被封,估計你們要從石壁上爬上去。」說著便走了。
他背上的傷口讓他不能再做什麼劇烈的運動,便先到各處去看一看。第一個去的便是泉水邊的藥叢,但走過去時才看到,一切都燒燬了,連一根樹枝都未留下來。空中還夾著一絲油味,想來不澆油這些花草也不可能完全燒盡。他轉到藥房那地方,那兒已經全都成了一片灰。因為房子都是木頭做的,連樹木都燒了,這木頭房子如何能存下來?他站在灰堆邊,想著不知道傅先生怎麼樣了,會不會逃出去了,這兒好像沒有看到他的屍體,如果被人抓去也有可能。過了好久他才轉身,將按傷口的布鬆開,但一鬆布,傷口又痛起來,只好重新按住。這此剛才那個未死之我走過來說:「現在我們已經出不去了,這壁我也爬不上去。」南宮寶說:「我幫你上去,但你先幫我將背上的傷口洗一下,弄些布來包一下。」這人沒法,只好聽他的。南宮寶進到泉水中,叫那人將傷口洗一洗,再用布包好,圍胸緊系,這才換了一套衣服。這人問:「還有三個人只是手受傷了,救不救?」南宮寶說:「他們要想出去,可以將這些死屍的衣服打成條,也許有辦法。」這人去辦,南宮寶便在泉邊運功調息了一會兒。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他感覺有些餓,從昨晚起,他便沒有吃東西。但看樣子這些人也沒有帶乾糧。
一會兒,四人走過來,南宮寶看看他們,又看看他們手中的布條,說:「這麼短一點,如何能夠上去?你們去洞口看看,封了多深,能否打開?」開頭那人說:「差不多封了一半,打開恐怕要三天,我們又沒帶乾糧。」南宮寶問:「你們明明已經完成了任務,為什麼還要在裡面呢?」這人說:「上頭吩咐的,叫我們來攔截……你的。」南宮寶抬頭看了看,說:「也只能試試了,你們三位手腕都受傷了,先留在這兒,待我們上去再接樹籐來拉你們。」其中一個說:「你拉我們上去也沒有用,我們一上去便可能被殺死。」南宮寶說:「能夠多活一天便多活一天。」說完拉過布條,從他上回上去過的地方向上攀,每到一個好使力的地方便將布條放下來,上這人拉著布條往上爬,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爬上來,上頭一個人搬起一個石頭砸了下來,南宮寶反應快,一下子躲過去,但下面的那人就不幸了,一下子被砸中,掉了下去。南宮寶大怒,飛身上去,一腳將這人踢了下去。接著又有五人舉劍刺來,南宮寶用布條一掃,將這些劍纏住,但也只一下子,布條便割成幾段。南宮寶用二指捏住最前面的一劍,向左右晃了晃,擋開兩柄劍,趁機拍出兩掌,再奪下一柄劍,以一敵三。這三人見如此,轉身便要逃,南宮寶雖然背上疼痛得厲害,但還是強忍住,掏出三顆棋子打向這三人,兩人被打倒,另一人回劍來將棋子打掉。南宮寶再彈出一顆來,那人再劍擋,但一擋之下,劍便被打掉,那人再跑,但沒跑幾步,便被另一顆棋子放倒。南宮寶踏上近處一人的胸口,問:「想死還是想活?」那人不答。南宮寶腳上一用力,那人來不及叫一聲,便口中吐出一口鮮血,斷氣了。南宮寶又去踏另一個人的胸口,那人忙說:「你想幹什麼?」南宮寶說:「很簡單,你們去弄點山籐來將下面的人拉上來。」這人看是救自己的同夥便沒有再反抗。南宮寶再走近那個跳得最遠的,上前問:「就你們幾個人嗎?」這人搖搖頭說:「管家走了。」南宮寶問:「老闆是誰?管家是誰?」那人搖搖頭。南宮寶說:「那你知道什麼?」那人怒視著南宮寶,一會兒便臉色發紫,南宮寶忙又點了他幾處穴道,但只一會兒,那人便停止了呼吸。他再去看剛才兩個被自己打倒的人,這兩人雖受傷很重,但卻沒有中毒的跡象。他真的弄不明白,為什麼有的會中毒有的不會中毒。南宮寶站在岸邊,覺得那墓後之人確實可怕,像黃天霸等人一樣,知道從小便開始訓練殺手,但黃天霸在明,那人卻在暗,並且懂得將自己的實力隱藏於成千上萬的店舖之中,也難怪丐幫查不出點什麼來,如果這些人早就來到少林鎮,接到命令,殺了楊幫主,又回來,誰也不會知道。而且這些人武功並不高,唯一可怕的便是他們的劍法了,既快又狠,沒有劍時與一般普通人強不子多少。但南宮寶不相信對方全都是這種人,必定有武功更高的,劍法也更高的,只不過人少一些,藏得更緊一些,像那時他從白沙河回來,在樹林中暗算自己的人,無論功力與劍法,都比這些人高。看樣子這些人確實不是賽公明手下,他進中原才一年多,不可能從小便開始訓練起,但也許是早就計劃好了的,叫別人先訓練,他們再來,或者果真有另外一個人。他先查看這人中的是什麼毒,再想想下回遇到也許有解,但傅先生只傳他半部毒經,自然有許多東西是不知道的,而且現在自己身上一點藥也沒有,不能試一試,因而查看了半天,也只能得出一個大概。下面三人拉上來了,南宮寶問:「為什麼有的人中毒有的人不中毒?」四人搖搖頭說:「我們也不知道。」南宮寶撿起一柄劍插入劍鞘,看了看,說:「你們用的劍還不錯,我決定都收回來,你……」他指著其中一人說:「你再下去將那些劍和一張網都收起來拉上來。」那人沒辦法,只得再下去。一會兒拉上來一大包劍,劍用網包著,共有八支,再放繩下去將那人拉上來。南宮寶看著這四人,問:「你們打算怎麼辦?」四人無語。南宮寶說:「我給你們一點銀子,你們自己逃命吧。」其中一人問:「不知大俠如何稱呼?我們願意跟著你。」南宮寶搖頭說:「我一次次的被朋友暗算,不敢相信你們了,而且你們老闆肯定會找我,你們跟著我會更危險,天下之大,你們尋一個山林小村住著,誰能找到你們?把這些劍也收起來,給我送到下面山腳下,我下面有馬。」
四人聽他的送劍到溪邊,放到馬上,再看那山谷入口,已經倒下一半。南宮寶一人給他們二兩銀子,說:「以後打獵或砍柴為生,不經再出江湖。」四人點頭,迅速的往深山老林中逃去。南宮寶牽著馬,沿著自己做的標記走出山林。來到昨晚住的山村,昨天的房主人見他來了,問:「昨晚為何你不說一聲便跑了?今天一早我一看,一個人也沒有。」南宮寶愣了一下,便明白可能是有人將屍體搬走了,便問:「有飯沒有?我想吃點東西。」房主人忙點頭說有。南宮寶便在這兒吃了點東西上路了。他沒有騎馬,馬拉著十幾柄劍,已經很重了,再加上他,可能會將馬壓誇,而且他背上的傷口不容許騎馬。
這樣日夜行走,到第二天中午時便趕到黃河邊。尋了一處渡口,看見傅心人正垂頭喪氣的坐在河邊。南宮寶見了他,一時有幾分欠意,自己只顧著尋藥,卻沒有想著去認真的找一下傅先生的屍體,或者去尋找一下蛛絲螞跡。不知他是逃走了還是被人抓走了。當時只覺得藥沒有,十分失望。他叫了一聲:「心人。」傅心人回頭一看,說:「是你?你怎麼在這兒?」南宮寶問:「你在這兒幹什麼?為什麼不去找你妹妹?」傅心人說:「找她有什麼用,我帶來的藥弄丟了,家也不敢回了。」南宮寶對這個結果並不感到意外,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丟了後悔也沒有用,走吧,跟我一起回去,和你妹妹住在一起。」傅心人說:「我想回家,我想我爹會原諒我的。」南宮寶說:「我剛才從你家裡來的,你爹已經走了。」傅心人不信,問:「你馬背上是什麼東西?」南宮寶說:「幾把劍,你走後,我也帶了一包藥出來,我那包藥也弄丟了,於是又去你家去要,可是裡面……沒有人。對了,你那本書呢?也丟了嗎?」傅心人說:「我看完後便燒了。」南宮寶說:「你一個人在江湖上行走是很危險的,還是跟我一起回去吧。」傅心人說:「我要回家,你借點錢給我吧。」南宮寶掏出一張銀票,說:「這是五十兩,你找一處大的錢莊化開,兌換成銀子就可以用了。但你那一包藥要是別人拿去了,必定會來找你問怎麼用法,你真的很危險。」傅心人說:「沒關係,我身上還帶有兩種毒藥,沒有人敢惹我的。」南宮寶說:「希望如此吧,但你能時時刻刻防著嗎?你不睡覺嗎?只要別人不接近你,在遠處用暗器傷你,你能躲多久呢?何況……我實話告訴你吧,你家裡出事了。」傅心人問:「出什麼事了?」南宮寶說:「我一進去便被一夥人暗算,等打敗他們,這才發現山谷裡一切都被燒了,不過沒有看到你父親。後來我爬出來的,那門口也被人堵住了。」傅心人驚道:「那我爹不是凶多吉少嗎?」南宮寶搖搖頭說:「憑你爹的本事,想逃出來再容易不過了,他怎麼會有事呢?何況他也會用毒,就算打不過,彈指之間就可以放倒別人,只不過你爹不想與別人動手,走了算了,你和你妹妹都走了,他一個人待在那兒也沒有什麼意思。」傅心人說:「你說得對,沒有人可以對付我爹的,但我還是不想與你一起回去,我出來是為闖江湖的,要靠你保護還算什麼男人?」南宮寶說:「我不是你什麼親人,也無權管你,但我也不希望你我在江湖上興風作浪,雖然你無害人之心,但別人可能利用你,或者強迫你,你好自為之吧,有什麼事可以到天河幫來找我。」傅心人說:「我會的,我到時候會去看我妹妹。」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紙包說:「把這個交給我妹妹,裡面是迷藥,可以讓別人頭發暈,每次用一點點,讓她防身的。」南宮寶問:「有解藥嗎?」傅心人說:「喝點水就行了。」南宮寶說:「這東西我本也有的,可是被人給換了。」想起這,便想起母親的死。一時又暗自傷神。傅心人見他這個樣子,便自己走了。南宮寶看他離去,便喊道:「我回去了,我也再次叮囑你,務必小心。」傅心人也回頭說:「我知道。」
南宮寶找了一隻大點的船,將劍取下來,再將馬也拉上船去。讓船夫渡自己過河。但船行到一半時,卻漏水了,而且不只一處,只一會兒,馬蹄便被淹沒,馬兒受驚,一下子跳進水中,往對岸游去。南宮寶叫幾個水手下水推船,但這些人一下水便都逃走了,也不問南宮寶會不會游泳。南宮寶無法背著這麼重的劍游回對岸,一個人也無法將船弄到對岸,只好站在船頭,讓自己往下沉,這船比較大,受一捆劍和他的力下沉得比較慢,並同時沿河水向下漂去。不一會兒遇到一隻船划過來,正要喊救命,但又忍住了。因為船上之人正是胡蝶。胡蝶說:「上來吧,南宮幫主。」南宮寶知她認出了自己,便將那捆劍提上對方的船,自己再上去。胡蝶邊划船邊問:「你弄這麼大一捆劍幹什麼?」南宮寶說:「這劍是搶的,比我平常用的劍要好一些。」胡蝶說:「堂堂的天河幫幫主也會搶別人的東西嗎?你與別人動手了?受上傷?」南宮寶說:「一點小傷。」船向上劃去,一會兒便到對岸渡口,南宮寶下了船,才發現渡口沒有一隻船,也沒有一個人,剛才上岸的馬也倒在岸邊。他此時才明白,是別人在陷害他。但他可以游泳,將船弄破對他沒有用,也許別人唯一的目的是阻止他將這些劍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