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類書僮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採花淫賊
    杜風猛然一驚,抬頭一看,原來已經快到了流雲館的大門口,就連門口原本昏昏欲睡的小夥計都打起了精神,就準備著迎接杜風和杜牧的到來呢。

    想了想,杜風將腰間的錢袋子解了下來,本打算解開從裡邊哪點兒錢,但是想想還是直接丟給了杜牧。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不過我還是要給你一個忠告……」

    杜牧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在杜風的話上了,而是早早的飛到了流雲館裡,跟那些各式各樣的姑娘們在一起。

    「啊,忠告?你說罷。」

    杜風點點頭後說道:「我知道你現在沒心思聽,不過為了你即將到來的科考,我勸你最好不要叫三個以上的姑娘……」

    杜牧一愣,心想杜風怎麼知道自己打算喊上十個八個的姑娘好好解解饞?

    「呃……為什麼?」

    「如果你不想引起太多的人的注意的話……要知道,能夠在流雲館裡過夜的,超過八成都是達官貴人,我覺得你大概需要收斂一些。」說完之後杜風直接揮揮手走了,他不知道自己這番話能夠起多大作用,不過聊勝於無。叮囑了,也許沒用,但是不叮囑的話,就一定沒用。兩害相權的時候,杜風決定找那條比較便宜的魚,而不是更貴的熊掌。

    一路上,杜風都在低頭沉思關於杜牧究竟該首先去找誰的事情,突然耳邊就響起一個聲音:「嘿。站住!」

    杜風很疑惑的轉過身,看到原來是四個穿著軍服地士兵跑了過來。

    「幾位軍爺,請問叫住在下有何事情麼?」杜風彬彬有禮的回答。

    打頭的那個侍衛很有些倨傲的上下打量了杜風一番,支著下巴說道:「你不知道有宵禁麼?」

    杜風一愣,隨即明白,剛才在路上的時候自己把燈籠交給了杜牧,而從流雲館回來的路上他居然忘記了把燈籠拿回來。長安城的大街上,特別是通往安仁坊的朱雀大街上,在道路兩旁都有路旁的燈火照亮,因此他倒是並沒有察覺。

    因此杜風很誠懇的雙手拱起。作了個揖:「很抱歉,幾位軍爺。我是因為從城外剛剛回來,所以才……」

    「哈哈哈哈。從城外回來?你當我們都是蠢蛋,會相信城門居然到這麼晚還沒有關閉麼?」那個侍衛笑得似乎很得意,完全是那種拆穿了對手地小把戲的那種得意。

    杜風似乎還從未擔憂過這樣地問題,因為從朱雀大街的明德門出去,他似乎還從未遇到過城門是否開閉地問題。眾所周知,在明德門外有個流雲館,而把手明德門的士兵基本都是被流雲館打點過的。因此通常在流雲館常來常往的客人,明德門的守衛士兵通常也比較熟悉。即便是在晚上關閉了城門之後,也只需要跟城門上的士兵打個招呼,就總會有個相熟的士兵頭兒認出他們來,而選擇開放側門讓他們進來。

    「我是從流雲館回來地……」杜風認為長安城裡的侍衛也都應該明白,流雲館對於明德門意味著什麼。

    可是沒想到那個侍衛上下打量了杜風一番。還是一臉不相信的笑容,他居然指著杜風大笑著說道:「哦,流雲館……那可是個銷金窟啊。可是你是想告訴我你就這麼去的麼?或者,你在樓下的賭坊裡輸光了身上所有的錢,甚至連你地錢袋子也輸掉了麼?」

    杜風這是才想起來自己的錢袋子交給杜牧了,而唐朝人正常都是會將錢放在袋子裡的,除非那人不是穿著杜風這樣地仕子服。

    「這個……我剛才將我的錢袋子交給了我的朋友,可是這跟我是不是從流雲館回來有關係麼?」

    那個侍衛回頭看了看自己的三個同伴,然後突然就將腰間的佩刀嘩啦啦的一晃:「好了,不要再廢話了,跟我們去刑部吧,你究竟是什麼身份到那裡很快就能知道了。」

    杜風聽了之後,慌忙又是一揖,他可不想這個時候再發生什麼衝突,之前在江王府門口的時候,那已經是有些失控了,幸好後來壞事變成了好事。

    「幾位軍爺,我是江王府江王座下的賓客,擔任江王殿下的侍讀一職,你們看是否可以行個方便?」

    幾個士兵哈哈大笑:「哈哈哈,什麼?你是江王殿下的侍讀?那我們豈不是就成了太子殿下的親衛!」說著那人突然臉色一變,直接居然就將腰間的佩刀拔了出來:「看你就不像個好東西,少廢話,趕緊跟我們走!否則,老子手裡的刀可不認識你!」

    杜風眉頭微微一皺,難道這長安城裡的侍衛們都是這個德行麼?一個個囂張莫名,如果真的像是他們說的那樣,去刑部而後調查一下身份倒是無所謂,很快就能調查清楚。可是杜風更明白,若是今晚就這麼跟他們走了,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是到了刑部,他們就會將自己隨便往一個牢房裡一丟,就像是進了看守所一樣,然後不到明天是絕對不會來調查他的身份的。更加可能的是,一連幾天無人問津,那可就真是麻煩大了。

    所以杜風是絕對不可能跟他們回去的,於是他臉色一板:「你們好大的膽子,雖然我一介小小侍讀,可也是朝廷命官,雖官不過從六品,可也是你們的上司,你們真敢拿我?」

    那幾個侍衛聽完後又是一愣,畢竟杜風這番話說的擲地有聲鏗鏘有力,看上去也頗有些氣度,倒是讓他們小小的猶豫了一下。

    後邊一個人還小聲的嘀咕:「他會不會真地是江王的侍讀?如果是就算了。放他過去吧。」

    可是前邊那人又帶著懷疑看了看杜風,似乎是總覺得不像的樣子,搖了搖頭:「不行,看此人剛才走路落地無聲,顯然是個練過武功的人,你可曾聽說過江王有侍讀會武的?那些都是文弱書生。」

    這樣一說,其餘三人又紛紛點頭附和,杜風這才明白,原來是自己低頭沉思之時,由於功夫的勤練不輟。自然而然的在走路的時候就沒了什麼聲息,這才引起了這幾個人的懷疑。

    想了想。杜風趕緊從腰上將自己的那塊玉珮解了下來,這塊玉珮。至少價值超過百餘貫文,而一個普通地侍衛一年的俸祿也不過三五十貫文,這塊玉珮拿去給這幾個傢伙分分,至少也能抵得半年地俸祿了,對他們應該還是有一些誘惑力的。

    「幾位軍爺,你們看不如這樣,我住在杜府。就在前邊不遠地安仁坊。如若幾位軍爺不相信我便是江王殿下的侍讀杜風,可以帶著我一同回到杜府,召來下人一問便是。這裡是一點兒小意思,幾位軍爺拿著去喝杯酒。如若幾位軍爺能夠答應,到了杜府還有些銀錢孝敬幾位軍爺,這大半夜的。幾位軍爺也著實苦著了。」

    這樣一說,那個侍衛接過了杜風手裡的玉珮,在手中掂量了一番。其餘三人也圍了上來,看了看那塊玉珮,小聲嘀咕了幾句,大概也就是說什麼玉珮價值不菲,並且安仁坊杜府的確不遠,而杜風的小杜公子的聲名他們也曾聽說過,一時間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在商量究竟要不要相信杜風。

    有一個侍衛很小聲地說道:「反正安仁坊也不遠,況且小杜公子在京城之內聲名不菲,如若真是的話,咱們也不太好交待。有我們四個人押著,即便他是個賊子冒充的,也不怕他跑了去,不如依著他的話,去杜府喚出一個下人看看。」

    另一個說道:「不妥不妥,剛才我看他腳步輕盈落地無聲,現在卻做這膽怯之狀,恐怕是手腳上的硬功夫不行,可是輕功卻很不錯,很可能是個採花的淫賊。咱們若是答應了,若是半路上他趁著咱們不備,跑起來,咱們還真不一定追得上他……」

    這話一說立刻有人附和:「就是就是,我也覺得這傢伙腿腳上地跑力肯定不錯,咱們幾個身著重甲,還真不見的跑的過他,萬一是個賊子,出了事兒就麻煩了。」

    最後那個打頭地傢伙想了想:「不如這樣,你去杜府喚出一個下人來,就說有人自稱小杜公子,如若小杜公子還在府上,這人就自然是賊子冒充了。如若小杜公子不在府上,就讓那下人來一趟認認人,我們三人在這裡圍住他,也不怕他能跑了去……」

    「可是這樣讓他等著,萬一他真的是小杜公子,他會不會惱了去?」那人還是有些擔心。

    打頭的人想了想:「應該不會,我看他還是挺懂得禮教的,大不了等杜府的人來了,認出他的確是小杜公子,我們不要他這玉珮便是……想來他還不至於為難咱們幾個巡街的苦哈哈……」

    那人一想也對,便拱拱手:「那好,我跑一趟!」

    「快去快回!」打頭者沉聲交待了一句,隨後回頭對杜風說道:「我們有心押著你去杜府,可是又怕你腳力快跑了,不如你在這裡等會兒,我們差個人去杜府喊個下人來認人你看如何?」

    杜風微微一笑:「如此也好!」

    於是那人便自己往安仁坊杜府的方向走去,留下三人看著杜風。

    杜風笑了笑,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包,布包裡是他抽慣的捲煙,取出一支,對著那三人晃了晃:「你們要不要?」

    那三人哪兒見過這玩意兒,都茫然的看著杜風,晃晃頭表示不要。更何況,這東西看起來更像是迷魂香,甚至在杜風點起捲煙的時候這幾人還同時屏住了呼吸。

    杜風瀟灑的抽了兩口煙,其中一個侍衛恍然大悟的說道:「這不是那些拜占庭的奴才們經常抽的那種叫做什麼煙葉的東西麼,可是我看他們抽的時候都是用個竹管子抽的,倒是沒見過還有這樣抽的。」

    杜風笑了笑:「這是我發明的新法子,可以省去帶一個偌大的竹管子在身上,幾位要不要試試?」

    那幾人顯然有點兒躍躍欲試,可是為了安全起見,他們相互看了看,還是擺了擺手,表示不要。

    杜風也明白他們心裡想的是什麼,只是大概他不會想到,對方是把他當成了採花淫賊罷了,要知道還不得給他氣瘋了過去。他一定又會昂著腦袋鼻孔朝天的哼出一聲:靠,你們見過這麼帥的淫賊麼?又見過這麼有錢的淫賊麼?老子難道不知道去泡妞啊?實在不行老子到妓院買幾個,用得著傻了吧唧的去採花麼?

    不過這話跟這幾個侍衛也說不上,於是杜風便好整以暇的抽著煙,耐心的等待自己的下人來到。

    不多時,那個跑去敲響杜府門的侍衛帶著杜府的總管杜義來了,遠遠的杜義就看出了站在那兒抽煙的正是杜風,換個人也不可能站在原地莫名其妙的抽煙啊……

    「杜風少爺,杜風少爺……」杜義一聲叫喊,讓幾個侍衛心頭一凜,他們一起想著,看來此人還真是杜風杜侍郎,這下搞得不好要壞事。同時,他們也在暗暗慶幸,當時沒有一意孤行將杜風帶回刑部,否則這禍闖的還要大,杜風是江王的寵幸,這是不少人都知道的事情。

    杜風看到那幾個侍衛有些惶惶之色,也不想過於為難他們,雖然他們的態度有些讓人難以接受,但是還是寬厚的笑了笑:「幾位軍爺不必驚惶,你們也是忠於職守,本官也無意為難你們。來,杜總管,你手裡還有銀錢沒有?」

    那幾個侍衛連忙施禮說道:「小人們不敢,怎麼能要杜侍郎的銀錢……」

    杜義也為難的說道:「老奴來得匆忙,身上未帶銀錢。」

    杜風聞言,便說道:「即是如此,我也不多說了,改日請幾位軍爺喝酒吧……」說著,揮揮手就要走。

    可是那個打頭的傢伙又走了上來,將之前的玉珮雙手奉還:「這是大人的玉珮,請大人收回。」

    杜風揮了揮手,笑道:「說了給你們喝酒的便是給你們了,難道本官還要做個食言而肥者麼?」說完,帶著杜義,頭也不回的走了。

    等到杜風和侍衛們都離開之後,有個身影從街角的陰暗處走了出來,摸著頜下的鬍鬚微笑著說:「看來他現在已經開始變得沉穩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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