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林蛀蟲 第一集 第十章 身世之秘
    「世間多少事皆是過眼雲煙小女子齊玉沁很高興認識文公子……」對著文志嫣然一笑。

    文志心神大震這還是眼前佳人第一次在自己的面前提到自己的閨名一方面是說對自己事先設計認識她並無不滿而另一個含義更是深遠。

    習俗是未嫁女子只有在夫婿的面前才會提起自己的閨名而現在……

    應該欣喜應該歡笑這不就是自己隱藏在心底的那絲奢望麼可為什麼偏偏會感到心痛還那麼的絕望兩個人相對無言。

    玉沁神色黯然:「如果……」她這句話並沒有說完如果什麼可現在需要如果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假如文志現在就是一方豪強或者說那丞相兒子沒有來的這麼快等著文志金榜題名……

    文志不承認但絕對無法忽視地位的差距。

    剛才兩個人之間的說笑還不如說是共同苦中取樂。

    「張家勢大無從抗拒幾乎把父親避的無路可退……妾身雖不願但無可奈何……」玉沁娓娓道來。

    在這一瞬間文志幾乎想現在就帶她私奔可希望卻又是那麼的渺茫。

    玉沁對著他苦笑想也是猜出所想微微搖了搖頭「丞相已經年老恐怕在朝堂呆不多久了這些年他得罪的人太多能不能完身退出還是個問題況且他雖然多才卻明顯不是教育子孫的料張家的以後……唉……何況妾身實在是不想以後和公子對上……可正好還有另一方法讓他們說不出話來再過幾天就是秀女大選了……」

    文志鼻子一酸忍不住用手指去輕輕抹去那幾顆晶瑩的珍珠後面的一句才是真正的原因吧其實也和那人並沒有特別大的仇怨自己放棄了又何妨她是惟恐自己不開心否則以她之能讓張家全身而退又算什麼難事既然兩個人將來無望還不如留下一絲的念想。

    「你又何必?」文志一歎宮中的生活又豈是女子的幸福所在也許那恐怕是最適合她的地方……也未必沒有為自己將來打算的意圖。

    文志恨不得狠狠的砍上自己幾刀可是卻明白現在是兩個人最好的選擇了。

    絕望的說不說話來今天兩個人之間稍微露出來的溫情只是為了訣別斷去兩個人之間最後一點曖昧。

    玉沁強顏歡笑覺得兩個人之間的話題太過沉悶「文公子實在不像是邋遢的人可為什麼額頭上面總是用頭蓋住難道說有什麼難言之隱麼?」

    說著便伸手撫去他的亂文志彷彿呆了一般動也不動任她施為。

    他在等著玉沁的嘲笑這樣的事情以前也生過不少是轉移視線的最好方法何況自己額頭上面的胎記模樣古怪看起來彷彿那些未出閣女子頭上的美人志一般。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玉沁的臉上居然全是驚駭彷彿看見了什麼不可思意的事情一般她不是一向山崩而不變色的麼。

    心下奇怪怔怔的瞧著玉沁放下自己的頭在原地轉著圈好像遇到了什麼十分為難的事情。

    文志茫然道:「出了什麼事情?」

    玉沁咬了咬牙苦惱了老半天才道:「你信不信我?」

    文志苦笑道:「你怎麼現在還說這句話我到底是經歷的事情少的很在心智方面更是不如憑借你的手段就算是說一件極為荒謬的事情都能讓我相信」看著她的臉色一白一白連忙補充道:「何況我實在是找不出來你有什麼要欺騙我的理由。」

    玉沁直直的看著他「其實有一件事情藏在我心裡面好久了原來以為是無足輕重可現在……」

    文志更迷惑了。

    「你知道麼照妾身的個性是不容易相信人的那回和你相識之後……」

    文志打斷:「現在還提那些做什麼還真想讓我無地自容啊。」

    玉沁慎重道:「不是你也知道我爹雖然早已經不理朝廷的事情可他早年曾經擔任過一次科舉的主考現在有許多地方大員都是他的門生」苦笑:「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這個區區女兒也不會招來張家他們是想靠這我爹的人脈安全退出啊。」

    文志黯然。

    玉沁:「我曾經派人去查過你父親的來歷這讓我十分的驚訝。」

    文志大驚:「家父不就是曾經擔任過一個不入流的小官麼怎麼又扯到了他的身上了?」

    「這已經是好長時間以前生的事情當時在江南的一個知府也就是我爹爹的門生曾經把他們一府的案卷重新查問是想做好一方父母查閱完畢之後就把卷子帶到這裡來問我爹幾個疑難案情我當時也在場就隨便翻了一下。」

    「你爹是叫文征成是吧?」

    文志點頭枯澀道:「不會是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要牽連到我的身上吧?」

    玉沁的臉色愈見沉重對他的打趣也視而不見「不是一件平常的案情進不了那些大員的眼知縣貪污下人牽連頂罪這事實大家都心知肚明。」

    文志奇道:「那還有什麼關係你不會是想幫著我爹翻案吧」現在的官場風氣他也略知一二看老頭子的樣子似乎也斷了重起的念頭再說他就一不入流的小官追究起來也沒什麼意思。

    玉沁凝視著文志的雙眼緩緩道:「當時他這個文案在那縣裡面人緣還是比較好所以就另立一張案底裡面說是他的生平」

    文志忽然有了不祥的念頭好像有什麼重大的秘密要宣洩而出幾乎喘不過氣來。

    「那是十八年前的案子而當時……文征成還沒有成家更沒曖昧的女子……這讓那些抄家的人大失所望根本就找不到與他相關的人然後有一夜看守不小心他就逃了……」

    文志大驚冷汗津津。

    下面的話根本就要玉沁再詳細的說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含辛茹苦的把自己養大的老頭子居然不是自己親生的父親這話要是別人來說自己根本就不會相信可是眼前的這個人……

    忽然跌坐於地雙腿無力再站起開始回憶著歷年來的一幕幕。

    要沒玉沁親口說的話根本就沒辦法懷疑老頭子一向把自己視為己出行事間無破綻。

    文志忽然拉住玉沁的衣襟力量之大幾乎扯破惹的她臉上慌亂閃過狠狠的瞪著她的眼睛:「這事情你早就知道那現在說不說也就無所謂了我就不信你現在想讓我憑添煩惱實際上家父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我都看在眼裡是不是他親生這不重要我一樣會奉他終老那你現在告訴我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改變主意?」

    玉沁看著他幾乎瀕臨瘋狂的雙眼輕輕的撥去他抓住衣服的手再這樣下去的話萬一扯破了這傢伙現在又是在理智的邊緣生什麼事情還真的不好說。

    歎了一口氣卻什麼也沒有說不過轉眼間卻又向文志的額頭上輕輕的瞟了一眼。

    「難道難道」文志喃喃自語:「你知道我這個胎記?」雙目精光大盛彷彿要看到玉沁的心底。

    玉沁堅決的搖了搖頭:「我不能說!該你知道的時候你會知道但是絕對不會從我的口中說出。」

    文志一真絕望看她的神色就知道此事絕對不行難道說自己現在還真的逼問她不成他瞭解這女子的骨頭一向是比自己還要硬她堅持的事情沒有什麼力量能夠改變。

    ……

    文志失魂落魄一般找不到自己的方向跌跌撞撞的就向家裡走。

    玉沁咬咬嘴唇伸開雙臂擋在了她的面前。

    文志雙目不神恍然未間直直的闖了過去正好被她抱了個滿懷也失卻了力量手臂無意識一攬兩個人相擁無言。

    玉沁幽幽的聲音響在耳朵邊帶來的是那仍帶著熱氣的芬芳話語中卻是說不盡的哀傷「今天恐怕是最後一天了從此恐怕相見無期可看你現在的這個樣子又怎麼能讓妾身安心上路放下一切吧不是妾身不告訴你實在是事關重大從此以後你更要把額頭細心隱藏還有恩盡量少向那些達觀貴人那跑……總有一天公子你會明白妾身的苦心。」

    文志漸漸的回過身來簡直想抱著她痛哭一場狂嘯一聲彷彿要把一切的鬱悶和傷心全部都送出口去。

    玉沁漸漸了鬆開了玉臂退開幾步就那麼的看著他要記在心裡。

    掏出精巧的一把小剪刀喀嚓一聲一縷青絲緩緩落下「知道麼文志對一個女人來說一生一世唯有一個夫君……可恨我們之間卻是有緣無份……」

    幽幽一歎對著文志髻上的簪子輕指:「妾身知道您的習慣。」小巧的蝴蝶栩栩如生彷彿在臨空飛舞。

    天色漸暗衣襟滑落如玉的肩頭。

    文志呆了半晌猛然在自己已經癒合的傷口上插了一刀鮮血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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