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風驚訝地望著人群聚齊點,沒想到那片大軍竟然包括了這麼多種族,可以說是無殤之域空前的盛況。
「冥城大舉出動是舞夜的功勞,好像那位元古乾老爺子出了大力氣,不過我也剛來,還沒有機會見到舞夜。走!我們過去見他們。」
「等一等。」斬風看了一眼另一側正在商議的金影族領袖們,抬腿走了過去。
「神使,有事嗎?」
斬風正色道:「各位不必討論了,我決定一個人進入鬼城,其他人都必須留在外面,封印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完全恢復,你們進去恐怕會出不來,還是在外面等著比較好,同時也可以防備射泊再度逃竄。」
金影族人大都是這個意思,只是千里迢迢追蹤而來,讓斬風一個人去冒險,心裡很過意不去,而且也不想在其他族面前過分示弱。
斬風明白他們的心理,用平淡而又堅定的聲音說道:「不必擔心,我已經找到了射泊的弱點,這次應該可以解決他,就算他逃出來,力量也會大幅削弱,不是這麼多人的對手。」
聽說找到射泊的弱點,金影人都鬆了口氣。既然神域使者有必勝的把握,金影族也不必畫蛇添足。
「好!一切聽你的安排。」克度爽快地點點頭。
斬風想了想又囑咐道:「那邊有魔族、冥族和仙族,仙族負責空中監視,魔族守住了鬼城的後方,金影族和冥族一左一右,這樣的配置大概不會有漏洞,只是希望各族之間不要發生任何磨擦,否則只會便宜了射泊。」
克度鄭重地點頭應道:「放心,現在我們只有一個目標,就是除掉射泊,絕不會主動對其他族動手。」
「謝謝!」斬風囑咐完畢,便與德米諾一起奔向鬼城。
來到骷髏城堡外,原來的平地已經變成各種族的聚合點,仙族在空中集結成兵團伺機而動,正面有一批黑壓壓的人群,斬風一眼就認出是冥人,心中一陣激動。
自打來到無殤之域以後,就很少與冥人打交道,更多時候還是衝突,如今冥人也大舉出動了,不免有所感慨。
「好多人,大概出動了至少一半,看來乾老和舞夜都辛苦了,要爭取這麼多人大概不容易。」
德米諾點頭道:「應該很難,冥城的人對你都不太友善,如果不是乾老出面,應該不會有人來助陣。」
正說著,冥人發現了斬風,隨即引發了一片嘩然,消息很快地傳到了後面,元古乾聽說斬風來了,立即帶著舞夜高速奔來,一直衝到兩人面前。
再次重逢,舞夜顯得興奮極了,一張俏臉笑得像花一樣,圍著斬風轉了兩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半天,邊看還邊邀功,悄聲問道:「怎麼樣?
我們功勞不錯吧!」
「嗯!真棒。」斬風親暱地伸手摸摸她的腦袋,轉眼望向元古乾老人,感激地道:「這次又麻煩您了,想不到您親自出動。」
元古乾呵呵一笑,捋著白鬚道:「這不只是你的事情,而是整個無殤之域的大事,而主持者又是一位冥人,這是冥族的光榮,我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不過我現在才知道,你居然是神域使者,剛才看你騰空的場面,到處都鴉雀無聲,真讓我這老頭大開眼界啊!」
「您過獎了,我只不過是為了私事而已。」
元古乾慈祥地笑了笑,雖然第一眼看到斬風,已經知道他擁有非同一般的潛力,但沒料到會是這樣的成就。
仔細打量斬風後,他驚訝地發現這個「神域使者」依然只擁有下元品級的元神,離最高等級還有一段距離,而思情力也還沒有達到最頂級的程度,以這樣的元神擁有王者般的地位簡直難以置信,可偏偏又都是事實。
「不一樣的道路才有不一樣的王者,看來元神的修煉之路束縛了你,幸虧你沒有留在冥城,否則也不會有今天。」
斬風點了點頭,可以聽出這番話發自肺腑,正如元古乾所言,如果留在冥城,後面的一切都不會發生,還有可能被冥人主流邊緣化,躲在無人的角落修煉元神。
元古乾抬頭看了看四周,含笑道:「現在你是王者,這裡所有的人都因為你而來,甚至放棄了彼此之間的戰鬥,我有生之年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面,的確很舒服。」
斬風知道神域的生存環境更加惡劣,因此理解的程度更深,面對這些一直拚命修煉爭取踏上神域的人,心裡總是有些不忍。很想告訴他們神域的真實面目,然而那是神域的秘密,如果無殤之域是一個沒有希望的地域,大概所有的人都會選擇自殺,然後重新開始生活。
「你看看,所有冥人現在都在羨慕你,因為你是第一個能在這裡飛行的冥人,你讓他們看到了新的希望,這事結束之後,恐怕他們會瘋狂地修煉,試圖追上你的腳步——雖然有點難。」
斬風聳了聳肩,這裡每個人都在追趕,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在追趕時間的腳步。
「封印就快恢復了,神域之路也再度打開,大概以後都不會有這樣的場面了。」德米諾輕輕歎了一聲。
舞夜和元古乾都點頭和應,斬風倒是有另一種期待。
「未必,如果大家都明白合作的好處,也許可以一起修煉,一起登上神域。」
「一起登上神域?這麼多人?」
不但元古乾愣住了,就連舞夜和德米諾也傻了眼,小型的異族組合或許可行,但要各族之間完全沒有磨擦,簡直是異想天開。尤其是,彼此之間的殺戮可以提升修煉的效果,單這一點就無法控制。
「嗯!既然現在能和平相處,以後也一樣可以。」斬風知道他們未必能明白,但自己也只是說了心願而已。
「瘋狂的想法,真瘋狂,不過——」元古乾臉色一正,凝視著斬風道:「如果真能變成事實,你將會是無殤之域的最大功臣。」
斬風並不在乎什麼稱號,只想在自己還有影響力的時候,留一個和平的環境,而且每當想到神域正飽受戰火蹂躪,心裡就不由得為這些人捏一把汗,千辛萬苦到了神域,也許待了一陣就被送上了戰場,下場恐怕比留在無殤之域更慘。
說話間,一個高大壯碩的魔人以極快的速度穿越了冥人的陣地,沒有冥人反應過來,他已飛一般撲到斬風身旁。不是別人,正是成功誘說魔族出動的苦修名。
「苦老大——」
斬風原想寒暄兩句,卻被苦修名打斷了。
「現在沒有時間說話,快進鬼城,封印一旦恢復就沒機會,快跟我走!」
苦修名拉著斬風就往鬼城急跑,斬風沒有掙扎,腳下也加快速度追上苦修名的腳步,邊跑邊問道:「老大沒事吧?」
苦修名左顧右盼看了一眼,見冥人們紛紛讓開道路,這才放下心頭大石,笑著搖搖頭,道:「當然沒事,我把魔族大部分人都帶來了,那些傢伙原本還不肯相信,現在都沒話說了。嘿嘿!要不是把他們叫出來,射泊攻打魔城估計要死不少人。」
「是啊!幸虧魔人都出來了,不過射泊無法攻破魔城的封印,留在城裡倒也傷不了。」
「不說那個了。」苦修名邊跑邊回頭,看了看幾個龐大的方陣,自豪地道:「你一出現整個場地鴉雀無聲,這就是威望,這就是實力,神域使者,天底下沒有比這個更有說服力的稱號。」
斬風搖頭道:「我只是為自己的事奔波而己,你們才是真正辛苦的人。」
「沒什麼辛不辛苦的,只可惜沒時間了,不能把樹淨沙也帶來。」
斬風想起那個奇怪的星辰矮人,心裡也頗為掛念,但他知道恐怕沒有機會再見了,封印的時間不可能等人,只能默默禱告樹淨沙能在這片大地上,有更美好的未來。
越過冥人的陣營時,所有的人都朝斬風投以注目禮,更多的則是一種莫名的驚訝。
許多人不止一次見過斬風,神冥府外的那一幕,依然留在不少人的心裡,沒想到這個小小的冥城新人竟是神域使者,疑問的聲音開始在陣營中蔓延,但當他們想起斬風騰空飛翔的那一幕,所有疑問都煙消雲散了。
緊接著,另一種聲音響起——神域使者。
這個名字對於許多冥人而言都是一種刺激,尤其斬風還只是一個新人,得到了神的垂青就能一步登天,飛翔天際,內心都不由自主地產生了自豪感,彷彿自己也是神域使者。
斬風感覺到眾人的目光,心裡卻沒有任何自傲的感覺,反而感覺到壓力,這一戰或許可以擊敗射泊,但是並不能改變什麼,想要踏入神域的大門還是需要不斷的努力。
「你要是留下來,估計可以成為無殤之域的主人。」苦修名開玩笑地擠了擠眼睛。
斬風卻明白這不僅僅是開玩笑,只要自己點頭,苦修名會是最好幫手,也會盡全力遊說魔族投到自己麾下,但是家園的魅力遠比權力更大,更有吸引力,好不容易爭取到最後的機會,不可能為了虛榮而放棄。
邊跑邊說,兩人很快便來到了鬼城的大門口。
第一次近距離觀看鬼城,斬風立即被這座奇特的主城所吸引,曾經到過鬼界的他,很清楚鬼界建築的風格,血液、白骨、腐屍是最常見的東西,屍體之類更是多不勝數,但在鬼族的皇城,這些常常與鬼人聯繫起來的東西並不多見,大都只是裝飾。
眼前這座巨城就是一個巨型骷髏,盤膝坐在一個大峽谷的中間,鬼城的入口座落在兩根交疊的黑色大腿骨中央,門的形狀像是一張嘴巴,此時正大大地張開著。
血液的色彩把入口渲染得極為恐怖,像是一張血盆大口,正在等待吞噬所有入侵者,甚至還有血氣一樣的霧狀體,不時從門內飄出,接著又被吸了口去,吞吐之間也讓人聯想到吞噬生命的惡鬼。
「好奇怪的城!」
「封印還沒有恢復,進去吧!」見入口依然開放,苦修名的心安了許多。
「放心,還有時間。」
苦修名含笑點點頭。
望著苦修名蒼勁的面容,斬風忽然有些感傷,現在極有可能是最後一次見到這位摯友,心中不免湧起一抹離愁,再望向從後趕來的舞夜和德米諾,心情就更複雜了。
這三個同伴再加上樹淨沙與止水言,陪伴了自己度過許多艱難的歲月,沒有他們就沒有現在的自己,沒有他們也不可能有鬼城外如此壯觀的場面,眼見就要分別,真是百般滋味在心頭。
「他們來了!」
苦修名沒有斬風此刻的感性,但那種心情卻是一樣的,含笑看著跑到身邊的舞夜與德米諾,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幕四人組合經歷過的畫面,有高興、有失落、有傷感、也有憤怒,那是人生經歷中最重要的段落之一,或許也是最後的段落。
德米諾一個跨步衝了過來,揮起一拳打在斬風胸口,嘻笑道:「威風過了,是你上場的時候了,否則對不起後面那麼多觀眾,嘿嘿!別再讓射泊那小子跑了,我可不想再追一次,累死我了。」
斬風笑了,笑得很開心,這是應該留下笑容的時刻,否則他覺得自己會後悔的。
「兄弟!保重了。」
舞夜走到他身邊,神色與平常大不相同,明亮的眸子盯著斬風一直看,看得斬風有些不好意思了,輕咳一聲,問道:「你這丫頭怎麼了?」
「沒什麼。」舞夜嫣然一笑,歪著頭,抿著嘴,悄聲道:「你要是回去了,我會比你強很多。」
德米諾笑道:「這是什麼話,難道他回去了還會縮水不成,神域等級的力量,到哪裡都是王者。」
舞夜嘻笑著做了個鬼臉,搖頭道:「天知道回去後會是什麼樣子,別忘了我們現在可是虛體,經過這麼長時間,以前的身體早就不知道到哪去了,回去了難道憑空生出一個身軀?不太可能吧?」
斬風三人聽了都是一呆,這個問題倒是從來都沒有考慮過,如果時間不長,虛體回到原來的世界後自然回歸肉身,但無殤之域看不到時間的流轉,也許已經過了幾個月、幾年,甚至是幾十年、幾百年,肉身早就化了。
斬風搔了搔腦袋,半晌才道:「能回去就好,肉身還是虛體就無所謂了,聽天由命吧!」
「所以啊!以後我會比你強大,也許有一天,我也會像你這樣威風。」
雖然明知道時間所剩無幾,但斬風還是非常享受這臨別一刻的溫情,由於無法判斷進鬼城後的情況,也不知道收集了三個指引會不會立即被傳送回去,因此能多留一刻,就能多留一分美好的回憶。
四人聚首,時間又彷彿回到了花海,回到了星河帶,回到星辰島,回到了大爆炸時共度難關的一刻。
紅色、血腥,也許只有鬼城的大門,才能讓人感覺到殺戮殘酷的意味,它的存在並不只是表面上嚇人,血色霧氣本身就帶有強大的力量,就像紫羅之域外的嘯冥牆一樣,只有擁有一定實力的人才能進入大門。
就像魔城一樣,骷髏城堡的封印也不是一下子就完全恢復的,而是一點點恢復中,斬風看到鬼城的時候,封印其實只恢復了一半,骷髏背後那巨大的雙翼消失了一個,另一個依然清晰可辨,而且鬼城的大門也是敞開的。
斬風也許是第一個踏入鬼城的異族人,揮別了生死與共的同伴,他再次抖擻起精神,準備新的挑戰。
抬眼看了看四周,血色霧氣一吞一吐,擋住了所有視線,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情況,迫使他只得一直朝前走動,直到越過了那片血霧區,視線才清晰了。
踏入一座拱型大門,一塊巨大的石碑矗立在前方,上面寫著四個大字——「血霧迷池」。
石碑後的這片區域名稱叫「血霧迷池」,由數百個血紅色的池子組成。這些池子形態各異,大到如同一個湖,小到一窪水潭,或方或圓,或三兩連接成片,或獨立自主,唯一相同點就是池水的顏色,鮮血一樣的紅。
血霧迷池面積極大,也就是兩根巨型腿骨中央的區域,除了這些池子,還有許多曲曲折折的道路,都由白骨鋪成。如果細看,還能發現骨縫間不時地滲出血水一樣的東西,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仰望上方,無數白骨碎在空中起起伏伏,連接成了一整片白骨之雲,同樣陰森恐怖。
經歷了太多怪異的事情,包括蝕人屍變,神域休眠,又曾在鬼界生活,斬風並不覺得這些骷髏血池很恐怕,與窮凶極惡的射泊相比,這些東西倒是「可愛」多了。
鬼城與仙城、冥城很相似,通往主區域的道路只有一條,如同擎仙路一樣。血池之末有一條很長的白骨路一直通到最頂端,沿著白骨路一直走,斬風很快就走到了血霧迷池的邊緣,看到下一個同樣陰森恐怖的地域,那是由無數骷髏頭組成的「頭骨山」。
「頭骨山」很高,站在山腳下看不到山頂的情況,只能看到滿山都是骷髏頭,沒有明顯的道路,由於傾斜度有限,因此爬上去倒是不太費勁。
其實這是一條非常重要的台階,就像是銀靈山的山路一樣,通往上一層。
斬風沒有猶豫,立即踏上了滿是白骨的山路。
走到現在,鬼城裡一個人影都沒有,這讓斬風頗感奇怪,射泊回到自己的家園,又招來四個族圍城,城內氣氛應該十分緊張,可現實中,鬼城名副其實成了一片死地,不但看不到人,連聲音都沒有。
一個想法閃入斬風腦海,心中一驚,忖道:難道那個傢伙真的瘋了,把自己的族人也殺光了?雖然不有些難以置信,不過以他瘋狂的狀態並非沒有可能。
想到這一點,斬風才感到一股寒氣從背脊竄到腦袋裡。
也許是鬼城有意回應他的疑惑,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吵雜的人聲,由於聲音太多,又混雜在一起,聽不清楚在叫什麼,卻也打破了死寂的氣氛。
「還好!要是鬼人都死光了,要找射泊可就更難了。」
正想著,前方突然閃出一團黑影,一群鬼人突然發瘋似的從「頭骨山」山上衝了下來,連滾帶跑,狼狽不堪,再也沒有了高手精英的氣度,神色驚慌之極,連斬風這個外人出現在鬼城內都顧不上了,沒命似的往外跑,彷彿跑慢一步都會沒命。
這一幕立即讓斬風想到了剛剛浮現出腦海的猜測,心頭又是一陣惡寒。
除了射泊,沒有人能把鬼人變成這樣,那個瘋子果真對自己的同胞下手了,這些鬼人都是精英出身,許多更是統率過千軍萬馬的將軍元帥,此時居然什麼也不顧了,可見射泊掀起的殺戮風暴何等慘烈。
斬風也不攔住逃跑的鬼人,這些可憐人已經不足為道了,找到射泊才是重點,而且射泊對鬼人下手,也意味著鬼人不可能再為他效力,甚至還可能站在自己這邊。
逃亡的人很多,論數目,鬼人的總數還在魔人之上,那是因為鬼人完全是暴髮式的修煉,成不成就在幾年甚至幾個月內便能決定了。
這些平時高傲自大的鬼人此刻已經顧不得儀態,只是拚命逃跑還有尖銳的嚎叫。
「射泊瘋了,快跑!」
「別讓他追上,那個瘋子!」
「他能殺自己人,他已經不是鬼人了。」
射泊已經不是鬼人了!這句話深深地觸動了斬風,那個傢伙已經被邪惡力量改造過,再也不屬於無殤之域,更不受原本的條件約束。
看著飛奔而過的鬼人們,他們大概還在驚訝,為什麼同族的人可以互相殘殺,而且還是在自己的家園,不禁同情起這些,不久前還在仙城兵刃相見的鬼人們。
跑吧!
他穿過逃亡的人群,一口氣爬上了「頭骨山」的頂端,正前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腐屍頭,眼珠和皮膚都像是爛了,許多地方露出黑紅色的肉,嘴巴大張著,伸出一條黑色的舌頭,看著有點噁心,不過他知道這必然是一條非常重要的通道。
「冥人!」
終於有人留意到斬風的身影,倏地一聲驚叫,讓不少正在逃亡的鬼人停下腳步觀望。
斬風平和的目光轉頭掃視了一圈,大部分的人還在往下方跑,一張張面孔都帶著恐懼與不安,敢停下腳步的不到十人。
「我來殺射泊!」
五個字簡單明快,鏗鏘有力,既說明了來意,又表達了信念與自信,立時也把鬼人們的注意力全都吸引過來了,就連已經跑下山的也停下腳步,觀望山上的事態發展。
「我來殺射泊。」
重複的聲音更洪亮、更堅定、更鏗鏘有力、更有自信,配上表情和眼神,在場的鬼人沒有一個再敢懷疑。
「我來殺射泊!」第三次是咆哮,斬風用他的聲音穩定了鬼人們的情況,同時也在他們心目中留下深刻印象。
聽說是來殺射泊的人,鬼人們的眼中不再有敵意,眉頭舒展,神色明顯比剛才輕鬆多了,甚至還有些雀躍與歡騰,就像是在死亡邊緣找到了救星。
有些人似乎是核心人物,上下打量了斬風後問道:「據說射泊在仙城被冥人擊敗,就是你嗎?」
「是我!」斬風知道鬼人現在最缺乏的便是信心,需要有一個人站出來,引導他們的注意,因此挺身而出。
果然,當鬼人們知道眼前的冥人能制約射泊的時候,氣氛驟然間平靜了許多,恐懼感漸漸從他們的臉上消失,山腳下的人也返身往山上爬,既然這個冥人曾經擊敗過射泊,殺射泊的話就不是狂言。
斬風當然也需要鬼人的協助,特別是鬼城的方位指引,揚聲問道:「鬼城我不熟悉,誰告訴我射泊那個傢伙在什麼地方?」
「剛才在夜鬼堂大開殺戒,死了很多人,其他人都嚇得跑了,現在在什麼地方就不得而知了。」一人插嘴應道。
「夜鬼堂?在什麼地方?」
鬼人們這才想起突然出現的領袖是個冥人,表情都有些怪異。
「我沒興趣知道你們的秘密,殺了射泊就走。」斬風心知肚明,就算殺了射泊自己也要尋找指引,這麼說無非是去掉鬼人們的疑心,這些好疑的鬼人如果沒有十足的信心,絕不會坦誠相助。
鬼人們在他的威懾下,最終放棄了鬼人自身的尊嚴,開始把斬風當成了臨時統帥,這些狡猾聰明的傢伙深知,如果不能剷除射泊,鬼人將永無翻身之日,他們也將無家可歸。
一些鬼人自告奮勇要為斬風引路,但大部分只是表面上斬風,心裡都在擔心斬風倒底能不能殺掉射泊。
斬風並不需要他們的忠誠,要的是一張能說話的地圖,既然有人自告奮勇,他也不願久留,在三名鬼人的引領下,一頭便撞入了腐屍頭的大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