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光了?」任靈有些不懂他話的意思喃喃的重複道抬眼看著阿水怔怔出神。而他在聽到了這句話後卻不過眼神微微一閃臉上神色卻似乎依然是平靜得沒有任何改變。
「是的忘光了如今的他心裡已經沒有了任何私情的存在。」玄邪依舊是懶懶的又將手攬在了任靈肩上嘴角似笑非笑的對他道:「你如今是不是感覺腦海裡一片白霧心裡也是一片空蕩蕩呢?」
這次阿水倒是稍稍皺了一下眉但很快的又淡淡道:「不錯你如何得知?」即使心中已經因為這兩個人這突如其來的話語而暗潮湧動但面上卻是依然不動聲色。
「哈!我如何得知的?」玄邪輕嗤出聲眼眸裡有著深濃的暗色掩住了往日裡那一點桀驁的金聲音卻冷硬如冰:「因為這是每個欲成仙的人或妖都必須經歷的考驗從迷茫中找尋你心底最割捨不下的慾望然後捨棄終成正道。」話說到最後已然有著濃濃的嘲諷味道。
「玄邪——」任靈輕輕拉了拉他的衣服抬頭看他敏感的感到他因述說而渾身散出來的冷寒氣息不禁擔憂道:「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事。」玄邪搖搖頭攬緊了她將頭埋在她香軟的肩窩裡呼吸卻一時有些緊該死的!都過了這麼久怎麼還會受影響早該忘了的必須要忘了的……
「玄邪……」任靈咬了咬唇一時竟無法推開他正猶豫著突然驚覺一道逼人的視線抬頭看去那如仙人般俊美的男子卻已經冷冷的轉開了頭只是嘴角緊抿成一條直線。
堯……任靈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心情他的樣子彷彿還是心裡有她的這點她應該高興的可是為什麼心裡卻仍是一片淡淡的酸楚是因為他的反應太過冷淡了嗎?
「丫頭……」玄邪抬起了頭迅斂去了眼裡了流露出的神色彷彿若無其事的笑道:「好了偷完香了繼續解釋給你聽吧!所謂他現在的情況就跟要成仙的人最後考驗差不多。只不過因為他是天地自然所生的仙人所以這應算是他的劫數。如果用仙人的情況來說可以叫做神忘。」可是這是只有神仙出現極度的七情六慾時才會遭受的如果無法脫那麼會事關生死。但這點他不會告訴她。
「玄邪你遭受過是嗎?」
沉默了片刻任靈突然抬頭冒出一句連自己都想不到的話幾乎是下意識的就這麼問了出來因為……他雖然像是平常那般隨意的笑著但金色的瞳孔卻有著從未有過的抽緊。裡面的情緒……她竟訝異自己看得懂而且更不能裝做沒看見。
玄邪渾身一僵笑容停在了嘴角半晌才啞聲道:「我以為你不會注意我的……」
「玄邪……」任靈看著他心口猛的一緊現在的他眼裡有著些許脆弱彷彿因為她這一問使得某些早已經被塵封的過往又再渡湧現了出來一點一點支離破碎起來。
「可是……」玄邪深深凝視著她嘴角慢慢向上揚起低低道:「我很高興。」即使那股窒息感又纏了上來但卻仍比不上此刻她眼裡流露的關心讓他來得在意冷卻的心因為這又一點一點溫了起來。
「不——」任靈有些不忍心看他眼裡湧起的亮光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只能別過頭低聲道:「我不是——」
「是!」玄邪打斷了她的話帶著有些蒼茫的笑容點了點頭慢慢對她道:「我曾經經歷過但是卻沒有通過最後的考驗。」那是他頭一次找到那個拋棄他們母子的男人他永遠也忘不了他那已然遺忘了的眼神。最後他終於忍不住動手卻被那人制服接下來被迫經歷了神忘。
先是從小到大的經歷在他面前全部從頭到尾重演了一遍然後再一次讓他親眼看見母親呻吟著死在自己面前。所有的無能為力所有的憤事嫉俗所有的恨又重複啃噬了他的心一遍。不同的是這次即使擁有了力量他卻依然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絕望絕望到最後只剩下一片茫然對天地萬物所有的茫然……
「你知道我最後為什麼沒有通過嗎?」玄邪輕輕笑了笑但笑意卻怎麼都到達不了眼底一字一句道:「因為我最後的執念是要殺了他而且怎麼也不肯放棄。所以最後只好他放棄放棄讓我成神。」接下來決定放棄了的那人將他一腳踢回了塵世也不管瀕死的重傷是否會要了這個有著凡人血統的兒子的命。
「不要……不要說了……」任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流淚明明他說的是再簡單不過的句子卻莫名的讓她心都難受得疼痛。到最後她竟推開了他下意識搖頭道:「不你不應該跟我說這些的這不關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