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潰退
地堅握著巨錐,冷冷的道:「人類,站在你面前,並不是一名單純的人類,他乃是黑暗魔族偉大的北風神的兒子!」
丹農「哈哈」大笑:「可憐的小子,你以為你的身份足夠尊貴了嗎?你力量強大的敵手,卻是光明神族中曙光女神的愛子,--她的身份相比你那粗暴的父親,高貴不止一萬倍!」
地堅大為憤怒,大喝道:「你要為你的狂妄,付出代價!就讓我們在戰場上,看看到底誰的出身,更為高貴一些吧!」說著他左半邊身軀熊熊的火焰騰起,右半邊身子呼呼的冰雪風暴聚集,隨即將鐵錐向身前的地上一插,雙手虛空一握,手中出現了兩支分別以火焰與冰雪凝聚而成的戰槍,側身運力,對著丹農用力擲出!接著他又拔出插在身前地上的巨錐,緊隨兩柄戰槍之後,對著丹農撲去。
丹農目中的驚異之色一閃,微笑道:「冰火同體?唔,力量倒是還值得一看的。」右手巨矛回撤,左手也虛空一握,出現了一面聖光閃爍、無比巨大厚重的盾牌,對著兩支戰槍擋去。
「鐺!」兩支戰槍幾乎同時撞擊在了巨盾之上,尖銳犀利的槍尖,與巨盾的接觸點,陡然爆起了一團刺目的光亮。隨即一團罡風狂起,向著四周席捲出去,方圓三十丈內,寸草不存。接著兩支巨槍與盾牌,同時爆裂開來,化為了最本原的火、冰、光三種能量形態。
地堅的巨錐,已然隨後橫掃而來,氣勢雄渾,似乎天地間的力量,盡數集中到了他的這一錐之上,充滿了一往無前、橫掃天地的威勢!
丹農自然也不甘示弱,雙眸異彩爆起,手中巨矛刺出,正將鐵錐擋個正著!
兩人同時如遭雷噬,渾身巨顫,齊齊向後跌出。丹農直跌飛出十幾丈外,脊背一著地,他立時借力躍起,伸手抹著嘴角的血跡,冷冷的望著首次遇到的頑強勁敵。
地堅卻就沒有他那麼幸運,情況相對慘烈的多,身軀像發射出的炮彈一般,根本制止不住向後倒射的勢頭,脊背直在地上犁出了一條尺許深、數丈長的大溝。他搖晃著站起身來,衣發紛亂,口吐鮮血,傷勢明顯比丹農要嚴重。--兩人的傷勢,無疑為兩人的力量,分出了高下,按照鐵的規律,自然是力弱的一方,受傷要相對的嚴重。
地堅極為不服氣,仰天發出一聲咆哮,右手一招,十幾丈外的巨錐,被無形力量的牽引,自動倒射回他的手中,立時又對丹農擺開了進攻的架勢。
丹農冷冷一笑:「還不死心?看來不將你給徹底打死,你是不會罷休的了?」說著全身力量也再次瘋狂的提聚。
這時,一名神祐軍的軍官,步伐艱難的對著身在角力中心的丹農,一步一步緩慢走來。他距離丹農還有十幾丈,全身衣甲已然被壓力給絞的破碎不堪,而軀體上更是佈滿了鮮血淋漓的傷痕,七竅也滲出了細細的血絲……
丹農神力提聚,感覺較之平常更要靈敏,察覺出有人在接近,回轉身,見是一名備受他深信下屬,當下收攏力量,掠到那名軍官的面前,冷冷的道:「出了什麼事情?」
那名軍官身軀周圍的千鈞壓力,突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全身一鬆,身軀差點跳了起來,隨即口中大口的鮮血噴了出來!他已然說不出話,直伸出一隻手臂,像是標識一般,定定指向了後方大本營的方向,隨即鮮血狂噴,倒地而斃!--他赫然被丹農散發出的力量,一緊、一鬆間,活生生的給錯逆而死。
丹農抬起頭,發覺跟隨自己進攻的三萬精銳騎兵,與魔武狙擊軍拼戰,已然損失慘重;而他力量提聚,身軀升上半空,再向神祐軍陣地望去。但見魔武軍兵分兩路,齊頭並進,勢頭勁烈的衝擊著神祐軍的左右兩翼陣地,而今即將突破前沿陣地,從而直接威脅到腹心重地。
丹農面色大變:魔武軍的戰鬥力,竟然如此的恐怖?隨即暗暗咬牙切齒的喝罵:「輝察,你這個窩囊廢,當時你是怎麼說的?」
此時地堅已經趁著這段空隙,喘息略定,隨即一聲虎吼,揮舞巨錐,也是身軀騰空,對著半空中的丹農,猛然撲了過來。
丹農此時已經無心戀戰,情知如果兩翼陣地一旦失去,獲得突破的魔武軍,再自兩翼衝到中軍匯合,那麼神祐軍的防禦,算是被全線突破,勢必將土崩瓦解、全線崩潰,倒是即使神祇下凡,也難以挽回全軍覆滅的厄運。
丹農一矛橫掃,硬擋了地堅一錐,將地堅給震了出去,隨著恨恨的望了魔武軍主帥營寨的所在一眼,知道他一舉突破魔武軍中軍、殺死魔武軍元帥的戰略計劃,算是失敗了。當下丹農降下身軀,對著軍隊下達了撤退的命令。三萬神祐騎軍,此時已然傷亡近萬,見主帥下達了後退的命令,都是欣喜若狂,慌忙脫離戰鬥,開始撤退。
地堅見丹農率領軍隊企圖撤退,立時死死咬住不放,率領著魔武近衛精銳軍,隨後掩襲。
丹農見地堅如此執著,魔武軍又如此凶悍,他率領的軍隊,眼看即將陷身膠著苦戰的被動境地,心下大怒,當下親自斷後。長矛一震,他全身銀光大盛,對著地堅勢逾萬鈞的直直刺去。
論說力量,地堅比之丹農還是遜了一籌,當下避無可避,硬著頭皮,揮舞巨錐對刺來的巨矛,硬架了出去。
地堅如同是墜落的隕石,身軀向後激射而出,跟隨他身後衝鋒的魔武騎兵,紛紛連人帶馬,齊被撞成一堆肉泥!地堅直倒射出近百丈距離,在排列嚴密的五千魔武騎兵中,犁出了一道狹長的通道,最後轟然墜向地面,塵土飛揚間,被泥土給完全掩埋,不知死活。
丹農出了一口惡氣,卻也被反震的吐出了一口鮮血,咒罵了一句,匆忙喝令軍隊繼續撤退,回救形勢已然岌岌可危的神祐大軍。而魔武軍被他這一擊之威,也是驚駭的心驚膽顫,不敢追擊的過近,眼睜睜的放神祐軍離去。
此時神祐軍的兩翼陣地防禦,已然完全被魔武軍給突破,即使丹農能夠回援,終於還是晚了一步,於大局已然絲毫無補了。輝察公爵畢竟也是久經戰陣的名將,見兩翼陣地被突破,為了避免魔武軍繼續向著重心地域穿插,從而使得大軍全線崩潰,無奈之下,他下達了全線撤退的命令。
然而,受到猛烈的攻擊的軍隊,還妄想著全線撤退,卻不是白日做夢?三十萬神祐軍,接到了後撤的命令,立時像是失控了的洪水,漫山遍野,由撤退直接變成了潰敗。形勢直一塌糊塗。等到丹農率領傷亡同樣慘重的精銳騎兵、突破魔武軍的攔截,終於趕回時,神祐軍的形勢,已經完全不可挽回。
在陣後一直密切關注戰爭態勢發展的魔武軍元帥羽鏈公爵,此時見左右兩路魔武軍,突破了神祐軍的兩翼,而神祐軍自亂陣腳,開始撤退,形勢對魔武軍無比的有利,心下大喜,不禁仰面大喊道:「魔神祐護!」立時傳令,命令魔武四十萬大軍,全線出擊,追擊神祐軍。
在魔武軍的攻擊下,幾乎沒有見識過什麼真正的戰爭、更沒有經受過嚴酷戰場血腥洗禮的神祐軍,根本抵禦不住魔武軍的衝擊,終於全線崩潰。而神祐軍練兵不精、軍令不嚴、士兵相互配合不利、單兵作戰不勇等等弊端,全部暴露了出來,所有士兵,在魔武士兵瘋狂的衝擊下,心膽俱寒,早將長官、軍令給拋到了腦後,是沒命的逃竄,兵器、盔甲,所能夠減負、有利於逃命的東西,統統給盡數拋棄掉。
拚死趕了回來的丹農,面對落荒而逃、全線崩潰的神祐軍,以及隨後如同滔天巨浪般恐怖進攻的魔武軍,是面色慘白,張口又噴出了一口鮮血。他無比憤怒的噴出了一口氣,握緊長矛,召集身後的兩萬傷殘騎兵,當下讓過奔逃的神祐軍,對著隨後掩殺的魔武軍,拚死拒擋,為神祐軍隊的撤退,創造時間。
而在逃跑、不,是撤退上大佔優勢的神祐軍騎兵,早事前保護著輝察公爵,搶先一步,撤退的無影無蹤了。
面對魔武三路大軍的衝擊,丹農一人力量雖然強悍,卻畢竟還是有限,而他的兩位神祐精銳騎兵,雖然精悍,卻已經身疲力竭,而相比較如狼似虎的魔武軍來說,戰鬥力也還是差了很大一截距離。因此丹農率領的斷後騎兵,一旦接戰,便被魔武軍給沖的支離破碎,顧此失彼。但神奇的是,在丹農的號召與組織下,不久立時又凝聚了起來,再次換了一個地域,重新面對另一股魔武軍的另一輪衝擊!
丹農的拚死狙擊並沒有白費,他的努力,還是為潰敗的神祐軍贏得了一絲兒有利喘息時機。
第一百八十二章練兵
神祐敗軍直到潰退出幾百里外,完全出了晴日行省的地域,方堪堪剎住了敗退的勢頭。原因卻是因為身後緊咬追擊的魔武軍,因為戰線拉得過長,佔領的地域空前強大,魔武元帥羽鏈擔憂追襲過遠,後方佔領地不穩,從而經不起神祐軍的反攻,感覺有必要穩定一下局勢,因此傳令軍隊停止進擊,暫且駐紮原地休整待命。也因為如此,方給了神祐敗軍一段寶貴的喘息之機。
丹農收攏敗軍,痛心的發現,三十萬神祐軍,竟然折損了小半,而今僅餘下十幾萬的殘兵敗將。所幸剩餘的這十幾萬軍隊,竟然精簡了許多,完全都是腿長、體輕、目光銳利、機動靈活的長跑精銳,而很少有傷員以及體質不夠健壯的士兵在充數。這是因為傷兵與身體條件不佳的士兵,在逃亡路上全部「失蹤」,或者淪為魔武軍的戰俘,倒是可以說,在魔武軍追襲下的這場逃亡,倒並非是完全失利,起碼在篩選軍隊士兵、保證倖存士兵的體質上,倒是大有所獲。
也許三十萬神祐軍,唯一的亮點,只有丹農親自率領的三萬精銳騎兵了。連番戰鬥下來,三萬騎兵,已然僅僅尚餘下萬人左右,其餘全部戰死;而倖存下來的這萬名騎兵,經過連番血戰的磨煉,終於徹底鍛煉了出來,個個面色黝黑而冷酷、身體瘦削而強悍、目光冷淡而無情,真正成為了一支最為精銳的軍隊!其在最後狙擊魔武追軍階段中,所表現出的戰鬥力、凶悍度,較之魔武軍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憤怒的丹農,立即就地召開軍事會議,將最先敗逃的幾十名軍隊高級將領,無論身份何等的尊貴,也無論背景如何深遠,家世如何煊赫,全部就地正法處決。同時又將最先敗退的軍隊的中下級軍官,也全部清洗,就地處決,而所有的失職士兵則進行杖責!
至於輝察公爵,丹農倒是沒有什麼過份的處罰,一來他畢竟也有一定的軍事才能,處死了他,再無人堪當大任;二來他的家族勢力也實在太大,丹農不敢輕易將他處決,怕引起剛剛獲得政權、尚未穩固的神祐帝國政壇的動盪。但是也並不是沒有絲毫處罰,丹農剝奪了他元帥的職銜,一舉降為了管將。
經過如此一番雷厲風行的整頓,神祐軍軍紀大為嚴明。同時丹農又將原先軍隊中,因為家世關係、或者各方勢力安插的無能的軍官與將領,全部清洗或者換掉,代替的是一些在與魔武軍交戰中,表現出眾、作戰勇敢的士兵。
接下來,丹農將軍隊重新進行整編,分成了左、中、右三大部分,設三大統領分別統帥,並且抓緊時間,進行嚴訓。同時他廣派斥候,到西方天闕城附近、以及天闕城以東的地域,打探魔武軍的動向。
魔武軍主帥羽鏈,由於一舉重創了三十萬兵力的神祐軍,佔領了大半個西部錦繡平原,是躊躇滿志,得意非凡,立時書寫奏捷軍報,加急送回魔武國,呈女皇、以及老魔皇御覽。
而在後方略略穩定了後,經過縝密的思考,羽鏈終於決定乘勝東進,直接進攻天牢城,--他不但要佔領整個西部錦繡平原,還想著一舉攻破天牢城,一雪十年前天牢城下戰敗之恥!而他最終的目標,自然是攻打到天京城下,將神祐帝國給完全覆滅,徹底將錦繡平原劃入魔武國的版圖之中。
羽鏈經過了月餘的周密準備後,終於決定出兵,再度進攻神祐帝國。他對天闕城的重視,卻仍舊不減,並沒有因為勝利而沖昏頭腦,依舊留下冷川,督率暴熊與蒼狼兩大主力軍團共計二十萬兵力,全權防禦天闕城,同時他又將深受倚重的金、土、木三大術士,留給了冷川,以防備不測;而他則率領四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對西錦繡平原席捲而來。
斥候當即將魔武軍的動向,奏報元帥丹農。丹農立即下令,軍隊停止集訓,進入戰鬥狀態,在天外河畔,嚴密佈防,嚴陣等待魔武軍前來。
十日後,兩軍終於再次相遇,壁壘分明,相互對峙。然而,此時兩軍的勢力,相差卻更為懸殊,魔武軍總兵力直高達四十萬之眾,而神祐軍卻不過區區二十萬而已。
魔武軍此次進攻,對西錦繡平原是志在必得,然而其目的卻不單單在此,矛頭卻是直接指向了天牢城。而當下形勢,神祐軍雖然經過了連番苦訓,但與久經戰陣、由慘烈戰爭中磨煉出的超強戰鬥力的魔武軍相比,差距仍舊匪小,況且神祐軍在人數上又根本處於劣勢。
丹農思慮良久,心下明白,與魔武軍進行野戰決戰,根本是沒有絲毫勝算的,然而他也不打算就此輕易將西部錦繡平原拱手讓出,即使是一場注定的敗仗,他也要敗的精彩、敗的對神祐軍最為有利。
丹農指揮著三路大軍,並不與魔武軍接戰,反而展開了運動戰,開始了逐步輪次的撤退。見神祐軍主動後撤,優劣形勢如此的分明,羽鏈毫不猶豫,當機立斷,命令軍隊隨後追襲。
兩軍一退一進,在西錦繡平原上展開了一場拉力賽。每當魔武軍有小軍團求勝心切、追擊過近,與魔武軍的主力相脫離時,丹農立即把握戰機,指揮軍隊回身狙擊。待魔武軍主力趕上,無論形勢如何有利,丹農立時又下令軍隊,撤出戰場,再次後撤。如此每當魔武軍冒進追近,神祐軍則三部分大軍輪番而出,迎頭痛擊;每當魔武軍主力迫近,神祐軍則又退了個無影無蹤,--幾次下來,魔武軍是吃足了苦頭,憋了一肚子惱火。
半個月下來,雖然神祐軍依次放棄了大半個西部錦繡平原,但是因為運用敵進我退、尋隙殲敵的策略,在撤退的途中,卻是一直牢牢掌握著主動權,並且連續打了十數仗漂亮的狙擊戰,狠狠煞了煞魔武軍不可一世的驕橫勢頭。
但經過半個多月來的較量,羽鏈雖然略有折損,軍隊因為冒進,吃了神祐軍的十幾次小虧,但他卻也因此看出,丹農是明白西部錦繡平原將不復為其所有,故有意依次放棄,退往天牢城而去,企圖利用天牢城的城防,再與自己進行最後的決戰;而今他督率軍隊,不斷狙擊魔武軍的進攻,卻為的是鍛煉軍隊,磨煉軍隊的實戰水平,提高神祐軍的戰鬥力而已!
「哪有這麼好的美事,這十幾天來,你也出風頭足夠了吧?」羽鏈對著西錦繡平原的地圖,冷冷的自言自語道。隨即他做出決定,兵分兩路,由他率領魔武軍主力,繼續追擊神祐軍不變;而同時他命令迅豹軍團長,率領迅豹十萬軍隊,繞過面前的神祐軍主力,實行迂迴戰術,直接插到神祐軍的背後,斷神祐軍的退路,與魔武軍主力,實施前後夾擊,將神祐軍給一舉包圍與吃掉。
然而羽鏈畢竟低估了丹農,丹農自斥候帶回的情報中,根據蛛絲馬跡,斷定魔武軍將分兵奇襲自己的背後,從而早一步察覺出羽鏈的如意算盤。丹農情知如果後路被魔武軍給截斷,二十萬神祐軍勢必成為了甕中之鱉,難逃覆滅的結局。
丹農自此不在戀戰,立即放棄了原定的狙擊魔武軍、磨煉軍隊以提高戰鬥力的計劃,改為全力後撤,撤往天牢城而來。羽鏈想的沒有錯,丹農打定的主意,也就是憑借天牢城的高牆深池,來阻擋魔武軍氣勢如虹的進攻勢頭。
神祐軍對於撤退,可是剛剛經受過殘酷戰爭的磨煉,有著深刻而獨特的理解,撤退起來全軍如同狂風過野,迅疾無比。當然,實施迂迴戰術的魔武迅豹軍團,卻也不是吃素的,迅豹軍團長無疑吃透了羽鏈的作戰意圖,情知只要在神祐軍抵達天牢城之前,搶先狙擊到撤退的神祐軍,與隨後即到的魔武軍大軍前後夾擊,那麼神祐軍就算敗局已定了。
迅豹軍團晉陞五大主力軍團剛剛不多久,軍隊無論是實力、還是人數,都經過羽鏈元帥親自過問補充,經過了一番令其他軍團極為眼紅的大肆擴充,而今完全具有了主力軍團的規模以及實力。而懷著報效心情的軍團長,也迫切的想打一場漂亮的戰鬥,給羽鏈元帥報捷,證明他選擇提拔迅豹為主力軍團,是完全慧眼獨具,正確無比的。
迅豹軍團之所有名之為「迅豹」,可想而知,軍團的行動與執行力,是何等的迅速急迫!而對於在戰鬥中如何消滅敵軍,迅豹軍團更是如同豹子一般,善於謀而後動,捕捉戰機,對於奇襲有著極為深刻的理解與詮釋。
對於軍隊的急速運動,同樣都深有研究與體會的神祐軍與迅豹軍團,在經過了一番腳力比拚之後,因為迅豹軍團畢竟是迂迴追擊,繞路要遠,因此較之神祐軍,要遲上了半個時辰。
急速追擊的迅豹軍團,眼睜睜看著神祐軍先一步抵達天牢城下,在羽鏈預定的伏擊地點,搶先一步越了過去,將迅豹軍團給甩在了後面。
惱羞成怒的迅豹軍團長,頓時失去了理智,命令軍隊,追擊前方的神祐軍。對於送上門來的戰機,丹農自然毫不客氣的接收,立即命令軍隊,全面反擊。此時魔武軍三十萬主力距離尚遠,迅豹軍團僅僅十萬兵力,雖然戰鬥力強悍,卻在人數佔絕對優勢的神祐軍反擊之下,吃上了大虧。
神祐軍得勢不饒人,反而又回過頭追擊退敗的迅豹軍團,直追出了幾十里,見魔武軍主力的先頭部隊已經在望,方徐徐揚長收軍而回。
在暴跳如雷的魔武軍士兵憤怒至極的喝罵中,丹農率領二十萬神祐軍,安然輕鬆的進入了天牢城。
四十萬魔武軍隨後抵達城下,西部錦繡平原至此算是盡數落入了魔武軍的囊中。四十萬魔武軍與幾十萬神祐守軍,在天牢城前,又開始上演一場艱苦而漫長的攻城與防禦的戰鬥。
第一百八十三章神罰
光明神域,神王主殿。
神王高高坐在主殿的神座上,一手握著一根蘊含著無限力量的雷杖,雙目神光電射,威嚴的俯視著整座大殿。
十二主神恭謹的侍立在大殿的兩側,面色畏懼而謙恭。自此下方人類與魔武軍接戰以來,力量獲得了飛速提升的神王,已然的將龍神龍丹的力量給壓服,並且將龍丹的一部分力量,成功的轉化為了自身的力量。
十二位主神,至此已完全看不透父神力量強大到何種地步了,無論以神識如何探察,卻只能感覺到一片燦爛炙熱、無邊無際的光輝,根本觸摸不到盡頭。
神王微微皺著眉頭,望著神座下侍立的主神們,此時十二位主神,僅僅剩下了十一位,戰神卻是與黑暗魔族的火神同歸於盡。他知道是有必要重新選任一位主神了,畢竟十二主神變成了十一位,這未免有成為笑話的可能。他又神色不悅的望著站在神祇排列最末的生命女神,--力量大為損耗的她,依舊位列十二主神的行列,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十二神祇的位序排列,可是向來按照力量的強弱,畢竟神域的規則就是力量至上。神王在心下暗暗思考,是不是重新考慮生命女神的人選,他對主神們的寵愛與否,從來都是建立在主神本身力量的強弱之上的,對於力量弱小、沒有價值的神祇,神王向來都是正眼也不瞧的。
神王對智慧神道:「此次關於人類的戰爭,你做得很不錯。你能夠讓魔武國、神祐帝國、還有那偏安一禺即將滅亡的聖元帝國,舉傾國之力,相互混戰,這很不錯,比之戰神那蠢貨可是強多了。在此,為了嘉獎你的功勳,我特晉陞你為十二主神之首,位列在刑罰主神之前。」
智慧神聞聽神王如此不吝褒獎,這在神域中還是從未有過的事情,慌忙出列躬身謝過父神。而諸位主神對於神王的出格嘉獎,也大感訝異與驚奇。
「至於你,嘉惠,」神王一掃往日的和藹,語調冷酷的道:「最近你的神力怎麼越來越下降了?再如此下去,你要小心了,也許你將失去位列十二主神的資格,被逐出主神的行列。」
嘉惠出列,上前一步道:「父神,我情願自十二主神之列退出,去做一名低等的神祇,望父神恩准。」
「什麼?」神王眉毛一陣跳動,雙目似乎有寒光閃過,冷淡的道:「如此頹廢,不求上進,你太令我失望了!就因為一名低賤的人類,你就如此的自暴自棄,你還配身為神祇嗎?我們神祇,是不需要感情的,不然如何奴役那些下賤的人類?」隨著神王怒叱,整座主神殿都在「隆隆」顫抖,殿頂穹上閃爍的星辰,不住的墜落下來;而唱著讚美聖歌的天使,在神王的真怒下瑟瑟發抖,距離神王過近的,有很多已經直接化為了氣霧,消失在了空氣中。
十位主神全躬身站立,渾身顫抖,在神王的神威下,心驚膽顫。
嘉惠卻毫無所覺,萬念俱灰的她,只感覺生無可戀、死也無可畏,直視神王,淡淡的道:「父神,我是生命女神,主掌下界人類的生命力的興衰,我是不能夠坐看人類消亡、而無動於衷的。像你所說的那樣『奴役人類』,我實在是做不到,如果神祇必須要*奴役人類才能夠獲得更強大的力量,那我情願不做神祇,--我寧可退出神祇的行列,也不想變成那樣強大的神祇。」
「嘉惠,你墮落了!」聞聽生命女神竟然敢直接指責自己自下界人類中獲取力量的做法,神王無比憤怒,幾千年來,還沒有那位神祇,敢於反對他的決定,質疑他的無上神威。
神王低沉的聲音在主神殿內迴盪,威嚴的宣判道:「墮落的神祇,你將沒有資格再為神,你的神力將被收回,你的神識將被毀滅!」威力巨大的雷電聚集在神王手中的雷杖之上,似乎隨時都會落到嘉惠的身上,將她給徹底的毀滅。
「父神,請您息怒。」就在暴怒的神王即將發出霹靂一擊、懲處生命女神時,智慧神出列阻止道。
「你有什麼話要說,莫非你也墮落了?」神王冷冷的望著智慧神,威嚴的道。神王是絕對不允許敢於挑戰他的權威的神祇存在的。
望著神王冷酷的眼神,智慧神心頭大顫,沒有退路的他,硬著頭皮道:「父神,我以為生命女神不過一時的迷途,並非真正的墮落與背叛父神。父神神目如炬,當然不會看不出來。」
神王冷哼了一聲,思索了一會兒,道:「那按照你的意願,應該如何處罰這個逆子呢?」
智慧神心下無比緊張,道:「父神可以給生命女神一次機會,如果她還是執迷不悟,到時再懲罰她也不遲。」
神王不置可否,轉頭對著下方的諸位主神,道:「你們的意思呢?是要我徹底毀滅這個悖逆我的榮光的罪人,還是也同意再給她一次機會?」
所有主神微微躬身,私下面面相覷,卻不敢說話。所有的主神都是沒有感情的,因此他們之間並不存在什麼情意,雖然他們也是不想生命女神被就此毀滅,但他們卻也不像智慧神那樣,冒著風險,去為嘉惠說好話,因為那樣很容易引火燒身。
刑罰之神握著刑罰之鞭,出列道:「父神,我主掌刑罰,我認為凡是犯了過錯的,無論是人類,還是神祇,都應該受到懲罰。至於生命女神,她竟然想要主動退出主神的行列,這等於她在企圖背棄父神的榮光,背叛我們光明神族,這實在是大逆不道之罪,因此我認為應該重重懲罰她的。--如果父神不想動手,我可以代勞。」
智慧神皺眉道:「尊敬的刑罰之神,我想你還是有些誤解了生命女神,她身為生命女神,維護下方人類的生命延續,是她的職責,這如同高貴的您,同樣迫切希望懲罰一切犯了原罪的神祇與人類一樣!如果因為生命女神忠於職守,從而嚴懲於她,這無疑會引起很不好的後果的。」
刑罰之神冷冷的道:「我尊敬的智慧之神,雖然我一向對您如海的智慧,感到非常的敬佩,但這次無疑您還是讓我失望了。生命女神耽於本身的神職,關心下方人類的生命,這並沒有什麼錯,但是她的錯,卻是她忘記了她的神力是來自於誰,--她的神力,只能夠服從於賜予她神力的至高偉大的神王的意志,而不是自行其是。而今,不過為了下界的區區賤民,她就要退出神祇的行列,甚至背棄父神的光輝,--如此卻不是墮落又是什麼?因此我認為還是應該重重的懲罰她,以示儆戒為好。」
智慧神陰沉著臉,淡淡的道:「恕我不能夠同意您的意見,我高貴的刑罰之神。您的存在,就是協助主神,以刑罰維持這個世間,但您的見識,對事物的本質,無疑還是看不到那麼深刻與全面的。我並非不是不同意懲罰生命女神,而是生命女神情況大有不同。我們十二位主神,可是各自有各自的司職與職責,任何神祇的職責,都是別人無法取代的。而一名新的神祇的成長,又需要幾百年、甚至幾千年的時間。而今戰神已經與黑暗魔族的火神同歸於盡,我們十二主神,已經少了一位,神、魔大戰迫切在即,本來父神吸收了龍神龍丹的力量,我們光明神域此次最有希望,能夠將黑暗魔族給一舉消滅的,但如果我們此時處罰生命女神,無疑將使得我們的勢力處落在了下風,將不利於我們滅除黑暗魔族的計劃。況且,生命女神的神力,在神魔大戰中,可是能夠恢復我們諸位神祇在戰鬥中所損失的力量、以及延長我們的生命力的,這在很大程度上,使得我們立於了不敗之地。」
刑罰之神皺眉道:「以照您的意思,為了即將到來的神魔大戰,我們對嘉惠的背叛神王行為,就可以容忍與接收嗎?」
智慧神從容的道:「尊敬的刑罰之神,不要將對別人的懲罰,僅僅局限在刑罰之上,那樣將會使得高貴的您,做出錯誤的判斷的。我想,至高而偉大的父神,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他是會做出最為合適的判決的。」
神王無疑對智慧神的話很是滿意,微微點頭,雷杖上的雷電消散,道:「有智慧神為你求情,此次就不懲罰你了。黑暗魔族最近很是猖獗,戰神與黑暗魔族的火神同歸於盡,這是我們光明神域天大的恥辱。因此,我命令你,去殺死黑暗魔族中你的死對頭戰神渥拉,用以挽回我們的尊嚴。如果你能夠完成此次任務,那麼我也就不再追究你的罪責,並且允許你繼續擔任生命女神之職,否則,哼!」
生命女神面容毫無表情,好像神王說得並不是自己,微微躬身,退出了神殿。
十位主神望著失勢走出神殿的生命女神,--不過就在短暫的幾年前,生命女神還是那麼的得神王的恩寵,而今不過轉眼間而已,已然淪落如此……即使眾位神祇看慣風浪起落,卻也齊齊不由心頭湧起「兔死狐悲」的感觸,對神王的冷酷與無情,更是又畏又懼。
掃了噤若寒蟬的十位主神一眼,神王滿意的一笑,握了握雷杖,自寶座上緩緩站起,道:「沒有別的事情,你們也都退下去吧。」
第一百八十四章破解封印
浩泊再次來到精靈森林。
自欽尚大長老的木屋,他緩緩的進入了記憶之腦的玄異空間。
木屋外,三族的王,都站立不動,靜靜的等待著,眼巴巴的望著木屋,神色焦急、憂慮,而又蘊含著無限的希冀……
浩泊沉入記憶之腦那怪異的空間,濃稠的神聖能量,將他全身圍裹,使得他舒服至極的吐了口氣。此時的他,取得了創始神四肢的力量,對於神聖能量的需求,是更加的增大了。
記憶之腦的聲音響起:「人類,又是你嗎?此次前來,又有什麼事情,需要我的幫助?這次沒有傷重的女孩子了?」
浩泊對於記憶之腦的揶揄置之不理,正色質問道:「你明明說,我取得了創始神四肢的力量,最後即可以打開腦中的封印,恢復自己的記憶!而今我已經擁有了創始神四肢的力量,可是我腦中的封印,為什麼還是不能夠打開呢?」
記憶之腦笑道:「這很正常,那不過是我在哄你而已。怎麼,還有什麼疑問?」
浩泊大為氣結,怒道:「你敢耍我?是不是要我拆了你這個老窩?」
「稍安勿燥,年輕人!」記憶之腦悠然道:「好吧,現在我來問你,你是不是做好了一切的準備?準備好了開啟封印,打開你被封印的記憶了呢?」
浩泊皺眉道:「自然!」
他的話音一落,整個空間內的神聖氣息,如同是蜂群擁聚向蜜糖一般,向著他的頭部洶湧而去!最後神聖氣息直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像是湧向漏斗的水流,盡數注入了他的腦袋之中。
浩泊感覺腦袋一陣陣的脹痛著,記憶之海一陣陣波動,不由得使得他大為駭異。緩緩閉上了雙眼,浩泊的精神凝聚,進入了記憶之海內,--經過無數次的自我實踐,他而今進出記憶之海,已然是熟門熟路了。完全由淡金色的記憶符號組成、匯融成的一片金色海洋的記憶之海,是無邊無際,完全充斥滿了整個記憶空間,根本沒有盡頭所在。
神識沉浸在記憶之海的深處,隨著浩泊的精神注入,驀然一陣淡金色的光芒閃爍,如同是躍出水流的游魚,「波」的自記憶之海內躍出,脫離出了窠臼的束縛,就此居高臨下,懸浮在了半空之中。
此時,乳白色的神聖氣息,如同是一條玉帶,又像是一條洶湧奔騰的大河,湧蕩著注入了金色的海洋之中,對著記憶之海的中心位置、放射出金光萬道的兩道封印衝去。神聖氣息在金色的記憶海洋內,慢慢的凝聚、成型,最後直變成了一支巨大無朋、銀光閃爍的鑰匙,插向了外圍的那道封印而去。
「喀查!」鑰匙插入了外面封印之中的鎖眼之中。
下一刻,金色的封印蓬然破碎,一向被封印的、失去了束縛的記憶,化作了一道洶湧的金色意識潛流,自封印的中心位置「轟」然爆炸而來,像爆發的火山般洶湧衝出。金色的記憶海洋,頓時騰起了萬丈的巨浪,浪頭一個接著一個,不停的沖刷著半空中的「神識。」
懸空的神識,被一個接著一個的金色巨浪,擊打的搖搖欲墜,如同是風中殘燭,似乎隨時都會被擊打個粉碎;然而每道巨浪過後,神識卻依舊是安然無恙的浮在半空,沒有絲毫的傷損。每一道金色的巨浪拍打到神識之上,就如同是水潑在了海綿之上,盡數被神識吸收了個點滴不剩。
如此一浪緊接一浪,前赴後繼,衝擊這神識,被神識所不斷的吸收著。終於,被封印的記憶化作的金色巨浪,漸漸的勢頭開始微弱,最終盡數被神識吸納了個乾乾淨淨……
吸納了金色巨浪的神識,陡然膨脹了幾十倍,金芒充盈,閃耀著瑩潤的光澤,照耀著整個記憶之海!最終,神識緩緩的開始下降,再次沉向了下方的記憶之海中,直將記憶之海充實了個滿滿當當。
記憶之海漸漸的風平浪靜,由暴動瘋狂,趨向了平淡與平靜……
此時記憶之海內,僅僅還餘下一道金色的封印、封印著另一個較小一些的記憶圓球了。浩泊的神識明白,那個被封印的圓球內的記憶,卻就是他來到這個世間之前的所有記憶,其中,甚至還包括了他為什麼要創造出這個世間……
浩泊緩緩的睜開了雙眼,赫然左眼變作了太陽、右眼變作了月亮;而相對盔甲已自動浮現,保護著他的軀體;他的背後一對對的羽翼紛紛打開,不斷輕微扇動著,赫然有十對之多,--神魔王也不過是僅僅是十二對而已!令浩泊感到怪異的是,每對羽翼,竟然也都是一隻金色、一隻銀色。
浩泊的記憶之海一陣潮湧,所有的前塵往事,齊齊在心頭的神識上掠過,一時間對於整個世間的萬物、以及創世的種種,盡數瞭若指掌,沉澱在心。他面色肅穆,慢慢的宣佈道:「我,就是,這個世間的創立者--創始神!」他的心頭,漸漸的由激動,又轉為了平靜……
整個樹洞內,神聖的能量已然點滴不剩,盡數湧入了他的神軀之中,顯露出了簡陋而陰暗的樹洞本來面目。一個腦袋大小的水晶球,被隨隨便便的擺放在了地面的樹根上,失去了賴以生存的能量,水晶球顯得無比的灰白,完全失去了瑩潤的光澤。
浩泊的日月雙眸光芒放射,投注到了水晶球體之上,淡淡的道:「這些年來,你辛苦了。」
水晶球平靜的聲音,在樹洞內響起:「當年你創造我出來,並且注入了一絲神力給我,為的不就是今日嗎?而今,我的使命終於完成,您已經恢復了記憶,未來就在您的腳下,就讓我們一起回歸吧!」話音消散,水晶球迅速的乾枯了下去,一陣氣霧騰起,最終化為了烏有……
浩泊再次望了水晶球一眼,嘴角浮現出了一絲兒微笑,羽翼扇動,緩緩升空,向著洞口飛去。
欽尚大長老的木屋樹下,匐匍著欽尚大長老、精靈女王、翼人王、矮人王,以及半獸人的所有長老們;而在所有的王者身後,是無比恭謹、誠惶誠恐跪拜在地的四族所有的民眾……
望見浩泊走出木屋,欽尚大長老一陣激動,雙手高舉過頂,滿面肅穆,無比虔誠的祈禱著,吟誦著無比漫長的咒語。所有四族的族人,無論是戰士、還是平民,無論是老人、還是小孩,都崇敬的對著木屋跪拜,在心下按照欽尚大長老事先的教導,真誠的默默祈禱著……
精靈森林內,四族的族群,每一名族人,頭心內,慢慢的騰起了一片乳白色的純潔光芒;點點滴滴的白色光芒,一片一片的開始彙集,慢慢的聚少成多,由水滴匯成了小溪、溪流溶成了河流,最終河流又化成了洶湧的江河……
澎湃洶湧的白光河流,呼嘯著,自四面八方,湧向了浩泊的神軀而來。浩泊的神軀,金芒散發,生出了一股無比強大的吸納之力,像是一個無底洞,吸納著源源湧來、如潮的白色河流。白光河流注入了他的體內,隨即消失烏有,直成為了他神軀的一部分……
隨著乳白色的純潔光芒河流的注入,浩泊週身散發的金芒越發的熾烈,幾乎令人不敢直視,而力量,更是成幾何倍數的不斷狂暴提升著。
隨著力量的節節攀升,浩泊驀然發出一聲嘯,「轟」全身金色的光焰一陣顫動,日月雙眸放射而出的金銀光芒,更是熾亮,直如同實質一般,背後的金銀羽翼,「刷」的一聲又生出了一對,--至此赫然已有十二對之多!
浩泊的神軀金色的光芒蒸騰,像是絢麗的金色火焰,一時間騰起有幾丈高,無形的威壓四下散發,鋪天蓋地;面色神采流溢,莊嚴神聖;而在他神軀散發出的金芒內,生出了無數個小小的天使,揮動著小小的飛翼,高聲吟唱著讚美創始神的偉大詩篇。
欽尚大長老激動的高聲道:「迎接父神歸來!您忠實的子民,在此恭迎。」
浩泊羽翼扇動,神軀漸漸懸浮上了半空,全身金色的威壓光芒越發的強盛無擋,整體直如同一輪高高在上的太陽,俯視照耀著下方的四族。他淡淡的道:「這些年來,你們辛苦了!」
欽尚大長老老淚縱橫:「能夠看到四族十幾代所守護的神諭,而今一朝圓滿功成,沒有辜負創始神您當年的托付,我們無比的欣悅,甘願為父神奉獻!「
浩泊點頭微歎,雙眼光芒放射,神軀散發的金芒一陣波動,一道乳白色的光暈,如同漣漪一般,向著四面八方柔和的輻射而去。
下方跪拜的所有四族族人們,被乳白色的光暈拂過,身軀就如同是被沸水滾過一般,暖洋洋的,無比的輕鬆與舒泰,同時身健體輕,精神洋溢著平和安祥的氣息,而族人內無論是老、病、傷、殘,被光暈拂過,立時衰老延緩、傷病復原、殘疾康復……
欽尚大長老慌忙俯地道:「父神,您剛剛恢復神識,神力還沒有完全恢復,請不要為我們這些下民浪費精力了!」隨即頗為慚愧的道:「我們四族的人數太過的稀少,不能夠為父神提供更為充足的正面精神力量。」
浩泊淡淡的道:「你們已經盡力了!自今而後,你們四族將永恆存在這個世間之上,脫離凡俗之苦!我的光輝,將完全垂照你們生存的地域,使之沒有戰爭、沒有疾病、沒有痛苦,有的,只是幸福與和平!」
四族所有的族人,齊皆大喜,無比感激,俯身叩謝父神的神恩!
第一百八十五章相殘
渥拉一身金黃戰甲,全身籠罩著強盛的金色光焰,氣焰簡直不可一世;她駕駛著四匹雷獄獸拉著的戰車,握著粗大無比的黃金巨矛,「隆隆」駛過了天空。站在人世間仰望,就如同是一道巨大的閃電,劃破了蒼穹。
渥拉雙目神光充盈,宛如利劍,在天際四下搜索著,戰車蘊帶的龐大力量,沖蕩的雲氣四下飛散,她所經過的地域,空間都是一陣微微的扭曲,良久不能夠恢復正常。她被吊在黑暗魔島的陷空潭上空,日日接收噬魂鞭的淬煉,如此幾年下來,她的暗黑力量,已經大幅度的提升,較之往日,可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三天前,魔神忽然大發慈悲,將她自縛魂金鏈上釋放下來,降給她一個神諭,要她去毀滅光明神族的生命女神,並且明言告訴她,除非能夠將嘉惠給徹底的殺死,否則她將繼續接受噬魂鞭刑罰的懲罰,直到時間的盡頭。
對嘉惠原本即恨之入骨的渥拉,當即大喜,立即在魔神面前發下毒誓,隨即全副武裝,前來尋生命女神的晦氣。
嘉惠盈盈站立在雲霧山脈的上空,全身並無盔甲裝束,獨角獸戰車也沒有駕駛,她身披著簡單灰袍的身軀,嬌弱柔婉,就如同天際的一抹兒無根的白雲,孤零而又縹緲。
渥拉駕駛戰車奔到近前,勒住了雷獄獸,冷冷道:「你倒是早到了,尊敬的生命女神!」隨即她秀眉微微一蹙,見嘉惠既沒有駕戰車、也沒有披盔甲,根本不像是來作戰的,不由大為意外。
生命女神對渥拉的話置若罔聞,並不作答,只靜靜的望著天際的一抹白雲,似乎那片雲朵,也比之眼前的女戰神重要的多。
渥拉陰沉著臉,冷「哼」一聲道:「嘉惠,我們又見面了。我們今日是要來分出生死的,不過你好像已經知曉今日難逃厄運,因此竟然連戰車也沒有駕駛,--你可不要告訴我,你已經放棄了抵抗?」話雖如此說,渥拉仍舊全神戒備,絲毫不敢大意,畢竟這是她由來已久的勁敵,任何疏忽與輕敵都足以致命。
嘉惠終於有了生氣,卻仍舊沒有回身,任由脆弱的背心,暴露在渥拉粗大戰矛的攻擊之下,平靜的道:「你難道就那麼希望我死嗎?我們雖然是對立的,可也並沒有什麼解不開的血仇,而且畢竟我們也是同根相生、擁有同一個祖父,不是嗎?」
渥拉握著戰矛的手一緊,雙目金光閃射,怒聲道:「你少狡辯,誰說我們無仇?如果不是你這個妖精迷惑浩泊,他會差點魂飛魄滅、並且淪落到而今如此淒慘的地步?這一切,還不都是因為你嗎?」
嘉惠身軀一震,良久沒有說話。
渥拉繼續憤恨道:「你迷惑他,讓他對你不顧一切、沉迷無比,--這倒也罷了!可是在他遭受魔神的打擊、差點死去的時候,你又在什麼地方?還不是呆在光明神域,一步也不敢出來嗎?我早已對你的作為恨之入骨,今日即使你舌戰蓮花,也休想我打動的我改變主意,你就受死吧!」
嘉惠幽幽道:「原來,你是因為浩泊、從而一直如此嫉恨我啊……」
渥拉怒道:「不錯!雖然你認識浩泊在前,可憑什麼他就那麼的喜歡你,對我卻是冷若冰霜?即使你傷害他那麼深,他卻仍舊沒有絲毫的怨恨你。你這個媚惑的妖精,我一定要殺死你,--沒有了你,浩泊也許再也不用活得那麼累了!」渥拉咬牙切齒。
嘉惠回轉身,微微冷笑,神色很是不屑,道:「不知你想過沒有,如果你親手殺死了我,浩泊恐怕會更加的恨你吧?也許一輩子都不會理你!--這樣,你還要殺我嗎?渥拉,感情的事,是誰也無法勉強的,你還是不要白費心機了好不好?況且,你能夠殺死我嗎?你有這個實力嗎?」嘉惠語音中蘊含著深刻的不屑與驕傲。
渥拉又是一陣氣憤,大吼道:「少廢話,能不能夠殺死你,過會兒你自然知曉,--即使浩泊恨我,不再理我,我也一定要這麼做!我不能夠再容忍你引誘他犯錯,我要將你這個禍根,徹底的給除去!」
「你也太高看自己的本事了吧,渥拉?」嘉惠冷冷的注視著她,淡淡道。
渥拉下定決心,深情反而冷靜了下來,道:「少說廢話,現在我給你時間,允許你披上盔甲,登上戰車,然後我們再戰。」
「不必了,這樣你也不是我的對手!」嘉惠高傲的道。
渥拉終於憤怒了,雙臂一掙,全身盔甲脫體飛出,隨即雙足一頓,戰車一蓬金色火焰冒起,頓時粉碎,化為烏有;而四匹雷獄獸也長聲厲嘶,全身冒火,燃燒成為灰燼。她大聲道:「我不佔你便宜,我們就不用盔甲與戰車,見個真章!」
在遠遠的天際,慢慢浮上了一大團七彩的雲氣,雲氣裡一雙巨眼閃爍,光芒無比的貪婪與邪惡,望向兩位絲毫未覺的女神。而今見兩位女神即將拚鬥,巨眼更加的爍亮,無比的激動,而雲氣也隨著一陣陣劇烈的顫動。
渥拉冷哼一聲:「看矛!」下一刻已然出現在嘉惠的背後,巨矛「撲」正刺中嘉惠的背心。那知一矛卻刺在了空處,嘉惠已失去了身影,--渥拉神力沛然的一矛,不過刺中嘉惠的一個虛影而已。
渥拉身後一點綠色的光點亮起,隨即化為一道小型門戶,嘉惠自門內跨出,袖內幾絲翠綠如滴、生命力沛然的籐蔓,彎曲纏繞著,對著渥拉背心探去。
渥拉大為憤怒,不及回身,口裡冷叱道:「金光聖盾,破!」後背立時浮現出三面金光璀璨、飄忽不定的盾牌。
嘉惠絲絲連連、不停生長著的頑強籐蔓,觸到金盾之上,被金光一耀,竟然無處著力,滑落一旁。
渥拉一矛撕開空間壁障,身軀躍入其中,也消失不見,隨即嘉惠的四面八方,憑空生出十餘支巨矛,對著她刺去。嘉惠嘴角浮現出一絲柔美的微笑,身軀周圍圍籠著一層稀薄的綠色聖光,巨矛刺來,立時被消融分解,竟然傷不到她分毫。
嘉惠的頭頂,空間壁障忽然被撕開,渥拉頭下腳上出現,右拳一點金色的光芒亮起,對著嘉惠直直轟來!
嘉惠微吃一驚,此時周圍尚有十幾支巨矛刺向她,脫身不得,右拳也隨之一點綠芒亮起,對著渥拉拳頭迎去。
「砰砰!蓬蓬!」渥拉與嘉惠直化為了一金、一綠兩團光團,在半空中如同墜落的流星一般疾快飛掠,光焰四射,分開,隨即又撞擊一起,不斷作著密集的近身攻擊。如同碎金一般的狂暴力量亂流、以及片片細小碎雲一樣的力量殘片,在空間中四下飛射,當空的太陽一陣昏暗,光芒完全被掩蓋;而空間壁障不堪重力的撕扯,一陣陣扭曲,如同變形的麻花。
兩位女神的力量急劇的消逝著,如此反反覆覆、不斷的破開空間壁障,對力量的消耗無疑是很大的。最終,兩位女神再也沒有力量劈開空間壁障了,只得運轉殘餘的力量,在空間內作本體攻擊。
望著兩位女神到了生死相搏的地步,天際的巨眼,更加興奮異常,七彩的雲氣一陣陣波動,貪婪而殘暴的氣息,如同蒸騰的火焰,不住對著天空沖湧。連同當空的太陽,也是大為驚心,不得不快步離開了天空中的最高點,向著西方的黑暗滑去,避開這團無形而殘暴的力量流。
身處風暴中心的兩位女神,雖然力量大為損耗,然而剩餘的力量仍舊無比狂暴,不可小視。只是,而今的兩位女神,身軀佈滿傷痕,衣衫破碎,原本如鏡一般的瀑發,也是凌亂無比。
渥拉驀然發出一聲清叱:「空間錯亂,破!」嘉惠周圍的空間,陡然一陣扭曲,下半個身子直跌入了虛無的空間之中,僅僅餘下上半個身子,被僵固在半空中。如果嘉惠此時力量全盛,如此小小「空間錯亂」,自然禁錮她不住,但是而今她的力量大幅度下降,自然難以掙脫。
渥拉嘴角浮現一絲殘忍的笑容:「你死去吧!」長矛化為一絲異芒,對著嘉惠的心口刺來!
嘉惠靜靜望著巨矛刺來,不但沒有絕望掙扎,反而面上瞬間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色,莫名眉間流露出一絲解脫的輕鬆。
渥拉心莫名一動:「她為什麼神色這麼輕鬆?難道是……」至此,渥拉方感覺,嘉惠的力量似乎並不應該如此的微弱,--而如果她的推想是真的話,那麼無疑就只有一個解釋,嘉惠是一心前來求死的!
這個念頭在渥拉心頭一閃而逝,使得她瞬間方寸大亂。真個要將嘉惠女神給一舉刺死了,渥拉的心頭,竟然湧起一陣尖銳莫擋的疼痛,那感覺,就如同是、如同是將自己給刺死一樣!
然而,渥拉刺出的巨矛,卻是根本不能夠收回了。眼看光明神域十二主神之一的生命女神,即將殞命於女戰神渥拉的一矛之下……天際的那團七彩的雲氣中,那雙巨眼更加的爍亮,渴望、邪惡、興奮的光芒更加的強盛,似乎恨不得前來助渥拉一臂之力。
「呼!」渥拉手中的長矛,勢如破竹,順利的刺穿了嘉惠的神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