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類書僮 正文 第十一章【演戲的天才】
    第十一章【演戲的天才】

    進去之後,止小月與杜牧難免又是一通寒暄,然後分別坐下。

    杜風原本是站在一旁的,可是杜牧招了招手,「子游不妨也坐下吧,今日反正沒有外人。」

    原本杜風就沒打算站著看他們吃飯,見杜牧開口了,自然也就順坡下驢坐了下來。

    坐下的同時,看到止小猜微微的一撇嘴,杜風心裡暗笑,不管怎麼說,總歸他是在止小猜的心中留下了不淺的印象,這大概對於即將到來的分離會有很大的好處吧。

    酒菜既齊,眾人便紛紛舉起了手中的杯子。杜牧給止小月姐妹以及馮鶴娘相互介紹了一下,雙方寒暄兩句,別無多話,倒是馮鶴娘上上下下將止小月打量了個透,好似要將止小月剝開來檢查一遍似的。

    顯然,止小月姐妹倆就是來陪酒的,又或者是唐朝雖然以胖為美但是止小月姐妹是其中的異類,她們屬於唐朝美女中的特例,竭力保持著瘦削的身材,所以她們基本上就在忙著幫其他人布菜以及斟酒,自己除了淺淺的喝上一口酒之外,很少動筷子。

    席間,馮鶴娘說了聲抱歉,起身出門,經過杜風身邊的時候輕輕的碰了他一下,等到杜風回頭看她的時候,她又給了杜風一個眼色,意思是讓杜風跟著她出去。

    杜風很是奇怪,馮鶴娘自從見到他之後就一直跟他有點兒不對付,怎麼這個時候突然好像與他親近了起來。

    但是杜風還是等到馮鶴娘出門之後,也起身跟了出去。

    在一棵樹葉子被風吹的劈啪作響的老槐樹下,馮鶴娘問杜風,「你家少爺很喜歡那個止小月?」

    杜風心裡一樂,原來是吃醋啊?

    但是他臉上表現的呆呆的樣子,老老實實的點頭,「好像是吧,少爺對小月姑娘的確情有獨鍾。」

    馮鶴娘的臉色微變,但是還是裝的很鎮定的樣子,「是不是你們男人都喜歡這種柔柔弱弱的女子?」

    杜風笑著上下打量馮鶴娘,眼神裡儘是戲謔的味道,看的馮鶴娘心裡生毛,不知道杜風又在玩什麼花樣。

    「這個小的就不太清楚了,小的年齡尚幼,還未察男女之事,恐怕馮小姐這次是所問非人了!」末了,杜風裝作一副無奈的樣子對馮鶴娘說。

    馮鶴娘立刻給了杜風一個白眼,滿臉不信的表情,「你就裝吧,你跟個人精似的,這些東西你會不懂?」

    杜風滿臉的小無賴樣子,「嘿嘿,的確不知道啊,一樣米養百樣人,每個人的喜好都不同。要是我麼,就喜歡性子潑辣點兒的,可是我家少爺就不好說了。」

    馮鶴娘聽見這話,也明白杜風只是沒有直說,依照她自己對於杜牧這麼些年的瞭解,又怎麼會不知道杜牧究竟更喜歡什麼樣子的女子?拉著杜風出來詢問,不過是想從杜風這裡找點兒安慰,可是杜風就像是個木頭疙瘩似的,渾然不覺的說了實話。馮鶴娘看看院子裡樹影晃動,心中不禁漸漸升起一股愁怨……

    看到馮鶴娘的樣子,杜風也有些不忍,但是也不知道從何勸解。別的東西杜風基本上沒什麼問題,但是這男女之間的事情,就不是本事大就能擺平的了。想到這些,杜風也只能微微歎了一口氣,心裡默默的說到,沒辦法,自己解決吧!

    這種男女之間的事情,就好像是春天已經到了或者提前來臨,一個慾火焚身的少男卻找不到傾瀉的方式。沒有女朋友,也沒有人跟他一夜情,更加沒有錢去嫖妓,於是乎只能獨處暗夜之中,躲在自己的房間一角,面對著電腦上那白花花的人體自己勤奮的用雙手勞作,所謂下半身的性福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就是這樣。

    陪著馮鶴娘看了會兒天,天上也沒什麼好看的,無非月朗星稀清風拂面之類,馮鶴娘大概又感慨了幾句良辰美景奈何天之類的話,兩人也就又一前一後的進去了。

    進去坐下,眾人看他們倆的眼光有些奇怪,顯然,在他們站在外頭的時間裡,許渾這個大嘴巴肯定是拿他們倆之間鬥嘴的事情打趣兒了,所以這會兒這些人看見馮鶴娘和杜風好像親密了一些,都用詫異的眼神看著他們。

    許渾哈哈一笑,站起來說,「今日機緣湊巧啊,半天工夫讓在下見識了這許多奇人,尤其是這位杜風杜子游,雖然年齡尚小,但卻丰采照人……」

    他這兒說著恭維的話,杜風卻抬起眼皮看了看他,心想這個許渾是不是喝多了?怎麼滿嘴跑火車,說的都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好了許公子,你就別跟這兒恭維我了,我一沒錢,二也沒有姐姐妹妹,你拍我馬屁可是一點兒好處都撈不上。」杜風夾了一筷子魚肉,放進嘴裡之後,慢悠悠的打斷了許渾接下來越說越噁心的溢美之詞。

    許渾顯然有點兒尷尬,好容易他誇杜風兩句,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馬屁似乎又拍在了馬腿上,這個小書僮的架子未免也太大了。

    小辣椒止小猜開口了,「行了,你們倆別耍貧嘴了,剛才在門口,你倆騎在牆頭上的事情都還沒跟我們解釋呢!現在趕緊說了!」

    杜風苦著臉,看著杜牧滿臉的愕然表情,倒是馮鶴娘撲哧一笑,杜風之前騎在牆頭上的表現她已經看過了,這次聽說許渾也上牆了,不過也就是一笑而已。

    杜牧心說,這個小書僮,越來越沒章法了——這是杜牧的揣測,他當然不會認為家風渾厚的許渾就自己莫名其妙的就爬到牆頭上去,肯定是杜風搞的鬼。而杜牧和許渾認識很久了,許渾這人渾渾噩噩的,耳根子特別軟的脾性他是特別清楚的,所以一下子就猜出是杜風的主意。

    可是那頭許渾一聽到這話,又重新興奮了起來。

    只見他手舞足蹈的就站了起來,大笑著用手裡的筷子敲打著酒杯的邊緣,得意的說著,「應憐屐齒印蒼苔,小扣柴扉久不開。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吟完這首詩之後得意洋洋的看著其他幾個人,「不知道諸位以為這首詩如何?」

    眾人都是懂得詩文的人,於是細細品味這首《遊園不值》,一品之下,都說是好詩。

    「可是這首詩好跟你們倆騎上牆頭有什麼關係啊?你可千萬別告訴我說你們倆打算爬上牆頭去冒充那出牆的紅杏!」止小猜果然快人快語,就她這種性格放在大唐,恐怕也只有杜風這樣的人會喜歡。

    許渾依舊趾高氣昂的,「這個你們就有所不知了吧?杏花乃是春花,且嬌楚艷麗,特別是當杏花成雨的時候,就跟小月姑娘這姿容堪有一比了。當然,還有小猜姑娘也是一樣。你們二人從門外走來,豈不是應了那紅杏牆外春色無邊之句?我與子游騎在牆頭,這便叫做騎在牆頭等紅杏,乃是大大的妙事啊!」說吧,氣宇軒昂,終於露出了點兒風流才子的氣質,只是這氣質不知道為什麼,總讓人覺得來的特別不是時候。

    眾人雖然對許渾的態度不知可否,但是對於這番解釋卻是忍不住啞然失笑。這一聽就知道是出自杜風的手筆,除了他,沒有人會這麼古靈精怪搞出這樣奇怪的花樣。不過眾人對於杜風的奇特已經逐漸開始適應了,因此倒也沒有過多的話好說。

    反倒是止小月,端起了一杯酒,施施然站起,娉娉的走到杜風身邊,「小杜公子,雖然這解釋有些牽強,不過這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那首詩卻是做的回味悠長,不知是否公子所做?」

    杜風連忙也端起了酒杯,站起來一飲而盡,隨後搖頭說道,「那倒不是我所作的,而是我的義父年輕時所為……」

    「此詩可有名字了?」止小月也將杯中之酒傾盡。

    杜風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許渾又急急忙忙的向美人獻媚,「有了有了,叫做《遊園不值》。」

    止小月低頭沉思,口中喃喃,「遊園不值,遊園不值……」

    杜風連忙幫著解釋,「這是義父當年在江南的時候,途經一個花園門前,聽聞那裡花草繁多且品種不凡,便想進去把賞一番。於是他就在門口輕輕叩門,可是那花園的主人性格孤僻,向來不喜有人叨擾,只是從裡邊丟出一句讓我義父速速離開的話,便再無聲息。義父多少有些掃興,鬱鬱之間正打算離開,轉到後院之時,卻看見牆頭之上探出一枝紅杏,當時心生感慨,便即興做了此詩……」這其實就是葉紹翁作出這首詩的真實故事,杜風將其按在那個莫須有的義父身上,說出來倒也是煞有介事顯得就像是真的一般。

    眾人聽完,紛紛讚歎,「子游義父果然高才,難怪能教出你這般的才情來。只是,你義父為何不想著考取功名,也好為官從政,為朝廷出力。」這後邊,就是杜牧一個人的話了,他這種士族出身的人,想的總是為官為宦,所以一看到有才學的人就想著怎麼給他拉到朝廷裡去。

    杜風微微一笑,這是他早已想好的托詞,「義父生性懶散,雖然高才,但是卻無心功名,加上這科考的文章與平日裡的文章不是一回事,義父自覺做不來那樣的文章,即便勉強參加了科考,恐也只是落得不中的下場,於是倒是不願強求了。況且,義父一生雖然顛沛,但是那皆為戰亂之苦,到前些年,我與義父去了廬山白鹿書院,義父倒也算是老得所終,得以頤養天年,在廬山腳下度過了一段與陶潛先生一般的日子。」

    杜牧聞聽此言,雖然心下有慼慼然,但是同時那文人的脾氣也起來了,禁不住擊節而歌,「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杜風笑著也輕輕敲打起桌沿,嘴裡念的,可就是另外一段了,「先生醉也,童子扶著,有詩便寫,無酒重賒。山聲野調欲唱些,俗事休說……」這是段元曲的小令,杜風也是情之所至脫口而出,說完就覺得不好,立刻補充了一句,「義父生前常說陶潛先生高節,因此老了才想著要去陶潛先生居住的地方養老,他曾畫過一幅圖,便是那陶潛先生采菊東籬於南山之下的圖案,邊上便配了這半闕殘令……只可惜,過後不久,他老人家便……」杜風還真有點兒演戲的天賦,這莫須有的義父被他這樣一說,不禁形象就生動了起來,而且,說到這裡,他似乎悲不能禁,滿臉的苦楚,眼眶也紅了,好似因為懷念義父就要哭出來的模樣。

    眾人見狀,也自然只是好言安慰,還是馮鶴娘反應快,說了一句,「早聽子遊說小月姑娘色藝雙絕,那琴藝只應天上有,我看不如由小月姑娘操琴一曲,以解子游悲楚吧!」

    要知道止小月的琴藝究竟如何,請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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