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類書僮 正文 第三十八章【歷史是個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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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歷史是個婊子】

    歷史就是一個婊子,誰都可以搞上一搞。

    這句話是杜風穿越之前,他那個老學究似的父親這一輩子說過的唯一一句帶有髒字的話。

    當時杜風還很奇怪,直接就問他的父親,「你不是教導我說不要說髒話麼?」這話其實杜風說的也很忐忑,因為平時裡他跟朋友們在一起其實也沒少說些擦邊球的髒話。

    結果杜風的父親是用國母宋慶齡罵江青的一句話回答的,「宋慶齡如此雍容睿智,不是也罵過江青無恥婊子麼?」

    杜風隨即拜服!

    這也就是杜風後來開始寫小說的時候,很喜歡去歪解歷史折騰典故的原因,不過那個時候,想要搞搞歷史這個婊子,也只能在腦子裡杜撰一下了。現在可是有個很好的機會,可以徹底的搞一搞歷史,杜風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而這個時候,李德裕正好也順利的正式上任了,杜牧似乎也沒以前那麼忙了,每天早晨雖然都要去報個到,但是在沒什麼事情的時候基本上隨時都可以離開。

    杜牧目前的月奉是三十貫錢,這對於一個幕僚來說已經很不錯了,一個七品左右的官員,月奉也不過是十幾貫文加上一些糧食和布帛,總的說來比杜牧高不了多少。其實就算是李德裕,一個從三品的官職,一個月的俸祿也不過就是百餘貫,就這樣還比京城的那些官員俸祿厚了不少。不過既然是當官的,總有些亂七八糟的收入,不見的是以權謀私,貪污受賄什麼的,只是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種老話總歸有它的道理。

    杜牧就是這樣,一旦手裡有了錢,這心眼兒就活泛開來,除掉正常的跟在李德裕身邊的時間,其他的杜風幫他安排了一些事情,剩下的時間,他就又開始覺得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了。

    有的時候,下午他回來的早,湊巧杜風沒給他安排什麼事情的時候,他就會很瀟灑的換上一套紈褲公子的衣衫,拉上杜風,搭乘擺渡的船隻,到江對面的揚州去溜躂。

    像是杜牧這樣的人,到揚州的目的自然很簡單,無非就是一個,青樓,或者說的具體點兒,就是青樓裡的姑娘們。

    剛開始的時候,杜牧還比較收斂,可是經不住一再的放鬆,到了後來,杜牧的神經就有點兒放鬆了。杜風為此很有點兒感慨,難怪後人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這果然是至理名言啊。

    這裡邊也有杜風不少的責任,由於杜風的心理狀態發生了改變,他也知道,自己憑著二十一世紀的人的先進意識,想要很快的嶄露頭角很容易,但是想要長遠的立足發展,就不見得那麼容易了,畢竟這是兩種不同的社會,並不是說憑著對於歷史的熟悉也就是所謂高瞻遠矚就能夠實現的,還需要很多細節化的技能。比如軍事上的技能,以及政治立場等等,都需要杜風慢慢的去學習。

    由於杜風也開始有計劃的針對自己進行一些能力方面的培養,就直接導致了他對於杜牧的牽掣不足,杜牧原本就有惰性,杜風對他有些約束的時候還好,現在約束少了,他就像是脫韁的野馬似的,一有機會就往江對面跑,據說最近迷上了那邊一個來自天竺的姑娘,雖然語言不通,但是卻依舊沉迷其中,樂不思蜀。

    李德裕似乎也有些察覺,關於這個,杜風是從李小語的嘴裡知道的。

    八月十五那天,恰逢中秋時節,杜牧原本約好了要去揚州跟那個天竺的姑娘共度良宵的。可是李德裕卻讓杜牧去李府過節,這就讓杜牧有些犯難。

    一邊是美酒佳人,一邊卻是頂頭上司,如果按照杜牧的個性,他是絕對寧願奔赴美人的懷抱而不顧頂頭上司的威赫的。可是杜風卻死死的拉住了他,根本不給他任何往江對面跑的機會。

    杜牧很有點兒鬱悶,就抱怨著對杜風說,「你口口聲聲說什麼不要浸淫酒色,可是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李家那個大小姐之間……哼哼……」

    杜風當即為之厥倒,心說杜牧這會兒倒是犯起小孩子脾氣了,怎麼連這樣的賭氣話都說的出來,「少爺啊,你這話說的就沒意思了。我自從跟在您身邊,何嘗做過一件是對您不利的事情?要說我跟李家大小姐之間,漫說什麼都沒有,只是她這個人沒什麼小姐架子,願意跟我這樣的下人當個朋友,就算是有什麼,我也不至於傻乎乎的在中秋這樣的時間去想什麼糊塗心思。難不成我跑去跟李德裕要求我也坐在你們的桌上,然後跟李小語眉來眼去麼?我這顆腦袋我還挺滿意的,並不打算現在就把它交給別人……」

    杜牧本來就是賭氣的話,聽杜風這麼一說,也沒什麼脾氣了。但是總歸還是有些不爽,「可是君子不失信於人,我今兒跟人家約好的,這樣一來豈不是讓我食言而肥?」

    杜風很耐心的勸導,淳淳善誘,「你現在是李德裕手下的幕僚,也算是個不那麼正規的官員了,這中秋賞月之舉雖然看上去是私事,可是少爺大才,想必應該明白,作為一個朝廷官員,是沒有私事公事之分的,上了堂是公事,下了堂也還是公事,只有咱們倆這樣聊天喝茶,才算的上是私事。您心中有抱負,不說是兼濟天下的雄壯之志,至少也想造福一方水土吧?如果為了這樣的區區小節而置大局不顧,您自己想想吧?您在那個天竺女子的面前果然很君子了,可是在李德裕的眼裡就……呃,至少不那麼君子了吧?」

    杜牧皺著眉頭,「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你就那麼堅定的認為李德裕以後有那麼大的作用……」

    杜風笑了笑,「該分析給少爺聽的都分析了,如若只是李德裕一人,自然沒什麼,可是他代表的是一方勢力,而且根據李德裕此人的才能,恐怕他終將成為這股勢力的領軍人物。朝廷目前的局面您是知道的,小的說句不該說的,皇上羸弱無能,只知道縱情遊冶。而宮中宦官當道,說句難聽的,這個皇上能當多久,還得看那幫宦官的臉色。可是宦官畢竟無法涉足朝政,那麼朝廷之中像是李德裕和牛僧孺這樣的比較強硬的人物,遲早都會脫穎而出,從而起到制衡甚至削弱宦官權力的勢力。少爺您想想吧,只要不是個太糊塗的皇上,恐怕都不會樂意自己的命運掌握在宦官手裡吧?遲早還是要倚重這些朝臣的,而像是李德裕和牛僧孺這樣敢於跟那幫宦官一較長短的官員,恐怕就必然是皇上倚重的對象……」

    杜牧聽了這話,眉頭皺的更緊了,「照你這麼說,好像你言下之意是睿聖皇帝(指穆宗李恆)做不長久……」

    杜風趕緊打斷了杜牧的話,「少爺,此話不能說……不過,至少我個人認為如此。雖然那些宦官也是為了爭權奪勢,但是畢竟沒有謀變之心。所以麼,這個麼……呵呵!」

    杜牧不說話了,他當然明白這種話是滿門抄斬的罪過,形同謀反啊……不過杜風話裡已經留出了足夠的空間去讓杜牧琢磨了。於是杜牧上下打量杜風,這個小書僮再一次讓他覺得深不可測了……

    「子游哇,你到底有什麼樣子的打算,我怎麼總覺得你不止想要在我身邊當個書僮那麼簡單?」在走去李德裕家的路上,杜牧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一聲,而且對於杜風的稱呼,又一次的變回了子游。

    杜風也不去糾正,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少爺也是有鴻鵠之志的人,該知道,今為燕雀,撲稜翅翼,乃是為了明日的振翅高飛!」說罷,大步向前走去,不再給杜牧任何接著問下去的機會。

    看著杜風的背影,杜牧心裡百感交集,第一次感覺到這個小書僮的犀利之處。

    這賞月的「茶話會」還是設立在李府的後花園的那個涼亭之中,李德裕也給家中的下人們安排了一些茶酒點心,等到杜牧到了之後,就讓下人領著杜風過去,可是沒想到卻被杜風斷然拒絕了。

    「多謝李大人美意,可是小的只願意留在少爺身邊伺候他。」

    杜風突然很嚴謹的說出這樣的一句話,讓李德裕很是有點兒吃驚。之前多少也有些風言風語傳到他的耳朵裡,無非是說杜牧的這個書僮也很不簡單之類的,可是李德裕多數把這些當作那些人對於杜牧過於神化的傳言,崇拜一個人的心思如果重了,就會將其身邊的人和事都覺得高深莫測起來。可是,杜風剛才的表現,卻著實讓李德裕心裡咯登了一下。

    杜牧見杜風不想走,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是還是說,「李叔叔,小侄這個書僮自小跟我呆在一起,已經習慣了,您便讓他留在這兒吧。」

    李德裕也不好說什麼,便點了點頭,「那你便站在一旁伺候吧!」

    杜風彎腰鞠躬,「多謝李大人!」說完,眼神卻飄向了花園中彎彎曲曲的小徑,他已經很敏銳的感覺到了李小語正在一個丫鬟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爹爹……杜公子!」李小語走近之後,跟兩人打了個招呼,隨即眼神裡頗有點兒深意的看了杜風一眼。

    月亮已經升起來了,照在花園裡的樹叢花草之上,在地面上留下了婆娑的影像。

    「小妹常聞杜公子才氣縱橫,今日恰逢中秋佳節,不妨請杜公子即興作首詩,也好讓小女子學習一番。」李小語抿了一口茶,然後笑臉盈盈的看著杜牧。

    李德裕也頗為感興趣的看著杜牧,眼神裡儘是鼓勵之意……

    杜牧稍稍想了想,開口說到,「晚生一向對於節令不太注意,倒是前些日子在潤州城內遊冶,有些感慨,一直想要成句,卻為俗事叨擾。我看不如我就不合這中秋的節令了,便以這潤州為題作首詩吧!」

    李德裕拍拍手說,「也好也好!賢侄這話,倒像是已然胸有成竹了?」

    杜牧也不多說,只是站起,手裡折扇輕揮,朗聲讀到,「句吳亭東千里秋,放歌曾作昔年游。青苔寺裡無馬跡,綠水橋邊多酒樓。大抵南朝皆曠達,可憐東晉最風流。月明更想桓伊在,一笛聞吹出塞愁。」

    這個杜牧啊,批評他任何一點都可以,可是這才氣縱橫風流捭闔絕對是沒有一丁點兒含糊的,有些人是一輩子坑坑巴巴的擠出幾句詩來,而他隨隨便便寫下幾行字,就是千古佳句。這還真是不得不服,根本就是渾身十萬八千個毛孔之中都竄著才氣,一不留神就能露出一點兒來。

    「好詩啊,好詩!果然好意境,賢侄的才氣果然是天下無雙!」李德裕很開心,不禁就有點兒言過其實了。

    李小語卻是沒什麼大的反應,只是淡淡一笑,又開口說到,「杜公子果然高才,這詩之中,借東晉南朝之風流曠達,藉此寄興,小妹拜服。」說到這兒,話鋒一轉,看著站在一旁的杜風,「不過,小妹又聽說杜公子家裡的這位書僮,也是頗具才氣,尤以曲詞見長,不知今日小妹是否有幸,也能聽到他的一曲詞令呢?」

    這就明擺著是要讓杜風顯擺了,杜牧聞言立刻轉頭頗有深意的看了杜風一眼,心說你小子出門的時候還跟我裝模作樣的,現在李小語明擺著想讓你在她父親面前露一手,我倒要看看你打算如何應對。

    李德裕倒是有點兒吃驚,張口說道,「哦?這曲詞雖然不登大雅,不過若是一介小小書僮,也有這樣的才學,倒是讓李某有些興趣。」

    杜風連忙推辭,「在座都是高才大學,小的一介下人,如何敢班門弄斧!」

    杜牧也存心想再看看杜風會作出什麼樣子的詞令來,於是便擺擺手說到,「不妨不妨,杜風啊,既然是李家妹妹要求,你便應興,也讓我看看你最近有無長進!」

    杜風這樣一來就不好推辭了,心裡稍稍一轉,有了主意。

    「那小的就獻醜了!」

    說完,腳步輕移,在涼亭之中轉了一周,假裝在遣詞用句一般,頻頻點頭頷首,最終微微一擊掌,「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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