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冬的寒風捲過打落了屋簷上掛下的幾根冰稜冰稜落在地上碎成了晶瑩的冰塊在我眼簾中閃動著最後的光華這個時候我歎了口氣將視線從屋外收了回來注視到同樣愁眉不展的屋中人身上。「艾爾法西爾的第三王子可真是會出難題的人呀!」德科斯輕放下茶杯似乎在代替我說著話餘下的人在面面相覷後長歎了一口氣。笨蛋也知道現在我們收容第三王子布拉西爾到底要冒多少風險萬一艾爾法西爾方面掌握了情報第二王子薩姆丁看上去就不像是那種會放生的人。在敗逃者還沒有緩過氣之前給予致命一擊是大部分人的選擇吧!然後是後面的懷頓諾爾鬼知道他們會利用這件事情做出什麼文章來再讓南方的叛亂軍揮一下想像力這裡的單薄人馬在今年開春的時候就可以在聖6上抹殺掉了。「頭痛的事情……」德科斯又加了一句讓屋子裡的氣氛更加凝重。「大人根據現在的判斷我們沒可能為了第三王子冒全軍覆沒的危險現在的軍隊訓練不足、編製混亂……能夠立刻進入戰鬥的精銳不會過四千人。而敵人任何一個勢力都可以調用數萬戰力。為了我們也為了第三王子還請大人不要魯莽行事。」梅爾基奧爾永遠能保持那種冷靜的態度在不帶一絲感情的腔調裡說出了最殘酷的現實。「那就是說放棄第三王子拿他的腦袋來換我們平安嘍?梅爾基奧爾呀……你還真是夠理智。」一旁的塔特姆吐著惡毒的舌頭然後搖起了頭。「什麼!這樣做不如先讓我自殺算了我絕不做有辱我們特拉維諾人名譽的事情!」雷帝斯突然露出明白的神色然後大聲呵斥起來。這些傢伙每一次開會都是製造噪音的能手捏著有點痛楚的鼻樑我不得不搖頭歎息。就在這個時候從來不在軍議會上表意見的法爾切妮突然站起身來然後走到放置兵器的架子前抽出了她的長槍。「噗——」長槍刺穿頂上的木板帶出了響亮的聲音屋子裡的吵鬧聲一下子平息所有人抬起了頭只看見順著槍桿一縷鮮紅的液體流淌下來。「探子!」即便是單細胞在這個時候還是有不輸常人的反應雷帝斯一個飛撲抄起了自己的兵器還沒等我喝出聲來就看見一道白亮的光弧劃過了視線緊接著「咯吱」一聲脆響整個屋頂都化成了飛散的木屑然後如雨般落下。「刺客!有刺客!」如此大的聲響守在外面的士兵立時有了反應不一會四周到處閃耀著長槍反射出來的亮光。「立刻封鎖住所有的出口追查所有受傷的可疑人!」滿身的塵土梅爾基奧爾第一個踏出屋子大聲對湧進來的士兵道。在一陣應和後就是一片散亂的腳步聲。我掃視了一下四周開會的軍官們各個狼狽不堪渾身上下都是灰濛濛的而間諜早就乘著混亂消失的無影無蹤幸好不是刺客呀要不然流浪兵團的高層在今天就要大放血了。「混蛋雷帝斯呀我差點被壓死呀!」「喂我可是為了抓探子呀!」「抓探子?我看你是在放生吧!」……忽略掉爭吵的塔特姆和雷帝斯我把眼光放到了德科斯身上只看見他捧著茶杯哈了一口氣然後小心用衣角擦拭著:「槽糕呀茶杯有裂縫了呀看樣子水是漏定了。」我已經清楚了這個老狐狸想說的意思不論能不能抓到那個探子第三王子在我們陣營的消息一定會傳到艾爾法西爾去有可能在幾天後北方的大軍就會全面向我邊境壓迫過來。最後一點僥倖也沒有了呀看樣子在今天我要在第三王子和艾爾法西爾之間做個抉擇了。「梅爾基奧爾通知部隊作好戰鬥準備。」「真是短暫的和平呀我這把老骨頭真不知道哪天就散架了呢!」德科斯在一旁搖了搖頭似乎是心神恍惚手一個沒有拿捏穩茶杯就這樣跌落在地上「叮」的一聲無數的碎片閃著光四濺開去。「或許我們就和這個茶杯一樣脆弱吧!」一個念頭劃過我的腦海在低歎了一口氣後我閉上了眼睛寒風穿過破碎的屋頂刮在我臉上刀割般的痛楚從肌膚一直滲到我的心靈深處……「為了亞魯法西爾與艾爾法西爾之友誼將叛賊布拉西爾交出不然吾王將再難保證當日不進軍亞魯法西爾之協議!」從艾爾法西爾使節嘴巴裡竄出的是充滿威脅的語句臉上寫著「交人不然滅亡」的意思。當掛著一絲苦笑的我說出「遵從騎士之道我們不能交出逃亡者」的話時我能看見使節的臉上充滿了驚愕然後就是憤怒的火焰捲過了他的眼睛。「去死吧不知好歹的愚昧者……」沒等對方將惡毒的詛咒說完雷帝斯的拳頭一下將他打回了艾爾法西爾老家去。不交出人還虐打了使節流浪兵團的名聲最終和「狂妄的笨蛋」連在了一起。※※※王歷一三五五年三月一日艾爾法西爾向新亞魯法西爾軍宣戰而重要的第三者——懷頓諾爾卻有著完全不同的反應。「……流浪兵團與艾爾法西爾皆為懷頓諾爾重要之盟友為了顧及雙方之友誼懷頓諾爾將不插手兩者間之爭鬥……但是如有宵小之輩膽敢在兩軍交戰之時橫起禍亂懷頓諾爾將不惜一切代價予以追討……」這個克魯索。懷頓明擺著是想讓我們和艾爾法西爾來個生死相鬥。看樣子艾爾法西爾方面的人也不是太好控制那個第二王子薩姆丁以及北方豪族代表波塔利奧可都是辣手人物。等著我們兩敗俱傷懷頓諾爾可就名正言順的把大半聖6納入版圖。「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用打必輸的仗了對付艾爾法西爾的餓兵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聽到這個消息的德科斯立刻露出狐狸似的笑容:「還有重用那個尊貴的第三王子說不定我們能撈到意想不到的好處哦。」「你呀……」我搖頭歎息不再答話將目光聚焦到庭院裡樹已經抽出了春天的嫩芽綠油油的充滿了生命的氣息。對於災民來說這個應該是好消息了春天來了也就意味著食物也來了。一想起這個我就擔心起在境內的難民來:「普雷斯頓那裡的情況怎麼樣了?」詢問的對象自然是「間諜、斥候、密探之父」的德科斯。「很好呀那個傢伙是天生的築城家又會挑地方靠著特拉維河圈了幾百畝地用木頭已經搭出雛形了據說用了你這個傻瓜的名字。」德科斯摸著鬍子晃頭回答。我抓了抓頭「法普城」這個名字還真是讓人難以記住不過在特拉維河旁邊雖然我的方位感不是太好但是那裡不是應該在南邊嗎?似乎看出我的疑惑德科斯道:「這個是我的主意只有笨蛋才把新城放在兩個城池的連線上你是不是覺得敵人進來太辛苦還給他們驛站什麼的休息一下呀放的遠一點又是那種彈丸小城一般來說我們沒完蛋前對方是不會注意的。」「是是。」我連忙應聲德科斯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帶著那種孺子可教的表情捧起了茶杯。空氣幾乎凝固對著老狐狸我可不敢表露太多的意見不然左一個笨蛋右一個白癡的罵過來就算再厚實的皮也抵擋不住。就在老狐狸的眼珠子又轉動起來時我拍了拍腦袋大喝一聲道:「對了我還沒去看過普雷斯頓的新城呢就乘著還沒開戰趕緊去看一下吧!」「喂那裡離這兒可有三天多的路程這種時候你想拋下這裡溜掉呀!」「第一次收穫季還有三個月吧現在大家的糧食都接近枯竭如果連耕種的時間都用來打仗得到我們所有的地盤後就等著餓死吧!」「啊!你這個白癡什麼時候學聰明了?」「這個應該是被你鍛煉出來的吧!」帶著戲謔的口氣回答德科斯的問話我笑著走出房間然後大聲喝道:「侍從通知布拉西爾殿下就說我邀請他一起出遊!」把布拉西爾王子留在這裡到時候德科斯一定會鼓動他的大舌頭慫恿殿下慷慨赴死三天時間足夠這個老狐狸把兩國和議書送到我手上了。在我身後果然傳來了老狐狸的輕輕歎息……※※※三月的早春洋溢著生命的氣息遼闊的大草原上已經鋪上了一層嫩綠如果不是連綿的戰亂我們還能看見特拉維諾人放牧的羊群。蒼茫的草原上那有如白雲般點綴其上的美麗景色現在再也看不見了。「法普將軍有必要去那麼遠的地方嗎?」布拉西爾的疑問將我從感歎中拉扯回來。我轉過頭去看了他一下即便是落難王孫那種天生的傲氣還是掛在臉上的不過說實在如果把我和布拉西爾放在一起的話女人們尖叫的對象一定不是我。另一邊布拉西爾所帶侍從的臉上似乎也掛上了一層沉凝流傳在軍營中捨棄第三王子保全流浪兵團的消息多少會讓他們懷疑我的動機在笑了笑後我指著遠方道:「當然有必要因為我想帶王子殿下去看看未來的希望。」「希望?」布拉西爾的臉色更見古怪不過王室的教育讓他保持了冷靜在皺著眉頭考慮了一會後他道:「好吧既然法普將軍這麼說了我怎麼也要去看看那個希望是什麼。」布拉西爾的話顯然緩解了凝重的氣氛身後的侍從在互相對視了一下後紛紛出了爽朗的笑聲。「那好吧我們快走太陽落下地平前應該能看見普雷斯頓大公的迎接部隊了。」我揮了一下馬鞭從嘴裡出了草原子民用以抒感情的呼喝聲。「呀荷——」聲音傳的很遠在草原上久久的迴盪著……「歡迎大人來訪。」天際邊還飄著如火般的晚霞普雷斯頓的迎接部隊比預想中還要早的與我們會合在一見到我後他立刻滾落下馬單膝跪在了地上。「普雷斯頓大公客氣了。」我連忙躍下馬把他攙扶起來:「怎麼這麼快就趕過來了。」普雷斯頓抹了一下額頭的汗珠道:「剛接到丹魯那裡過來的飛信屬下就立刻點了親兵趕來迎接大人了這位是……」順著普雷斯頓的眼光我看見了還在馬上的布拉西爾心中頓時起了一絲異樣。第三王子確實是出色的騎士不過身上貴族的氣息實在太重那種倨傲的表情怎麼也難讓部屬產生親合之力。難怪雖有僕兵拚死作戰也落個慘敗的結局。「這位是艾爾法西爾的第三王子布拉西爾殿下。」「哦原來是第三王子殿下。」普雷斯頓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崇敬之色如今聖6各大王室的子孫貧弱者多之像布拉西爾這樣的武勇之人就顯得分外耀眼。雖然已經是落難王子但是在一般武將的心目中還是一個值得敬仰的對象。面對普雷斯頓布拉西爾卻僅僅是輕點了一下腦袋作為應答我可以看見在普雷斯頓的眼睛中劃過的不快。「大公聽說你可修了一座漂亮的城我可想早點看見你的傑作呢!」我笑了出來打破了略顯尷尬的氣氛普雷斯頓的臉上露出笑色連連點頭:「大人客氣了那裡現在還是粗陋之地還望大人看了不要見笑。」「哪裡。」「不過天色不早了今日還是請大人暫且在野地休宿一晚免得太過辛苦。按照行程我們還有一天的路要走。」最後一縷晚霞已經消散在天際處抬頭已能看見點點繁星:「也好可以頭枕著大地看看美麗的夜空布拉西爾殿下你說不是不是。」布拉西爾抬起頭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就依著法普將軍的意思了。」普雷斯頓揚起了手在他身後的親兵連忙從馬鞍上扯下了包裹手腳麻利的搭起帳篷來。躺在草地上一邊嗅著青草散出來的清香一邊望著頭頂的繁星這種悠閒的生活我都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過了這一刻我遠離了丹魯城裡那讓人喘不過氣的壓抑。就當是在大戰前的休息吧我這樣對自己說著。「大人帳篷已經搭好了現在風冷躺在這裡恐怕……」普雷斯頓悄悄的走進低聲道。「等一下吧我在看蘭碧斯將軍、瓦倫西爾將軍他們在哪裡?」都說每一顆星代表著一個逝去的人代表他們的星星應該特別明亮吧還有夏爾克、瑪古拉……一瞬間一股感傷湧上了心頭太多人了呀雖然我很想記住他們中的每一個但是很多人我甚至連名字都叫不出來。普雷斯頓的眼睛中也蒙上了一絲淒涼在天上閃耀的星星中也有他熟知的人吧!「好了再看下去心情就太低落了走吧我們去帳子裡喝喝酒。」站起身來拍掉身上的草末我道。「原來大人也喜歡那個呀!」普雷斯頓露出詫異之色。「酒嗎哪個不愛呢?」閃族人愛酒在林子中枯燥生活沒酒來點綴那多沒樂趣即便到了外面長年的戰鬥也沒有減低我對酒的偏愛。不過看這個樣子普雷斯頓似乎也對這杯中物有偏好北方貴族酗酒之名看樣子也不僅僅是傳說。「是是正好這次屬下還帶了幾瓶上等郎司酒在身邊那可都是奧維爾家族特別釀製其他地方可喝不到。」普雷斯頓的臉籠上一層紅光連眼睛都開始亮了。「北方郎司酒那是我最愛了能喝到大公家的特釀那就更妙了!」我大力拍了拍普雷斯頓的肩膀哈哈笑了起來。「屬下這就去準備!」普雷斯頓樂滋滋的跑開。奧維爾家的特釀聽上去可真是不錯的酒呀有機會就帶點回丹魯給軍中那幫酒鬼好好品嚐一下摸著下巴在腦海中頓時浮出了雷帝斯捧酒狂飲的憨態什麼不快都從我心中飛散出去。「等著復興亞魯法西爾我就大開酒宴喝它三天三夜。」不知道哪裡來的這種豪情想著那時候和諸多兄弟開懷暢飲我的腳步也不禁輕巧了起來。「乾杯!」當酒杯碰撞著出歡快的聲音時帳篷裡已經瀰漫著美酒的醇香奧維爾家的特釀確實是我平生飲過的最甘醇的好酒那種可以把人拖進無盡幻想的迷幻味道足夠讓人從舌尖顫抖到心底。「好酒真的是好酒!」一口飲盡後我舔了一下嘴角出了讚歎第三王子布拉西爾不喜歡飲酒沒有參加這次酒會可真是他的損失。普雷斯頓瞇著眼睛略帶得意道:「這個酒釀起來複雜異常沒有我們奧維爾家的特殊手藝遠不能達到這種甘醇的味道。不過可惜幾年戰亂屬下身邊也僅有這幾瓶了大人如果還想再喝那可要等上好長。」「真可惜呀!」我搖了搖頭:「還需要多少時間呢?」「那至少也要等第一次收穫季了屬下看看能不能用特拉維河的水配出來這條河的水質不錯就算不能釀出現在這種醇酒來味道上應該也不會差太遠吧!」「這樣呀好普雷斯頓我交給你一個任務在第一次收穫季後盡量多釀幾罈好酒我要拿來做慶功酒!」拍了一下大腿我突然冒出了這個主意。普雷斯頓張大了嘴巴好半刻沒闔上:「大人的意思是……」「慶祝我們戰勝艾爾法西爾人。」我也不是那種喜歡大吹法螺的浮誇分子可能是在醇酒的刺激下讓我大言不慚的說出了上面的話。假若旁人聽到了一定會譏笑我狂妄自大此時兩軍對比雖然談不上力量懸殊但是流浪兵團能戰鬥人員數目不及艾爾法西爾人的一半而且在軍械裝備、部隊訓練都差了一大截唯一讓我們自豪的本錢也只有我們那名滿整個大6的軍官群。「迅雷之曼陀羅」、「鬼魅之法利斯」、「翔天之鷹」、「風之矢」……這些被史學家們讚歎為「流浪兵團最大財寶」的武將即便是在我們的對立方也有極高的評價。「那麼多優秀的武將呀如果有一半能聽隨我的指揮得到天下也應該不會太困難了吧!」這個是有心成為大6霸者的某懷頓諾爾王子的感歎至於竊國賊的感歎就簡單多了:「一群笨蛋再能打仗也只是笨蛋而已。」可是我清楚就算有這些個優秀的將官手上不過區區萬餘人馬真的和那些傳統大國之軍力對峙起來那真是一點好處都撈不到到時候僥倖得來的善戰之名也會如同六月的冰雪般消逝不見吧!才說出口就自感心虛的話在普雷斯頓大公的耳朵裡似乎起了別樣的催化作用只看見他的眼睛放出驚人的亮光原本有點佝僂的身軀一下就挺直起來瘦小的臉龐上蒙上了一層難以明言的晶瑩光芒。「大人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普雷斯頓似乎費力說出這句話說完後舔了舔略顯慘白的嘴唇。我看了他半晌點了點頭:「說吧好的壞的我都可以聽一聽。」普雷斯頓並沒有直接說而是轉過頭去對旁近的武官使了個眼神一干武官紛紛起身然後躬身退了下去一眨眼間帳篷裡就只剩下我和普雷斯頓兩個人四周的燭光也一下黯淡了下來。「咳咳。」普雷斯頓清了清嗓子然後慢慢道:「二十年前屬下隨同家父覲見先王的時候先王的神態、口氣都和現在的大人一模一樣。那時候屬下年僅十五歲只不過是一個敗落公爵家的世襲公子但是先王卻拍著屬下的肩膀道奧維爾家的未來就在屬下身上……」還沒說完普雷斯頓的眼睛中已經掛上了幾絲晶瑩在用手擦抹了片刻後繼續道:「當年的繁華現在想來真的和一場夢一樣呀聖6最大的國家現在卻是支離破碎艾爾法西爾、布萊克諾爾……這些個臣屬小國都敢到聖土上撒野。」「普雷斯頓大公我瞭解你的憤恨不過現在我們可沒時間躺在過去的懷念中。」看著這個大公閣下有把話題越扯越遠的趨勢我連忙提醒了一把。「是是大人所言極是其實屬下也不清楚怎麼和大人談這件事畢竟……」普雷斯頓咬了咬牙齒然後道:「請大人迎娶米娜維亞女王殿下當上亞魯法西爾實際上的君王!」「光當——」手上的酒杯跌落在地毯上打了幾個轉杯中的酒四濺出來灑了一地的琥珀色。這句話我也不是沒有聽過但是德科斯那種嬉皮笑臉說出來的最多讓人當成戲言給遺忘了現在卻是一個過去的王國大公一本正經的對著我說。「……屬下惶恐但是屬下也是為了復興亞魯法西爾之大業考慮呀雖然有點大逆不道但是殿下究竟是個女人為了延續亞魯法西爾之血脈遲早要談論婚嫁之事。現下兵團將官都是和大人一起出生入死過來的萬一讓別的什麼人當了殿下的夫婿掌控了大權都是一場大變亂。其實兵團上下早就默認大人的絕對控制權只要再走走騎士的過場當上貴族然後順理成章的迎娶女王殿下……不論是大人舊有的部屬還是新進的人馬都會樂見這個結果有大人統領亞魯法西爾天下遲早都會是我們的……」「不要再說了!」我按住了額頭略帶粗暴的終止了普雷斯頓的話感覺到自己的那可憐的榮譽感就像是雞殼一樣脆弱隨時都會破裂。我究竟是為了什麼再戰難道就是為了登上亞魯法西爾的大位進而君臨天下嗎?那麼我和叛賊還有什麼區別到頭來我只不過是披著大義之名的狼罷了。「大人……」我揮了揮手道:「我沒有責怪大公的意思不過今天的話最好不要洩露出去半句我不想在軍中製造不必要的猜疑。」「屬下惶恐讓大人為難了。」「沒什麼你先下去吧讓我靜一靜。」「是。」普雷斯頓躬身退下帳子中頓時只剩下我一個而已燭光越昏暗就像要把我扯進那無盡黑夜一般。「我不應該有猶豫的我的路早就應該確定好了可是……為什麼現在的我越來越感覺到不能自我呢?」聲音很飄渺似乎不是從自己嘴巴裡傳出來的在昏暗的帳篷裡打了一個滾就消逝不見。蠟燭在這個時候突然熄滅在一片黑暗中我緩緩的歎出了一口氣……第二天的行程多少帶上點沉悶的感覺普雷斯頓不再談及政治上的話反而頗有興趣的介紹路上的風景布拉西爾的臉上多少帶上點放鬆有時候還頗為高雅的吟上幾句我怎麼也聽不懂意思的艾爾法西爾短詩。就這樣包裹在春風中我們來到了普雷斯頓的新城以「法普」之名而築的希望之城。「這個……就是希望呀……」布拉西爾勒住了馬在山岡上出了如此的感歎越過他那高大的身影我將視線投到了山下那一刻我全身都凝固起來。特拉維河如同一條錦帶般鋪在大地上在它的兩岸無數的田地就和黑色綢緞一樣映襯著它的潔白。更遠處是被命名為「法普」的城池青色的粗木外牆四角上迎風招展的新亞魯法西爾戰旗。這些並不能讓我有多少震驚讓我震驚的是那在田地上耕種的無數百姓以及在城中冉冉上升的一道道炊煙在火紅夕陽的映照下顯得那麼的生機勃勃那一刻的感觸讓我沒辦法用言語來表達。「是呀這個就是亞魯法西爾不應該是整個大6的希望……」我喃喃道似乎是在回答第三王子的疑問。布拉西爾轉過頭來望向了我像是在等我的下一句。我伸出了手直指著那田野:「第三王子殿下如果讓你選擇的話你希望聖6的未來是這個樣子還是在血與火中不停哭泣的那個樣子?」「這個我不需要做什麼選擇吧!」布拉西爾皺了皺眉頭好像我觸到了他的自尊。看著布拉西爾半晌我把下面的話吞了下去不能忽視第三王子的自尊心呀現在來和他談什麼兩國通好永不交戰的話恐怕會讓他懷疑我們落井下石。萬一觸怒了這位王子殿下到時候那真是外患未平內患又起。估摸著怎麼開口才能讓這個第三王子自己跳進來的時候普雷斯頓靠前了幾步耳語道:「剛剛接到丹魯方面的急報說艾爾法西爾有大事件生。」「什麼?」我失聲喝了出來引來了旁近的一陣側目。普雷斯頓掃視了下四周不得不大聲說了出來:「大人艾爾法西爾急報薩姆丁已經向薩登艾爾下了聘禮要迎娶薩登艾爾的第一王女德科斯似乎想讓你趕緊回去商量一下對策。」「這個第二王子還真是外交高手呀政治聯姻都能用的那麼在行。」我費力吞嚥了一下口水和刺客之國薩登艾爾的聯姻可比與懷頓諾爾或者布萊克諾爾強多了由影子騎士團派出來的可就是恐懼和防不勝防的暗殺了。我甚至能想像到時候刺客同時出現在懷頓諾爾和我們這裡的狀況。一旁的布拉西爾也皺了皺眉頭在沉默了片刻後道:「法普將軍看樣子希望什麼的只能看到這裡了是不是先行回去和貴部屬商量下對策?」「是呀……」我點了點頭無意思的回答了他的話心早就飄到了遙遠的地方怎麼辦呢?就算有懷頓諾爾的威懾在但是如果輔助參戰的另一方是刺客集團那就麻煩多了。原本細暖的風吹在臉上也如刀割般疼痛起來在輕歎了一口氣後我揚起了手結束了這次短暫的訪問。「我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