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船,南宮寶將帆升起大半,讓船借風悠悠的向下而去,而他將釣竿也帶了一根來,在晚上時,船停泊之後,他便下竿,每釣到小魚便拋下去再釣,遇到大點的便烤了來吃。魚味道如何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一路上,兩人很少說話。南宮寶想行便行,想停便停,全由他自己決定。
終於,在船由運河口入湖口進入洪擇湖時,空正說:「我給你一個機會,讓老天作主,看你是否與《易筋經》有緣如何?」南宮寶不答。空正又說:「我取兩個盒子,只要你猜到經書,便可以修習,只作為我少林的記名弟子如何?」南宮寶說:「謝謝大師的好意,但我現在不想要了。」空正問:「為何?」南宮寶說:「不為何。」說完一提鉤,鉤上已空。他收竿,見太陽當頭,而且風又已起,便揚帆起航,借風將船駛得飛快。
洪擇湖不久潘陽湖大,但也約絕不算小。放眼望去,看不見一隻船,一個人。他不知其義兄的水寨在什麼地方,只能沿湖岸而行。一直到一個凹處,才看到稀稀的幾間破房子,在門口站著十來號人,一見有船過來忙抄起傢伙喊道:「幹什麼的,幹什麼的?」南宮寶說:「你們是誰?我找這個湖的幫主。」那夥人叫道:「從來沒叫說過有什麼幫主,你們是送肉上門的吧,看那個光頭的,肉還不少。快靠岸,不然我們可不客氣了。」南宮寶一進不明白,為什麼這兒的強盜不是一夥的。看在少林大師的份上,不與他們計較,划船離開,再往前找。看天色不早,而且風勢也不對,只好停下來,下了釣竿準備釣魚。魚還未上鉤,有一隻大船飛快的劃過來,當頭一人正是周兆明,他遠遠的便喊道:「小弟,小弟,你可回來了。」兩船靠近,周兆明跳下來,將南宮寶拉住,說:「我在少林等了你幾天,沒見你下來,便回到這兒來等你了,今天聽手下人說好像看到你來了,我便函出來找。對了,這個和尚……原來是空正大師,真是失敬了,一起去我的寨裡吧。」
空正說:「多謝施主勝情,我出空人四海為家,你送我上岸我自行離去就行了。」南宮寶說:將船靠岸,讓空正上岸。周兆明對手下說:「你們先回去,我與我這位小弟隨後跟來。」大船划走。南宮寶便說:「大哥,我看你這幫主當得也不怎麼威風啊,剛才我們遇到一夥人,他們說不知道什麼幫主。」周兆明說:「什麼威風不威風,也就一百來號人,強盜出其身的,還講什麼威風,誰願意聽我的就聽,不願意聽就不聽,你怎麼還帶來了一根竿子來了?」南宮寶說:「我回望江樓,受了傷,武功不能使,心裡發悶,想出來玩幾天。」周兆明驚叫道:「你一身武功不能使?真的假的?」南宮寶說:「經脈受損難運功力。」周兆明問:「怎麼這樣呢?是誰打傷你的?」南宮寶說:「算了,不談那麼多,走吧,到你的水寨去看看。
幾排簡單的房屋,再加七八隻大大小小的船,這便是洪擇湖的水寨了。周兆明說:「破是破了點,但還應付過去。大大小小的一百多號弟子在岸邊迎接著。周兆明說:「這便是我的小弟,你們以後待他就像對我一樣,聽到沒有?大家都是好兄弟。」眾弟子聽了,立刻叫道:「聽幫主吩咐。」南宮寶忙說:「大家不必客氣。」周兆明和南宮寶上了岸,周兆明叫道:「備上酒肉,大家同慶。」眾人叫好。在房前面一大片空地上,眾人圍成幾圈坐起來。強盜出身的人果真不同,不講什麼規矩,口吐粗言,南宮寶雖非什麼高雅之人,但聽了也有些不習慣。他本是不曾喝酒的,但在這個地方沒有法子,不想掃別人的興子,只好將酒往肚中灌。一下子便醉了,以後的事就不知道了。
待再醒來,覺得頭沉沉的,很難受,他掙扎著起床,走到外面,見不遠處,周兆明正教弟子們練武。見南宮寶出來,他忙跑過來說:「小弟,你醒了,你怎麼喝那麼點便醉了呢?」南宮寶說:「也許是因為我第一次喝酒吧。」正說著,那一大群弟子圍過來,說:「幫主叫你這位小弟的武功也教我們幾招吧。」周兆明忙說:「我這位兄弟的武功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學得會的,你們連我教的都沒學好,還學他的。」有人叫道:「那讓他耍兩招讓我們見識見識吧。」周兆明說:「我這小弟受傷了,現在不能使,你們不必懷疑他的本事,當時跟我去的弟兄都見過的,你們去問一下就知道了,無論是刀還是拳腳,我都不如我這位小弟。」南宮寶說:「怎麼會呢,是你們幫主讓我的。」眾弟子問:「真的嗎?是真的嗎?」周兆明叫道:「別吵了,好好練功去。」他拉著南宮寶進屋,問:「小兄弟,你在這兒還住得習慣吧。」南宮寶苦苦一笑,說:「只是太熱鬧,而且……我是來接大哥到望江樓去的。」周兆明說:「其實,我也不太習慣與他們在一起,可有什麼辦法呢,我現在想慢慢的將他們變成獵人和漁民,不再做強盜。」南宮寶說:「能這樣最好不過了,不過我看他們還是比較粗魯。」周兆明說:「這樣吧,你天過去,明天,我隨你去望江樓。」南宮寶說:「那再好不過了。」
到第二天一大早,周兆明果真隨南宮寶離開了洪擇湖,趕往望江樓而去。周兆明問:「聽說銅面人找人挑戰,可有人應戰?」南宮寶說:「黃天霸被殺了。」周兆明聽了,一下子站起來,問:「真的?我怎麼沒聽說過?」南宮寶說:「他與銅面人決戰,不敵而死。」周兆明聽了,一時不語。南宮寶問:「你為黃天霸的死而傷心?」周兆明說:「他一生霸業未成卻先走了,總有些可惜的,我想去弔念一下他。」南宮寶說:「可他又不是什麼好人。」周兆明問:「你與他有仇嗎?我看他平時為人還不錯啊。」南宮寶說:「沒有仇,你想去就去吧,我只是覺得他有點凶。」
兩人加緊划船,因為是逆風而行,花了五天才到長江,兩人分手,南宮寶將船給了周兆明,自己步行回去。黃天霸已死,南宮寶氣已消,不再記恨他,因而也沒有責怪周兆明。並約好在望江樓相聚。
趕回望江樓時,不知怎麼回事,望江樓中的江湖人一下子多了起來,有些是南宮寶以前見過的,有些沒見過,但他也不理會,問老闆才知母親等已經回家去了。南宮寶便在這兒住下。
到第二天,陳思蘭便趕來了,在南宮寶房中見了他,問:「你的那位大哥呢?怎麼沒有一起來?」南宮寶說:「有點事過兩天再來。娘,這地方怎麼又多了這麼多江湖人?是不是又出什麼事了?」陳思蘭說:「我一直在家裡,不知道,但你又何必再過問呢,不如離開這是非之地吧。」南宮寶問:「去哪兒?到潘陽湖如何?」陳思蘭問:「你還不肯回家嗎?」南宮寶說:「我現在還不想回去,以後再說吧——娘,我們一起去釣魚吧,就你和我。」陳思蘭說:「好吧,今天我們也吃烤魚。」南宮寶說:「好,我去備一些魚餌,還有一些調料。」
「江水輕輕的流,魚兒輕輕的游,小舟啊小舟,載我去豐收,載我去豐收……」南宮寶唱著曲子,輕輕的一拋線,陳思蘭划著船,向江下游而去。風是如此的輕柔,陽光是如此的溫暖,白鴿擦水而過,飛向了天邊。名利何求,江山何求?當好多年前,南宮寶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時候,他與母親也是這樣的在江面划舟。陳思蘭也一時為之心醉。
不知不覺,四五天時間過去,望江樓中住進了更多的江湖人物,連七巧兒和王道人也來了。只是南宮寶不想理會這些人而已。正好周兆明也來了,但看他的樣子似乎有什麼不開心。南宮寶問:「大哥,你怎麼了?有什麼不高興的嗎?說出來讓我為你分擔一下。」周兆明搖搖頭不答。南宮寶便不再問,而剛好,陳英也帶著怡婧,還有南宮秀以及南宮雨也都來了,南宮寶雖覺得很是奇怪,但沒有問。他依舊去江上去玩,與周兆明一起,他不知道他的這位義兄為什麼不開心,而又不便再問,便想用別的事來分散一下他。
過了兩天,又來了兩人,是一男一女,都十六七歲的樣子,男的白白瘦瘦的,衣著華麗,而女的有些偏胖,也有些偏黑,一進門,將手在櫃檯上一拍,叫道:「掌櫃的,給我兩間上好的房間。」掌櫃的老闆忙培上笑臉說:「對不起小姐,我們這兒的房間都訂出去了,已經住滿了,只有一間底等的房間才空出來。這位姑娘很不高興,問:「真的沒有了嗎?」掌櫃的說:「真的沒有,不如姑娘到這近處的小鎮上去看看吧。」那一邊的少年說:「這兒人多,不如換個地方吧。」姑娘說:「怕什麼,我看看誰願意把他的房子給我們。喂,有誰願意把房子讓給我們的?」她衝著在坐的眾人喊道。沒有人應答。眾人只是笑,她又叫道:「我出十兩……一百兩…兩百兩,兩間。」南宮寶在樓上看熱鬧,聽了便應聲道:「我讓給你們了,二百兩。」陳思蘭問:「你讓給他們你位什麼?」南宮寶說:「我一個野孩子,哪裡不能住一晚上的」那姑娘問:「你有幾間房?」南宮寶說:「一間房子,這地方不是還有一間嗎?你知道的,這地方的下等房也不錯的。」那姑娘從袖中抽出一張銀票,說:「給你。」一揚手,銀票飛到南宮寶手中,這一手讓在場的都驚歎了一下。那姑娘並不理會眾人的目光,說:「一百兩一間房,被子什麼的都給我換掉。」南宮寶說:「這事不歸我管,自己去找老闆。」說著便要下樓。陳思蘭問:「你到哪兒去?我還是把我的房間讓給你吧。」南宮寶說:「不必了,到外面去住一晚上對我來說不算什麼。」那姑娘忽然問:「你是南宮寶?」南宮寶嚇了一跳,陳思蘭說:「這位姑娘是誰?他是我義子小三。」那姑娘衝她一笑,說:「不久你就會知道我們是誰了,走吧,我們去看看房子。」她一伸手拉了少年便上樓,問:「是哪一間?」南宮寶說:「你面前的一間。」陳思蘭說:「你缺錢用可以跟我說一聲啊,我是你娘。」南宮寶笑道:「我知道,我到船上去待一晚上算什麼。」周兆明過來說:「我培你一起去。」南宮寶笑道:「這才是好兄弟。」他將銀票塞給周兆明,說:「去買酒來喝。」周兆明說:「我也正想跑酒。」
此時天還未黑,但周兆明已經放量來喝了,而南宮寶只吃一點肉。船緩緩和向下漂去。周兆明不一會兒就醉了,倒頭便睡。南宮寶將餘下的酒肉都拋進江中。
且說那一對男女進了南宮寶的房間,見這房子方位地勢都很好,但裡面顯得有些亂。於是便叫來夥計收拾一下,這才對少年說:「這房子你位吧。」少年問:「你呢?」姑娘說:「我去住古面的一間。誰叫我是姐姐呢?」少年追出去,不想在門口撞到一個人,少年忙用手扶了那人一把。被撞到的是怡婧,她以為是南宮寶,便說:「你小心一點。」少年忙說:「對不起,實在對不起。」怡婧這才看清不是南宮寶,而是另一張……無暇而微帶慌亂。怡婧半天反應過來,問:「你是誰,怎麼住在這裡面?」少年說:「我叫可兒,沒撞壞你吧!」怡婧不答,急匆匆的離開了。少年想問一直她叫什麼名字,可卻沒有問出來。
天下叫可兒的恐怕不多,或者只有一個,他叫可兒,那另一位姑娘便應該是甜甜了。他們兩出來,那歡樂兒也應該出來了,讓這兩個小孩在外面,誰能放心得下?
怡婧不聲不響的回到房中,心在在努力的回憶著:「可兒,這個名字似在什麼地方聽過,但現在已經記不起來。」一時又覺得好笑,自己去記一個陌生男子的名字幹什麼?此時陳英進來了,怡婧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怎麼來了這麼多人?」陳英說:「沒有什麼大事,江湖中的事,你不是不關心嗎?來的都是江湖中人。怡婧說:「我只是問一下。」陳英解釋道:「聽說有兩個人在這兒決戰。」怡婧問:「你也來這兒看熱鬧?」陳英說:「也算是吧,百年難得一見。」怡婧問:「什麼時候?」陳英問:「不知道,也許今天,也許明天,也許只是一個傳聞。」怡婧說:「江湖人為了一個傳言而跑來了?」陳英說:「江湖中人,寧信其有,不信其無。
南宮寶靠在船邊睡了一夜,不知道船漂到什麼地方了,見天已大亮,便搖醒周兆明,說:「醒來了,天亮了。」周兆明揉揉眼睛說:「不知道什麼時候了,今天望江樓邊有一場精彩的比武。」南宮寶一下子明白過來,那麼多人來望江樓,自是來看熱鬧的。本來是想做出不關心的樣子,可現在一聽說了,立刻心動,說:「我們快點趕去,你不早點說。」說完抓起槳向上劃去。周兆明也拿起槳來,船很快的向上游而去。
望江樓邊,已站滿了人,而江中站有一隻小船,船上坐著的正是銅面人,他面向東方,輕撫琴弦,彈的似是一曲很老的曲子,倒也不難聽,他的船似被定在江中間一樣,不進不退,江水,從船兩邊緩緩流過。江岸一片靜寂。甜甜自然站在最前面,而可兒站在人群的後面。怡婧也破天荒的出來了,和陳思蘭站在一起。陳思蘭的目光在江面上搜尋著南宮寶的身影,但終究沒有看到,一時又為他擔心起來,這種熱鬧的場面,他不可能不出現的。
早晨,江上沒有風。
當太陽從江岸露出一線時,銅面人停止彈琴,轉進船頭,面向下游。遠處,一隻小船也慢慢的駛了過來。待那船近到時,人們才發現,這人便是那天與黃天霸搶書的人,但沒有多少人認識他是袁夢。兩船慢慢靠近,近到只一兩丈遠時還在靠近。大概是袁夢不能將船控制自如,停不下來。只能順水而漂。到兩船只有半丈遠時,袁夢撥劍了。
袁夢使的是一柄軟劍,而銅面人用的是硬劍。一個靈巧而力小,一個笨重而力大,各有優勢。因而勝的不是兵器,是武功。袁夢將手中的劍抖得讓人眼花繚亂,讓人不知其劍要攻向何處,而銅面人也似乎不想知道他的劍會攻向何處,他只知道自己的劍該攻向何處就行了。對方的劍招,銅面人一劍過去便將其破解,並反帶攻出一劍來。兩隻船相撞,又輕輕的分開,一起向下漂去。當兩船分開到不能短兵相接時,袁夢便將軟劍拋下,改為掌,雙掌隔空向銅面人人擊來。銅面人也不敢大意,用劍橫著一掃,再在空中一劍砍下來。袁夢拳法加快,雙拳連擊,密集的拳風直向銅面人擊來。銅面人也將劍在空中畫著弧線。兩隻船越來越遠。忽然間,銅面人的船直向前衝了過去,直逼袁夢。而正在此時,身後有人喊道:「小心,水下有人。」接著銅面人的船卡的一聲底穿了。一瞬間,船便往下沉去。銅面人的身子微微一歪,便在這一歪之時,袁夢將一枚暗器夾在拳中打了過來。銅面人此時並不顯慌亂,一劍掃中暗器,但聽絲的一聲,一小股白煙從暗器中飄出來,銅面人再出劍,浪花翻起,直衝向袁夢的船。將袁夢展進水中。
身後叫小心的有正是南宮寶,他及時從下面趕來,看到了最熱鬧的一墓,並且知道袁夢狡猾,不會公平的決鬥,必使暗算。果然見到水下有暗流,便猜到水下可能有人,於是出言提醒。只可惜已經遲了。銅面人的船已破,而且不是破一個小洞,而是一個大洞。船很快的向下沉去。銅面人雙手抓船舷,一運功,船便向銅面人衝去,可就在此時,背後的周兆明卻給了他一掌。這一掌不重,但卻要人命。銅面人沒有防備,受這一掌,栽倒在船邊。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他們,但有一個人例處,自然是陳思蘭。她尖叫道:「小三。」關從頭上取出髮釵作暗器打了出去。正中周兆明的胸口。他無聲的栽倒在船中。
陳思蘭本站在人群的後面,這時拚命的往前擠,而早有甜甜一躍而起,踏著水面,落在船上。此時船已到銅面人的身邊。甜甜一把將銅面人提上船來。伸手探了一下南宮寶的鼻孔,接著伸手點了他幾處穴道。陳思蘭沒有那麼好的輕功,只得划著船過去。甜甜在江中間喊道:「喂,你還不過來救人嗎?」她這話自是對可兒喊的。可兒不答,一個起落,躍到人群的前面,再一點地便落到陳思蘭的船上。陳思蘭也一躍而起,落到了南宮寶的船上伸手便要抱他。甜甜一伸手攔住她說:「別動。」可兒很快划船過來,問:「怎麼一下子傷了三個?」他一手搭南宮寶的脈,一手搭周兆明的脈。一會兒便說:「這個沒救了,這個也沒救了。」陳思蘭聽了差點暈過去。甜甜忙伸手扶住她,對可兒說:「你再試一試這個真的沒救了嗎?」可兒說:「他已經死了。」甜甜伸手試了試南宮寶的腕脈,果真脈象只是偶爾跳動一下。甜甜說:「總該試一試,死馬當活馬醫。你為他輸入真氣試一試。」
可兒無法,只得抓起南宮寶的一隻手,以自身的真氣輸入南宮寶的體內。岸邊的人也伸著腦袋看著。陳英,怡婧,還有南宮雨父女也坐著船趕過去。甜甜見可兒半天沒有收回手,想來也許還有一絲希望,便從懷中掏出一個瓶了,倒出一棵藥丸來,塞進南宮寶嘴中,讓他吞下。過了好久,南宮寶吐出一口黑血。可兒身子一歪,才沒讓這口血吐在自己身上。他鬆開手,說:「他功力已經廢了,經脈已亂,恐怕只能活上三五天。」接著又指著銅面人問:「這一個救不救?」甜甜說:「看看吧,好像是中毒了。」可兒說:「把他的面具取下來看一看。」甜甜說:「不要動,萬一他長得很醜,讓人看了會很傷心的,你試試他的內息,看還是不是活的。」銅面人忽然睜開眼說:「我沒事。」說著坐了起來。嚇了甜甜一跳,問:「你沒中毒?」銅面人說:「中毒了,可不深,他以前就提醒我,讓我防止別人的暗算,可最終還是被人暗算了。」
陳思蘭回過神來,將南宮寶抱在懷中,淚如雨下。南宮寶在她懷中掙扎了一下,陳思蘭叫道:「小三,小三,你還好吧。」南宮寶微微睜開眼,說:「必裡很難受,他……為什麼要暗算我?」陳思蘭說:「我也不知道。」她一探身,提起周兆明的胸口問:「為什麼?為什麼?」周兆明用盡最後一點力氣說:「黃天霸……」接著眼睛睜得大大的,死了。兩顆豆大的淚珠從眼角落下。陳思蘭一用力,將他的屍體丟進滾滾江水中。甜甜一伸手,沒有抓住,便說:「你不用傷心,我們救不了他,也許別人還可以救他。」可兒說:「先找一個功力高深的人,為他打通經脈,調正脈向。」銅面人說:「我來。」可兒說:「你不行,你一發功,他全身的經脈便會一寸寸的斷裂,因為你的功力太霸道了,他經脈受損嚴重,如何受得。」甜甜說:「恐怕只有等大伯來了才行。」可兒說:「恐怕等不到,誰知道他什麼時候來呢?」銅面人問:「你大伯是誰?」甜甜白了他一眼,說:「我大伯就是他的父親,他的父親就是我大伯,你差一點在江裡淹死了,可還想著找人比武。」銅面人說:「這小小長江怎麼能淹得了我?」說著一翻身,入了水中,久久沒有起來。甜甜說:「該不是淹死了吧。」陳思蘭問:「你大伯是誰?是不是歡樂兒?」可兒問:「你怎麼知道?」陳思蘭說:「如果他來,小三也許真的有救,可他什麼時候能來呢?」可兒說:「我也不知道,還不知道出谷沒有。」陳思蘭說:「那小三……不上沒救了嗎?」南宮寶安慰道:「娘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我不會死的,我只是傷心,他為什麼要在背井離鄉後暗算我?我們不是結為兄弟嗎?」陳思蘭說:「你別想太多了,好好的休息吧,我知道你不會有事的。」
陳英開口說:「甜甜,你大伯他們出來會走那一條路?我叫人家留意一下。」甜甜說:「我不知道,上回來時他的馬車有鈴鐺,這回我就不知道了。」陳英問:「從什麼方向?」甜甜站起來看了看,說:「好像是西北方吧,我也不能肯定,出來時瞎轉,現在已經暈頭轉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