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江湖 守護篇 夢想江湖
    青青扶著南宮寶回到房中躺下,問:「你怎麼了?什麼地方不舒服?是不是生病了?」她伸手一摸南宮寶的額頭,說:「有點發燒,我去叫娘來。」南宮寶一伸手拉住她說:「不用去,我只是心裡有點悶,躺一會兒便好了,你在這兒培我我就感覺好很多了。」說完將眼睛閉上。青青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床邊,伸手梳理著他的亂髮。不如何時,陳思蘭進來了,站在青青身後。南宮寶沒有睜眼,只是問:「娘來了?」青青這才發覺,忙將椅子讓出來,陳思蘭坐下來,也沒有說話。青青說:「寶大哥不知為什麼有點發燒,頭有些燙。」陳思蘭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說:「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青青坐到床沿上,問:「出什麼事了?你們為什麼都不高興的樣子?不是姐姐要出嫁了嗎?」南宮寶說:「她要嫁給張維新。」青青一時沒有弄明白張維新是誰,只是說:「她不是與段雷很好嗎?那段雷怎麼辦?」陳思蘭說:「她自己不成器,我們也不管她算了。」青青說:「為什麼不勸勸她呢?我看那段雷很好的。」南宮寶說:「我們認為他好有什麼用?」他忽然轉換話題問:「娘還有什麼心願未了?」陳思蘭歎道:「做娘的還有什麼心願?唯一的希望便是你們能過得幸福,可惜……」說完眼淚掉了下來。南宮寶坐了起來勸道:「娘也不必太傷心,想來命運都由天注定的,老天既然這樣安排,我們了只有認命了,我想過了,我這幫主之位我不做了,可以過一種行遊江湖的生活,這也是我的夢想。」陳思蘭問:「你打算把幫主之位讓給誰?」南宮寶說:「讓給雷護法。」陳思蘭說:「可按照道理,幫主走了,這副幫主接替才對,你讓給雷護法,別人心中怎麼想。」南宮寶問:「那娘說怎麼辦?」陳思蘭說:「你心中的痛苦我知道,你要走我也不攔你,但幫主之位又何必讓出來呢?你取得今天的這個成績不容易。」南宮寶說:「玩弄心機,我很討厭這種日子。」陳思蘭說:「有時是沒有辦法的事,你可以走,但我卻要留在這兒。」南宮寶問:「娘不能跟我一起走嗎?」陳思蘭搖搖頭說:「我已經感覺老了,不想再到別處去了。」.

    青青終於弄明白,張維新是什麼人,也弄明白這其中的複雜,但她不明白,為何不阻止而是選擇離開天河幫?不過離開天河幫是她一直嚮往的,不必再與那些陌生人在一起,每天可以培在她寶大哥身邊,而她寶大哥也有更多的時間培她,其他的事還有什麼好計較的呢?陳思蘭出去了,她確實老了,像一下子老了幾十歲。南宮寶真想留在她身邊,但他又不能面對這一切,只有逃走。看著母親離去的背影,他再也忍不住掉下淚來。當他在鄱陽湖看到那些弟子對他露出敬重的神情時,他心中也生出一股自豪來,但現在對知道,自己一開始便輸了,輸得那麼無可奈何。他什麼都想到了,但這一招卻沒有想到。也不可能想到,也許這事不能怪南宮秀,反而她自己也是受害者。青青見母親走了,便靠在南宮寶身上,說:「別想那麼多,可以想一想我們要到哪兒去,這樣也許會開心一點,你不是說過傷心會讓人變老的嗎?」南宮寶歎息道:「無論如何,你還在我身邊,只要有你在,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計較。」青青笑道:「這話我最愛聽了。」.

    晚飯時,家人圍成一桌吃飯,獨不見南宮秀。眾人也沒有問,南宮寶神色好了些,問:「大哥此次峨眉之行還算順利吧。」陳英點頭說:「還好,沒出什麼事。這幾個月來你幫主做得也還順利吧。」南宮寶說:「勉強而已,我終究不是當幫主的料。」陳英說:「沒有什麼是天生的,只要你努力,總會幹好的。」青青說:「他這幫主不幹了。」陳英愣了一下,問:「是為阿秀這事?」南宮寶說:「主要是覺得現在天河幫已經沒有什麼重要的事,稱此機會,帶青青到玩玩,也沒說這幫主完全不幹了,只不過將一些瑣事推給別人。我曾答應過青青,要帶她游天下美景,食天下美食,這時正是個好機會。」陳英說:「現在已經是冬月了,天已經轉冷,青青體弱,恐怕難受一路之苦。」南宮寶說:「我會照顧好她的,在過年前我會回來的。」陳思蘭問:「你什麼時候走?」南宮寶說:「我想明天去交代一下就走。」陳思蘭沒有再說什麼,夾了一塊五花肉到他碗中,也夾了一塊給青青。南宮寶說:「我本想在娘跟前多盡孝道的,但又十分向想到外面去轉一轉,所以只能讓娘原諒了。」陳思蘭強笑道:「我在家裡不愁吃不愁穿,又有人照顧,你放心吧,但萬事要小心。」南宮寶說:「孩兒知道。」.

    第二天,南宮寶將天涯劍放回原處,吃過早飯對與母親告別。陳思蘭只是站在房門口囑咐了他幾句,沒有遠送。南宮寶便牽著青青來到前院,吳恨已經集合了三十名護衛弟子在一邊等著。見他來了,吳恨問:「幫主要走?」南宮寶勉強笑道:「可不是嗎?年青人的心性便是圖個快活,想四處看看,吳大叔打算如何?是留在天河幫還是……」吳恨說:「我入天河幫是為了你,你離開了,我也該離開。」南宮寶說:「但我也許還會再回來的。」吳恨說:「以後的事再說吧,走,我們再送你一程。」有個弟子說:「我願追隨幫主,無論什麼地方。」其他的弟子也齊聲說:「我們願追隨幫主。」南宮寶笑道:「大家一片好心,我十分感激,但你們這麼多人跟著我,一路遊山玩水也不方便,你們先跟著雷護法,他是我最佩服的人。」正說著,雷振水和何水生來了.

    何水生一見這場景,先向南宮寶行了一禮,再問:「幫主要回幫嗎?」南宮寶沒答,卻說:「你們來得可真早。」雷振水說:「其實我們昨天晚上便來了,只不過沒有來打擾。」南宮寶說:「我打算離開一段日子,幫中的事就交由雷護法和何幫主負責一下了。」雷振水問:「你要走?」南宮寶說:「我忽然游性大發,想出去玩玩,而且幫中也沒有什麼事,這一支護衛弟子就交由雷護法帶領,吳大叔如果有興趣可以隨我同游天下。」吳恨說:「也可,反正我也沒事可幹。」南宮寶沖眾人笑了笑,說:「好了,我本以為要去總舵,現在不用去了。大家保重,也不必掛念我,我會好好的。」說完一拉青青,說:「我們走吧。」三人饒過眾人,走了。雷振水等人似是還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看著他們走遠了.

    三人來到一個路口,他停下來,吳恨說:「我們該備一輛馬車才好。」南宮寶說:「其實我這次出來,並沒有什麼長遠的打算,既然我們有三個人,可以買一輛馬車,你會趕車嗎?」吳恨說:「可以趕。」南宮寶說:「那樣就好,我們到集上去買一輛。」三人趕到近處的一個集市上,卻沒找到有馬車賣,南宮寶翻了翻衣袋,看到裡面有三百兩銀票,還有十幾兩碎銀,便說:「不知我們買三匹馬吧。」青青說:「我不會騎馬,你抱我。」南宮寶問:「吳大叔看如何?」吳恨說:「本來騎馬更方便一些,但馬沒有馬車舒服,此處無馬車賣,那便買兩匹馬吧。」牽了兩匹馬,出了集市,吳恨問:「我們到什麼地方去?」南宮寶想了想,說:「上次江南四大園的園主陳剛讓我有點印象,不如我們也去感受一下江南景色,去感受一下小橋流水的風味。」吳恨說:「這樣要過江才行。」南宮寶道:「我們沿江而下,到前面百河舟口,那兒有大船,可以渡我們過去。」他將青青抱上馬,自己也跳上去,先策馬而去,吳恨也跟了上去.

    因為只是普通的馬,而且要載兩個人,南宮寶便沒有將馬趕得很快,青青靠在南宮寶胸前,迎著一絲寒風,奔行在江堤之上。沒走多遠,便被人從後面追了上來。第一個趕上來的是甜甜,她沒有騎馬,而是依靠奔跑,當她從南宮寶身邊過去時,南宮寶也未覺得她的身法有多麼靈活,但其速度卻奇快,一轉眼的工夫便超過了南宮寶幾丈遠。接著另一個身影也跟了上來,其速度也不慢,而且跑起來身子顯得很優美,這正是可兒。他依舊是原來的樣子,不發現有多少改變。南宮寶將馬拉住,沒有言語,但目光卻在兩人身上掃視。只見可兒和甜甜也盯著南宮寶,當然,也許盯著的是青青。南宮寶將臉貼在青青頭上,顯得十分親熱,並且說:「這位便是那位陳園主提到有可兒,這位是我妻子青青。」甜甜說:「恭喜你,不知青青姑娘何時成了你的妻子了?你姐姐都還沒有出嫁。」青青說:「這有什麼關係呢?這事為什麼要告訴你?」南宮寶笑道:「說得很對,對了,可兒,上回陳園主說很念你,讓你有空的時候去玩玩。」可兒聽了低頭不語。甜甜問:「你這是要到什麼地方去?」南宮寶說:「我吃了沒事幹,出來遛一遛馬,你如果有雅興的話也可以一起去遛一遛。」甜甜叫不出他話中的意思,只是說:「我沒有這個雅興,我今天來是有兩件事,一件是帶可兒來看看這位青青姑娘,還有一件事是打你算帳。」南宮寶問:「找我算什麼帳?」甜甜說:「你讓你的手下打我。就是他。」她一指吳恨。吳恨說:「我只是找你比武,而且當時也不是他的手下。」南宮寶說:「你一向是個直腸子,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你又想找我比試比試是嗎?」甜甜說:「是又如何?」.

    南宮寶抱青青下馬,回頭對吳恨說:「吳大叔說得對,這騎馬真的沒有坐馬車舒服。」將馬繩交給青青,說:「你看我三招敗她。」甜甜怒道:「就憑你?」南宮寶說:「當然。」說完上前幾步,來到甜甜跟前。甜甜便先出招了,依舊是雙掌,平推而出,南宮寶也猛的伸出雙掌來拍了過去。但四掌還未擊上,南宮寶身子卻向側邊一閃,一掌拍在甜甜肩上,將她打倒在地,而自己迅速的退回來。可以說只用一招便將甜甜打敗了,論說甜甜不該如此不濟,在南宮寶手下走不下一招,但南宮寶可算得是智取。本來甜甜就算比南宮寶差,也差不了多少,但南宮寶一開口便說三招勝她,甜甜擊出的雙掌並未用全力,但南宮寶雙掌對上去,像要硬拚的樣子,以為他要硬拚三招,她忙加力,但南宮寶一閃身到了她的側面,她雙掌力道過大,想再變招已經遲了,而南宮寶這一掌出得迅速,力道也不少,因而甜甜一下子中掌起不來.

    可兒見了,走過去將她扶起來,問:「你受傷沒有?」甜甜狠狠的說:「一點小傷,算不了什麼,他如此狡猾,使陰謀詭計,算什麼東西?」可兒說:「我看你受傷不輕,他下手太重了。」南宮寶說:「也許是我下手太重了,但只是給她一點教訓,不要整天找別人比武。」可兒忽然抬頭問:「你可以幾招打敗我?」南宮寶沒想到可兒會主動找他挑戰,便說:「你我從未交過手,我也沒見過你的伸手,所以很難說,也許我不是你的對手。」可兒說:「但我也想和你比試比試。」南宮寶說:「你一向並非勇猛好鬥的人,既然今天提出來,那我們今天就切磋兩招。」說完拍拍身上的衣服,顯得很輕鬆的樣子,但他其實一點也不輕鬆,這可兒從小受歡樂兒的調教,其武功如何,江湖沒有傳言,但只看甜甜受歡樂兒教了四五年便如此厲害,想想可兒從小便受教,自己能是對手嗎?但也話可以一窺歡樂兒武功的風格也說不完,於是從路邊折下一根樹枝,去頭去尾,說:「我以兵器來對付你,你準備用什麼?」可兒說:「我一向用雙手。」南宮寶說:「那我就進招了。」.

    說這話時便以樹枝作劍平平向可兒胸口刺去,這一劍刺得慢,可兒沒有動,只是盯著他的眼睛,而南宮寶卻全神貫注的看著可兒的四肢,他在劍近可兒的胸口時,忽地將劍尖晃動,畫出一個個的小圓弧,可兒後退一步,用手護住前胸,他的手勢很奇怪,既然不作抓也不作掌,而是成半握狀,就像隨時要抓住樹枝一樣。南宮寶再搶進一步,劍也再次往前刺出,可兒猛的一閃身,到南宮寶的左側,用左手去拍「劍」身,右手直擊南宮寶的手腕,看那手勢,用的正是流水六式的的頭一式,微風初起。南宮寶回劍來擋他這右手,可兒左手也跟退,來封這一劍,而右手迅速的一扭手腕,手轉到劍下,斜向上切過,這一招很巧妙,一般人改變攻擊方向,這手臂要動,而他只需手腕一扭便可以,這速度自然快多了,南宮寶見了忙後退一步,接著再後退一步。退出可兒的攻擊範圍,再舉劍攻過去,剛才一招他已經試出可兒伸手果真不凡,憑著身手靈活,變招迅速,根本就不可能取勝,再次了擊時,用的是那套家傳的彩雲劍法。此劍法氣勢開闊,雖談不上威力巨大,但別人要想取勝可也不太容易。果然,可兒開始後退,但他後退時顯得很從容,不緊不慢,時不時反擊兩招。南宮寶自然也知道這劍法不可能對可兒造成什麼傷害,待使到風雲變幻時,他猛的變劍為槍,改變捏法,而樹枝從右手換到左手,向可兒刺去,且右手也沒閒著,配合左手的進攻,時而作拳時而作掌,也有時變為指,這三種手勢各有特色,交換使用,一時讓可兒窮於應付,但可兒終究非凡,雖有些壓力,便並不顯忙亂,只是他守多攻少,但每攻出一招,南宮寶便要收招後退,或者躲閃,他幾乎不能拆解對方的招式,對方用的是流水六式,但招式明顯比南宮寶的精妙,他雖知道可兒要攻他何處,要如何攻來,要就是無法化解,無法反擊,他幾次反擊,都未成功,這以攻對攻,有憑功力取勝的,有憑招式取勝的,南宮寶不知自己功力與可兒如何,但面招式上便自覺差上半截,只不知為何他守多攻少,也許是性格使然。南宮寶手中的樹枝由劍變槍由槍變棍,有時還作刀使,但無論多少種變化,都不可能在可兒面前討到便宜,到最後他又變回劍來,將樹枝交到右手,這回專心用劍,劍法變得凌厲了,一改剛才靈巧輕柔的風格,變得有幾分殺氣。這不像比武,反而有些像報仇一樣。這樣一來,可兒便感覺吃力,這功力可不是憑著聰明便可增長的,最主要的是苦練,南宮寶小時候練武時便吃了不少苦,而其後一連串的遭遇,使他的功力比同齡人高上不少,這一使力,便發現可兒的弱點,一連強攻了幾劍,將可兒殺退了幾步,本來功力差一點,可以在招式上補回來,但可兒的招式,無論在靈巧還是精妙上,最多也只比南宮寶強上一分,但在功力方面卻差很大一截,因而南宮寶改變打法,可兒便向後退,但南宮寶要傷他很難,畢竟可兒可躲可逃,但他要想再勝南宮寶卻不有多大希望.

    南宮寶攻了十幾招,便丟掉樹枝,以自己的雙手對可兒的雙手。這回他又變為靈巧的打法。也使出流水六式,本來這流水六式只是招式的精要,是指導招式如何出擊的,但並無確切的招式,同樣是一掌,有些可以突破對方的掌力,有些卻不能,同樣一指,有些可以根據目標移動而作出反應,有些點出後便難於再變化,這便是招式的區別,便也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看出來這些差別,如果沒有看出來,便可能在三招兩式之下敗落。而流水六式便是將精要隱於招式之中,似涓涓細流,又似濤濤江水,有時順水而漂,有時要逆水行舟,南宮寶很早便從母親口中討得流水六式的口決,憑自己的聰明才智也思通了幾式,再加上在江中玩了那麼久,總算有些明白,但直到此時可兒用起來,他才在心中開郎起來,也只有處在敵對的一方,對明白這招式的精妙和威力。只有自己親身去體驗一下才是最深刻的。他空手與可兒又打了上百招,前前後後雙方總比試了三四百招,但因為主要是招式上的切磋,沒有硬碰多少,所以幾百招下來,雙方沒有覺得累,南宮寶猛攻出幾招,便迅速的後退,一連退了十幾步,回到青青身邊,說:「你們已經比式過了,你招式比我精,我功力比你強,沒有再比下去的必要,我們在此也浪費了不少的時候,我想該走了,要是非曲直把這小乖乖凍壞了可就麻煩了。」青青說:「你才小乖乖呢。」說完在南宮寶肩上打了一下。南宮寶抱起她上馬,從兩人身邊衝過去,可兒和甜甜都沒有攔他們。吳恨也上馬走了。他們走了沒多遠,甜甜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馬奔馳在江堤上,南宮寶久久沒有說話,他還在回味剛才與可兒的決鬥分析得失,這就像一個棋手下過棋後,要總結一下自己哪一著下得不錯,哪一著下錯了,本該如何下。南宮寶覺得在招式上自己一下進步不少,或者久思未通的道理,一下子通了。青青坐在馬背上,久久不見南宮寶開口說話,便問:「寶大哥,你在想什麼?」南宮寶說:「我在想那個可兒,怎麼像一個女孩子一樣?」青青說:「我看他也像一個女孩子一樣,非常害羞,幾次偷眼看我。」南宮寶說:「他可能喜歡上你了。」青青在他大腿上打了一下,說:「他才喜歡上你差不多。那個凶婆娘被你打傷了嗎?」南宮寶說:「當然,我想肯定會受傷的,但死還是死不了的,這個你放心,我早就看她不順眼,早就想教訓她一下。」青青說:「她這麼差火,一動手便輸了。」南宮寶笑道:「不是好太差火,而是你寶大哥太厲害了。」青青說:「你胡吹,你在這兒吹,你打敗可兒沒有?」南宮寶說:「打敗他還不是伸手的事,但我和他往日無仇,今日無怨,動手過招,一不小心便可能傷了他,我不想傷心,所以便算了。那小子想在你面前威風一下,出一出我的醜,像他那種傢伙,本該教訓教訓他的,但我心軟,便放他一馬,他這雙眼睛要是敢再偷偷的看你,我讓他好看。」青青說:「我要是也看到那個姑娘看你,我也對她不客氣。」南宮寶說:「人家小姑娘看我,這是我佔了便宜,有家吃了虧,怕什麼?」青青問:「你佔了什麼便宜了?」南宮寶無言以對,說:「反正那可兒就是可恨,他怎麼敢偷看你呢?你是不是也在偷看他?」青青聽了,雙拳再次打在他的腿上.

    江南園林到底如何,它在何處,該怎麼走?什麼時候能到,南宮寶心中並沒有底,不過他們也知道個大概的方向,沒有一定的時間,沒有一定的路徑,隨意而行,走走停停,日子倒也過得逍遙快活,過了江,朝著大要的方向行了兩三天,這才邊走邊問路,看樣子這林園是很有名的,知道的人不少,打聽起來也就容易。天色日漸冷了起來,南宮寶給每一個人都添了一件衣服。青青的是最好,一件白色的毛皮大衣,南宮寶的也是白色的,只不過是普通的棉衣,吳恨選了一件灰色的。本來蓑衣雨笠,這是遠行人常備的東西,但他們不想帶,遇上天氣不好便隨便找到村莊或破廟什麼的住進去。這其中自然有些艱難的地方,有些新奇的東西,有些年青人覺得好玩的東西,也許這便是南宮寶所嚮往的江湖生活.

    秋天不過十日晴,下起雨來下不停。這一日,他們在一家客棧裡面避雨。南宮寶和青青下棋,吳恨在一邊看,反正也是打發時間。南宮寶落子很快,而青青則時常要想一下。吳恨在一邊也不多嘴,有時南宮寶看書,他不知從什麼地方弄來一本《笑林散記》,裡面有很多有趣的故事,他看完便講給青青聽。在客棧中住了兩天,裡面又住進來一批客人,這些人一進來,下面便熱鬧開來。南宮寶說:「這個安靜的地方又被破壞了。」青青說:「我們可以換一家。」南宮寶說:「此處的地方小,也不知道別處有沒有,忍一忍算了。」青青說:「我們的馬不知怎麼樣了,會不會被別人的馬給擠跑了?」南宮寶說:「不會的,別人的馬占不多,而且馬是站著睡覺的,要不了多大點地方。」青青笑道:「你有沒有弄錯?哪有站著睡覺的道理?你也站著睡得試一試。」南宮寶說:「我見過的,馬一整夜都不躺下,連眼睛都不閉。」青青說:「我不信,難道馬不睡覺嗎?它老站著不累嗎?」南宮寶搖搖頭說:「我不知道,反正我看到的就是這樣。」.

    說話間,吳恨進來,說:「剛才來的是江北鏢局的,易天怒親自押鏢。」南宮寶說:「沒想到在這兒個地方能碰到一個認識的人,也算是有緣了,我去拜訪一下。」青青問:「鏢局是幹什麼的?」南宮寶說:「鏢局就是為遠行的送東西的人作保護,比如有些人有些很重要的東西,自己不敢帶在身上,便他們送,收點錢。」青青說:「那你也可以押鏢。」南宮寶說:「那樣搶了別人的飯碗不好,吳大叔要不要去拜訪一下?」吳恨說:「我對他的印象不壞,可以同去拜訪一下。」青青說:「我不想去,你們自己去吧。」南宮寶說:「那你就待在這兒,我們一會兒就回來了。」兩人出去,下樓,向老闆打聽他們的住處,便去敲門,開門的是一個少年,手中提著刀,問:「兩人找誰?」南宮寶說:「聽聞易總鏢頭在此,所以我們特來拜會。」少年見南宮寶的口氣,沒有一絲敬重他們總鏢頭的意思,心中便不很高興,說:「我們總鏢頭是什麼人可以見的嗎?請報上名來。」南宮寶說:「在下南宮寶。」少年上下打量了兩下,不知是沒聽說過這個名字還是名頭太響,有些不信,何況保鏢這一行風險很大,也怪不得別人不夠豪爽。說話間,易天怒從裡面出來,一見南宮寶和吳恨,先是一愣,但馬上上前施禮說:「沒想到是南宮幫主和吳大俠,真是幸會,快請屋裡坐。」南宮寶說:「我們在這兒已經住了兩三天了,見易總鏢頭來了,特來拜會一下。」說話間三人分賓主坐下.

    易天怒問:「南宮幫主怎麼有雅興到這兒來?」南宮寶說:「現在幫中沒事,出來玩一玩,天氣也不大好,所以在這兒住下了。我自然不像你們這樣風裡來雨裡去。」易天怒說:「其實我們也並不急著起路,只不過鏢在自己手上總難安心,早一天到早一天脫手。」南宮寶說:「這個自然,不過憑易總鏢的威望,還是就像走親戚一樣?」易天怒說:「你太過獎了,幹我們這一行的,天論是誰,都輕鬆不起來的。」南宮寶說:「但有你坐鎮,誰不怕上幾分?」易天怒轉移話題,問:「你們要到哪兒去?也許我們是同路。」南宮寶說:「聽說蘇杭園林天下有名,想去見識一下。」易天怒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我們這一批貨正是要送給四大園園主陳剛的。」南宮寶說:「這倒是很巧,你準備什麼時候動身?」易天怒說:「有你們在,而且現在路途也不遠,遲幾天也不要緊的。」南宮寶說:「吳大叔好久都沒有喝酒了,現在正遇上一個對手,正好可以喝個痛快。」說著塞給他一錠銀子說:「我請客。青青一個人待著,我先告辭了。」只匆匆幾語便去.

    回到房中,青青問:「你們說什麼說了那麼久,去看一下不就行了嗎?」南宮寶說:「也就胡扯了幾句,他也是去陳剛那兒,我們便可以同路了。」青青說:「跟那麼多人同路有什麼好?」南宮寶說:「這不是熱鬧嗎?你看一路上吳大叔很少說話,就我和你說上兩句。」青青說:「你是不是覺得跟我說話沒有意思啊?」南宮寶說:「當然不是,跟你說話怎麼會沒有意思呢,你這張小嘴又乖雙甜,你這小臉又紅又圓,你的眼睛又亮又閃,你的手又巧又軟,我其實也不愛與別人對著你看,一眼,不過人家保了鏢,有我們在一起他們感覺安全一些……」青青伸手捏著他的嘴說:「別說了,我就知道你有一大堆理由,你這張嘴又詐又猾,你這臉又黑又厚,你這雙眼睛見了人家姑娘便亂轉,你這雙手就更不老實了……呀……」她話沒說完便跳了起來,在他的手心亂打一氣,說:「你這手果然不老實。」.

    第二天,天放晴了,雖然沒有出什麼大太陽,但估計也是早晚的事。南宮寶便叫易天怒他們可以走了。也不知道保的什麼東西,他們當然也不便問。共有兩馬車,七八個箱子,而且都不輕,一路來的弟子有十幾個,都背著刀,雖說他們都騎馬,但這馬車快不了,他們也難於加速,易天怒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和南宮寶講起來如數家珍,讓青青聽得了興趣大增,雖不言語,但耳朵卻並不漏過一句話。南宮寶與他們一路行來也增長了不少見識。並且他發現這些押鏢的弟子每一頓都吃得很好,比天河幫的弟子吃得還好,只是有肉沒酒,估計是怕酒後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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